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他呆呆的转动脑袋，双眼爬满血丝。
“呜……”
贝特朗听见了同伴从喉腔发出的呜咽，拇指微动关闭保险，“ISAC.，完整记录现在的情形。”
I.S.A.C.：“记录中。”
“小布莱恩·奎恩，我是你的队长贝特朗·菲利普，如果你的神智还清醒的话，立即回答！“
回应他的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呜咽。
“今天12月26日0944，我的队友奎恩从昏迷中醒来后，疑似丢失了人格和理智。如果他无法醒过来，我将别无选择。”
——同样沉重的呼吸声，被I.S.A.C.完整记录了下来。
“我不明白奎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很疯狂，我无比确信我没有发疯，他的脸上的确长出了金属质地的异物，我用手触碰了那东西。ISAC.，注意拍摄他的眼睛，拍到没有？”
I.S.A.C.：“记录中……”
“是的，他好像已经不需要眼睛这个视觉器官了，我想。”
奎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忘从地上拿起那支属于他的M4A1突击步枪。
“不许动！”
贝特朗紧了紧双手，金手指已经随时准备压下。面对手枪，奎恩不为所动，摇摇晃晃地朝前行走。
“我再说一遍，不许动，奎恩！”
——显然，失去自我的奎恩有别的办法对周边的环境做出反应，但无法正确的回应指令。
奎恩不为所动，脚步缓慢却坚定地朝他的同伴走去。
贝特朗不停地说服他，奎恩变成这样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但他念旧的心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不要逼我，后退！”他咆哮着说完，枪口垂落瞄准奎恩的双腿就是连续四枪。
他想这下总该能停下了吧。
9毫米子弹的效果不怎么好，圆润的弹头卡在腿上，效果感觉跟打在了防弹插板上一样。虽然击穿了插板，但没能穿透，更不用说毁伤效果了。
奎恩只是摇晃了一下，依然坚定地站着并朝他走来。
——奎恩，他还是个人类。
——别自欺欺人了，奎恩不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贝特朗！
“啊啊啊啊啊啊……”
灰狼队长扔下手枪，转手举起M4A1突击步枪，突突突突突一阵扫射。直到奎恩迎面倒下，贝特朗才停下开火。
他不会被往日的生死战友情冲昏头，但也知道不能忘记奎恩两个小时前还是个会开玩笑且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否则的话，他会失去一些对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慢步轻移，始终保持枪口指向奎恩的脑袋。
“抱歉了，我的挚友。”
将一颗子弹从后脑勺射进大脑后，奎恩彻底安静了下来。血水混着些许嫩白色的碎块流淌出来，把杂物间的地板染成红色。
I.S.A.C.：“检测到辐射浓度上升。”
人工智障又跳出来提醒他了。智障归智障，但耐不住它真的很好用。
I.S.A.C.：“录制结束。”
贝特朗红着眼，抽着气，良久后才继续说道：
“自动办理事项，重新连接战略网络后，无需请示直接发送数据，档案名称：纽约辐射区观察记录-特工小布莱恩·奎恩之死。重要等级设定为:A。”
I.S.A.C.：“列入最优先办理事项。”
“给我找一条最快离开封锁区的线路，记得避开高辐射区。”
“路线已更新，预计抵达时间……两小时。”
“两小时吗？好极了。”
离开前，贝特朗最后看了一眼奎恩的尸体，心想他最后的命运会不会也是这样。那群追着灰狼小队攻击的净化者，会不会也落得相同的下场。
第26章 不期而遇（求票求支持）
基普斯贝区，东31街，哈莫尼亚酒店广场前。
“喔，谢谢，太谢谢你了，我以为我死定了。”
阿尔基·胡博斯特向被欺凌的平民伸出援手，把他拉了起来。胡博斯特也很高兴。不仅因为他们拯救了一个好人，还因为他们得到了认可。只有相互信任与支持，大家才能在寒冬中活下来。
尽管暴徒知道自己不是SHD特工的对手，但是不耍些破皮无赖，那也就不是暴徒了。
“嘿，滚你丫的！”
说话那人披着深色兜帽，面带防尘巾，几乎无法辨认出他到底是谁。他手里拎着长满尖刺的长棍，左手高举竖起中指：
