玫瑰帝国 第105章

　　经历了多鲁科查的那一场惨败之后，曾经的巴丹名将，乔瓦尼·德拉吉就完全失去了心气。只要涉及到澜湾子爵的事情，他都会像魔怔了一样，反应激烈。就比如这一次关于换金所的议题，其他长老们，包括莱斯特，都觉得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澜湾子爵想来开店，那就来开店呗。

　　然而，乔瓦尼·德拉吉却长老院会议上大声疾呼，澜湾子爵阴险狡诈，来开店肯定包藏祸心，大家要坚决拒绝，不然巴丹就危险了。

　　真是搞笑，一个兑换钱币的门店有什么危险的，难道店里还能藏个几千名骑士吗？

　　乔瓦尼·德拉吉这种小丑般的表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巴丹的长老和公民们对他越来越感到失望。若不是因为德拉吉家族也称得上是巴丹老牌权贵，根基比较深厚，乔瓦尼早就丢了长老的身份了。

　　“澜湾子爵本人怎么能算是商人呢，她是一个贵族啊，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种理由拒绝她来经商！”

　　乔瓦尼还想争辩一番，他倒不是看透了夏洛特每一颗落子后隐藏的杀招，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离夏洛特远一点更加安全。

　　尽管多鲁科查之战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乔瓦尼晚上睡觉时依然要让人把所有灯和火把点燃，将庄园内外照得雪亮，仿佛只要留下一点黑暗，那些神出鬼没的澜湾军就会从黑暗中杀出来。

　　啪！

　　莱斯特长老终于忍受不了乔瓦尼的喋喋不休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盯着乔瓦尼的眼睛，怒声说道：“乔瓦尼，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们现在需要和澜湾子爵搞好关系！你懂不懂什么叫搞好关系！”

　　乔瓦尼张了张嘴，但莱斯特长老没有给他开口地机会，指着北面，继续说道：“我们最后的公民兵都已经被翡第征召走了，现在澜湾子爵的骑士就驻扎在多鲁科查，他们若是发起进攻，我们该拿什么抵挡？你愿意带着你家的侍卫和奴隶为了城邦战死在城墙上吗？”

　　爱叶同盟诸城邦虽然对翡第的再次征兵多有怨言，但是他们心中多多少少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对爱叶同盟的其他城邦而言，翡第城邦甚至不能说是嘴唇，它就是整个同盟的心脏和支柱，翡第一倒，整个爱叶同盟瞬间就会分崩离析，没有人再能够抵挡德尔墨人的进军。

　　自由散漫惯了的爱叶同盟诸城邦谁会愿意被严苛，暴虐，动辄屠城的德尔墨人统治？翡第人虽然喜欢摆架子，总是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但至少不会在盟友的城邦里搞屠杀，也极少干涉同盟城邦的内政。

　　所以，即使心里不情愿，爱叶同盟诸城邦最后的公民兵还是在缓缓地向翡第集结。

　　巴丹城邦刚刚遭遇了一场惨败，又被征召了一批兵马，现在整个城邦真的可以说是被挤得一滴都没有了。

　　面对莱斯特长老拷问般的目光，乔瓦尼缩了缩脖子，若是换在以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为城邦而死，然而多鲁科查的惨烈战斗彻底打没了乔瓦尼的勇气，他一时竟然连场面话都没有说出来。

　　莱斯特长老看向乔瓦尼的目光更加失望，他坐了下来，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不再看乔瓦尼一眼。

　　被晾在一边的乔瓦尼尴尬地自行离开了长老院，坐着马车出城返回自家庄园。

　　马车穿过城中的街道，乔瓦尼目光所及，大部分店铺都十分冷清，门可罗雀。这种迹象实际上已经很不正常了，然而大部分长老，包括乔瓦尼在内，都没有感到问题有多严重。因为这个世界尚未建立起宏观经济学理论，也未曾经历过经济危机，店铺卖不出去东西，虽然固然令人失望，但也很难与一个国家或者城邦的生死存亡联系在一起。

　　忽然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传来，乔瓦尼透过马车车窗，看到了一家店铺前聚集了许多人群，在这冷冷清清地街道上十分突出。

　　乔瓦尼情不自禁地抿紧了嘴唇，因为那家店铺就是澜湾子爵新开的换金所。

　　内心深处的冲动告诉乔瓦尼他应该立刻离开此处，但马车经过换金所门口时，乔瓦尼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对车夫说道：“停一下。”

　　德拉吉家在城外有不少田亩和庄园，每年都会生产不少葡萄酒，索克亚半岛多山地丘陵，不适合产粮食，但适合栽种酿酒用的葡萄。巴丹城邦以酿酒而出名，德拉吉家的酒虽然不是巴丹的顶级好酒，但沾着巴丹酒的名气，每年也能卖不少钱。所以，乔瓦尼家的金库里也积攒着数目相当可观的第尔。

