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 第30章

　　“你好……”

　　马丁·克莱默照常前往长老院议事，即使一路上依然不断有人向他问好，克莱默心情却依然高兴不起来。

　　这些天安布拉图长老院唯一的主题就是扯皮，就澜湾子爵领关税赔偿的问题不停地扯皮，即使是马丁·克莱默这种还算年轻力壮的长老都已经感觉精疲力竭了。

　　澜湾地峡已经封闭差不多半个月了，被堵在安布拉图的商队和货物越来越多，封闭的时间越久，这些商人的损失也就越大。但澜湾地峡关卡依然看不出要开放同行的迹象。

　　虽然对面的邻居没有说，但如今谁都能看得出来了，如果关税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位澜湾子爵恐怕就要把澜湾地峡一直关闭下去了。

　　这些天不断有人来游说马丁·克莱默，希望他能在推动元老院同意安布拉图向澜湾子爵领赔偿之前五年关税的议题。马丁·克莱默对此只能报以苦笑，他本人自然是倾向于支付关税的，但问题在于寡头派那边不同意啊。

　　本以为，今天又将是毫无意义地撕逼的一天，结果进入长老院，马丁·克莱默却发现今天的人员有些不同，今天的长老院会议不仅请了一些公民来旁听，还有一位教会的客人。

　　会议开始，长老们各自就坐，马丁·克莱默小声询问身边的好友尤尔根·沃勒尔：“博罗丁审判官？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奥利维耶先生请来了。”尤尔根·沃勒尔回答道。

　　很快，长老院中的民主派领袖奥利维耶·卡皮诺就朗声开口了：“博罗丁审判官，想必您也知道了，安布拉图的长老院最近一直在商谈关于澜湾子爵领的话题，但我们对新任澜湾子爵一无所知，您刚刚拜访完澜湾子爵领归来，能请您谈一谈您对那位澜湾子爵有怎样的印象吗？”

　　“当然可以，”博罗丁站起身，大声说道：“新任澜湾子爵来自于奥兰帝国鼎鼎大名的梅勒菲尔德家族，虽然我与夏洛特·梅勒菲尔德阁下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不得不说，那位阁下确实是一位慷慨善良的领主，她具有着贵族应有的美好品质……”

　　收了夏洛特的巨额贿赂，博罗丁当然满口都是溢美之词，更何况奥利维耶·卡皮诺今天请他来长老院的目的，就是为了鼓吹那位澜湾子爵的。

　　博罗丁一通天花乱坠的漂亮话听得现场的某些人牙都酸了。

　　寡头派长老萨留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博罗丁阁下，我难以想象那位子爵小姐到底给了您多么丰厚的礼遇，才能让您如此吹捧她。”

　　这话稍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是在讽刺博罗丁收钱说好话了。

　　博罗丁一瞪眼，义正言辞地说道：“萨留斯先生，我绝对没有收取澜湾子爵任何贿赂，如果您信不过一位托钵僧的品行，我可以向神主起誓。”

　　夏洛特想要行贿，结果被赫尔曼·格林劝阻了嘛，博罗丁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澜湾子爵的贿赂，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以，“没有受贿”这话博罗丁说得丝毫不心虚！

　　同时博罗丁心里还在感慨，梅勒菲尔德不愧是老牌世家，行贿都做得如此漂亮，他博罗丁既得了不受贿的名声，又得到了一箱子弗索。

　　博罗丁那坚定的眼神看得萨留斯都心虚了，难道教会真有不受贿的教士？他讪讪地想着。

　　旁听的公民坐席上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审判官在普通公民眼中还是有威信的，更何况博罗丁连对神主起誓话都说出来了，难道那位澜湾子爵真的好人？

　　马丁·克莱默已经明白了奥利维耶·卡皮诺的想法了，这位老爷子就是想借用博罗丁的威望打动公民大会，促成安布拉图与澜湾子爵领的关税谈判。看着旁听的公民们的骚动，马丁·克莱默不由心中期待，难道这回真的能成？

　　“我觉得大家还是需要正确地考虑博罗丁先生的话。” 寡头派领袖，安塔纳斯开口了。

　　“难道安塔纳斯长老也在质疑我？”博罗丁又问道。

　　“我当然能相信博罗丁阁下的高尚品行，但我信不过那位澜湾子爵阁下，那位子爵阁下能够礼貌地对待博罗丁阁下，那是因为您德高望重，所以才摆出了虚伪的假面。但当她面对她认为可以任其宰割的对象，她又会露出贪婪的嘴脸……”安塔纳斯依然在努力阻止着长老院通过谈判的议题，但语气显然不如前几天那样猖狂，动辄拿公民大会投票来威胁民主派了。

