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35章

　　“嗨，别管她们，继续说。”牧野扭回头，将U-511往里面抱回来一点，继续说道，“不过黎塞留还是好说话的，一块羔羊排就打发了，吃的满嘴流油。”

　　“噗嗤噗嗤。”

　　这一次汽车更加过分地抖动了一下，还好牧野早有准备再次拯救了差点被自己德意志姐姐们打扰睡眠的U-511，而后他用力拍了拍前座欧根的座椅：“喂喂，你一直在笑黎塞留，都没有停过！”

　　“牧先生我们是舰娘，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专心开车！”

　　他扭回头，看到哥特兰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其实哥特兰也没觉得有多好笑，她好像听过黎塞留，不过在记忆之中那也是一个很遥远的名字，还没有自己羊羊的名字好记。

　　但是前座的两位笑的这么开心，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

　　让讲述者觉得自己的话被人听进去，这是能提升好感度的重要方式。就算是自己的羊羊，在自己抱着它们说话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咩一声，表示在很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

　　而相比之下，时雨就要落了自己的下风，此时的黑发少女正塞着耳机玩着手机，在几个聊天界面里来回切换，看起来极其忙碌。

　　啧，这种东西难道能够换来提督的好感度么？手机难道比和提督说话有意思么？看看她的身材，果然还只是小孩子，一点都不懂得大人的乐趣。

　　不过自己可是成熟的轻巡舰娘，不会像驱逐舰娘那样幼稚，当然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占对方的便宜。她当然看得出时雨对牧野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这种亲昵的关系将是自己的最大对手，但自己有着天然的、身为女性该有的优势。

　　只要前面两个德意志的姑娘不加入战团，她在这方面没有输的理由。这是绝对的自信的体现，因此她要让竞技显得更加公平——

　　“时雨，难道你对提督说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么？”她伸手戳了戳少女的腰，心里还沾沾自喜。看看这一句话，不但提醒了少女，还挑拨了一下时雨和牧野的关系，简直一石二鸟。

　　而后她就看到时雨摘下耳机，疑惑片刻，随后缓缓开口：“确实很有趣，但是……那段路我也在啊？”

　　“！”

　　“还有那块羔羊排我也吃了啊？”

　　“！！”

　　“啊，那块没开的薰衣草花田我也看到了来着。”

　　“！！！”

　　哥特兰看着时雨慢慢重新塞回耳机，继续玩着手机。她以为自己在第二层对方在第一层，谁知道时雨才在第五层。

　　少女仰起头，面无表情。

　　怎么感觉自己输得透彻呢？

　　原来我拼命想听到的，只是提督和别人一起度过的甜蜜的过去么？

　　这边的蓝发少女忽然之间进入了红脸士气低迷的状态，但牧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腿上的U-511不安分地将脸在他腿上用力搓了两下，而后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admiral，U想……尿尿。”

　　原来是憋醒了。牧野将U-511扶正，正想探出头去喊一下前面带头的苏联号，忽然看到此前还通过天窗露出半个身子在风中摇晃着红旗的米哈伊尔缩回了车里，紧接着苏联号停了下来。

　　“齐柏林，停车。”

　　随后米哈伊尔拽着甘古特，噔噔噔地跑到一边一个小坡后去了。

　　原来也是憋久了撑不住了的。

　　让齐柏林带着U-511也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这次牧野坐上了驾驶位。

　　距离摩尔曼斯克没有多远了，进了北极圈之后天明显又冷了一个度，下车活动的时候脸都被风吹的生疼，还好衣服够厚，又有能够自发热的羊羊。不过就算如此，牧野也不太愿意在这里多做耽搁。

　　干脆点，直接一路冲到摩尔曼斯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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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今天的这个界面看的我要变成色盲了真的是……

第77节 七十六. 摩尔曼斯克

　　天空高远地给人一种很陌生的通透感，长长的云卷着尾儿，飘在遥远的冰白与靛蓝交界之处，远远地只能看到其连峰的凸起，如若有云上之国。

　　五月的天，虽说进了北极圈，摩尔曼斯克郊外也没有落雪，一片浅淡的碧绿原野，没有行走的牛羊，亦没有飞掠的群鸟，看起来有点惨淡。

　　如果再搭上那些已经年久失修而破损的屋宅、以及断裂口子却没有补上的长长围墙，便显得更加荒凉。

　　极北之地，似是不属于人间界，在这样一个本就凋零的年代里荒凉一点，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倒不如说，它能够依然在这偏远之所运转，已经是很了不起、值得歌颂的事情了。

　　苏联号和拉达suv地驶入是这片平野一个月来除了风声浪声外唯一的动静。苏联号在前方静静地开着，碾过那已经爬上青草、辨别不出所在的公路，在其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辙痕。齐柏林想了想，最后稳稳地跟在苏联号开拓过的路后，两车轮距相符，一路缓缓前行，并没有在额外的地方多留下一道痕迹。

