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2章

两人沉默了，数十秒后，幽谷百合轻声说：“如果是铃音，我认为如果她有什么意见，一定会直接对你说的。千鸟会长，你大可不必担心。”

“……谢谢。”

琉璃会长似乎放松了些，她对幽谷百合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就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三声礼貌的敲门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百合你在吗？琉璃会长还没有到宿舍，我担心她……咦没锁？”

下一刻，不小心转动了门把的铃音推门而入。她一眼就看见了用手扶额的幽谷百合，还有坐在一堆漫画薄本中间，面前矮桌上还摊开一本的琉璃。铃音僵硬地转动脑袋，看见了桌面上的那一页漫画。

“琉、琉璃会长你你你你原来真的有这种兴趣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喜欢给我换衣服可是这样啊我不是说讨厌琉璃会长虽然我觉得女孩子之间也挺好的不过这样太突然了现在就快进到这种关系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请你给我多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铃音同学你误会了——！！”

铃音复课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在混乱中度过了。

卷一 琉璃月学院的人偶师 : 第二十三章 魔法学院的第一课-上

淡雪之月第一日的清晨，天气很好。

琉璃月的教学楼内，写有1-4编号的门前，有位身着传统巫女服、肩膀上坐着一只与她容貌相仿的人偶的少女站在那里。她一手抱着装有教材的布包，另一只手放在门框上。晨光从庭院射入，给教室内的矮桌蒙上一层金纱。在这样一间充满青春气息的教室之中——

一个人也没有。

「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有人出现才怪吧。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早跑过来啊？那个大胸会长都惊呆了……」

「这、这个在我们行业的术语里叫“踩点”……」

「你是小偷吗？」

「这不是担心第一节课就迟到嘛，」铃音开始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我们坐哪儿？」

「随便。你大学坐哪儿？」

「最后三排……」

铃音摸进房间，果然发现这间教室需要学生们保持正坐的姿势上课，她只得艰难地挪动双腿，在书桌前坐下。还好，“铃音”毕竟是接受过一年多的琉璃月的教育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授课姿势。

“真是反人类……”铃音嘟哝道，用手顺着腰部曲线压了一下巫女服，从包里摸出一本书来，“难道所有的学生都像这样坐着学习？我跟你赌一张稀有卡，今天上午肯定能看见有人用奇怪的姿势偷懒。别碰我的腰。”

铃音用书砸了一下身边的空气（她当然碰不到不存在的抚子），肩膀上的小铃音也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少女在教室中读了会儿《利用亡灵魔法打败亡灵》，就有学生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直到宣布开始上课的清铃响过三声，一位身着黑色和服，少女模样的教授才准时地推门而入。

教授身材纤细，和服上到处都是红色花朵的缀纹。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脸被一层黑色面纱蒙住，五官根本看不真切。除此之外，只有一只细长的黄铜烟管持在她手上，飘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铃音轻轻嗅了嗅空气，她没闻到任何可以称得上是“烟味”的东西，反倒是教授身上隐约有一丝草药的苦香，不知道那烟管里究竟装着什么。少女低头查看自己贴在笔记本上的课程表，教授一栏上只写着三个字：幽灵花。

不像名字，反而像是某种绰号。教授的动作很快，她用烟管敲敲黑板示意开始上课，随后，黑板上立刻出现了一串发光的文字——铃音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带有魔力的寒意，她开启魔眼的灵魂视觉，果然看见一团熟悉的、举着提灯的幽灵一边怪笑着，一边在黑板上写字。

“今天是我们亡灵改造学第二个月的课程，”教授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请各位跳过第三、四和五章，翻到教科书第394页，我们……”

“抱歉！我迟到了！”

砰得一声，教室的拉门被猛得拉开。学生和教授都把视线移向门口，看见一位有着蓬松金发、双瞳青蓝，一看就不是东国本地人的少女正站在门口——她呼呼地喘着气，正用手拍着不断起伏的胸部，顺便还伸手压着自己有些乱蓬蓬的长发。很可惜，那些翘起的部分似乎怎么都不听话，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教授厌倦地吹了吹面纱，用烟管示意她去铃音旁边的空位坐下。金发少女的小跑到铃音身边，在从包里取出教科书的同时自言自语起来：“还好赶上了，要是再被记缺勤我就……诶？你是？你该不会是……等一下……嗯嗯嗯……”

金发少女离铃音越来越近，她像某种犬科动物般盯着少女，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好像半天想不起铃音的名字，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你是冠军的宿敌？！”

“那个……”铃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感到对方喊出的这句话在教室里回荡，“教授在瞪着你……”

没等铃音抱怨“课程进度也太后面了吧”或者“这是谁啊好像迟到了不止一次了”或者“我和小百合什么时候变成宿敌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教授的视线率先朝她和自己射了过来，在自己被教授认为是身边这位女孩子的同伙之前，她赶紧出声提醒了一句。

