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谢谢啊。”李林没想到自己出来打次野,居然能遇到这种大好人,一步三回头地频频道谢,并打算以后常来光顾他的生意。
瓜摊老板点头哈腰地目送李林消失不见,这才敢伸手擦鬓角那不知何时流到下巴上的汗。
此时有和瓜摊老板相熟的人凑上来,余悸未消地询问:“老阿巴斯你没事吧?是不是在外面借了钱......或者是被人盯上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老阿巴斯几乎崩溃地坐在地上,“我就是个卖水果的小贩子!”
一番安慰后老阿巴斯终于情绪稳定下来,此时熟人们为了照顾老阿巴斯的心态,纷纷打算买瓜以示安慰。
老阿巴斯准备拿出西瓜刀切香瓜,却发现刀不知道去哪了。
“我以为你会乘机找茬,然后一刀劈在那个小贩身上。”流亡者边吃瓜边吐槽,目光斜视李林,“而且你怎么把人家的刀也拿过来了?”
“这不是他送给我的?”李林理直气壮。
“我很确信应该不是。”流亡者暗自叹息,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和李林争论。
毕竟每一次和李林的争论总是以他的胜利而首位,不仅没有半点得胜感,而且还得提防李林那叫人防不胜防的精神污染,老实说流亡者一度想过让李林去和她的大敌对线。
考虑到李林今天出来不仅没花一分钱还赚到了不少,甚至别人还倒贴给他一只瓜和一把西瓜刀,今天上午的收获着实是不菲。
不过这种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次数多了容易被线下真人快打。
接下来就不能放任李林自主行动了,流亡者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阿尔及尔本地的古董和枪械店看一看。
之前在罗斯托克购买到猎狮人步枪的记忆犹新,而阿尔及尔作为动荡之地,民族解放阵线和殖民总督两大势力纠缠不休,这种机遇理应更多更密切才对。
一战的余波仍然尚未消退,当流亡者和李林两人走入枪械店的时候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流亡者点了点头,和那人擦肩而过。
那人没有动,而是拦在了他们面前,确切地说,是拦在了李林和流亡者之间。
似是意识到这么做堵住了枪械店的门,那人朝着流亡者和李林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出来。
当他们走到店外后,这人摘下头顶的软帽,朝着流亡者和李林微微一鞠躬,露出那张阿拉伯特色的脸庞,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穿着打扮就像是欧洲的名流,除去那顶软呢礼帽外,还披着一件高领风衣,裤线熨烫的笔挺,条纹的马甲边上插着一枚银色的怀表。
当他开口,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英语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打断了你们购买的过程,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流亡者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她觉得这人可能认错了人。
“请务必不要这么想,这会让我很困扰,事实上你们在我的眼中形象,并非是当下所呈现的那样,所以我不确定就是你们——嗯,用克里斯托弗的话来说就是非此即彼,但我对此不敢苟同,所以我有必要来做确认——现在的你应该仍然在用斯奈德这个名字,对吗?”
他又将头转向李林:“而您,亚伯拉罕先生。”
李林摩拳擦掌:“谜语人是吧?”
流亡者的态度则产生了剧烈的变化:“你到底是谁?”
这位阿拉伯学者将手上的软呢礼帽重新戴回头顶:“鄙人的名字是虚无,虚无之子。在过去这个名字还没被赋予这个含义的时候,他们叫我伊本·阿迪姆。”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李林的墨绿色桌面上骤然浮出一道半透明的方框,属于秘史的图标再度浮现,而比起阿尔卡纳的秘史,伊本·阿迪姆博士的秘史性向要更加浓烈。
随后秘史的图标开裂,属于伊本·阿迪姆的卡牌在其下浮现,抽象的笔触于深紫色的背景上勾勒出一副头戴礼帽,身披风衣的阿拉伯学者形象,他有着粗重的绕腮胡子,眉毛笔直像是钢笔的笔尖。
【某人已至。】
【征兆已经足够明显——诸史的伤口隐隐作痛,时间的绳结变得松散,记录在书籍上的文字暗淡。一切迹象皆在表明,一位秘史长生者已经近在咫尺!】
【一位对你感到好奇的长生者已经到来!】
【诸史研习者·虚无之子(??? ??????)】
【伊本·阿迪姆博士,人称阿勒颇人,对数千若隐若现,乃至被忽视的历史颇有兴趣。】
无论如何,一位和阿尔卡纳性质类似的秘史长生者找到了他们,回想起阿尔卡纳的手段,流亡者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她凝视着阿勒颇人的眼睛,严肃地发问。
“所以你想干什么?”
