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连长和更高级别的指挥官,必须不断留意徒步而行的士兵、马匹和骑手、司机和车辆。他们负责确保及时救助人员和马匹,并在休息期间和宿营地提供合格的护理。小跑、行走和远距离跋涉之间适当的定时交替,能有效降低因压力而造成的牲畜损失……”
“一场突破进攻的要点是什么?”
“要点是,出敌不意,突破力量部署在最利于突击步兵深入敌军防区的地段,以及达成突破后发展进攻的强大力量。进攻必须沿一条比预期达成突破地段更宽大的战线发起,从而牵制突破点两侧之敌。另外,进攻方还必须把敌防线其他地段上的力量牵制在原地。更宽的突破地段将形成一个更深的突破楔子。预备队必须投入,从而击退敌人对突破力量侧翼的反击……”
保卢斯在军事知识方面的专业性,让浮士德赞叹不已,浮士德自己的记忆力已经非常夸张,可那是因为浮士德绝非凡人,保卢斯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却有着不亚于浮士德的记忆力,能做到对德军各类手册、规范、规定的倒背如流,这就非常夸张了。
不管浮士德问到什么问题,保卢斯均对答如流,问到后面,浮士德不得不感叹:“保卢斯上尉真是一位天才,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的记性这样好,以您的本事,在大总参谋部当一名作战参谋,肯定是绰绰有余。”
保卢斯却苦笑说:“想干好作战参谋可没那么容易,我周围的同事,都是自小耳濡目染、深浸此行多年,当我还在慕尼黑大学读法律的时候,他们就在父辈的教育下,已掌握了参谋工作的全部要点。”
浮士德略感意外:“保卢斯上尉,原来你也是慕尼黑大学的学生吗?我也一样,我在慕尼黑大学学习历史学。”
保卢斯和浮士德握了握手,道:“我报考军校,可因为没有容克血统就被刷了下来,名落孙山,只能转而到慕尼黑大学读书。”
保卢斯的出身,其实和隆美尔非常相似,都来自于普通的平民家庭,没有显赫的贵族和军事世家背景,完全是依靠个人的聪明才智,才得以当上被容克贵族垄断的作战参谋。
浮士德心下一动,满脸含笑说:“保卢斯上尉对现在的职位并不满意吗?其实,以你的业务能力,完全应该到更能发挥自己才干的地方去,也应该到一个更有机会立功的地方来。”
保卢斯摇头:“真有这样的位置,怎么会轮得到我这种平民军官。”
浮士德看出了保卢斯性格方面的不自信,好像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斯大林格勒的保卢斯会那样唯唯诺诺,无法坚定拒绝小胡子禁止突围的命令了。
浮士德非常清楚,德国和俄国的国情完全不同,沙俄军队腐败不堪,所以列宁临时组织的红军就能打败白军,可德军在这个时间点上,绝对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强军,像这样一支精锐,如果是想在外部临时组织工人武装,不可能是德军的对手。
要想实现德国的革命成功,避免魏玛与纳粹的灾难性后果,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采取辛亥革命的办法,使用打入主义,打入德军,在德军内部发展革命党,最后策动德军中倾向革命的部队起义。
数百年来,容克贵族把德军打造成了一个封闭的铁桶江山,革命者极难渗透进去。
然而一战中,德军扩军数百万,容克贵族人数有限,不得不大量吸纳平民进入军官阶层。
这些平民军官,就像隆美尔和保卢斯,在军队中层就普遍受到容克贵族的打压排挤,情况还真类似辛亥革命的新军。
新军是受到八旗排挤,德军的平民军官是受到容克排挤,只不过,德国因为有沙恩霍斯特和老毛奇创造的一套培养体系,垄断军事教育资源的容克贵族,肯定比清末八旗优秀太多了。
但这两者,本质上确实存在一些共同点。
这些共同点,就是德军革命的基础。
浮士德对国社党在德军内部的发展,现在已有了一个全盘计划。