金发少女的声音停止了，她面色煞白，满是冷汗的铃音清晰地用魔眼看见一只戴着半哭半笑的假面的幽灵出现在少女背后，用纤长的手指抓住她的脑袋，把这位还盯着铃音看的女孩子的脑袋一点点掰正。

“通常而言，我们不需要调整太多亡灵的身体结构，因为它们的身体天生适合自己。”仿佛这边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头戴黑色面纱的教授已经开始了授课，“不过生者有很多结构在死后就不再需要，亡灵法师们也愿意在它们身上设计新的功能。等你们熟悉之后，第二节课我会用一些通常来说看不见的灵体……

“不过，如果连第一节的基础课都掌握不好，我建议你们优先改造自己的头骨。”她的目光扫过浑身僵硬的金发少女，顺便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铃音，“……我们从容易观察的人类骷髅开始学习。”

「她上课是不是太快了？」铃音迅速翻着自己的课本，「我预习了那么多章都不好用了！按照授课顺序，今天我们应该学亡灵魔法……嗯，“骨枪”啊“死灵冲击”啊之类的。」

「她可能有一套自己的授课方法，况且学亡灵魔法对人偶师有什么用？哪有学生上这门课是为了用骨枪的。」抚子倒是对教授的教学顺序颇为中意，「本小姐觉得她很适合指导你，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我们来打个赌，输了你就——」

「我才不跟你赌啊，输赢都是从我的口袋里出钱。」铃音翻了个白眼，完全忘了自己上课前还想和抚子定个赌约。她在笔记上记了几笔黑板上的要点，就在这时，身边的少女已经小声凑到了铃音的旁边。

“……雨宫同学、那个。雨宫同学，我、我的名字是吉莉埃尔，那个，是魔法牌协会的成员，那个，你和冠军的那场比赛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请、请接受我的敬意！还、还有……下课可以和我聊聊那场比赛吗？”

卷一 琉璃月学院的人偶师 : 第二十四章 魔法学院的第一课-中

自称吉莉埃尔的女孩子和铃音凑得很近，她不像东国本地人那样会同别人保持社交距离，而是很自然地就和铃音贴在一起。两人的肌肤之间隔着薄薄的校服，让铃音感到颇为不自在。

不过，想要听讲的铃音此刻只想跟她来一句“我正听老师讲到一半呢”之类的话，但碍于上课不好发作，只好非常克制地保持着注视讲台的动作，缓缓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在上面简单写了写：

很乐意和你聊天，但可以等课间休息再说吗？

“哇！真的可以吗？！”

看到这张纸条，吉莉埃尔立刻欢呼起来，当然，是没有压低声音的那种。小铃音迅速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肘击，铃音则用手捂脸，知道现在为时已晚。

下一瞬间，吉莉埃尔身体僵硬地凌空飘起，其他学生们发出短促的惊叫。铃音开启魔眼，果然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垂着双手，背后冒出的无数灵体触手将吉莉埃尔绑了个结实。随后，金发少女的身体被摆出一个“大”字，啪得一声按在了黑板上。

“首先我们要去掉人类的某些部位，”幽灵花教授的语气没有一点变化，“在去除的过程中，时刻牢记你最初的制作目的，让结构为功能服务。”

教授看向铃音。

“你上来，做个示范。把这个人类身上‘没有用处’的部分全都标记出来。”

“是……”

铃音有些欲哭无泪——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而是因为自己想要不显眼一点的计划再次破产了。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吉莉埃尔面前，小铃音则在她伸出的手掌上放了一点荧光粉。

“别乱动。”她干巴巴地说，用手指在吉莉埃尔的身上画了起来。

课程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继续，随着铃音在吉莉埃尔身上写写画画，幽灵花不时叫停她的动作，讲解着知识点，偶尔还用烟管略微矫正一下铃音的手指。当然，她说的话自然也毫不客气：

“如果想要制造骷髅士兵，你会发现人身上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这里，最容易进水、腐烂，还永远学不到教训的脑子。”

随着清脆的三声“啪”，“白痴”、“没用”和“无意义”三个发光的词语出现在欲哭无泪的吉莉埃尔的脸上。这整节课，吉莉埃尔都没能从黑板上下来，铃音则成为了幽灵花的助手，直到下课才得到解脱。

不过正如抚子所说，虽然实体的亡灵人偶不是铃音未来的研究方向，但少女仍然从这位教授的讲解中得到了很多实用的知识，其中甚至有不少丰富的实操经验，如果只读教科书，恐怕是永远学不到这些的。