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这边,似乎以阿勒颇人为中心,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时空。
面对流亡者的提问,阿勒颇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棕色的笔记本。
他打开笔记本,翻到某一页后,对着上面的内容照本宣科读道:“不要急着杀死狄福尔,也不要亲手杀掉狄福尔。这是我对自己的忠告。”
读完后,阿勒颇人撕下了那一页纸,将它递给了斯奈德。
流亡者仔细端详着那张纸,一句话也没说。
那是她自己的字迹。
296 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哦
在枪械店外谈这种事情多少有点不合时宜,虽然阿勒颇人的能力比起阿尔卡纳来看更显诡异,但这不妨碍他们换个地方详谈。
他们来到一家当地有名的阿拉伯餐厅,当流亡者掀开垂在大门前的帘子时,《祖先祖父》的奥斯曼曲调从里面传出,和音乐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刺鼻的辛辣气味。
一时间李林突然想让年过来蹭饭。
刺绣着清真字样的白纱幔垂在餐厅正堂和后面厨房之间,一只炖锅上咕嘟咕嘟煮着什么,散发出浓郁的羊肉和豌豆香气,还有勺子和菜刀碰撞的声音,浓郁馥郁的香气从厨房一路流溢到餐桌前。
葡萄干布丁像是松软的蛋糕,浸在淡白色的奶油里;马铃薯卷心菜泥装满了浅口盘子,色彩缤纷又淡丽,浅绿色和淡黄色和谐交融,点缀着一种红色的小水果粒;在餐桌的正中央摆放着数只硕大的羊腿,不时有人上前用那把餐刀从羊腿上切下自己心仪的肉,放在餐盘中带回自己的桌上。
这种类似自助的就餐方式,的确会让餐厅非常出名。
阿勒颇人拿了两份布丁和一份牛肉——虽然很多人去拿刀切那块羊腿,他却对此敬谢不敏。
“自从我远离醒时世界,回到清明的梦境里后,就再也没有触碰过羔羊的肉,因为这是对巡礼者和景象窃贼的致礼,在每一条历史里,毛色纯黑的羊总能帮我们找到适当的路。”
一开口就是老神棍了。
现存所有的秘史之长生者皆属于名为浪游旅人的司辰麾下,在司辰之中,祂是面相最多的那个,有些人称祂的面相为“面具”。
在诸多浪游旅人的面相中,最常用的有以下数个:景象窃贼、笑鸫、蜈蚣、巡礼者。
阿勒颇人切下一块牛肉,用叉子放进嘴里咀嚼,咽下,然后向着流亡者详细介绍这位名为浪游旅人的司辰。
“祂出生在一座叫做弥阿的城市,却因为在幼年时误入神殿而遭处罚,在成为司辰后祂降下诅咒,令这座名为弥阿的城市在一切历史中都只能啜饮风沙,于沙尘之中消失无踪,作为蜈蚣,祂睚眦必报。”
“作为笑鸫时,祂曾追逐太阳,每一根鸟羽中都浸透了太阳的味道,此处的太阳并非是指现如今已经分裂的司辰·残阳,而是在祂之前更完美,更明亮更温暖的骄阳。”
“作为景象窃贼,祂在离开漫宿前画下了一条环绕漫宿,贯通醒时世界、漫宿、无光之海乃至于虚界的河流,其名为画中之河,在此之后尚为凡人的海之孪生子在吕底亚的大旱灾中溺死在海中,但她们却通过海中的画中之河进入漫宿,在那里经由司辰·赤杯的擢升,达成由凡人成为司辰的伟业。”
“是故海之孪生子至今仍记得景象窃贼。”
“在诸多司辰中,浪游旅人是唯一一位不居住在漫宿的司辰,因为祂的别名巡礼者,将尚未发生却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昭示。祂注定要引起席卷漫宿的巨大变革。”
流亡者把手上的餐具放下,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着那些对此毫无异样的人们。
她笑了笑:“所以,我的所作所为入了浪游旅人的眼睛是吗?”
“这是其一。”阿勒颇人说道,“须知与你竞争的并非只有狄福尔,还有你自己。”
“什么意思?”流亡者拿出了那张纸。
“那是另一重历史的你对你的忠告。”阿勒颇人说道,“他身处比你现在更加光明也更加强盛的历史。”
“他?另一重历史的我是男性......还有多重历史,我一直以为这是学徒们的一种假说。”
“当然不会是假说。”阿勒颇人说道,“只不过对于我来说,你们的历史就像是一页可以随便翻动的书页,绝大多数人只是上面一个微不足道的标点符号。只有少数存在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版面。”
“听上去秘史长生者在这方面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流亡者不怀好意地讽刺了一句,无论如何,要她接受这种世界观设定还是太难了。
“不,千万不要这么想。能成为诸史研习者的人,他们都对所有的历史抱有平等的尊重和求知欲。”阿勒颇人一眼就看出了流亡者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你找不到秘史性相的学徒,因为他们都活在自己的历史中。一个学徒有可能活在玫瑰战争时代的英国,也有可能活在奥斯曼时代的伊斯坦布尔,或是在夏王朝的鸣条对着太阳吼出‘时日曷丧’......只有活着走出他们所处的历史,才能成为新的秘史长生者。”
“我确信我不是什么对历史很尊重的人。”流亡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话敞开了说,上一位秘史长生者阿尔卡纳给她带来的感受太过诡异,就像一个清醒的疯子,“你看我甚至都对古董不珍重,总是拿他们去换钱。”
“为什么要对路边俯仰可拾的垃圾珍重?”
