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有,但味道都不怎么样,是特意迎合口味改良的品种。”
“那……还是算了吧。”
铃音看了眼后视镜,可镜中的飞鸟无情地摇头。飞鸟现在没有下厨的欲望,除非等哪天她可以真的闲下来,不为世俗的杂务所累。
“哦~”
飞鸟把平板电脑塞给拉斐尔,“你看,欧洲海军司令部替中情局发来了情况问询函,要怎么回复?”
“这样答复说,装甲车辆生产维护公司目前运行良好,安保由联邦国防军提供,外界的冲击不会对公司的生产工作造成影响。”
“这样搪塞不太行吧。”
“这就是现实啊,我们在这里的工作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还要蹦跶起来,做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之前做的就足够让人惊掉下巴了。”
“就这样报告吧,”拉斐尔说。她毕竟没说谎,所有内容都均符合现实。
德国东部地区明面上依然是联邦政府掌控,其驻扎的军队也在国防军序列当中,这点总不能有假吧。
只要东德方面没有正式站出来宣告联邦政府不合法,那这些军队仍然是国防军,而不是东德国家人民军。
在总装工厂驻扎、站岗的部队,当然是联邦国防军了。
难道不是吗?就说有没有说谎骗人吧。
同样地,为了满足联邦军队的装备需求,装甲车辆生产维护公司决定在纽伦堡市郊筹建新的总装工厂。
而且按计划,公司总部将在2048年末迁往美茵·法兰克福。
问题是,装甲车辆生产维护公司的总部建造计划仍在审批当中,从递交计划到今天,足足过去了两年时间。
纽伦堡市郊的总装厂也弄得磕磕绊绊的,一周只能开工五天,每天8个小时不到,还经常因为环保或动物保护组织干扰导致停工。
这可不是她们不忠心,而是联邦自有国情在此。
简直离了大谱。
另外有渠道消息称,西德联邦多年前铺开的扩军计划到现在都没能达到计划中的人数。现在联邦议院正在为修改征兵制度的提案焦头烂额,说要引入征兵制。
马上惹来“对公民自由的巨大侵犯”与“对德国遭受的威胁不成比例”等批评。
拉斐尔觉得挺难蚌的,明知道东部州不安稳的情况下,还有政客拿讨好选民的话术来制造障碍,也算是传统欧洲的一大特色了。
第227章 愈演愈烈
“……拉斐尔?”
某地对枪战逝者活动的新闻播送中,忽然绽放出了绚烂的花火,在星空下腾起一团浓雾,炽烈的白光几乎瞬间吞灭了一切,现场记者的解说也戛然而止……
拉斐尔没有在意身边的情况,但确实是,铃音也好,飞鸟也罢,还有来讨论毕业论文的老博士一样,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随着那爆炸瞬间死去了。
手机滚落的声音,成了一道怦然的巨响……
“海德堡……”
飞鸟最先从现场画面中判断出是哪里,低低的惊呼了出来——那样的爆炸当量,波及范围内鲜有幸存的可能。
她瞥了眼神色凝重的拉斐尔。
好一阵子的沉积之后,记者重新出现在。
那个声音用悲切茫然且不可置信的声音告诉了荧幕前的所有人——死亡人数突破百人,且数量仍在上升。
电视荧幕角落,在场闪起一道亮光,轰鸣声透过扬声器传来。
开路警车和紧随其后的救护车及消防单位车辆卷入其中。
就连在现场的记者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一次策划好的恐怖袭击,第一次爆炸针对民众,第二次爆炸对准了海德堡当地的警务救援力量,造成二次杀伤。
拉斐尔拉着脸,放下手里的论文对研究所的老博士说:“今天你先回去,顺便提醒组里其他人,近期注意安全。”
老博士摆着那张常年不变的司马脸,为难地说道:“那我的……”
“放宽心,尽量在12月前把你送出栏。”
一旁的铃音目送老博士离开后,凑到拉斐尔身边问道:“这么好用的帕鲁,决定放生了?”