下课时间，铃音和脸上还用荧光魔法写着还未消失的“白”和“无”之类零零碎碎的字的吉莉埃尔面对面坐在矮桌前。她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傻得可爱，又觉得她的这幅样子很滑稽，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嘴角，一副很有礼貌的平静样子，天知道她是怎样才能忍住不笑出来的。

“吉莉埃尔同学……”

“呜呜……雨宫同学，对不起，拖累你了……”

金发的少女泪眼汪汪地看着铃音，让她越来越像某种可爱的动物。不过，脸上那些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的字又让她看起来……像很笨的那种动物。

“幽灵花教授一直很讨厌课堂上出现无关的对话，我有时候会想到奇怪的地方，呜呜……但她人很好的！不管是怎样的问题都会回答的！很白痴的问题也是……”

“别担心，吉莉埃尔。”铃音忍着笑，“我本来就打算认真听课，没什么影响。刚刚在课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错！魔法牌！”吉莉埃尔精神一震，她从口袋中摸出一套卡组“那位冠军的宿敌居然和我上一门课，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请赶快和我打一局！”

由于声音太大，吉莉埃尔又一次引来了大家和教授的视线。不过幽灵花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默默抽着烟管里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凝视着窗外的庭院。

“啊，好……下课时间嘛。”铃音倒也不想拒绝这个有些可爱的女孩子，于是也取出了自己的卡组，“吉莉埃尔，你好像不是东国本地人？”

“嗯，我是从阿尔玛王国来留学的！”吉莉埃尔有些跃跃欲试，“你知道，除了光辉之城、千塔之城和东国，大陆上很少有能教好亡灵魔法的学院。不过家里人觉得那两个地方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两人于是开始了这场小小的牌局。铃音使用的是她最近新开发的“组合技”卡组，而吉莉埃尔那边虽然能看出以亡灵生物为主题，但是实在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只能看见许多没有战斗能力的亡灵生物趴在场上，一动不动。

“——所以我想着这对亡灵学派的医疗也有用，就修了这门课！不过这样就不好自己做课题了，干脆下学期再……雨宫同学呢？有想做期末课题吗？还是说跟着教授就好？”

吉莉埃尔问道，她场上那些肉块又增加了，正面对铃音场上的自动魔法懒洋洋地蠕动。铃音用手一推法术牌，冰元素在矮桌上形成了一场小小的风暴，很快就将肉块清理干净。在吉莉埃尔的“啊我的尸爆术用不了了”的悲鸣声中，铃音思索了一会儿接下来打什么牌后才回复道：

“我其实有自己做课题的想法，但是不知道找哪位教授合适。”

所谓“期末课题”，便是同时身为魔法师和研究者的琉璃月学生们的一项活动，她们可以以学期为单位，申请进行某个项目的研究，并在期末上交自己的成果。这种课题会为学生增加学分，也是她们未来研究生涯中会用到的重要经验。

通常来说，低年级学生——或者那些想要轻松点的高年级学生——会选择做某位教授的助手，协助教授进行某项研究，而有自己思路的学生则会找一位教授做指导教师，在教授的帮助下完成自己的课题。吉莉埃尔与铃音还在读二年级，这个年级的学生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自立课题的，但人数实在是少之又少。

“诶！真不愧是雨宫同学，刚刚在讲台上的示范做得也很不错，虽、虽然是用我的身体……”

“请不要用‘用我的身体’这种说法，还有叫我铃音就可以了。”铃音叹了口气，把一张新卡牌放在场上，“发动这张‘霜花凋零’。”

“嗯？这是什么法……为什么场上有那么多冰锥啊？！”

吉莉埃尔直接被十几只冰枪戳了个对穿，随着这场短暂的比赛结束，下一节课也快开始了，而幽灵花不知何时已经靠着黑板，默默注视着教室里那位黑发红瞳的少女。

卷一 琉璃月学院的人偶师 : 第二十五章 魔法学院的第一课-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铃音思索着，把幽灵手上的提灯取了下来，“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位可靠的教授……”

“是的，虽然教授们都很优秀很负责，可是在有的教授手下你可以轻松一点，有的就只能没日没夜地往实验室跑！”吉莉埃尔小声说，她接过铃音取下的提灯，好奇地摸索了一下这看不见的灵体的轮廓，而被几道魔法符文绑在矮桌上的提灯幽灵正在“噗噗”地对她吐舌头。

亡灵改造学的第二节课是实操，学生们被分作两两一组，而每组学生都分到了一只亡灵生物。在这些灵体的魔物被束缚在桌子上情况下，学生们要记录它们的魔法结构，并且尝试对它进行一些非破坏性的改造。铃音和吉莉埃尔领到的则是她们的老朋友：曾在魔法牌比赛上出场过的铃音的“提灯幽灵”，不知道幽灵花是上哪儿搞到它的。

