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空投物资是你们安排的吗？”比利斯问道。
“不是，我并不负责这些东西。”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互相试探的同时交换各自手里拥有的信息。
比利斯中校基本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而他的付出成本只是设备的使用时间，就算双方的合作破裂了，对他和这支摇摇欲坠的部队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他的筹码就是“格里芬”小队执行任务前留下的信息和部队撤退时勘测的坍塌辐射浓度地图。
而拉斐尔的出现意味着联邦政府中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让纽约彻底完蛋，这是他们合作的基础。
国防部、国土安全部和联邦政府内部的分歧，如果操作得当也许真的能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
不说回归指挥链，只要能够顺利离开曼哈顿都是胜利，比利斯想到。
“中尉，你打算怎么回收那种东西？”
“视情况而定。”
“怎么说？”比利斯继续问。
“如果它的容器仍然正常，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清理作业，然后将剩余的容器回收即可。”拉斐尔说。
“若是它已经损坏了呢？”
“不，是已经有人把它打开了。”
拉斐尔叹了口气，迎着中校惊骇的目光，淡定地说道：
“在半个月前，我的人奉命调查了戈登·阿默斯特博士的公寓，不幸发现了容器已经被打开，存储在里面的溶液已经消失。为此，我损失了一名队员。”
“戈登·阿默斯特，绿钞天花病毒的元凶之一。他能接触到这种物品的话，说明这些都是计划好的结果。”
比利斯这边的幸存者军队不是吃素的，他们同样建立了情报网络，利用那些自主脱离SHD的特工设立情报交流渠道。
这边幸存者军队的信息会流传出去，但隔壁东城区的国土战略局特工的信息也会流传过来。
昨天，战略局邮局前进基地的临时指挥官刘菲下达了命令，派出一支由比尔·奥斯本特工率领的4人小队赶往戈登博士的公寓，收集现场残留的证据。
恰好白区活跃的净化者也在那里执行净化作业，两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了起来。
净化者以为特工们是来捣乱的，而特工们认为净化者正替戈登博士背后的势力做脏活，不惜一切代价销毁证据。
前后战斗持续了大约四个小时，特工小队付出1人阵亡2人受伤的代价勉强从枪林弹雨中杀了出来。
按照刘菲在通信中的描述，他们已经取得了足够多的证据，能够证明戈登博士主动释放了人工培育改造的新型天花病毒。
但是她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玻璃容器的说辞，只是在反复强调他们即将找到大瘟疫的真相。
这说明他们还不知道纽约的坍塌辐射来源，当然也有可能知道了，但她绝口不提。
比利斯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拍了一下拉斐尔的肩膀，然后坐到她对面。
“大功率卫星天线的重建大概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为了让气氛陷入沉闷的窘境，主动开口说道：“我们能谈谈纽约的近况吗？”
“白区我不太清楚，但暗区的情况处于稳中向差的，坍塌液的辐射值一直在上升。”
“可是你……？”
“我属于那种比较能适应环境的特殊个例，这也是他们派遣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拉斐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说，其实真正的适应者是那位敢手持坍塌液容器的特工，而不是她这个仿生铁疙瘩。
第79章 退路
“把值班的给我叫来，”比利斯穿着大衣，命令说：“算了，直接告诉他，把仓库里的卫星天线拉出来。我马上就过去。”他对拉斐尔点点头。
“等一下，给中尉收拾个单人间出来。”
执勤兵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拉斐尔，点头应下，然后推门离开。
这个白天依然寒冷，乌云遮住了半边天，可是太阳正好挂在晴明的半边，所以地上不缺阳光。
比利斯打开窗户，瞬间被凉气逼得打了一个寒噤。
几分钟后，执勤兵走进来。
比利斯问：“都交代下去了？”
“威利·哈德森上尉说，因为绿钞天花病毒引发的混乱，城市许多地方的电力系统和通信线路遭到破坏，要修复的话需要一些时间。不过预计两天内能够完成工作。”执勤兵合上文件报告说。
“这么严重？”比利斯问。
“是的，辐射已经严重干扰了我们的通信距离，以前可以使用的小功率电话和手台现在都无法使用。”
一霎那比利斯被一个自然而然的情绪控制了：他想要冲到纽约市长的面前，抓着市长的领带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让他亲自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很快就克制了自己。
这不是他能够办到的事，被怒火控制只会坏事，对解决目前的难题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一有什么新的进展，马上就来报告，我在等着，”他对执勤兵说。
等到人都走了，比利斯走过去“砰”地推开门，朝不远处的执勤兵说：“我让你收拾的房间呢？”
执勤兵扬了扬手里厚实的文件夹，颇为不耐地对比利斯喊道：“长官，已经安排在收拾了！”
十多分钟后，之前那个执勤兵小跑着回来，“请你跟我来，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妥当了。”
拉斐尔点点头，跟着他沿着楼梯走上去。
……
“怎么还没有来联络呢。”
瑟西莉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从东边的卧室走到厨房，然后在客厅里转上两圈，惹得坐在露台上观察幸存者军队防线的东尼十分不爽。
就在他们楼下，ELID感染者七零八落躲藏在城市的阴影当中，从行为规模上来判断，它们应该很讨厌阳光。
东尼觉得这很像三流僵尸吸血鬼电影的设定，见光死或见光就大幅削弱什么的。
不过，也有在阳光下四处晃悠的个体，数量还不少。在这条街上踉跄行走的ELID感染者，在目视统计中有4成对阳光无所谓。