　　看来奥利维耶老爷子这一手确实是有用的……

　　正当马丁·克莱默赞叹着奥利维耶·卡皮诺的手腕，并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开口加一把力时，又一件彻底打破僵局的事件发生了。

　　一个长老院的守卫推开了议事大厅的大门，匆匆小跑了进来。

　　“各位长老，刚刚传来紧急消息，”不等长老们询问，那位守卫就开口说道，“小撒西尼人撞翻了我们一艘羊毛货船，船上的十二名公民全部都被他们扣留了。”

　　“什么？”

　　“该死的小撒西尼人！”

　　长老们猝不及防，旁听席上公民们也是哗然一片，甚至还有人站了起来，面色苍白。

　　“安静，各位长老们以及公民们，请冷静一些！” 奥利维耶·卡皮诺大声喊道，重复了几遍之后，议事大厅内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奥利维亚·卡皮诺这才继续说道：“或许，我们应该要慎重考虑与澜湾子爵的谈判了。”

　　安塔纳斯看向那些面色苍白的公民们，他看似外表粗豪，但心细如发，心中当即就意识到澜湾地峡的长期封锁终究开始影响到普通公民们的利益了。

　　于是，这位寡头派的领袖也微微点头，看似无比愤怒地说道：“没错，或许我们需要先教训一下小撒西尼那些杂种！”

　　PS：《当勇者变成了坏蛋后》，红警同人，黑化主角，有喜欢黑暗风故事的可以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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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3：第37章终于重见天日啦！放烟花庆祝一下！咱已经在认真反思啦，感谢审核和编辑大大的指点。qun衣六巴2①77一6

第一卷 : 第48章第42章 立场与检测结果

　　那些公民代表们激动的反应给安塔纳斯传达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那艘被扣留的货船的船主大概率就是这些普通公民们。即使不是船主，他们定然也有参股。

　　事实上，熟知周边形势的安布拉图豪门们会主动避免走危险的小撒西尼近海航道进行贸易，一般来说也只有中下层的公民们才会想着富贵险中求，冒险走小撒西尼近海碰碰运气。

　　当然，即使是中下层公民也不是脑子一热就是冒险的，这种冒险举动的出现无疑说明了即使是普通公民们之中，也有很多人对澜湾地峡的封锁逐渐感到不耐烦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投票中，原本坚定拒绝与澜湾子爵领接洽谈判的安塔纳斯投了赞成票。

　　不熟悉安塔纳斯的人可能会惊讶，这个军伍出身，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大汉居然是个身段如此柔软的男人。

　　然而，长老院的其他人基本都见怪不怪了，他们都知道虽然安塔纳斯的政治形象一贯都是强硬和鹰派，但这个男人其实非常油滑，极其擅长审时度势。一旦发现继续坚持原本的立场有让自己丧失中下层民众支持的风险，他肯定会改变立场。

　　作为寡头派领袖的安塔纳斯都投了赞成票，其他寡头派长老自然也随之投下了赞成票。

　　接下来需要商议的便是该派谁去澜湾子爵领谈判了，奥利维耶·卡皮诺提出了这个问题后，今天一直没有得到发言机会的马丁·克莱默举起了手，毛遂自荐。

　　“在下曾经去过奥兰帝国，对梅勒菲尔德家族也算有所了解，而且我最近也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名叫哈维·谢尔文，他是科欣王室的私生子，血缘上是罗茜·梅勒菲尔德的侄子，也就是现在的澜湾子爵夏洛特·梅勒菲尔德的表兄。如果能请到他作为中间人帮助我们与澜湾子爵领洽谈的话，谈判应该会顺利很多。”马丁·克莱默说道。

　　众人对这位整天在安布拉图撒币享乐的哈维·谢尔文先生都有所耳闻，甚至也有人亲自与他接触过。

　　“那位谢尔文先生会愿意帮助我们吗？”奥利维耶问道。

　　“肯定会的，”马丁·克莱默胸有成竹，“我与谢尔文先生面谈过数次，可以保证，那位先生对我们的城邦很有好感。”