　　乔瓦尼虽然对夏洛特有着极深的忌惮，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澜湾子爵创办的换金所确实有些门道，他想要知道第尔到底有多值钱了，最便利的方式还是到换金所门口来看。

　　乔瓦尼在侍卫们的帮助下，挤开人群，来到了换金所门内。进门之后，乔瓦尼就看到换金所的柜台分成了两处，一处柜台在东边，柜台前挂着个木牌，写着“存款借款”，另一处在西边，柜台前的木牌上写着“钱币兑换”。

　　东边的柜台几乎没人，西边的柜台前挤满了人。

　　乔瓦尼也毫不犹豫地挤到了西边的柜台前，柜台后方的墙壁上果然悬挂着一面公告牌，公告牌上用白色粉末写着硕大的“今日汇率”，“今日汇率”下方就是各种钱币的兑换比率。

　　乔瓦尼一眼便看到了弗索兑换第尔的汇率变成了1:3.4，他握紧了拳头，心中高呼一声漂亮！

　　自家金库里那些第尔变得更加值钱了！

　　乔瓦尼见柜台前有投机的“第尔商人”正拿着几个弗索兑换第尔，忍不住也想兑换几个，可惜巴丹不比安布拉图，这里不靠着奥兰帝国，城邦里日常使用的主要货币都是第尔，所以乔瓦尼身上也没带弗索——当然，巴丹也有自己的货币，不过那钱大家几乎不用。

　　不过，乔瓦尼也没有多少遗憾的感觉，毕竟他家金库里也不缺这么区区几个第尔。

　　暗自庆贺了一番之后，乔瓦尼正打算离开换金所，但是还没有走出门，他的目光却又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东面的柜台上，盯着那“借款”的牌子看了一会儿，忽然一个想法自他脑中冒了出来，乔瓦尼先是心中一跳，然后连忙摇了摇头。

　　这可是那个可怕的澜湾子爵的店铺，想在这里捡便宜，你怕是不想活了啊！乔瓦尼！

　　乔瓦尼对自己告诫了一番，然后便抬腿往门外走。

　　然而，没走了几步，乔瓦尼又退了回来，发财的欲望到底还是压过了他对夏洛特的恐惧。

　　乔瓦尼来到了借款的柜台前。

　　“您好，有什么需要的吗？”柜台内店员微笑着问道。

　　“嗯，”乔瓦尼点点头问道，“我需要接一些钱。”

　　店员刚想问乔瓦尼借多少，乔瓦尼又举起手说道：“不要我要先问几个问题。”

　　“您请问。”店员礼貌地说道。

　　“我借一弗索，必须要归还一弗索吗？”乔瓦尼问道。

　　“不是，”店员摇头，指指墙上的利率表，说道，“我们是收利息的，不过利息很低，比市面上优惠多了……”

　　“我知道，”乔瓦尼打断道，“我的意思是说，借弗索只能用弗索归还吗？”

　　“当然。”这次店员点了点头。

　　“借第尔也只能归还第尔，不能用弗索归还？”乔瓦尼又问道。

　　“嗯，”店员有些疑惑地看着乔瓦尼问了一句，“先生您是想做什么？”

　　乔瓦尼被问得一惊，差点觉得自己的诡计暴露了，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那我先借一百弗索试试。”

　　“好的，您需要借多久呢？”

　　“借一个月吧。”

　　一百弗索很快就交到了乔瓦尼手中。

　　乔瓦尼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心潮澎湃，自己果然发现了澜湾子爵的换金所中的一个巨大的漏洞——客人从换金所借到弗索，再将弗索换成第尔，再等第尔升值，再换成弗索，那不就能平白从中赚取大量的差价了吗？

　　比如，如果自己在汇率1:4的时候，从换金所借了一弗索，将它换成四第尔，等到汇率浮动到1:2的时候，就可以将四第尔换成两弗索，一弗索还贷，还能赚一弗索！

　　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乔瓦尼无比激动，一方面是因为发现了赚钱的门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可以在另一片战场上战胜澜湾子爵一次。

　　果然，在商业上，澜湾子爵还是不如祖上几代人都在做生意的自己啊！乔瓦尼洋洋自得地想着，马车很快回到了他所居住的庄园上。

　　妻子看着失魂落魄出门，神采奕奕回来的乔瓦尼，奇怪地说道：“您为什么这么高兴？”

　　“当然是遇到好事了。”乔瓦尼畅快地笑着，将手里的钱袋交给妻子，又指指门外问道，“外面那马车是谁的？有客人来吗？”

　　“嗯。”妻子接过钱袋，说道，“有一个客人，说是您的老朋友，我不认识他，但他衣着不像是一般人，所以我就让仆人将他带到会客室去了。”

