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161章

　　武藏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着打开窗，让窗外的风吹进车厢内，呼呼的声响让少女们的发丝飞扬。

　　“你说得对。”

　　“大风起兮，云飞扬呐。”

　　牧野望着窗外远处崇山的剪影，再低下头时，却发现那只通红的螃蟹正挥舞着钳子，试图夹一下他拿筷子的手。

　　“可真够顽强的。”

　　牧野说着，将螃蟹重新丢进了锅里，咕嘟咕嘟。

　　如武藏所说，下午火车就停了下来，他们一个个跳下车，每一个落地的人都被震惊地无法开口。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巨大的日式庭院，庭院的门口，有一和服女子打着樱花伞，正翘首望着他们所站的方向。

　　“贵安。”看着被武藏领上来的众人，那名女子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充满了礼节，“客房已经备好了，各位请到房间休息，晚饭的时候我会通知各位的。”

　　没有舰娘敢吱声，只有牧野和牧雨申带着微笑应和，回过头还奇怪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舰娘们：“你们怎么了，那么紧张。”

　　“牧野先生，那是，传说级功勋舰大和……”时雨艰难地说道，“在深海总攻时以一人之力击退深海棲姬群，为人类争取到大量转移时间的最大功臣……”

　　然而出乎时雨的意料，牧野似乎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我知道。”牧野微微点头，回过头去看那依然撑着和伞，在庭院内仰起头，望着满树枝繁叶茂的女子。那双眸中似是毫无感情，却又将众生皆纳入眼底。

　　花叶虫蝶，又或是在她眼前的这些人们，甚至整个世界，对她而言都无区别。

　　毕竟460下，众生平等。

　　旅途到了终点的时候，沿途的疲倦往往会一并发作。虽然他们这一路实在懒散，但终归还是疲倦的，到了旅馆后便再也不想动弹。

　　一晃五天，东方舰如约而至，牧野麻溜地带着姑娘们，一大早便登上了东方舰。

　　回过头去，大和武藏还在远远的岸上望着方舟。

　　“牧野先生不打算招揽她们么？”时雨缩在牧野身边，还有些没睡醒。

　　“不了。”牧野摇头，“招不到，也没必要。”

　　回到东方舰，新的镇守府已经落成，牧野带着舰娘们从赤城加贺那里搬出，前脚刚到镇守府，后脚赤城加贺就带着行李跟了进来。

　　“两位老师是什么意思？”

　　“你在我们那里住了这么久，该我们住你这里了。”赤城说的理所当然。

　　随后他又看到了一辆法拉利绝尘而来，在镇守府门前一个甩尾，接着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文月拎着小皮包，从驾驶座走了下来，身边是坐车坐的晕头转向的晓响雷电。

　　牧野愣了片刻，随即迎上去说道：“未成年人不能开车。”

　　文月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可以住下么？”

　　“当然，空房很多。”

　　于是文月就带着晓响雷电走进了镇守府，末了还对牧野说一句：“车你停一下，车上还有一个。”

　　“啊？”牧野没听懂，走上前去摸摸银亮的车身，想着要是刮一道得赔多少钱，忽然看到后座滚出一只棕发的少女，耷拉着他的右臂，站都站不稳。

　　“牧雨申，你也要住过来么？”

　　牧雨申摇摇晃晃好半天，显然是被文月的车速弄得够呛：“文月说，这里要开一间学校，我来当老师，能住在卷乃先生这里么？”

　　牧野回过头去看，文月早已走的不见踪影，时雨站在门边，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好家伙，谁出的主意，一目了然。

　　“自然可以。”他对牧雨申说，随后将少女送进了镇守府。

　　随着牧野镇守府迈上正轨，东方舰再度启航，奔向大洋洲，而后再兜转回到北方，与极北舰再一次交汇。

　　这期间唯一值得说道的事情，大概是牧野又大建了一次。

　　镇守府里宾客满席，东方舰上他认识的提督基本都被请到了镇守府里。

　　大建不是一个稀罕事情，稀罕的是一个基本不建造的人忽然要大建了，这时候大伙儿自然而然要来看看，这位究竟是让人拿起长矛的海豹，还是让人勾肩搭背一起围着篝火跳舞的同胞。

　　“你建，你尽管建，你要是能出货，我让瑞凤给你做一顿玉子烧。”

　　宸空站在牧野面前，拍着胸脯说，说说书山有路……串戏了。反正宸空是坚定地不相信牧野有出货的可能。

　　“附议，你要是出货，我立刻写一版新闻，专门报道。”视频里，丹青叶家的青叶挤到镜头前，大声说道，结果被自己的提督按回一边：“牧野，你一定要出货，让青叶多写点！”