“我们只是给自己某条生路。”
“我们是51号政令授权下行动的。如果我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们完全有权利一枪打爆你的狗头，混账东西。”瑟希莉雅·安特工警告说：“回家去吧，你不会想逼我开枪打你的。”
或许是因为交涉的方法不对，又或者是瑟希莉雅身为女性优雅的外形线条使她没有足够的威慑力。
这伙暴徒对她的警告视若无睹。
还有人嘴上不干净，肆无忌惮地开着涩情玩笑，还把手从后胯伸出来，最后比了个中指。
“有本事你开枪啊！”
第三大道东32街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道格·萨顿——贵族小队的队长凝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空无一人的街道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从早上醒过来开始，这天都飘着鹅毛大雪。恶劣的天气让人就像身处浓雾之中，看不清远方的街道，更让人看不清未来。
即便可视条件奇差无比，得益于曼哈顿网格化的城市道路规划，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所在的街道名称，凭借距离感和对城市的熟悉就能判断出交战的地点。
而沿着32街向西进大约两百余码，就能进入隔离区。隔离区内的行动失败了，他从SHD网络中知道JTF撤退的命令后，立即意识到在墙内活动的友方单位会遭受重大损失。于是果断取消了原定的暗区活动计划，转而在白区保持活跃。
道格这些天来，偶尔得到空闲休息时间时，就站在地图前反复观摩并结合先前初入纽约时的行动记录，慢慢将这片城区印到了脑海里。
“道格，你想要去吗？”瑟希莉雅呵退了暴民，退到道格身边问道：“这边不用担心，我们三个能对付下来。倒是你一个人，认真的吗？”
“……”
“嘿，道格。不要这样嘛，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好了的，以后要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拼命的时候，绝不能对同伴有所保留。”
她大致能体会到道格此刻纠结不定的情绪，短暂评估了小队其它两人的状态后，落落大方地提议道：
“给你10分钟，做个战术侦查，快去快回。贵族小队还需要队长带领，所以，你没有过多的时间。”
道格吐出一口热气，“我会及时回来的。”
他扫了一眼躲进街边小巷子窥视的小队的混混，离去前提醒瑟希莉雅说：
“不要掉以轻心，那帮混蛋很可能只是试探。离开之前，我打算首次使用SHD和51号政令赋予我的强制权力。”
“进入纽约来，第一次听你这样说。”瑟希莉雅有点惊讶。
“命令……不，还是换成嘱咐比较合适，”道格凝视着暴风雪中若隐若现的人影，“我不在的时间里，只要暴徒携带致命武器，贵族小队必须动用致命武力予以反击。你明白了吗，代理队长小姐？”
“收到。”瑟希莉雅行了个军礼：“我会简单地记下，只记重要的！”
她次次都这么说，而重要的也只是这件事——几乎所有持械行动的、没有IFF敌我识别识别信号的武装人员都是敌人。
他们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去，搜刮遗留在城市里的财物和宝贵的生存资源或别的什么东西，而最终没找到，因为到处都是一团乱糟。
虽然说这团乱糟有他们同行不懈努力的缘故，但更多是因为这个城市已缺乏运作它的必要人手而已。
道格很担心瑟希莉雅，她总是心怀善念。早前任务中，他们从畜生手中救下被玷污多日的年轻女人，个子挺高、身材挺拔，玉脂般的双肩上托着一个留着漂亮长发的小脑袋。
她忍受不了没日没夜的侮辱，即便被救下后还神魂颠倒地以为自己被另一伙混蛋俘虏了。发疯般地跑到路上，拼命地挥动着手臂，对另一伙驻扎在地下停车场的混蛋喊着：
“来啊，打啊！”
在她失去理智的头脑里一切都混沌了：周围的人都是想抓住她，收归禁裔的混蛋。
因为这个可怜女人的动作，小队被迫以不完全的状态再度与地痞流氓打了一场枪战。
直到一切平息后，那个女人脸色苍白地蹲坐在路中间，浑身颤抖着，聚精会神地盯着不远处的尸体，一会儿又盯着道格等人，冲他们喊道：
“你们为什么来得那么晚？为什么……”
瑟希莉雅试着让她安静下来，向她解释说，纽约现在情况很糟糕，但她眼下在自己人的庇护下，很安全。