在士兵层面,浮士德要用他战争英雄的名望和贫苦的家庭出身,去团结那些来自工人、农民之中的征召士兵;
在军官层面,浮士德就要以更广阔的上升渠道和对世家门阀的仇恨,来吸引隆美尔、保卢斯这类平民军官。
平民军官家世清白,他们和德军的传统势力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同时,能够在背景不利的情况下成为军官,也说明这类人本身能力、品格,都不会太差。
浮士德想摆脱旧帝国的诸多羁绊,想要在将来放手打造属于浮士德的德意志革命军,光靠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想从零开始培育一批新军官,也肯定敌不过精明骁勇的容克贵族。
德皇陆军可不是清末的清军、北洋军,或者旧中国的KMT新军阀,也不是沙俄的白军,这么精锐的德军,光靠从零开始组建的工农红军,恐怕在最开始的起义阶段,就会被德军轻易消灭,完全没有升级发展的空间。
浮士德明白,要在德国组建一支能征善战的革命军,就一定要讲究策略性。
第二十三章 失败者
浮士德含笑看着保卢斯,眼睛里面的神色,全然是温情关怀:
“保卢斯上尉,鲁普雷希特王太子殿下决心组建一支新型的猎兵部队,这支部队以后肯定是帝国的头等王牌,我可以想办法,说服王太子和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的克劳斯中将,让他们把你也调到新猎兵营里来。”
浮士德的相貌俊朗,谈吐风度又很有亲和力,别说是看重男人外貌的德国妇女,就是一般男人,也容易对浮士德产生好感。
保卢斯因为家庭背景,还有他唯唯诺诺的性格,即便是业务能力再过硬,在德军里还是到处受歧视,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容克贵族瞧不起。
换一个人,可能还真不容易被浮士德那么快打动,可偏偏保卢斯这类人,缺少他人关注,一点点重视,就能换来保卢斯的感激之情。
保卢斯目光闪烁,仔细打量了浮士德好一会儿,浮士德也沉得住气,只是始终保持微笑,一脸关切。
保卢斯还不知道自己将要上浮士德的贼船,他对浮士德的提议只觉得有些感动,很诚恳道:
“这肯定是一个好机会,别说是能进入新型试点部队,光是能让王太子殿下看到我的名字,那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我们并没有特别熟络的关系,让你专门到王太子殿下面前去为我争取这种机会。”
浮士德轻松道:“我们都是慕尼黑大学的同学,保卢斯学长!你还是我的教官,同窗之谊和师生之谊,这难道还不够吗?咱们慕尼黑大学的同学,应该在军队里团结起来,互帮互助,谁也不会吃亏。”
保卢斯斟酌着词句,神色也变得越来越郑重:“难得你愿意帮助我,只是王太子殿下关心的事情,和一些高层的人事斗争有关系,王太子殿下和威廉皇子的关系并不好,他们在西线还要争夺有限的军列车皮、后勤物资,我们都只是小角色,理应注意这点,不要卷进去。”
这话实在是说得透彻交心,浮士德和保卢斯的关系骤然贴近不少,浮士德在马车里也和保卢斯交心说:
“请你放心吧,我们只做军事方面的工作,至于集团军、集团军群以上级别的斗争,说实话,太高级了,短时间内肯定牵涉不到咱们,而且,如果王太子在高层斗争中失败,也不会是短时间内的事情,起码这段时间,我们可以过得好些。我向你保证,一定想办法将你调到新猎兵营来,最好,就是让保卢斯上尉你成为新猎兵营的I.G.作战参谋。”
浮士德的话,又让保卢斯感到他坦诚又真挚,保卢斯握紧手,紧张思索片刻,便说:“我相信您,如果这件事可以办成功,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浮士德先生,我都会支持您。”
像保卢斯这样的性格,说白了,就是职场上最好欺之以方的那种受气包,再加上保卢斯在业务能力上那么出色,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先天背锅圣体嘛。