　　同样挤在视频里的还有秦观和李岑然。秦观开口老神在在：“我看你气色红润，最近运势不错，肯定能出货。”

　　而李岑然则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保持中立：“他出任他出，我有瑞鹤便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几位……牧野朝那边望去，已经开起了一个小赌局，顾茶凉、格鲁哈尔与台泰乐凑在一起，后二人坚定认为牧野是非酋，而顾茶凉飘飘然来到牧野面前，郑重道：

　　“牧野，我压了你两百万出货，你一定要出啊。”

　　牧野眉角抽搐：“你到底是有多有钱，居然压我这么多。”

　　“全部家当。”顾茶凉一本正经回答。

　　“牧野，你要是出货，我就绕着东方舰，裸奔一圈！”格鲁哈尔不愧为猛男，打赌之时都是语出惊人。

　　而台泰乐则显得有些狡诈：“我从翔鹤那里要来了你过去的战术课成绩，但凡和运气相关的局势你都没有占过优势，因此我判定你必是非酋。”

　　牧野竖起中指，好家伙，可真够阴的。

　　提督里，或许只有桑齐仕对牧野到底能不能出货毫不关心：“出货？大建能建出可爱的潜艇和海防么？显然不行，那关我什么事。”

　　而舰娘里也并非和睦一片，比如台泰乐带来的五航战，和赤城加贺二位遭遇，自然要好好“叙旧”——当然是瑞鹤和加贺的争锋相对。

　　“一万，我压牧野出货。”

　　“十万，牧野肯定不出货！”瑞鹤啪地甩出一张银行卡，看的台泰乐胆战心惊——那是他的卡。

　　“一百万。”加贺微微抬眉，神情冰冷：“我相信自己的学生。”

　　瑞鹤呼吸一滞，身边却伸过来又一张卡，却是翔鹤带着微笑递出来的：“两百万，莫忘了他也是我们的学生。”

　　“就是，他也是我们教的！”

　　加贺再一抬眉，将一张房产证放在了桌上：“三环一套房。”

　　“哇，赌这么大，我们也来。”又一张房产证放在了桌上，凑热闹偶读却是一对身着绿色黄色浴衣的航母舰娘，二航战苍龙飞龙。

　　“那也加上我们吧。”扶桑与山城又冒了出来，也拍了房产证，两张。

　　“各位老师，你们……”牧野刚想说话，身边又冒出来了长门：

　　“嗯，那我就压个司令的位置吧。”

　　“停！！！”

　　为了防止这一次大建导致多家破产、东方舰易主，以及担心文月入场，牧野连焚香沐浴更衣都不做了，直接抱着资源冲到了建造机器前，一股脑地塞了进去，也没看具体数字，便按下了建造按钮。

　　烟雾起，烟雾散，棕红色马尾、身材好的难以描述的姑娘扛着甲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据说她走出来的一瞬间，有数十只枪对准了牧野的脑袋，险些让牧野彻底爆炸。而舰娘们眼中也都是写满了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牧野居然真的造出了没出现过的舰娘——

　　列克星敦级二号舰，萨拉托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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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北舰破冰而行，那荒废了一年的镇守府重又变得热热闹闹。

　　米哈伊尔被甘古特顶在脑袋上，看着牧野身边新出现的阿美莉卡姑娘，又看了看跟在牧野身后那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舰娘响，险些落下泪来。不过没等她冲上去和响认认亲，响就被希尔蒂抱到了怀里，蹭了又蹭。

　　大不列颠老绅士向牧野递去一个会心的笑容，只要你喜欢大的，大家就是好朋友。霜羽也递给牧野一个会心的眼神，只要你也喜欢小的，我们就都是好朋友。

　　最后大家一起给牧野一个鄙视的眼神，欧洲狗，lsp，去死去死！

　　名字太长的东德男儿与牧野唏嘘了很久，上了年纪的男人聊起未来与过去总是话题甚多。寺内三石这种元气满满的年轻人则完全不懂老男人的伤悲，在炫耀了几次自己今天出门又捡到了多少多少资源后被赶出了镇守府。

　　小姑娘们玩在了一起，米哈伊尔、如月奈绪、U-511，大家都是老朋友，再加上新来的晓响雷电，实在是热闹，整个镇守府鸡飞狗跳，奥斯卡趴在树顶，都不敢落下来，深怕被抓到狠狠薅一顿。