“放什么生?合同都签好了,毕业后回来干活。”
拉斐尔顿了顿,继续说:“他这状态就是合同签完的常态,看似稳定,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啊?”铃音倍感诧异,眼角止不住的抽动:“我看他那精神状态挺好嘛。”
“圈子里面就这样,延毕是普遍现象,因为毕业遥遥无期,所以超过半数的博士生都板着司马脸。
他明年32,要知道,能在30以前能毕业的都是各行翘楚。
看上去精神很稳定,实际上人已经麻了,精神状态天天都是勿以小麻而不麻。”
“拉斐尔,”飞鸟出声唤回了还在思考学生谨慎状态的少女:“这次的袭击,跟我们没有关系,对吧?”
“能有什么关系?”
“比如你之前披露的情报,很容易被用来挑拨民怨。还有爆炸的火光,明显是白糖和含有氨和硝酸盐等成分的化肥导致的。”
飞鸟轻轻咬牙,说出了这个推论。
“只用现场采访录像出现的火光,就有你现在的推论,未免太草率了。”
拉斐尔不是笨蛋,听完了飞鸟的话之后,立刻就明白飞鸟说的是什么了。
她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却也没露出惯常的淡漠脸,而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没有下作到给恐怖分子充当打手的地步。上次在德累斯顿,爆炸装置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这点,请你不要忘了。”
“我明白了。”
海德堡的街道上已经是一片混乱。
震惊、迷茫、不可置信,痛苦、绝望还有愤怒,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秩序根本无法维持。
许多人在发呆,但也有很多人已经义愤填膺,舞起了拳头。
看来很快就会演变成高呼复仇的游行。
仇恨正在蔓延。
仇恨的锁链必然导致极为可怕的后果,这一点,推动爆炸惨案发生的人同样知晓。
许多人在愤怒中已经将所有难民群体视作了仇敌,尽管知道很可能不是难民所为,但十分自然地扩大到了整个群体。
天灾让人痛苦,但人祸令人心生怨恨。
死者家属没有哭泣,只是忘记了该如何流泪或绝望到麻木。
他们只是呆呆地站在众多尸体袋跟前,茫然的看着群情激奋的广场。
在仇恨的推动下,德国联邦发挥了远胜于之前的效率——或者也是因为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而不得不开始努力。
电话铃声让陷入沉思的拉斐尔醒过来。
可就跟她预料的一样,电话那头的人都没表明身份,便询问袭击事件是否与她们有关。
拉斐尔只能回答无关。
电话那头的人怎么想,她无权也无能力干涉。毕竟没在现场,获悉此事的方式还通过电视,而不是其他更加可信的渠道。
这通电话确实让她恼火,但拉斐尔还是很高兴,因为一切都在加速,朝着所有人希望的方向疾驰。
搞事的人又不是她一个小组,还有很多呢。
凭什么有动静就打电话来指指点点?虽然嫌疑大了些,这样还是过分了。
拉斐尔把这些事放在一边,重新捡起首席开山大弟子的毕业论文。但铃音打断了她的动作,问说在各处看过以后,拉斐尔对整个局势有什么看法。
可拉斐尔怎么也看不到的全局上来,按照她的估计,现在多方都在施加压力,这是近期亲眼所见所感;
不过,最终何时水开炸锅,谁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战争结果,这毫无疑问。
拉斐尔不想谈论那些重大的问题,看到手下牛马将几年工作总结后的内容时,她就毫不掩饰地乐起来了。
“你这人,装哑巴的样子真讨厌。”飞鸟出人意料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有什么事让她很压抑,可她自始至终只字未提。
“行了,近期还会发生更多的,没必要置气。”
拉斐尔拿出空闲的左手,轻轻抚摸飞鸟的头发,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猫。