　　既然保证的话都说出来了，长老们也就纷纷同意了选举马丁·克莱默也谈判代表。

　　会议结束之后，马丁·克莱默第一时间去寻找城中的哈维·谢尔文。果然，哈维·谢尔文爽快地答应了当这个中间人，为安布拉图和澜湾子爵领的洽谈牵线搭桥。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段时间哈维·谢尔文受了马丁·不少招待，帮个小忙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没错，在哈维·谢尔文看来，这就是个小忙。他是罗茜·梅勒菲尔德派来的心腹，夏洛特是罗茜的女儿，夏洛特还能不给他这么点面子？

　　另一边，安塔纳斯也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民主派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不利的。

　　“安塔纳斯长老！”

　　忽然从道路边的民舍中冲出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安塔纳斯的道路。

　　“安塔纳斯长老，请问您是同意了向澜湾子爵领支付那所谓的关税赔偿了是吗？”

　　安塔纳斯看着面前的人，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孩，个子大约一米六，面容稚嫩，身材干瘦，看起来日子过得不是很好，不过既然能这样当面阻拦一位长老，显然也是一个公民。

　　看来因为有大量公民旁听的缘故，长老会的决议一转眼就在城里传开了啊……

　　“不，”安塔纳斯摇头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同意城邦委派一位代表与澜湾子爵领洽谈。”

　　然而，对面的男孩不想听安塔纳斯的辩解，他愤怒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同意将城邦公库里的钱交给那个澜湾子爵！你们哪里来的钱！你们不是说城邦公库里已经没钱了吗？”

　　安塔纳斯被问得有点懵，幸好旁边同为寡头派的长老约翰·赖斯似乎认识这个小男孩，他站出来为安塔纳斯解释了一句：“这孩子的父亲在与德尔墨联盟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已经卧床不起快一年了。”

　　安塔纳斯顿时沉默，自从去年起安布拉图就中断了发给响应爱叶联盟征召而派遣往前线参与战争的公民的各项津贴。没办法，翡第要求缴纳的战争税金实在是太重了，安布拉图不得不挪用了参战公民们的津贴，这件事情安塔纳斯虽然不是支持者，但也没有反对。

　　“潘德，快回去照顾你父亲吧，城邦的大事长老院有更深入的考量。”约翰·赖斯想劝说男孩离开。

　　谁知，这个被称作“潘德”的男孩却爆发了。

　　“我没有父亲需要照顾了！”

　　泪水从男孩的眼中用了出来。

　　“父亲为了不拖累我和母亲已经自杀了！你们这些家伙口口声声说没钱给我父亲治伤，没钱发放我父亲的津贴，为什么现在你们又有钱去贿赂那位澜湾子爵了？安塔纳斯长老，你就是这样代表我们利益的吗？”

　　安塔纳斯皱着眉头，半晌才说道：“对你的遭遇，我深感抱歉。”

　　说完，他便绕过了潘德，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这个男孩代表了这个城市中的另一个阶级，他们虽然拥有公民的身份，生活却极其窘迫，属于最底层的公民。虽然这些人也是安塔纳斯的支持者和票仓，但是他们又与那些还有余力集资购买货船，组织商队的中下层公民不一样。

　　安塔纳斯如果不能让那些中下层公民满意，他们有可能转而支持民主派，但如果是最底层的公民，即使安塔纳斯不作为，这些人也不可能转而去给民众派投票。

　　要知道真正决定中断支付公民兵津贴的可就是民主派的长老！安塔纳斯只是默认了此事罢了。

　　所以，面对潘德的控诉，安塔纳斯只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打算去做。

　　“安塔纳斯长老！”

　　对着安塔纳斯离去的背影，潘德依然在悲愤地大喊着。

　　旁边一个嚼着烟叶，衣着邋遢，少了一只眼睛的老公民嘿嘿一笑，对潘德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子，别喊了，有些人当上了长老，早就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了。你喊了也没用的。”

　　澜湾子爵领。

　　夏洛特的领地建设工作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塞西莉亚将七个村子打乱重组的工作一开始遭遇了一些困境，一些村子的村民抱团抵制这种重组，塞西莉亚一咬牙，按照夏洛特的提醒，直接将最开始抱团的那三个村子的领头人绞死。

　　塞西莉亚并不想轻易杀人，但她知道夏洛特的建议是对的。自己和监工们之前软弱无力的表现已经使得他们在这些村民们心中威望大跌了，此时塞西莉亚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重新树立起说一不二的威信。

　　果然，带头闹事的领头人都被挂在了绞刑架上之后，重组村子的工作果然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之后，塞西莉亚又宣布了一项政策，她将每天需要完成的工作罗列成了一个个任务目标，每个领民完成了一个任务目标后，就可以在监工处领到一枚特制的算筹，累计十枚算筹就能在榆树村东边的位置换到一亩上好的田地。