　　已经成了电影明星的特斯特长官与皇家方舟、厌战一同而来，品尝牧野带来的东方舰的茶叶。电影已经拍到了第三部，大火。厌战甚至想到东方舰去，拍一拍东方大陆的故事。

　　自然也是要带着波拉回去看看娘家人的，顺道在洛丹伦的森林吃了一顿饭，和老板娘聊了聊普罗旺斯，而后去拜访了利托里奥等人。

　　一圈逛下来，认识的都说上了话，老朋友也都见过了一圈。极北舰的每一天都很安然和谐，一环角落里藏着的一家章鱼烧店门口依然趴着睡不醒的少女提督，和自己的舰娘卖着没什么人来买的章鱼烧。

　　牧野他们在摩尔曼斯克下了船，和米哈伊尔一同回到了圣彼得堡——列宁格勒，而后分道扬镳。几乎是原路返回，在哥特兰岛指着那还没倒塌的房屋取笑哥特兰，说这就是我捡到你的地方，引得哥特兰一阵脸红，把牧野按在雪地里就是一阵打。

　　而后便到了汉堡。

　　俾斯麦依然是潇洒地喝着酒，见到牧野的时候一愣，随即搂住了扑上来的齐柏林、欧根与U-511。Z1的身旁多了个红发的小姑娘，牧野认得，那是Z3——没想到俾斯麦还真的把她给捞上来了。

　　只是问到俾斯麦要不要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俾斯麦却摇了摇头，说道：

　　“再等等。”

　　约莫又是二三月的光景，牧野又一次来到了普罗旺斯，那座小镇比上一次他来的时候要大了一圈，发展的似乎很不错。

　　黎塞留坐在春日的阳光下，品着牧野带来的红酒，看着特斯特长官扮演她拍的电影，咋咋称赞：“有内味儿了，就是没我那么潇洒。”

　　牧野问她要不要走，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拒绝。离开之时，她拿笔给牧野写下一串法文：

　　Le vent se leve,il faut tenter de vivre.

　　旅途的终点，是那座德文科岛。

　　“罪恶在这里被洗涤，沐浴神圣而升华——德文科岛。”

　　时雨在舰娘学院的书上看到这个名字，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彼时她还是个学生，现在却已经是某人的舰娘。

　　斑白的砖瓦墨红的墙，当监狱那生锈的铁门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不知为何，牧野与时雨都有一种要落下泪的感觉。

　　“我哭什么，我这又不是回老家。”牧野抹着眼睛，取笑自己，随后问时雨：“你又哭什么？”

　　“如果那次我没有来这里，我就见不到牧野先生了。”时雨泪眼蒙蒙，抬起头时却满是笑意。

　　“老夫老妻了，别撩了。”他伸手刮了刮时雨的鼻子。U-511在一旁傻傻看着，忽然反应过来：“admiral，这里我来过！”

　　“对，你就是在这里被我捞到的。”牧野捞过U-511，在怀里狠狠一顿猛揉，直到搓的小姑娘晕乎乎的才松手。

　　他们站在沙滩上看了很久的海，而后选择回程。

　　一年后。

　　东方舰，梅雨天刚过，空气还带着湿湿的燥热，他们站在镇守府的门口，看那一朵朵飞向天空，而后炸开的烟花。

　　“牧野先生，请问你对今后的生活，有何打算？”

　　时雨举着苹果糖当话筒，放在牧野嘴边。

　　牧野摸着下巴，先是悄悄舔了一下，确认这苹果糖是真的很甜之后，才认真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吧。”

　　“如果有，那就是认真努力的生存下去吧。”

　　他的话音中，最大的那朵烟花高高腾起，炸裂的瞬间，将整片夜空尽皆染成橘红。少女们欢呼着，旋转着跳跃着，木屐在石板上敲击着好听的旋律，浴衣飞扬，她们的笑容明艳如烟花。

　　光芒照耀着他，照耀着镇守府里每一姑娘，照耀着这一刻东方舰所有抬头看着夜空的人。

　　未来是黑暗还是光明，他们无从知晓。人类的未来，舰娘的未来，地球的未来，这个问题太远太大，不是他们能够考虑的，也不是他们能够去干涉的。

　　牧野所能做的，只有感激，感激能够认识那么多号的姑娘，感激能够拥有这么多他少年时未曾想过的事物，感激能够活下去的每一天。

　　此刻，恰如这朵烟花一般绚烂。

　　——起风了，仍需努力生存。

　　Le vent se leve,il faut tenter de vivre.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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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poi！

　　想说的话，还是留到番外写完的完本感言吧~

　　番外大家也要看哦！

第93节 番外 一. 被赶出去教室的三十三号

　　“把书本翻到第三十七页，第三段，第四句话划一条横线，这点明天的随堂考上一定会考，没答出的罚抄五十遍。”

　　“翻到第三十九页，这一整页的战术地图都得背下来，画不出图的画五十遍。”

　　“翻到第四十页，第一段第一行——学号三十三号的同学，回答一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