“你消停下好吗？”东尼恶狠狠地盯着瑟西莉亚。
瑟西莉亚回以同样凶狠的眼神，他俩都倔强固执，这段时间以来层出不穷的失利和抉择把他们弄得心烦意乱，两人早就憋着劲想要干一仗了。
“你们两个，安静点……”
阿尔基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这段时间精神和身体都特别难受。
经过拉斐尔连续不断强迫性遗的迹科技科普和坍塌液危害认识，他已经认识到那天鲁莽的行为究竟有多么鲁莽。
一时的口腹之欲，就会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他看了看瑟西莉亚和道格，这俩家伙自制力明显比他厉害得多，按照规定服用抗辐射药物后，依旧生龙活虎。
东尼这家伙看上去没有虚弱得迹象，那针抗辐射药物似乎纠正了他身体状态，在口服药物的状况下，可能摆脱了ELID感染的影响。
轰隆的炮声骤然炸响，后来又慢慢地沉寂下来。
幸存者军队每天会在远离防区的地方引爆足够当量的炸药，用声音把可以行动的ELID感染者吸引过去。
这样做多少有些效果，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在距离防线约莫半公里的地方，阿尔基看见许多摇晃的身影停下脚步，转身继续朝它们认定的方向走去。脚步虽然缓慢，但十分坚定。
他拍了拍东尼的肩膀，一屁股在东尼旁边坐了下来。
狙击枪旁边架设的屏幕显示着瞄准镜捕捉到的画面，他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感觉这个世界就像梦一样，感觉到自己又昏昏欲睡。
而事实上，他时不时地失去了意识，可后来又重新醒过来。疲惫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尝试击垮他的意志。
“这就是所谓的内照射吗？”阿尔基打起精神调侃自己。
“为什么我没事？”东尼反问说。
“不知道，也许你真的适应了，恭喜你。”
这声贺喜听起来多少有些讽刺，不过东尼没有说什么。他心里也直打鼓，药物带来的反应没有那么剧烈了并不代表他已经脱离苦海。
“不，可能没有那么好。”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观察，有时候体感变好了并不是好事，而是精神的耐受程度提高了。
就像长时间处在糟糕的环境中慢慢适应了，从而觉察不到异常。
再说了，还有墨菲定律这种玩意儿，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变坏的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忙碌乐观是大忌。
拉斐尔过去说过，联合国遗迹管理署还没有发现真正的广域坍塌辐射的适应者。
虽说这样的人必然会出现，但他从向来不认为那样的“好运”会砸到自己的头上。更何况他也是有老婆和孩子的，变成了依赖坍塌辐射适应者的话，这辈子肯定完蛋了。
要是变成那样的人，离开纽约的希望就没了。要是消息走漏，没准会引来大批想要抓捕他的人，结局是被送上解剖台。
那样残酷的命运，他表示拒绝。
真变成那样的话，东尼保证他会处理好自己的尸体。沦为实验动物和实验尸体，这样的结局比死亡还要糟糕。
所以只要事情发展方向朝着不可挽回的路线突飞猛进，他会保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而拉斐尔会处理他的身后事。
他私下找到拉斐尔讨论过，如果他们完成了回收任务，而他又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倒霉蛋，那就只能拜托这位看起来地位就很不一样的谜之少女了。
希望到时候，她能做出符合证件和之前送走爱波·凯赫勒小姐那样符合人设的选择。
大概会如愿吧？
第80章 验证
关于约定的事情，拉斐尔没有明确给出确切的答复，她总是要衡量的。
像这样的人拥有的价值几乎是无可估量的，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她不敢把话说完满的，因为她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神，而是行走在人间的芸芸众生。网络上的信息充斥着大量的虚假和过时信息，但那些浮于表面的公开信息……
那些武器和大气层外飞行的卫星真可怕呀。
比如说给定了对应坐标和惯性导航系统，只需要控制人按下发射按钮，纵然在千里之外，总有一款导弹会落到你头上。
近一点的话，可以选择用轰炸机送来两千磅的炸弹，无论什么东西都会化为灰烬吧？
如果距离更近，成体系的军队可以叫来203毫米、155毫米，乃至更低的105毫米榴弹炮炮弹马上飞到你头上来。
距离再拉近一些，还有各种单兵可以操作和携带的武器可以使用。
总的来说，总有一款武器适合你。
而美军恰好是这个世界上拥有这种能力的强制力机关之一，个人的意志在面对此等强大的团体时，渺小得比蚂蚁看见人类时感受到的无力感还要可怕。
所以说，她也不是神啊。
只要没到最坏的情况，拉斐尔是打算履行约定的，万一变得不可收拾，会怎么样就不受她控制了。
拉斐尔躺在单人床上，从数据库中调取出附近最合适的大楼，资料库中倒是没有配发给游骑兵的通信线材的资料。
不过性能肯定算不上差。
所谓的重新搭建需要时间，不过是比利斯中校为了证实她的说辞而托词。行程顺利的话，幸存者军队的侦察小队已经抵达了她口述的地址。
这会儿应该在屋子里四处寻找她生活的痕迹吧。照片、制服、学习用书和工具什么的，尤其是海军军官才会配有的东西……
这些东西拉斐尔已经和百眼巨人小队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上钩呢。
……
“检查拐角！”
“守住那里！”
“检查二楼！”
折叠撬棍和伸缩锤的敲击声通过窃听器传过来，道格还听到了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挑战着人类词库的低声怒骂。
道格朝瑟西莉亚、东尼和阿尔基笑了笑，小声说道：“幸存者军队的人上钩了……他们真的如拉斐尔计划的那样过来检查了。”
“不会露馅？”
“应该不会，我们准备了好久。”
“找到了，海军学院的戒指……”纽曼·劳伦斯拿着硕大的海军学院戒指，吐槽说：“该怎么说呢，为什么每个从学院出来的军官都有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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