可飞鸟还是用那种抑郁的语调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就这样,现在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简直能把普莱塞河堵上。”
“死亡数量不重要,重要是死了哪些人。而且清醒点,以后死的人会更多,成群、成片的消失,连尸体碎片都找不到。”
拉斐尔平静地看着论文,继续说:
“这个世界不是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走向高潮的,而是即使掌控大量实时信息也无法准确预测到哪里会发生什么的混沌世界。”
第228章 交接
莱比锡市区的变动一切都悄然无声,检查证件时无声无响,指路的时候也无声无响,到处都给人一种尽然有序的感觉。
这反而让拉斐尔感到担忧。
沿街巡查的警员无一例外,换上厚实的防弹背心,吊索套着警用短管G36步枪。拉斐尔往学校去的时候,连续有三波警员拦住了她,盘查证件。
最后走进校区时,还遭到学校雇佣保安的盘查。
保安配装也不简单,没有街上巡逻警察那样夸张,她还是看见了腰间枪套里沉甸甸的金属物件。
校区来往的行人跟外面的民众都一样,行色匆忙。
她转道直奔计算机系的实验楼,刚靠近就碰上了从灌木丛中蹿出的巡逻队。
“打扰您了,教授。”保安归还驾驶证时说。
“最近盘查力度不小,学校这面没事吧。”
“就是那恐怖袭击案害的,闹得人心惶惶,加大排查力度也叫人安心。”
保安的巡逻队分出两个人来,护送拉斐尔前去实验楼,另外两个照旧巡逻。拉斐尔看得明白,不光要护送她,还要监视,以防万一。
“放松点,没那样容易。”
护送的保安不为所动,愣是送到实验楼正门,目送她进去后才离开。
意外就像大雨点子,谁知道哪一颗会穿过缝隙砸在脑门上。
像这样的巡逻不是没有意义,只能说在校区的安全管理方面仍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坐在椅子上,拉斐尔花了一些时间处理积攒下来的需要签字的东西。例如实验室需要更换的高性能神经元计算阵列,一单下去就是几十万的支出。
现在的模型变得越来越大,就连大学和联合研究所共建的超级计算机都快撑不住人工智能的资源算力消耗了。
当然,还有一堆杂事。
带学生的事,她基本上都交给那勿以小麻而不麻的开山大弟子了。像他那样的,毕业后的去向选择太多,就连莫斯科大学都差人找过来,并开出丰厚的待遇条件。
要不是财务上有硬性规定,拉斐尔早就甩手不干了。
现在就等人毕业,然后转头聘入实验室当导师。她手里一堆来自军队的项目,就需要这种可靠的牛马。
当然了,拉斐尔给的待遇很不错,安居落户、子女教育,就差没给手下头号帕鲁征婚了。
去隔壁办公室视察一圈,尤其关注维利·阿登纳,也就是老博士的精神状态,并告诉他毕业论文已经改得差不多了。
听到消息时,维利·阿登纳的精神状态出现了明显的好转迹象,可听到拉斐尔没有把他的答辩时间提前到6月时,刚刚好转的神色又恢复到了稳定状态。
“哦,对了,下午会有个美国人来找你,是美国陆军装备司令的人,就拜托你了。还有,别忘了,10月新生入学,多看着点。”
拉斐尔轻松地拍了拍维利的肩膀,随后在他死鱼般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
维利是个讲究时间性的人,并且很看重自己对时间准确性的这种把握,以前获知延毕消息时,还因为这事儿打断了他的自我安排而骂过拉斐尔。
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研究所里。
尽管好些人说他在这事上做得有些过分——不过就其直抒心意、当面讲真话这点来说,拉斐尔反倒是没生出恶感——但不让人把话说完中途就离开,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
拉斐尔明确表示,在水平没有达她的认可水准前就放人离开,是在害人。
后来维利就麻了,前后纵向项目做了一大堆,来自国防军的横向项目手里也不少。他发现出成果频出的阶段就在延毕后时,才认可了拉斐尔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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