　　“你做的对，我去看看他是谁。”乔瓦尼赞许地说道，他知道如今城邦中大部分公民和长老对他都有意见，所以任何主动登门的访客，他都不敢怠慢。

　　来到了会客室前，乔瓦尼推门而入，就看到一个陌生的金发男子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见乔瓦尼进门，那金发男子立刻站起身，行礼道：“很高兴见到您，乔瓦尼·德拉吉将军。”

　　“请问您是？”乔瓦尼十分疑惑，他不认识这个人，而且多鲁科查一败后，巴丹也没什么人称呼自己为将军了。

　　“在下名叫理查德，”罗宾·曼奇尼握住乔瓦尼的右手，笑着自我介绍道，“您不认识我没关系，想必您能够认识它。”

　　罗宾·曼奇尼掏出一个小东西，塞进乔瓦尼右手中。

　　乔瓦尼奇怪地张开右手，瞳孔顿时放大，那小东西是一枚胸针，胸针上是用珐琅制作的梅勒菲尔德家族纹章。

　　乔瓦尼吓得连退数步：“你是澜湾子爵的人！澜湾子爵派你来做什么？想要刺杀我吗？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是澜湾子爵，我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乔瓦尼身后的侍卫们立刻挡在了乔瓦尼和罗宾中间，如临大敌。

　　罗宾·曼奇尼被乔瓦尼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位巴丹名将居然如此畏惧自家子爵阁下，他连忙摊开手道：“怎么可能？巴丹和澜湾子爵领现在可是签署了《经济合作协议》的朋友，无缘无故，子爵阁下怎么会派刺客来刺杀您呢？我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您可以让您的手下搜我的身。”

　　乔瓦尼见罗宾·曼奇尼这幅模样，确实不像是来刺杀的样子，但他又不敢让人搜澜湾子爵派来的使者的身，于是只好隔着侍卫们问罗宾·曼奇尼道：“那么澜湾子爵派你来干什么？”

　　罗宾·曼奇尼表情古怪地指了指面前的侍卫，说道：“您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

　　“嗯！”乔瓦尼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就这样说吧，这些都是我信得过的心腹之人。”

　　“好吧，”罗宾·曼奇尼无奈地摇了摇头，“澜湾子爵是派我来向您借钱的。”

　　“向我借钱？”乔瓦尼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刚去澜湾子爵的换金所借完钱，澜湾子爵的人就直接到自己家来借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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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154章第141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三）

　　“澜湾子爵为什么找我借钱？她用卑鄙的《经济合作协议》从我们的城邦压榨走的钱还不够多吗！”

　　乔瓦尼·德拉吉很想用义愤填膺的语气痛斥罗宾·曼奇尼一顿，但话说到一般又不由心虚胆怯，气势没能维持到底。

　　“我，我觉得已经很多了……”

　　“子爵阁下找您借钱主要原因有两个……。”罗宾·曼奇尼停顿了一下，感觉这样与乔瓦尼隔着这么多侍卫说话还是有些别扭，忍不住问道，“您不邀请我坐下再说吗？”

　　乔瓦尼又与罗宾对视了片刻，这才坐了个手势，请罗宾坐下。

　　然而，即使坐了下来，乔瓦尼的侍卫们依然肃立在乔瓦尼手边，罗宾·曼奇尼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第一个原因是，巴丹的换金所和卡梅拉的换金所生意很不错，但是换金所的钱币得从澜湾子爵领调运过来，每个月巴丹的换金所都得把换得的弗索运回总部，才能换取到足够的第尔运过来，时间上多有不便，所以就想向您借一些第尔周转一下，起码帮助巴丹的换金所度过第一个月。”

　　罗宾·曼奇尼的话半真半假。钱币调运不便确实是换金所需要面对的一个困难，但还不是最主要的困难，最主要的困难是，现在换金所放开了第尔的兑换，但夏洛特手上的第尔有限，必须开源节流，否则面对城邦们兑换第尔的巨大热情，换金所支撑不了多久。尽可能找人借钱，就是一个开源方法。

　　“呵……”乔瓦尼·德拉吉嗤笑道，“现在第尔一天一个价，我刚从澜湾子爵开的换金所回来，弗索和第尔的兑换比率已经涨到1:3.4了，我为什么要将第尔借给你们？”

　　“您刚从换金所回来？那就好办了，”罗宾·曼奇尼笑了起来，“换金所有一个存款的服务您看到了吗？”

　　“存款？”乔瓦尼回忆了一些，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便点了点头。

　　“您只需要在换金所开一个存款账户，将您的第尔存放户头中就可以了，存款期间，换金所会每月支付给您一笔利息。您需要使用第尔时，随时可以支取，当然数额比较大的话，需要向换金所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有时间准备一下。”罗宾·曼奇尼说道。

