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半葵
去荒野冒险不是一匹马、一把剑、一迈腿就能开启的旅程，单枪匹马注定只能在周近低危区域冒险，真正的冒险者必定抱团行动，往复界有很多冒险团。
冒险团购买药物，那可不是一瓶两瓶、八瓶十瓶这么买的。如果价钱足够优惠，一次买个三百瓶、五百瓶都不算夸张。
现在前进镇打算在黑森林深处开辟据点，在民夫进入之前，肯定要请冒险者肃清魔兽，保证周边安全。
在重金的诱惑下，前进镇再一次繁华起来，几十个冒险团纷纷入驻。申岚上次去镇里看到了很多容貌艳丽、衣着暴露的大姐姐，那是冒险团的女性冒险者。
药师鸩给了申岚一封介绍信。有了它，申岚可以和曙光制药在前进镇的总负责人直接对话，想要什么协助开口便是。
申岚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和外婆商量一下。
当天深夜，申岚家中。
母亲和弟弟早早入睡，申岚和外婆在屋顶上晒月亮，外婆一转头，喝道：“你小子往药里掺屎？”
申岚一脸冷漠，“好好说话，什么掺屎？那是最关键的药材，没它就没药效！”
“你小子用屎做药？”
“……除了这个，还是有其他东西的。”
“你也太恶心了！”外婆挪了挪身，远离申岚，“我女儿怎么生出你的？太脏了你离我远点！”
脏什么？
我只是做了出来，您还喝了下去呢！
申岚接着说道：“今天和曙光制药的大老板聊了聊，他表示药里有屎不敢生产，怕砸了招牌——”
“这不是废话么！我发现了，你小子心是黑的！用屎做药，你怎么想的？”
“……”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屎了？
真恶心！
申岚强行说了下去，“那老板愿意提供设备和场地，这种药的生产也非常简单，如果我们能接到订单的话，可以直接生产。”
“……哼。别人哪里有这么好心？说什么借你场地，恐怕是想白嫖你的配方！”
“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没多大的问题。”申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本来就是捡来的配方，白给就白给。重要的是——外婆，我们能利用这个配方赚到多少钱？”
“你想做？”
“当然要做。我们现在太穷了，我接受不了。”
“万一别人成心骗你，你替人做了白工该怎么办？”
申岚一扬眉，说道：“那我就把这个仇记下，日后清算。外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的状态，就算知道存在风险，我也要头铁一次。”
“嘿嘿——你比你那个废物爹有出息多了。”
外婆露齿一笑，老实讲阴森的有点吓人。
……
……
次日清晨，申岚杀了另外一只月面蜥蜴制药，带着全部六瓶复制药找到正要启程的药师鸩。
药师鸩接过药剂，让申岚三天之后去前进镇找负责人。三天之后，申岚只身一人前往前进镇。
现在的前进镇，非常繁华。
外来冒险者大量涌入，给这座小镇注入全新活力，听说娼馆里的小姐姐都更新换代，甚至还有专程黑山堡过来做生意的援助少女，真是异常诱人。
申岚先拿着介绍信，见到了曙光制药前进镇总负责人。这人也姓药师，说是药师鸩的大伯，名叫药师归，是一个非常干练的中年男子。
他大包大揽，表示已经收到消息，做好了初期筹划。
“岚先生，接下扫荡任务、入驻前进镇的冒险团共有二十三个，我也做这个生意，明白这里的道理。最普通的法力药剂市价100块一瓶，要是大宗采购，可以折价到90一瓶。岚先生您一瓶只卖50，冒险团那伙人用过样品、了解价格之后，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药师归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敲了敲。
“您看，二十三家冒险团都表示出了采购意向。合同都在这里了，您过目——要是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把定金给你。”
申岚对药师归的办事效率感到惊奇。
他拿起合同一看，发现最多的一家定了500瓶，最少的一家也定了100瓶，二十三个冒险团合计需要复制药四千两百瓶！
一瓶卖50块，那就是21万！
申岚轻出一口气，对这个收获非常满意，即便扣掉成本也是一笔大金。
他仔细看了看合同，说道：“交付日期在一个月内？归先生，一个月内能造出四千瓶药吗？”
药师归气定神闲，“没有问题。我们有专门制作法力药剂的车间，目前正处于闲置状态，可以免费借给你使用。一个月四千瓶，一天不过生产一百多瓶而已，我想不会有困难。”
圣城宣布开发黑森林之后，曙光制药和悬壶制药发现商机，立刻开始筹备。无奈悬壶制药动作更快，他们高价垄断了周近所有法力结晶，摆出一副要吃下整个法力药剂市场的架势。
一步慢，步步慢。
曙光制药反应不及，只能从更远的地方采购法力结晶，这一来一去相差极大，想要争夺市场已经来不及。
因此，曙光制药的车间才处于半闲置状态。
出现这种情况，不是药师鸩无能，是因为内部阻力太大——
“乌头父子”。
这对空降下来的高管不停搞事，处处掣肘，药师鸩早就决定提价采购法力结晶，乌头父子以“不符规章”、“收购价格过高”为由，生生把决策拖延了下来。
到了现在，已是无力回天！
眼看着蓝药市场就要被悬壶制药蚕食干净，转机忽然出现——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手上有个奇妙配方，似乎能大幅缩减成本。
假设这是真的，那么悬壶制药盘子做的越大，他们亏得就越惨！
“四千两百瓶蓝药售出，二十三个冒险团尽数囊括，悬壶制药这段时间做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等到这一批蓝药消耗殆尽，我们曙光制药的蓝药也准备完成，市场就不会被蚕食太多……少主这一手算盘，打得精妙。”
第11节 ＃ 011 壶一个！
药师归心里在想什么，申岚当然不知道。
申岚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下一个配方，说道：“归先生，我需要的材料都在这里。”
药师归面色平静的接过，“岚先生是明白人，您在我们这里生产药剂，配方详细、调配过程必然透明。我们曙光制药可以保证，在没有得到你许可的前提下，我们绝不私自生产这种药剂，也绝不向任何人泄漏半分。”
申岚摆摆手，“想生产打个招呼就行，我好说话的。”
“呵呵……”
气氛稍稍有点尴尬。