　　车开的歪歪扭扭的，看起来慢，但是前方的视线之中渐渐出现了建筑的踪影。牧野贴着窗看着外面，风声呜呜咽咽，听起来有些悲凉，又有些婉转。

　　直到一座标志塔出现在视线中，车子缓缓开过它的旁边，牧野便看到了其上几个白色的凸出的大字：

　　“68 58′N、33°03 O”

　　北纬68度58分，东经33度03分。缺了的位置是度和分，不知道为什么脱落了。而那些白色的数字也已脱了漆，多年没有补过，满是划痕。

　　这就是摩尔曼斯克的标志塔，屹立在其旧城区的西南部。由于人口数量下降，摩尔曼斯克现在的城区范围比以前缩小了很多，以便供应充足的暖气和电力。

　　这里残留的居民人数是要多于圣彼得堡的，原因在于每年极北舰都会来这里对接。俄罗斯内部的聚居地会将生产出的一些补给物运输到船上，而方舟同时也会反哺地方一些从别的方舟那获得的资源。

　　再过上个十几二十天，内地就会有组织的车队将物资运输到这里。不过也不可能是整个俄罗斯的，毕竟这里幅员辽阔，要每年从俄罗斯的最东部送到最西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极北舰的提督那里听说，是到叶卡捷琳堡为止的残余聚居地会组织物资，再东部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甚至连那里有没有住人都不知道。

　　苏联号的天窗又一次探出了米哈伊尔的身子，这一次热血笨蛋一副亢奋的样子，将红旗用力摇晃着，一副获得了最终胜利的样子。

　　就连苏联号也稍稍提起了一些速度，没过多久开过一块牌子，紧接着便进入了一条街道。

　　“哟，是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提督回来了。”

　　“啊，极北舰也要到了么，不知道今年有没有空出来能够上船的位置啊布列特。”

　　“看起来今年提督都是要回到船上去的啊……我们是不是该往里缩一缩，躲一躲白海可能冒出来的深海？”

　　“得了吧，去别的地方还不如在摩尔曼斯克待得舒服。”

　　摇下车窗，便听到街边的男男女女在交谈着。相比起圣彼得堡那几乎尽是中老年的面孔，这里好歹还能看到一两个年轻的面孔。他们的谈话没有任何地避讳，对牧野这个生面孔既没有表现出惊诧，也没有特别的欢迎。

　　苏联号熟练地在街道内拐着弯，不多时便拐进一个院子，里面是一座一看就是酒店设计的建筑。将车停好，带着大大小小，牧野跟着米哈伊尔一起进了建筑。

　　里面看起来金碧辉煌，灯盏的设计和装潢都显得挺高级的。不过一看就是有年代的玩意儿，看看那缺一块亮光的天花板，还有那边漏风拿个酒桶盖子堵着的窗户就知道，这建筑也只是战后被征用做提督联络所的地方，并不是什么为了享受而设计出的东西。

　　而米哈伊尔径直奔向前台，踮一踮脚头皮还没超过柜台。甘古特连忙把米哈伊尔顶到头顶，这下米哈伊尔终于能被前台的接待人看见。

　　当然也不需要看到米哈伊尔才能认出是谁来，前台是有经验的来自极北舰的驻站员工，看一眼舰娘也就知道是谁了。

　　“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娃提督，欢迎回来。”

　　“我要，一二三……牧野，你要几个房间啊？”

　　“我这的话？三个吧。”

　　“那总共四个房间，住到极北舰来为止。”

　　“嗯……这个，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提督的房间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后面那位？”前台的女士接待员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不记得有见过这几位舰娘，还有这位是新的提督么……”

　　“是新人。”米哈伊尔敲了敲甘古特的头，示意她蹲下去一点，让自己好能够到台子上的纸笔：“喏，嗯，提督名牧野，携带航母齐柏林伯爵，欧根亲王，时雨，哥特兰，U-511，登记完了。”

　　“居然真的有新提督啊。”女士惊叹了一下，随即递出几个门卡，“很多房间设备可能有问题，不行的话就来前台换，住的不舒服也可以换房间，反正基本都是空着的。”

　　牧野接过自己的房卡，当然不可能厚着脸皮和女孩子去睡一个房，听起来会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不过他，要脸。

　　要是不要脸，满脑子都是收服舰娘的话，以他的厨艺老早大船满屋小船遍地了。

　　可能这就是咸鱼，和大佬的区别吧。

　　最后的房间分配是德国舰娘们睡一间，哥特兰、时雨睡一间，米哈伊尔三人一间，牧野一个人一间。U-511一副有点不乐意的样子，在哥特兰塞给她两只羊羊之后又恢复了欢愉的神情。