　　这两项工作顺利实施后，被征劳役的领民们顿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原本荒芜的榆树村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集市的施工走上了正轨，夏洛特的另一项计划也要同步展开了——为领民中的适龄儿童全面检测超凡资质。

　　教会的圣膏油刚调配出来之后是乳白色的，将它涂抹在人的额头或者手腕，等待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圣膏油就会变蓝，检测对象的超凡资质越好，呈现出的蓝色越深。

　　夏洛特感觉这种性质很像是PH值试纸，于是她就模仿PH值试纸，制作了一套比色卡，将检测结果分成了一到九，九个档次。九档最好，一档最差。

　　这一次检测大概有九百余名适龄儿童参与了检测，检测结果令夏洛特失望。夏洛特本来只打算培养资质在五档以上的孩子，结果资质在七档以上的孩子一个都没有，六档只有一个男孩，五档只有一个女孩。

　　两个人也太少了……

　　夏洛特被迫降低标准，将四档也算了进来，最终一共搜罗了两个男孩，三个女孩。

　　教会对检测结果的分类比夏洛特粗疏，他们一般只分成有资质和没有资质两种，当然还有一种，叫“资质特别好”，但是应用场景太少了，大多数时候都可以忽略。

　　有资质和没资质的界限差不多就在夏洛特的比色卡四档和三档之间，所以夏洛特不能再降低标准了。

　　四档以下的孩子并非不可以培养，例如莫妮卡·梅勒菲尔德，她的超凡资质大概就在四档以下，但还是靠着惊人的十二次启灵仪式觉醒了。但对于夏洛特而言，这样培养人才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即使能多培养几个孩子也毫无意义。

　　“我好难受啊，蕾妮……”

　　大受打击的夏洛特将脸埋在小女仆的胸口寻求安慰。

　　在夏洛特接触过的贵族子弟中，有至少五分之一的人声称自己能达到教会的“有资质”的标准，就算其中有一半人在胡吹大气，那也至少是十分之一。结果，自己领地中的儿童连百分之一的“有资质”比例都达不到！

　　“平民之中出现超凡者的几率本来就很小，您应该早有预料才对。”蕾妮轻拍着夏洛特的后背，说道。

　　“我以为那可能是平民们没有钱准备启灵仪式的原因。”夏洛特瓮声瓮气地说道，“死灵派系的研究认为人类的超凡资质受到血统的影响并不大。”

　　“或许是那些死灵术士搞错了？”蕾妮对于那些死灵术士的研究成果很不以为然，在小女仆看来贵族的血统就是比平民高贵，自家小姐的天生聪慧就是明证。

　　“算了，这问题以后再好好研究吧。”

　　夏洛特揉着太阳穴，稍微振作了精神，她也有些怀疑死灵派系的研究是不是出错了，毕竟他们一直受到各方面的打压甚至追杀，能够拿到的研究样本应该很有限，出错了也不奇怪。

　　“看来以后要经常和那些奴隶主接触，让他们帮忙多搜罗些资质好的儿童了。”

　　“那么这五个孩子该怎么安排呢？”同样也感觉有些失望的塞西莉亚问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两个男孩先交给杰克·摩尔照看吧，让杰克·摩尔教导他们识字，武艺和规矩，”夏洛特想起了那两个男孩又矮又瘦的模样，又说道，“给老杰克批一点钱，让他给那两孩子多吃点肉，我不想几年之后多两个矮子骑士。”

　　“嗯，”塞西莉亚示意自己记下了，然后又问道，“那三个女孩呢？”

　　夏洛特略作思考后，说道：“女孩的话，就让她们先跟着你学习识字，和席琳……”

　　夏洛特说着停顿了下来，环视四周，奇怪地说道：“席琳呢？她去哪了？为什么我总是见不到她的踪影？”

　　“席琳小姐加入领地卫队了，今天好像是轮到她巡逻，我刚刚还在路上见到她了。”塞西莉亚回答道。

　　“她是我的贴身侍卫，加入领地卫队干嘛？故意躲着我吗？”夏洛特不满地说道。

　　塞西莉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不是故意躲着你，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席琳的遭遇，塞西莉亚也听说了。

　　整整七天啊！

　　哪个未经人事的女孩能受得了七天的？

　　“让人去通知席琳，告诉她以后就在城堡里值守，顺便教导那三个女孩武艺。”夏洛特吩咐道。

　　“好。”塞西莉亚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夏洛特又说道，“明天安娜·都兰进行启灵仪式，你也一起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