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看到这则消息时,安娜贝尔发现她的所有希望都断绝了。
此时,街道上已经沦为一片混乱。人们匆忙奔走,惊恐的脸庞在绚烂的焰火亮光下格外渗人。
“轰炸不会延伸过来吧。”她想着,于是翻开衣柜慢条斯理地挑拣起要带走的衣物和行李。
轰隆、轰隆、轰隆……
安娜贝尔稍不容易收拾起行李后赫然发现,她这哪里是去逃命,而是去搬家。如今这个时候,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小型货车来替她运送行李。
“对……护照……护照最重要!”
等她失魂落魄地从公寓里走出来时,城市上空再度迎来了一阵尖啸。
美国入侵的那天,加拉加斯依旧维持着正常生活秩序,只是所有人都觉得气氛无比压抑。
偶尔有炸弹落下,也最多点燃几把篝火,弥漫硝烟。
美军机的轰炸并没使这座城市遭到太大的破坏。
安娜贝尔还和同学在绚丽的阳光下驱车绕来绕去,好好把城中著名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和拉特伊尔宫以及那个象征艺术的古老博物馆欣赏了一番。
她记得那时的普罗大众跟她一样,觉得战争没什么了不起的。
打就打,美国人本来就很强,委内瑞拉孱弱的军事能力被击败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等炸弹真落到头顶的那一刻,安娜贝尔·埃斯皮诺萨开始慌了,拼命思考该如何从遍布战火的城市中离开。
“咻——”
催命符一样的尖啸在头顶响起,她连忙找了个街边商铺躲起来。需求庇护的动作干脆利落,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还是个拖拉懒散的大小姐。
她不得不忍受周围炸弹猛烈的爆炸声。而不少街区的十字路口出现了全副武装的人员,他们手忙脚乱地展开支架,然后抬高炮口,胡乱地朝天上开火。
高炮每次射击,安娜贝尔都恨得咬牙切齿,同时等待着像下雨一样的弹片落下。
她战战兢兢,完全缩在空无一人的店铺收银柜台后面,偶尔探出头观察街面的情景,并随时准备缩回去。
嗖——啪!
一枚弹片飞来,击中了她身后的墙壁,溅起漫天碎屑。
这里不安全了。安娜贝尔吓得呆滞半晌,双手捂着额头慢慢瘫软地坐在地板上,双眼发直,过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要是她刚刚在外探两寸,脑袋就该开花了。
地面传来的震动越来越频繁和剧烈,炸弹爆炸的声音也越发靠近,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了。
凌晨4时许,安娜贝尔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惧和害怕,揣着塞满巧克力能量棒和矿泉水的挎包冲出便利店。
她警惕地看着左右街道。在她的视野之中,整条街都静悄悄的。
路面上布满了碎石块和弹坑,炸毁的汽车更是随处可见,更远处还有一辆烧成废铁的她叫不出名的轮式装甲车。
那台车的脑门上有个大坑,里面焦黑一片,它是隶属于谁的根本无从得知。
安娜贝尔看了一会儿后,就把头缩了回来,转身看向火光漫天的西城区。
那里应该是人间炼狱了。
不过,若是作为逃跑方向的话,应该是最佳的去路。
当她重新起身朝向街对面的小巷奔去时,半空中的尖啸忽然消失了。
安娜贝尔觉得奇怪,按照先前她听到和看到的经验来看,尖啸结束就意味着炸弹爆炸。
可是,它为什么没有爆炸呢?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眼角突然出现了一灰黑色的流光,从右至左激射而来。
咯嘣!