　　哥特羊，真好使。

　　他走进房间，窗外还是一片明亮。很快就要到摩尔曼斯克极昼的日子，每天都是从头亮到尾。

　　所幸窗帘很厚，拉上之后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暖气也很足，让人有一点晕晕的。

　　他脱下穿了许久的厚衣服，往被子里一钻。

　　先睡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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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摩尔曼斯克是真的有那个塔的，我照着图片写的23333，

　　先睡为敬！

　　大家晚安！

第78节 七十七. 为什么啊？

　　牧野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渗透不进来。以人类的目力要适应这样的环境需要花上不少功夫。他刻意没出声，静静地躺在黑暗中，看着那些离散的光点在眼前下坠复又上浮，最后终于能够看到一丝黑暗里的东西。

　　有人坐在他的床尾，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是从那儿而来的。这张床实在有点大，虽然他人高腿长，脚离床尾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以至于牧野最开始都没察觉到。

　　他想了想，而后轻声喊道：“时雨？”

　　“嗯？牧野先生您已经醒了么？”床尾的人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是一阵响动，随后手机屏亮起了光。

　　“现在几点了，天亮了……哦，是天黑了么？”

　　牧野睡下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一觉昏昏沉沉地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放在别的地方外面老早黑了个通透，不过在这里天可能还亮着。

　　“才八点。”时雨看了看屏幕，而后走到窗边，“要帮您把窗帘拉开么？”

　　“拉开吧。”

　　外面果然还是一片亮堂堂的，白的牧野甚至要眯起眼睛适应一会儿。北国夏日的风光牧野不是没有见过，曾经在海军学院和北边的地方交流的时候，也看到过极长的白天。不过五月份的天里一般六点天也就黑了，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暖气开的很足，但现在牧野睡饱了，肚子里也空空荡荡的，提不起睡意。时雨在拉开窗帘后重新坐回床边，却是比之前离牧野更近了一点。而后低下头，又是静静地开始玩着手机。

　　一句话也不说。

　　牧野这边眯着眼睛，看似是在回味此前的这一觉，但事实上他脑内正在疯狂头脑风暴：

　　她怎么进我房间的？她进我房间干嘛？为什么不说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样传出去风评很不好？加贺老师没有教过你么？

　　哦，可能加贺老师确实教了，不过教没教完就不知道了。毕竟加贺上课的时候经常有突发情况——比如说突然气势汹汹闯进来的五航瑞鹤挑衅而后课堂转为演习实战课，又或者是快下课的时候被门口的黑长直美人赤城在上课时间敲敲门叫出去，几秒种后歉意地回来说一声接下来的时间转为自习，紧接着就和赤城急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要和二航战一起上战场。

　　当然后来牧野知道，这种时候一定是赤城等不到食堂饭点，怕被别的舰娘抢光头一波最好吃的，就硬拉着加贺先去吃饭。

　　至于为什么知道……因为又有一次牧野翘上午第四节课在树下睡觉的时候，被路过的赤城……或者说他把行色匆匆路过的、以为没人于是拽着加贺飞奔的赤城逮了个正着。后果是那天一航战的晚饭由他做，以及收获了一块铝饼干作为封口费。

　　科普男女关系之类的事情当然不会是严肃的加贺老师会去主动做的事情，顶多会在课堂最后几分钟提一下。也许刚好就是在想提的那一天加贺被赤城叫走去吃饭了，让时雨错过了一堂重要的人生课。

　　咳咳，好像跑远了。但是此时牧野确切地认识到，时雨在相处，或者明确一点，和人类，和男性人类的相处上有许多常识性上的缺乏。

　　简而言之，没有戒备心——

　　似乎在最开始在德文科监狱门口时雨遇到自己的时候还算是有戒备，然而一碗流食汤就把她给收买了，甚至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往汤里加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在时雨的眼里，自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甚至他怀疑，就算自己拿手机给她放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看然后说些什么“让我康康！”，时雨也只会小小声喊句“牧哥不要啦”然后半推半就地从了。

　　根本没有那种义正言辞说句“打咩得死（ダメです）”的选项。

　　不行，这样不行，翘家的少女一定要由我来引向正路，僵硬的气氛也应该由我来打破！

　　“咳咳，时雨，你们已经吃过了么？”

　　“没有欸，我就是来喊牧野先生吃饭的。”时雨抬起头答道，“这次完全清醒了吗？”

　　“嗯，我也饿了。”牧野答道，“能帮我把外衣拿一下么？就放在床尾我记得。”

　　他向床尾看去，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视线顺着扫了一下床两边，也没有看到大衣的影子。而时雨依然坐在床边，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纤细的身躯在他说出话的一瞬似乎僵住了。

　　紧接着，少女白皙的肌肤红了起来，像是火烧云。

　　“啊时雨，要么你出去一下？我裤子也在床尾那边，你在房间里我不好去拿。”

　　时雨背对着自己，还是没动。

　　“时雨？睡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