浮士德面带微笑:“上帝见证我们的友谊,一言为定,保卢斯上尉。”
浮士德现在还不打算把保卢斯拉进国社党来,就保卢斯这种性子,你不可能指望他有多大的胆子和勇气,可同样的,以保卢斯这种性子,一旦被裹挟,他是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抵达列日,郊区就有一座山丘,山丘顶上铁狮威武,浮士德本以为那是纪念德军攻克列日要塞的雕塑,保卢斯解释说:
“山丘的泥土全部取自滑铁卢战场,因为在拿破仑战争的年代,拿破仑许诺列日城市自治,所以列日人支持拿破仑,滑铁卢法军兵败以后,联军就惩罚列日人,叫列日的妇女背土筑山,作为惩罚性的劳役。”
纪念滑铁卢的铁狮下,还刻有一行铭文,浮士德走上前去阅读,那是比利时诗人圭多·赫泽莱所写的一段短诗。
“麦浪起伏低语,
折腰摇曳叹息……
皆是亡者魂灵,
仍在风中呼吸。”
浮士德评价说:“看这诗词,比利时人不恨法国人,也不恨英国人,战争成了历史,历史成了没有正义邪恶对错之分的诗。”
保卢斯也是慕尼黑大学的法学生,修养很高:“亚里士多德说,诗比历史更真实、更普遍,滑铁卢战场的遗址,本来被当年的胜利者控制,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游人在心中祭拜的,都是那位骑着白马的失败者。我问过一些比军俘虏,一问,他们只知道拿破仑,不知道威灵顿。”
浮士德道:“战争随着时间推移,血腥味会渐渐淡去,后世人只记得意志的比照、智谋的竞赛、人格的对垒,胜败也退居很次要的地位。”
拿破仑的事迹确比威灵顿更传奇,即便是匹马夕阳、荒原独吼,也会笼罩着悲剧美,审美心理曲线是一条长长的抛物线,以值得关注的奇异强势作为起点。人们关注拿破仑由来已久,尤其是他从放逐的小岛上直奔巴黎抢回皇位的传奇,即使不喜欢他的人也会声声惊叹。
滑铁卢只是那个漂亮行程的一个终点,威灵顿虽然胜利,却只有点而没有线,谁有那么好的视力去关注一个孤零零的点呢,因此难怪比利时人不了解威灵顿的胜利,却熟悉拿破仑的失败。
列日这座城市附近就是纵贯比利时的马斯河,城市本身没有修筑防御工事,但附近有12座现代化堡垒,它们围绕城市呈环形排列,距城市中心7到8公里。
这些堡垒共有400多门大炮,大炮处在钢筋混凝土炮台和装甲炮塔的掩护之下,可以抵御大部分口径的重炮轰击,就连德军集团军级配备的二百一十毫米重型榴弹炮,也不在话下。
三年前,德军为了攻克列日要塞,专门准备了名为“大贝塔”的四百二十毫米口径列车炮。
即使动用了这些重型火炮,再加上德军进攻列日要塞一战的指挥者,是一战德军里能力最强的天才鲁登道夫,德军也还是花费了超过一周时间才攻下列日。
保卢斯说:“据我所知,战前总参谋部认为一旦开战,比利时就会不战而降,所以根本没有做足充分准备。结果就是我们的大军被卡在比利时一个星期,错失了进攻法国的窗口时间。”
浮士德道:“德国的民族主义战斗热情如此高涨,没道理相信别国人民就会胆小怯懦的投降,一国强烈的民族主义,必会刺激邻国产生相同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所以比利时人拒不投降,也不会认输服软。瞧瞧,现在比利时的大部分领土都被我军占领,然而小小的比利时,还是能在仅存伊普尔一角之地的情形下,动员二十万军队。”
一战的比利时,总人口不过七百余万,而且开战不久以后,比利时百分之九十五的领土就被德军占领,在只剩下百分之五领土的局面下,七百万人口的比利时,竟然还动员二十多万军队参战。
一战参战各国的民族主义情绪,真是恐怖如斯。
德国的民族主义是一把举世无双的神剑,后来的历史确实证明,仗此神剑,足可以横扫六合、所向披靡。
然而这把剑也是双刃剑,民族主义的每一次挥砍,必然会刺激对手的民族主义激情沸腾,所以德国即便占领大半个欧洲,也要面临此起彼伏的抵抗活动。
