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彗龙，突入重力场 第79章

　　又想起昨晚椎名立希对自己的评价，鸣濑律只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人类是很难对自己产生一个完整正确的认知。而变成人类的古龙也不例外。

　　在他坐在桌前思考半小时——又或者是发了半小时呆之后，他始终没找出被自己遗漏的事物。

　　栮揪霖武|san捌鳍+依衫然而心神不宁是真的。

　　鸣濑律不清楚这是椎名立希对自己打出暴击的后续影响，还是对涅露露那柄悬而未决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抱有不安。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来到了【Galaxy】，然后便看见一颗蔫了的黄瓜站在工作室门外。

　　“若叶桑？”

　　伴随自己声音出现在这片空间，鸣濑律清楚看见若叶睦的身体陡然绷紧，而在她抬起头看见来者何人后又渐渐放松。

　　“来找丰川桑？”

　　“嗯……”

　　“不进去吗？”

　　“说完了……”

　　好吧，看来两人之间的对话不怎么愉快。

　　看见这颗孤零零的小黄瓜，鸣濑律难免生出几分同情。

　　这既是出于他自身的同理心，也源自对方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若叶睦的外表娇小可爱，浅绿色的秀发下则是那沉默不语的金色眼眸。白皙肌肤中又透露出淡淡的粉红，在她那看似毫无情感的眼神加持下令她几乎成为世界上最为精致的人偶。

　　鸣濑律承认对她的在意有一部分源于外表，源于若叶睦那静默如雪的姿态，也源于内心渴望在这抹纯白染上色彩的欲望。

　　但他同样想说的是，他会在意若叶睦的更多原因来源于对方与丰川祥子以及长崎素世等人的关系。

　　和她打好交道，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察觉到投向自己的视线，若叶睦缩了缩身体，将自己怀里这袋本打算送给丰川祥子的黄瓜抱得更紧。

130.这是否算是一种……

　　鸣濑律感受得到若叶睦对他尚未完全信任，而他也对此相当满意。

　　所以在他面对若叶睦似是在询问“为什么要帮我？”的眼神时，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是为了和她打好关系才这么做。

　　若叶睦显然没想到他的回答是如此直白，以致于如一潭死水般平静的脸蛋可以明显看出她内心的惊愕。

　　或是感受到他的诚意，又或是她没有其它选择，若叶睦沉默片刻，低声说出了她几分钟前与丰川祥子所说的内容。

　　邀请丰川祥子去看长崎素世所在乐队参加的live——她苦恼的事在无关者看来似乎不值一提，但目睹漩涡即将成型的鸣濑律清楚其中的混乱。

　　“她同意了？”

　　面对这句疑问，若叶睦点了点头。

　　“那这不是好事吗？她愿意去live恰恰证明了她有直面过去的勇气。”

　　这次若叶睦没有应答——她既没有点头确认，也没有摇头反对，只是静静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鸣濑律不清楚她的悲观从何而来，但理应更了解丰川祥子的若叶睦在有关对方的话题先天更具权威。

　　无法在这个话题上取得进展，他又把目光放在那包青翠欲滴的黄瓜上。关于这包没能送出去的礼物，鸣濑律想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主意。

　　一分钟后，他就为自己想出的这个不符人设的馊主意感到后悔。

　　房间里的另外两人看着若叶睦露出一副宛如杀手交付目标首级的气质，沉默地将那袋黄瓜丢在丰川祥子面前，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有一说一，若叶睦的表演能力还是挺强的——完全做到了鸣濑律计划中采用了比喻手法的那部分。

　　对于这种形态的若叶睦，某位正在工作的蓝发少女先是一愣，随后将目光集中在唯一的嫌疑人身上。

　　“这不也挺好吗？”面露微笑，鸣濑律一脸慈祥地感叹道。

　　知道自己的语言攻击无法击穿对方的护盾，丰川祥子只能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随后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另一边已经离开的若叶睦在送出黄瓜之后，就在line上向鸣濑律道出自己的谢意，同时还有对他替自己承受丰川祥子延迟火力倾泻的感谢。