伴随两道只有她听见的脆响,安娜贝尔顿时就感到自己的双腿传来了刺骨的酸痛感,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侧面摔了下去。
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全身上下忽然一震,消失在航空炸弹引爆卷起的风浪之中,化作漫天的碎肉。
……
两天后,有记者来到纳夫林广场的寻人启事墙附近,他拍摄录制的战争记录。
而那些画面中,属于“安娜贝尔·埃斯皮诺萨”的寻人启事在众多镜头中一闪而过。
第108章 重回研究所
“……由于缺乏军官,该团主要是以小股战斗群的形势投入加拉加斯的废墟中,这些战斗群大多由军士带领。
战斗据说相当残酷,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死者和伤者被堆得一天比一天高……”
这种一眼丁真的假消息一天天在电视上反复播送,早就把观众们的热情消磨的一干二净。
就在几个小时前,拉斐尔听说了海军陆战队第一任务特遣部队在加拉加斯城区所取得的进展和胜利,压根不像新闻播送中提及的那般惨烈。
究竟是怎么回事?毋庸置疑,就是当地媒体的夸大其词,或者,仅仅是为了获得更高收视关注度的一种宣传性做法。
得益于哈里·B·卡内基的权限,特指他在内部情报网络上的权限,拉斐尔看到了很多加拉加斯当地的情况。
委内瑞拉军方的反抗力度十分有限,几乎与三十多年前的伊拉克战争没有多少区别。
头盔摄像头拍下的影像资料中,大多是远处间歇性爆炸。
夜晚的天空总是红色的,经常能看见市区上空冉冉升起的照明弹,帮助依托建筑物进行防御的士兵搜寻一切可能的目标。
不过,海军陆战队面对如此局面,果断从拉瓜伊拉港摇来了陆战一师剩下的部队和刚上岸的陆战第三师。
他们的策略很简单,依托M1A1 HC坦克和陆战队的两栖装甲车在实现分区包围,然后挨家挨户地进行检查。
这个策略很有效,只要切断了加拉加斯守军的相互联系和人员流动,这座城市的反抗力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战事持续到11月,加拉加斯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下来。
毕竟在陆战队正式进入城区作战前,战略空军所属的各型轰炸机和“乔治·布什”号航空母舰所属的舰载机联队相互配合,把这座城市炸得七零八落。
每当有委内瑞拉的军事力量出现集结迹象,都会遭到猛烈的空中攻击,使得他们不得不放弃集结,转而直接投入战斗。
11月11日,莱比锡的气候更冷了,但至少还保持着干燥。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被盖上一层白霜,就像是精细的银丝。
拂去肩上的露珠,拉斐尔久违地走在人行道上,跟其他行色匆忙的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这次随身携行的不再是精巧的双肩包,而是斜跨在身后的大琴箱。
偶尔有人会投来好奇的视线,但发现可能是个动心出手就很有可能要坐牢的“女孩”后,躁动的心马上沉稳下来。
经过路边巡查的警员时,拉斐尔淡然自若的神情没有惹来任何怀疑,反倒是被他们护着送了一程。
莱比锡这段时间不怎么太平,而且反正也是巡逻,跟在美少女活动也能令他们身心愉快。
至于身后的琴箱,如果是身形高大健硕的男子背负,他们肯定会上去盘查一番并要求开箱检查。
像眼前这小姑娘,几乎没有开箱检查的必要。
原因很简单,需要使用如此大琴箱收纳的枪械和配套弹药重量不会很轻,不是这个体型的女孩子可以使用的类型。
拉斐尔站在卡尔·马克斯大学的校区门前,对这两位警员道谢:“Danke sch?n。”
两位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都是巡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路上没有发生意外就可以谢天谢地了。
现在对方已经到了目的地,校内还有校内的警力和特别雇佣的安全力量,差不多算得上莱比锡最安全的地方。
“啊,拉斐尔小姐,这边。”
汉娜·贝克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先看到高大的琴盒,然后才看见了拉斐尔。
没听说过这位会大提琴呀?小心思在肚里一转而过,她保持着微笑迎上了上去。
“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嗯,这次实验进行得怎样了?”拉斐尔直接问说。
“失败了,但比之前有些许进展。”汉娜女士一边引路,一边解释说:“我们引入了新的基于神经网络得来的弱智能,加强模拟神经元之间的生理联系。”