　　乔瓦尼第一反应是“还有这种好事？”，待仔细品位一下之后，发现这不还是借钱嘛，看似还钱时间上稍微灵活了一些，但数额巨大，换金所就需要时间提前“准备一下”了，谁知道这准备时间是三天五天，还是三十天五十天？

　　拒绝！一定要拒绝！

　　乔瓦尼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过他还是顺口问了一句：“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

　　罗宾·曼奇尼看了一眼两边的侍卫们，还是感觉有点不合适：“您确定就当着他们的面说吗？”

　　“当然，”乔瓦尼有些不耐烦了，“我已经说过了，他们都是我最信得过的部下！”

　　两侧的侍卫们都情不自禁地抬高了下巴，傲然地看着罗宾·曼奇尼。

　　“那好吧，”既然乔瓦尼这么坚定，罗宾也只好说了，“澜湾子爵计划一到两个月内拿下巴丹，想邀请您作为内应。”

　　嘭。

　　乔瓦尼摔碎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打湿了衣裤也浑然不觉，震惊地盯着罗宾·曼奇尼：“什么？”

　　乔瓦尼的侍卫们纷纷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半晌，乔瓦尼才回过神来，指着罗宾·曼奇尼咬牙切齿地说道：“澜湾子爵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

　　罗宾·曼奇尼笑道：“我听说乔瓦尼长老不止一次在长老院指控子爵阁下对巴丹图谋不轨，怎么事到临头您还如此惊讶呢？”

　　乔瓦尼张了张嘴，显然，在长老院口嗨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一回事。

　　事实上，即使索克亚城邦在与澜湾子爵领的战争中节节败退，连续丢失了安布拉图和多鲁科查两座城池，大多数索克亚人也只是觉得夏洛特是个凶残的强盗，并不会认为澜湾子爵真的要吞并整个索克亚半岛，离奥兰帝国越远的城邦越是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奥兰帝国与索克亚半岛已经和平共处了一千年了。

　　巴丹距离奥兰帝国的边境就比较远了，乔瓦尼每天高喊着夏洛特卑鄙无耻，贪得无厌，更多的还是在为自己的战败找理由，并掩饰自己心中的胆怯。要说，他觉得澜湾子爵想要吞并巴丹，或许有一点，但肯定不多。

　　“澜湾子爵与我们的和约墨迹尚未干透，就又开始谋划发动下一场战争了吗？”乔瓦尼看着罗宾看起来就像是讥笑般的表情，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罗宾·曼奇尼摊开了手，说道，“爱叶同盟最后的兵力被召集到了翡第，巴丹城内如今只有一些搜捕盗贼的巡逻队，无比空虚。子爵阁下怎么会错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既然澜湾子爵都打算来进犯我们的城邦了，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乔瓦尼咬牙切齿道。

　　周围的侍卫们都已经拔剑出鞘了，就等乔瓦尼一声令下，便要把罗宾·曼奇尼乱剑砍死。

　　罗宾·曼奇尼却依然笑得很轻松，他翘起二郎腿，喝了口茶：“我既然来了，自然提前考虑过被您杀死的可能性。但是乔瓦尼先生，杀死我有什么用吗？我只是澜湾子爵麾下最无能的一个骑士罢了，无论是智慧还是剑术都拿不上台面，杀了我，也无法改变澜湾子爵可以轻取巴丹的事实。乔瓦尼先生，您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在被纳入澜湾子爵治下之后，巴丹人该如何自处？您，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乔瓦尼沉默了下来，。

　　“我来到巴丹已经有一阵子了，住在这座美丽富庶的城邦，确实令人愉快，但我时不时也会听到一些刺耳的声音，例如，乔瓦尼·德拉吉的无能导致了多鲁科查的惨败，例如，乔瓦尼·德拉吉已经不适合担任长老，”罗宾·曼奇尼逐渐收起了笑容，压低了声音，“乔瓦尼先生，事实证明，您在这个城邦里的政治生涯内，恐怕就要走到尽头了。我的到来对于您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乔瓦尼依然没有说话，但双拳逐渐握紧。

　　“如果您成为最早投效子爵阁下的一批人，或许就能够像乔纳森·哈克曼先生一样，成为一个城邦的独裁官。”

　　罗宾·曼奇尼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乔瓦尼的回应。

　　乔瓦尼低着头，默不作声。

　　房间内一时安静地可怕。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乔瓦尼喊道：“雷瓦。”

　　“先生。”一个看上去最为精悍的侍卫朝乔瓦尼看了过去。

　　乔瓦尼举起右手做了一个中指与食指交叠的手势。

　　名叫雷瓦的侍卫会意，目光扫视一圈，然后忽然将剑刺入了身旁同伴的腰部。

　　“啊……”突然被刺伤的侍卫发出了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