一个药方的价值毋庸置疑，药师归偷偷看了申岚一眼，这小子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反正他们药师一家光明磊落，说不生产就不生产、说不透露就不透露，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
另一边，申岚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主要是看得开。
想他申岚孤身一人穿越到此，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自身又没有什么本领。便是农夫怀蛇，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他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曙光制药真的心怀叵测，那也只能暂时做个识时务的好汉，我们以后再做分晓。
药师归展开药方，即便是做了心里预设，还是忍不住眉头狂抖：“月面蜥蜴的粪便……岚先生，你真的用屎做药！”
申岚一拍桌子，喝道：“什么用屎做药？我只是往药里掺屎而已！你一个总负责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究？粪便怎么了，有药效就是好东西！”
药师归抹了额头，又说道：“我这次……是用我个人的声名做的保，岚先生，您这个药方绝对不能透露！否则我晚上睡不好觉，可能会被暴怒的冒险者分尸的！”
“反正我不会乱说。”
“我会约束手下人不乱讲的……”
有了药方，有了买家，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黑山堡有专门的月面蜥蜴养殖场，因魔兽血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曙光制药名下也有一个不算小的养殖场。
粪便、血液两位药材是现成的。
至于龙尾草提取物，更是有不少存货。
当天下午，药师归就和申岚乘坐马车前往黑山堡，在曙光制药的车间制造复制药。这段时间，申岚没有回家。
他在现场监督进度，他先是给复制药取名为“月之精髓”，又在药师鸩的建议下往药水里添加甜味剂遮蔽屎味，最后灌瓶密封、准备出货。
要说便宜，那是真的便宜。
普通的蓝药成本就要六十多块，月之精髓不用法力结晶用屎，包括给屎块灭菌消毒在内成本也只有二十块，真是血妈便宜。
药师鸩看着成品，内心一片火热。
他很想冒险买下配方投入生产，但总感觉制造粪汁是一件非常过分、非常黑心的行径，为了长远考虑，他还是忍痛放弃。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半个月后，生产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
……
悬壶制药，高层会议。
“最近冒险团的订单少了二十三个，前进镇仓库囤积五千多瓶低端法力药剂卖不出去，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悬壶制药的老总，壶一个看着手下的高管，问道。
一个高管面色凝重的说道：“壶老板，根据我打听到的情报……现在市面上出现了一种非常廉价的蓝药。前进镇的冒险团大多选择这种药剂，因此推掉了我们的订单。”
他从包里取出早早准备好的药剂，摆在桌上。
“这就是新面世的法力药剂，它的名字是‘月之精髓’，售价50元一瓶。我从相熟的冒险者手上买到几瓶，已经交给实验室做了分析。”
壶一个的指节敲着桌子，说道：“蓝药的制造技术早已成熟，再怎么压缩成本，也不可能50块出售。难道说……一个全新的配方面世了？实验室那边怎么说？”
高管斟酌用词，“众所周知，法力药剂成本居高不下，主要是因为法力结晶要价过高。但是这瓶药……嗯，这瓶药里有我们分析不出的成分，我们推测就是这种成分取代了法力结晶，所以才让蓝药如此廉价。”
壶一个猛力击打桌子：“实验室里的人干什么吃的？干什么吃的！三个二级制药师、一个一级制药师，分析个成分分析不出来？”
“……”
无人胆敢回应。
悬壶制药单打独斗，没有外部资源。这一次为了抢占市场，更是高价收购法力结晶，要是这一批低端蓝药卖不出去，现金流即刻告急。
要是再有什么意外，恐怕极有可能被别的集团收购。
可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新药售价实在太低，一瓶只卖50块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和它对抗。
壶一个恶向胆边生，说道：“知道这种药是谁发明的么？”
“这个……查不到。我们只知道月之精髓是药师归向各大冒险团推销的，但这不是曙光制药的产品，也没发现药师归最近和什么人走得近。”
正当手段斗不过别人，想使盘外招也找不到对象。
这不是死局吗？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唉——！”
壶一个叹一口气，说道：“告诉实验室里那群米虫，三天内分析不出配方，自己滚蛋；另外，把这个消息告诉乌头青。药师鸩那小子好像招揽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让他爷俩上点心！”
……
……
乌头青、乌头黑两父子，早早知道了月之精髓的消息。
只不过生产车间防卫严密，还都是药师鸩的人，即便他们父子也不能接近。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的人不知道这神秘药剂师的身份，乌头父子却是知道这是一位“隐居在乡下的高人”。
年长的乌头黑站在窗边，说道：“集团老总发来了信件，他对药师鸩的活动很满意，并希望他招揽这位奇妙的药剂师，为集团效力。”
乌头青眉头深锁，“老爹啊，现在的局势是不是对我们不妙？这个配方我分析不出来，这位乡下高人似乎真有点水准。”
乌头黑冷冷一笑，说道：“乡下人，能有多大的见识？我已经收到了风声，董事会正式下达了指示——谁先补全激昂药剂的残方，谁就是曙光制药的总裁！阿青，你要努力了！”
乌头青表现的非常自信，“你放心，激昂药剂正处于我的研究方向中。我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老爹，你知道吗？这个所谓的‘残方’，其实不是残方！”
PS：鬼畜敏感词，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