德国对占领区的资源利用效率极低,敌人却越来越坚韧,最终神剑断裂,德国被美苏夹击,打得粉身碎骨,彻底丧失了争夺世界霸权的希望,这才明白极端民族主义的两面性,可那时候,已经晚了。
德国若依靠民族主义,那充其量只有几千万德意志人,再广义的日耳曼人也不到一个亿,这点人根本不够争夺世界霸权,德国想崛起,那就必须在民族主义之上,构建一个能够团结更多人的新共同体。
这个新共同体,可以是民族,可以是国家,也可以是阶级,只是想构建新的超大民族和国家,实在很不现实。
构建一个基于无产阶级的新共同体,则历史上已有苏联的成功案例。
德国相比俄罗斯,又有许多优势,足可以避免苏联中后期的各种弊端。
哪怕从功利角度来讲,民族主义的德国已有历史的失败教训,红色德国的革命尝试,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十四章 主要敌人在国内
浮士德听过一句颇有哲理的话:最大的自私,莫过于认为其他人全都无私。
民族主义的悖论也在于此,极端民族主义的缺点,就在于持论者总是忽视他的敌人,也可能滋长出一模一样的极端民族主义。
二战之中,法国一度因为对一战超巨大伤亡的恐惧,望风而降,然而伴随德国民族主义对法国的统治,法国人的怯懦也就逐渐转化为勇气,等到1944年,法国人揭竿而起,德军外有诺曼底登陆,内有法国内地军的抵抗,里外夹击之下,几乎是一个月时间,便全法光复。
结果,德国是多么快的赢下法国,就又多么快的输掉法国。
在列日,浮士德也能隐约感受到当地人对占领军的敌视,街道上的比利时商店全部闭门,只有少数几家店在德军要求下才勉强开张经营。
路边也几乎看不到路人,大部分市民不管白天黑夜,都躲在家里,还有很多人在德军占领列日前,就搬家逃到了乡下。
街道上,还可以看到有的商店门面被火烧过,一片焦黑,保卢斯解释说:“战争初期我们军队的纪律还是很好的,然而随着时间持续,看不到头的战争和巨大的伤亡,都让士兵们的情绪越来越坏,各种抢劫、破坏行为,也渐渐变多了起来。”
德国占领军的所作所为,只能激起比利时人更强烈的抵抗意志,难怪比利时丢掉了百分之九十五的领土,还能拉起二十万大军。
这二十万人里面,大多数都是从占领区逃到伊普尔的流亡人民,他们肯定朝思暮想打回老家。
“这样的仗。”浮士德说道,“肯定看不到头。”
先天老实人圣体的保卢斯,可不敢像浮士德这样锐评德军,他一听这种话就紧张起来,老老实实把浮士德带到列日的预备军官临时学校以后,就给浮士德安排住宿和教室。
至于教材,浮士德一番“量子速度”之下,教材已经差不多背得滚瓜烂熟。
列日的预备军官临时学校里,除了浮士德以外,还有另外一些西线立功的基层老兵,整个培训班,总共有五百多人。
几乎所有参加培训的老兵,或多或少,都已经听过浮士德的大名,老兵们本来就钦佩勇士,何况是浮士德这样勇到夸张的一号角色。
浮士德一到学校报道,就有不少老兵好奇的围了上来,还有不少人居然向浮士德索要签名,浮士德获得的热烈欢迎,比他在第七连和十六步兵团,都还要多一些。
保卢斯只好帮浮士德挡住众人,他维持好秩序以后,才向预备军官学习的老兵们解释清楚状况,大家知道浮士德接下来要在预备军官学校一同接受两个月培训以后,热情就更加高涨起来。
不过浮士德还是面带微笑说:“袍泽诸君,我当然希望尽快返回前线参战,所以大概用不了两个月时间,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课程,尽早接受考试,早一些回到前线参加战斗。”
保卢斯知道,浮士德这可不是客套话,以浮士德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肯定不需要花两个月那么长的时间学习,顶多一个月、半个月时间,浮士德大概率就能通过预备军官考试。
浮士德还计划更快一些,他自己定的目标,是一个星期通过预备军官考试。
比利时的冬天没有下雪,只是阴雨不断,列日城外弯弯曲曲的战壕都灌满了水,城内市政设施因为缺乏维护,也显得脏兮兮的,不过预备军官学校位于战线后方,情况总归比前线好很多,受训老兵们还能收到家中寄来的包裹和慰问信。