没想到阿勒颇人比流亡者还要震惊:“这不是随手就能找到的东西吗?”
流亡者不说话了。
好想打人......
不明白自己戳到流亡者什么痛点的阿勒颇人只好悻悻然地闭嘴,把目光投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敞开了吃的李林。
从他开始讲话的时候,李林就在吃饭,他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候,李林在吃饭,现在他停下来了,李林还在吃饭。
“您胃口真不错。”阿勒颇人言不由衷地赞叹。
“我不会付钱的!”李林抬起头震声。
“我付。”流亡者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老实说她被阿勒颇人刚才那段话搞得有些窝火,这种介乎于谜语和对未来的预言之间的强调真的非常讨厌。
伊本·阿迪姆博士乘热打铁问道:“亚伯拉罕先生——很抱歉我以这个名字称呼你,但你在这一历史中的名字只有这个,如果愿意你可以告诉我当下的名字。”
李林抬起头注视着阿勒颇人,轻轻开口:“我叫张杰......”
流亡者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他不是叫李林吗?
难道——
李林接着讲述:“......你可以叫我杰哥。”
“杰哥好。”
比起对流亡者,阿勒颇人对李林的态度要更加的尊重。
请个假,有点卡文,顺带说说感想
码字码到半夜,有点卡文,接下来得章节安排好像有点问题,我得修改一下,明天没更新了,状态不是很好,请见谅。
新电脑到了,拯救者确实好玩,现在就等老头环打折入一下。
感觉密教卷的反响似乎不如其他世界来的好,我在考虑是否加快一下剧情节奏,下一卷就是弑神者世界和终末的女武神世界混合,嗯,自然是不讲武德。
今天还找到要离刺荆轲的一本新书,成为圣人是什么体验,非常好看。
最近抽卡运气不是很好,摩根池子两三百个石头就两个高文一个妖崔,原神更是重量级,七七满命一斗白给。
目前就这样,请一天假换换思路。
297 什么三角贸易
如果说阿勒颇人对流亡者的态度只能算是普通朋友,那么对李林的态度就是尊敬了。
就连李林都有些怀疑自己这人憎狗嫌的行事风格,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让这位长生者对他产生了敬畏之情。
“比起流亡者,我想您对自己未来的道路更加确信,而且已经有数位司辰在您身上投注,换而言之,您的天命势不可挡,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您的降临。”
阿勒颇人神神叨叨地说道。
“哪怕是司辰?”流亡者在边上开玩笑地说道。
“哪怕是司辰。”
哪成想阿勒颇人笃定地点点头,一脸信服的样子,看上去很快就要从屁股下掏出美团外卖员的黄袍给李林披上了。
“司辰们在漫宿中相互对抗,而祂们的意志则在醒时世界显化出表象。”
阿勒颇人摇了摇头,似乎对此讳莫如深,“总之,有一样东西被我取走了,因为另一重历史中的流亡者需要这样事物,所以为了补偿,他托我将这件东西交给你们。”
他从自己的大衣衣兜里取出一把杂乱起皱的手稿,这些手稿的表面有着明黄色的戳记,在最上面那张的右上角,有一个太阳形状的徽标。
阿勒颇人将这些手稿递给李林,动作像是在给隔壁厕所的好兄弟递草纸。
李林低下头,数据视野显示出文字。
【传世奇物:《骄阳之书》的残页】
【性相:灯、杯】
【性相:覆画残迹。历史原本的走向并非如此,仍有事物存留下来,且他们的痕迹远要比想像的更多。】
【一份礼物,来自某个不复从前之人的赠礼。】
【性相:舒适。有些事物是财产也买不到的,这仅是其中之一。】
【带着华丽插图的手稿残页,为了分开售卖而从原来的装订册中撕了下来。读不懂上面的语言——波斯语?阿拉伯语?但不知何故,却能够在足够明亮的灯光下读懂这些语句。司辰间的争端,被隐藏的血脉,摧毁忠诚的秘密......或许没有多少实用的信息,但是却有一些关于“磨砺灵魂的声音”的东西。】
又是一件覆画残迹。
但区别与之前的覆画残迹,这一件是残缺的。
阿勒颇人一共拿出了九张手稿。
“所以你到底拿走了什么?”
流亡者不安地问道,阿勒颇人此刻给的回报越是珍重,她就越在意阿勒颇人拿走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一件你理应得到的武器,但现在我取走了它。”阿勒颇人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说出这个秘密,但最后还是和盘托出,他不希望在这个时间上和李林结怨,“它曾是一位具名者所使用的武器,本该在这个时候落到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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