可结果，越想说服她，她眼睛里癫狂的火苗就越烧越旺。
突然，她迅速地环视了一圈，迅速地冲到了尸体旁边，抓起了沾满污垢的手枪，三个大步窜上公路。
“啊啊啊啊！”她疯疯癫癫地叫嚷着，声音尖锐刺耳，这喊声在贵族小队的众人看来简直就不是人间该有的哀嚎。
一会儿挺直身子，一会儿俯身，又哭又笑，挥舞着手枪在路上又蹦又跳。
瑟希莉雅知道，这可怜人马上就会被打死，她如此恐怖地制造引来其它暴徒的声响。那些家伙同样是混蛋，也许会把她当做取乐用的工具，用枪慢慢打死她。
特工小姐想要救她，在那一刻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纵身向崩溃的女人扑了过去。
可这人发现了向她跑来的瑟希莉雅，转身放下手枪，迎面撞了上来。
瑟希莉雅看见那双突出的，充满仇恨的疯狂眼睛近在咫尺，立刻放弃擒获的想法，纵身跳开，反手擒住女人持枪的左手，然后向上托举，让枪口避开其他人。
道格见状举起枪，准心稳稳追着疯女人。
瑟希莉雅和发疯的女人拼命地争夺手枪，这场争夺战进行了好几秒钟。就在特工小姐即将功成，紧接着，她自己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女人松了手，向空中一扬，好像要捧住什么，又仿佛想要庆祝。可手还未伸直，就背朝天倒在了雪地里。
只是在她倒下的那一刻，瑟希莉雅才缓过神来，一秒钟之前听到的那声枪响，不是别人，正是队长道格放的枪。
“Shit。”她蹲下看死者的时候，瑟希莉雅已经意识到，这是打死了，而不是打伤。
女人的脸朝下躺着，头发可怜巴巴地遮掩着脸。
血从脖子里流出来，流到地上，和尘土、积雪混在了一起。子弹击碎了喉咙，打在脊椎上。
“差点闹出更大的麻烦来！”说话的是身材高大、留着小撮胡子的东尼·加吉亚。他把手枪分解后扔进了不同的垃圾箱。
“混蛋，让你发疯。”他重复说，“疯子有疯子的死法，也算死得其所了！”
别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可他自己的那双眼睛透露出了罪孽感。他的语言看来只是要让自己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结束。
队长道格也一言不发。这件事给他的打击更大，他一直想要救人，让城市从混乱中恢复秩序，为此他不惜干掉街头的暴民，不惜杀死那些用火焰尝试消灭病毒的工人。
可是，这次是他想要救人，却变成了杀人。想救人——可把她杀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更可怕呢？
他就这样一直到那天结束也没弄清楚纽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让他脑子里一团迷雾。
“ISAC，激活脉冲。”
“脉冲已激发。”智能助手回馈说，同时将雷达扫描后获取的目标信息完整标记出来。
……
拉斐尔走在路上，咻地一道音爆从耳边炸响，惹得她马上前扑，把身体压在地上。然后侧身匍匐前进，迅速钻进路边废车的引擎后边。
她搞清楚状况后，不由得骂说：“草。”
一般来说，她很少多管闲事。但谁让特工的脉冲扫过来了呢？我拉斐尔今天一定要帮帮场子！
至于帮谁就完全看情况了，她的立场突出一个灵活多变。
前面有伙莱特斯帮的混蛋正追着拾荒的可怜人，不时故意开两枪吓唬那个倒霉蛋，从他身上获取“支配”权力带来的快乐。
拾荒者越跑越近，拉斐尔顿感牙疼，暴乱帮派的人力就像无穷无尽一样，收割完一批马上就会刷新下一批。
从隔离区附近的据点出来后，她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过7次，要是算上路边、小巷里用棍棒狂敲尸体的那种混蛋，前后击毙的人数估摸超过40人。
抢东西就算了，把人弄死了也还行，但用尸体泄愤算什么？
拉斐尔眼疾手快，顺手抓住拾荒人的衣摆，顺着力连人带包扔到了旁边小广场的花坛里。而她则果断起身，举枪瞄准，同时对目标按照威胁等级进行了优先排列。
突突、突突；
每两枪击毙一个敌人，但突然袭击的效果也只有一瞬间，安排顺序时，她只能确定两个跑得最快的家伙当场去世，别的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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