“这样啊,还远远不够。人脑的神经网络是动态变化的,目前的AI会提供一定帮助,但它最擅长处理的还是静态任务。”
“是的。”汉娜叹了口气,就项目组目前遇到的困难,能有突破就很不错了。
谁都知道人脑神经的动态性,都在绞尽脑汁思考新的模拟方案和对应的算法。
即便现在项目组使用的超级计算机是基于神经元芯片建成的,在结构上与生物脑神经元有一定的相似性,还是与生物本身的大脑有着巨大的差别。
毕竟人脑的神经网络极其庞大和复杂,其结构和功能远远超过目前计算机系统的处理能力。
由于这是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人脑所包含的86亿个神经元和数以万亿计的神经元连接,近乎完整地被保留了下来。
这是谁也绕不过的麻烦。
另外,神经网络不仅是庞大,还具有极其复杂的结构和相互连接。不同的神经元类型、突触类型以及大量的神经递质交互进一步增加了模拟的难度。
考虑到受试者的耐受度,还没有人能一天24小时躺在床上,毕竟针对各种功能区的同步扫描和模拟都要同时间进行的,以进行类人思维的训练。
另一个要解决的点在于,人脑对能源的利用效率远远超过目前的计算机架构。
压力来到了目前莱比锡卡尔·马克思大学落地的神经元超级计算机系统上,每次开机进行实验都在挑战系统的能源供应和冷却散热能力。
每一次结束都要进行漫长的维护工作,在这点上不可避免地拖慢了实验次数的安排。
“这工作还是得让你来带头合适。”汉娜有些僭越地说了这话。
拉斐尔眨眨眼,什么也没说。谁知道她到底干得怎么样。也许,她的确是比其他人干得好。
至少过去来美茵·法兰克福市郊研究所的工作期间,她干得还不错,手下的几个发配来的助理都顺利拿到了他们需要的有薪职位聘书和学位。
那时虽然难免跟有关方面吵了好几场,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在这点上,她的确尽力做到了。
第109章
晚餐是自助式的,由研究所雇佣的厨子准备好了放在盘子里。很多人都披着工作时穿的无尘白褂衣,三三两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的墙壁上还贴着“禁止无尘服进入食堂”的告示,但几乎没人在乎这一条。
在队伍里踮起脚尖朝前面扫了一眼后,安娜贝尔悲伤地对拉斐尔说,连续两个星期以来,他们的主菜一直都是老一套的鸡肉片,没有一点烧猪肘子的迹象。
她怀疑这些可能就是那些最近运来的廉价冻鸡肉。
安娜贝尔身高大约165,(5英尺6英寸),浅棕色的头发,眼睛清澈明亮,就像故事里被送上祭坛的女孩那样,而实际上她在大学时扮演过那样的角色。
她的父亲是大学医学院所属教学医院的教授,算得上事业有成,母亲是个社会工作者。
安娜贝尔承认,“我的家庭使我在学业上得到了非常优秀的照顾。”
她进入莱比锡大学医学院前,本想学古典文学,可是到了大学二年级,有一位叫沃尔夫·辛格学者前来演讲,促使安娜贝尔最终选择并完成了医学要求的前置课程。
这是一位颇具人格魅力的神经科学家,他在脑的心理处理和意识形成方面的研究具有重要的贡献。
他关注大脑如何整合感觉信息、处理复杂刺激,并分析注意力对神经活动的影响。
不仅如此,沃尔夫·辛格与同事提出了共振理论,该理论探讨了大脑网络如何通过同步神经元活动来实现信息处理和整合。
她坦诚地表示,后来能成为这位神经学权威教授的关门弟子,全都仰仗了父亲的关系。
幸运、有天赋且愿意为之付出汗水的关系户,拉斐尔心想,能正式参与进项目就说明安娜贝尔女士本身的能力十分过硬,还得到了其他同行的认可,这才是最可怕的。
安娜贝尔的研究方向跟她的师傅一样,典型的神经科学家,而她来接触拉斐尔,就是想要与这位同样证明了“自身才华”的“年轻人”建立融洽的人际关系。
神经科学一直致力于解析大脑是如何产生行为和认知的。然而,仅仅通过生理学实验和解剖观察难以完全理解神经系统的复杂性。
这时候,高性能计算机的飞速发展给神经科学家们带来了希望。
通过建立计算模型,研究人员可以模拟神经元的活动、神经网络的连接和信息传递过程,以便深入地了解神经系统的工作原理,帮助他们了解到神经系统处理信息的方式。
现在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
如果可以的话,安娜贝尔希望能得到一个婴儿,从它的成长开始就进行同步模拟,那结果肯定会比利用成年人志愿者来做实验效果要好。
毕竟新生的婴儿只有生物本能,那些举动都是与生俱来的生存和适应性行为。
自我认知也是如此。比如婴儿对自己身体的认知;通过镜子显示出对自己在镜中反映的图像的认知,从而意识到镜中的影像是自己;还比如说自我标识的认识过程。
这些都将对人工智能的建立和发展提供重要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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