圣诞节将至,浮士德已没有家人,自然也没有家中寄来的礼物,他的时间完全只剩下学习,休息时就独自抱着作战手册坐在行军床上硬嚼,上课时就又向保卢斯提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
其余受训老兵,一致评价浮士德是个怪人,过分努力,但大家没人觉得浮士德性格不好,因为浮士德到了列日以后,很快就把他自己获得的津贴、额外食物配给和战利品,全都分给了预备军官学校的同期生们。
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将是战争爆发以来的第三个圣诞节,预备军官学校里的每个人,也都在讨论这场战争还剩下几个圣诞节,只有浮士德知道,过完眼前这个圣诞节以后,就只剩下1917年的一个圣诞节。
然后,不出意外,在1918年的圣诞节到来以前,德国就会输掉战争。
战败以后的德国,便是各路极左翼和极右翼势力万类霜天竞自由的乐园。
预备军官学校的日子对浮士德来讲,有些枯燥无聊,好在第二天他就从保卢斯那里听到了一条好消息。
此前浮士德在巴伐利亚第十六预备步兵团认识的一位战友,也获准来到列日的预备军官学校接受培训,一开始,浮士德还以为这人是小胡子,很觉得惊喜,不过等看到来人以后,才发现原来来的人是十六团的那位理查德·佐尔格下士。
比利时阴湿的雾气裹着腐叶气息,佐尔格一到列日,就立即来找浮士德,他对浮士德非常尊重,也从前线的第七连士兵那边知悉,浮士德最喜欢看的报刊就是社民党左派的《斯巴达克书信》。
这回重新见到浮士德,佐尔格也把他自己收集的十多期《斯巴达克书信》带了过来,送给浮士德。
因为帝国政府对《斯巴达克书信》这类反战性质的报刊,限制很严,佐尔格送来的十多份册子里面,也有不少浮士德以前没看过的。
浮士德得书欣喜,道:“谢谢你的礼物,佐尔格下士,也恭喜你能成为预备军官。”
佐尔格在浮士德面前表现的有些腼腆:“是我该谢谢您,完全是因为圣康坦奇迹,我才有机会沾你的光立功,然后才有了来列日的机会。”
浮士德说:“我还是很意外,你收集了这么多册《斯巴达克书信》,运气真好,没有受到宪兵的盘问吗?”
佐尔格露出微笑:“宪兵,宪兵们也对战争厌烦得很,他们不会自找麻烦。”
佐尔格送来的这几期《斯巴达克书信》里面,就包括了一篇受到帝国严厉封锁的李卜克内西讲话,也就是那篇把李卜克内西送进监狱里的讲话。
《主要敌人在国内!》。
李卜克内西是德国社民党内部左派的领袖,威望不下于社民党左派的另外一位领袖卢森堡,他们两人都是实干派,所以要比社民党内部同为中左派的理论家领袖考茨基、伯恩斯坦二人,更有威望。
这李卜克内西这篇讲话的内容,用词、语气异常激烈,他先是批判了德国失败的三国同盟条约,这个条约使德国被迫保护奥匈帝国这个拖油瓶,又让德国根本没有获得意大利的可靠保证。
而且,三国同盟条约在签订时,还有续约的时候,都从来没有问过德国人民的意见,所以当三国同盟条约失败的时候,德国高层理应负全部责任引咎辞职才对。
李卜克内西明确提出——
“德国人民的主要敌人就在德国:它们就是德国帝国主义、德国的主战派与德国的秘密外交。德国人民必须与其它国家的无产阶级通力合作,通过政治斗争,打败各自国家的帝国主义。”
“各国无产者的主要敌人就在国内!”
这一讲话,无疑是要变帝国主义之间的争霸战争,为无产阶段推翻国内封建统治和资产阶级统治的革命战争。
所以讲话一出,李卜克内西就立刻享受了和罗莎·卢森堡一样的入狱套餐,这篇讲话内容也被封杀,只有在很少量流传的几本《斯巴达克书信》小册子里,才能看到。
佐尔格手里居然有这篇文章,看来佐尔格也是支持社民党左派的反战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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