　　前一份鸣濑律可以接受，而后一份令他受之有愧。

　　毕竟现在的丰川祥子看起来格外冷静，冷静到他怀疑是不是火山爆发前的可怖寂静。

　　然而鸣濑律的这份戒备在一小时后就烟消云散了。

　　原因无他，只因他看见丰川祥子主动打开那个袋子，取出一个若叶睦亲手栽种的黄瓜放在眼前打量。

　　随后，第一根黄瓜就被放在鸣濑律的手里。

　　“这算什么，借花献佛吗？”

　　“是吗，那你是什么佛位？”面对他的调侃，丰川祥子只是木着脸反问。

　　“六根不净喷气大菩萨。”

　　鸣濑律双手合十，含笑闭眼，头顶的灯光似是化成佛光在他头顶闪耀。

　　“小雷音寺的？”

　　舞意祁爸爸零祁翏1铃萌“遗群岭的。”

　　两人所讲内容牛头不对马嘴，但就是这样类似胡侃的氛围才让气氛逐渐缓和。

　　将自己修改过的歌词递给丰川祥子，鸣濑律一边掰开黄瓜准备享用一边装出漫不经心的态度询问道：“若叶她……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丰川祥子的动作因为这句话而停顿一瞬，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忙碌。过了片刻，她才像结束卡顿的某个蓝色浏览器一样板着脸回应道：“这与我的工作无关吧？”

　　“确实无关，只是我个人的好奇与猜测。”

　　真的只是猜测？

　　说实话，丰川祥子在听到他的判断时就感觉后背微微发凉。

　　“你是从哪个故事里冒出的预言家吗？还是四处游历的占卜师？”

　　“以前我倒是经常旅行，大概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的阅历也比常人稍微丰富了那么一点吧。”

　　真的只是“一点”？

　　他的“自谦”到了足以称之为“自傲”的地步，但丰川祥子没有反驳对方t林盟镹.铃吴（三）罢7印山r的勇气，生怕被揭露出更多的真实。

　　至于鸣濑律，他见丰川祥子没有回复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他就已经透过这个避而不谈的态度将某些猜测提高了优先级。

　　“不过丰川桑明明很关心若叶，为什么还要刻意用那种态度？”

　　“盘问吗？”

　　听到这讽刺似的话语，又看见少女的脸蛋微微鼓起，鸣濑律当即举手投降同时结束了这个疑似触及对方红线的话题。

　　见他识趣闭嘴，自认为大获全胜的丰川祥子露出了在鸣濑律看来相当可爱的表情。

　　然后他又被意识到这点而陷入害羞状态的某人狠狠瞪了一眼。

　　“那个……曲子怎么样了？我现在可以听了吗？”手里握着两截黄瓜，此时的鸣濑律看起来就像演唱会现场挥舞应援棒的粉丝。

　　不过他完全没有狂热粉丝的气势，只有转移话题时特有的心虚感。

　　“可以是可以，不过因为是先作词后作曲，所以之后可能还要进行一些调整。”当爱好变成了工作，丰川祥子的态度便谨慎许多。

　　“那试唱的部分也交给你啦。”

　　咬下一口黄瓜，一边细细感受这清脆爽口的食物，心情颇为不错的鸣濑律一边做出了决定。

　　然而听到那句话的丰川祥子，她却因此陷入到短暂混乱当中：“你确定要让我来唱？这是写给长崎素世的歌吧？”

　　“既然是你作曲的话，我觉得由你来演唱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吧？况且我自己不擅长唱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专业歌手来为我们演示。”

　　见鸣濑律的话语不似作伪，丰川祥子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

　　她看了眼写下歌词的作者，又想起自己作曲时的种种思绪，最后才想到这首歌所讲述的故事。

　　于是，一直荒诞的滑稽感在丰川祥子心底诞生。

　　“你认真的吗？”

　　“当然认真的……怎么了？”

　　没有回答鸣濑律，丰川祥子突然很好奇长崎素世听到为她写的歌是由自己作曲——甚至由自己唱出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131.成功主义谋士

　　距离参加live的命定之日就在后天，而且天正处于日本五一黄金周的开始之际，定有众多学生、音乐爱好者齐聚于此。

　　——此乃天时。

　　【RING】作为池袋街头响当当的livehouse，外表豪华，功能多样，自是能吸引无数路过看客汇聚一堂。

　　——此乃地利。

　　Poppin'Party和Afterglow这两个早已打响名号的乐队联合举办，先天就奠定了足够稳妥的基本盘。

　　——此乃人和。

　　坐拥天时地利人和，将这次live作为出道之战可谓是梦幻开局。

　　“所以说压力才会很大啊！”

　　然而听完成功主义谋士的一番言论，千?裠 （八）山>溜球（七）揪午捌早爱音却抱头哀嚎。

　　对此，鸣濑律也只能摇头咂嘴，似是看见一个人打背身都能打歪并被反杀——而且还是长枪AK打短枪USP的这种。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此刻已是傍晚，结束训练的众人坐在咖啡厅休息，而他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鸣濑律不可能一辈子不去录音室，就好比君士坦丁堡不可能永远不被奥斯曼攻占。

　　上面这句话是根本原因，直接原因则是他这几天隐身的举动已经让人有些不满。

　　具体是谁，鸣濑律就不点名了——反正没有高松灯这只可爱小动物就对了。

　　将抹茶芭菲推到要乐奈面前，他才勉强让那道满是期待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移到那杯即将被吞噬的芭菲上面。

　　虽说答应给要乐奈整一个与爱音类似的拨片，但他此刻身上还没有鳞片摇摇欲坠，况且他也没有收集鳞片的兴趣。

　　所以他只能告诉要乐奈需要等待——而有关等待的时间，他就说不准了。

　　幸运的是，猫猫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一杯抹茶芭菲或是荞麦面就能将她打发走。

　　视线重回千早爱音身上，鸣濑律把她手边的饮料挪了挪位置以防打翻，随后开口“安慰”道：“只需要表演两首歌就这么丧气，爱音这样是没办法组一辈子乐队的。”

　　“呃……”顿时，千早爱音又发出如干股树枝龟裂的嘶哑哀嚎。

　　见她如此紧张，鸣濑律只好再让她用面前的甜点饮料所能提供的糖分去缓解紧张。

　　“紧张的话，明天要不要休息调整一天？”长崎素世双手交叉放于桌上，眉眼与嘴角的笑意一片温柔，就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对她而言，这句话既是挑衅，也是事实。

　　因为长崎素世对这个新生的乐队满不在乎，她对集体训练始终以摸鱼的态度去对待。即便后来她决心有所改变，也仅限于将自己训练时的认真程度提高到“恰好足够”这个暧昧不清的界限。

　　巴不得千早爱音识趣离开的她，自然不会因为后天的live而紧张。

　　另一个“事实”则属于她对曾经乐队成员的些许安慰。

　　就如在决定人生阶段的考试前，学校往往也会给学生放一天假来调整状态。这种做法聊胜于无的做法，起到象征作用往往大于实际。

　　至于要乐奈……那只野猫从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一只猫猫又能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呢？

　　因此，越是临近live，长崎素世的心情就越是美妙。她迫不及待想看见live结束、她们走下舞台之后的画面。

　　那时候的千早爱音大概才会明白到她的水平究竟有多么令人发笑，而她对乐队的重要程度也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休息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往最急切最紧迫的椎名立希反而最先思考是否应该将最后一天时间用来休憩。

　　不过未等她询问高松灯的意见，一旁的千早爱音就好像原地复活一样来了精神，自己不断点头的同时还在拉拢其他人赞同这个建议。

　　鸣濑律一向是无所谓的，要乐奈也是如此。于是几人目光又聚集在高松灯身上，似是在询问这位主唱的看法。

　　随着高松灯点头表示赞同，千早爱音双手握拳，满脸写着兴奋。

　　依据鸣濑律的看法，弯道快才是真的快，而像她这样的表现往往都代表这人已经打算在休息日狠狠卷上一波，等到她表现时再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