“我相信你们的魔物通识课都已经合格了，除非我审查选课条件的时候看漏了成绩单。”幽灵花在嘈杂的教室中走着，用清晰的声音指导手忙脚乱的学生们，“每组领到的亡灵都是随机的，运用你们的魔物知识来合理改造它，不要对它们造成伤害。双叶小姐，你快要把那只鸟气球捏爆了。”

由于一般人很难清晰地看见灵体，教室里的学生们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有人戴上了自己制造的炼金道具；有人维持着灵视魔法并指挥搭档操作；还有人把魔力集中在双眼上来看见灵体的轮廓，不时揉揉发涨的眼睛。光是这样还不够，改造魔法和炼金材料的光亮和噪音还要更加“热闹”，在这样的环境中，你很难要求学生们保持安静。

也就是说，这是绝佳的上课聊天的时间。

“我听小百……百合学姐说很多学生会干脆睡在实验室，”铃音及时住了口，她用手挠了挠提灯幽灵的肚子，这只熟悉的灵体生物咯咯地笑了起来，配合地包裹住了铃音的手指，“这不是会很累吗？”

“是啊，我觉得还是在宿舍睡觉舒服！”吉莉埃尔兴致勃勃地说，她刚刚总算摸清了手上提灯的结构，“我听说过几个不会这样的导师，雷克希尔教授就不错。还有——你肯定不会相信的，清兰教授做指导老师的时候也不会把你逼得太紧。”

“我想我还是认真一点吧，”铃音愁眉苦脸地将一团魔力凝胶塞进提灯幽灵的内部，“我觉得我的课题可能需要教授的帮助。”

「幽灵花？」

抚子提议道。铃音只是耸了耸肩，那意思看起来像是“我下课去问问”。

“认真对付的话，应该大部分教授都不错……唔……但是不要选太凶的……很可怕。”吉莉埃尔有些心不在焉，甩起了手上的提灯链子，“雨宫同学肯定没问题。”

“而且我做课题还需要炼金术的材料，灵体的。实在是有些贵……”铃音忽然想到了什么，“吉莉埃尔，你知道什么弄到材料的好办法吗？”

“冒险者协会？”金发的少女提议，她把一块水晶递到铃音手上，“铃音同学没注册过？”

“以前都是在校内打零工……”

所谓冒险者协会，便是大陆上的一个跨国大型组织。它通过接取、发布各种委托，向委托人提供雇佣兵性质的服务，并从中抽取中介费盈利，其辐射范围极广，甚至连没有大型公共设施的琉璃月学院中也有他们的办事窗口。至于为何大陆各国能容忍它的存在，它又为何只能作为一个“跨国组织”运营，其中又有非常复杂的历史原因，此处就暂且不表。

无论如何，很多法师学徒会在毕业前从冒险者协会接取委托，毕业后又在魔法师协会寻找就业途径，最后拥有双重身份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过，雨宫铃音曾经的研究方向是精神学派，这一学派的魔法学徒在学习初期能力有限，与其每周末坐船前往月沙城做收益一般的小委托，不如在校内接各种零工，靠学校的补贴和工资来改善生活。

“我觉得参加委托是获得炼金材料的好途径！”吉莉埃尔双眼放光地说，“比如清理野外的亡灵，讨伐犯罪的亡灵法师！你看，亡灵法师都很容易犯罪！”

“这是偏见，吉莉埃尔，而且我们某种意义上也是亡灵法师。”铃音哭笑不得，这时吉莉埃尔总算把提灯的盖子打开了。

虽然吉莉埃尔的话纯属她自己的妄想（犯罪的亡灵法师通常首先会受到魔法师协会的制裁），不过铃音现在拥有“笼目”的魔眼，如果在委托中接触到一些需要清理的魔物，确实能获得她所需要的灵体素材。想到这里，铃音便准备回答她“放学后我去窗口看看”，不过吉莉埃尔再一次开口，说出了让铃音有些在意的话：

“这么一说，我最近倒是听说月沙城外有一伙有亡灵法师的强盗团诶，一般很少有人敢在那么近的地方犯罪的。”

“嗯？”

“我听说他们见到写日记的人就抓，”吉莉埃尔说，不小心把链子缠在了提灯幽灵的尾巴上，“搞得市民都人心惶惶呢。雨宫同学，中午你要去窗口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去的！”

如果抚子有实体的话，铃音一定已经和她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于身为契约者和协助者的她们来说，“日记”可是再敏感不过的词语了。虽然于情于理而言，这件事都认为是巧合，但……

「我认为可以先在校内的冒险者协会窗口看看这个委托的情况。」铃音明智地说。

「谨慎的做法。」抚子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果确实只是个简单的委托，你也能去收集自己需要的材料。」

“吉莉埃尔！”就在此时，幽灵花提高了声音，两人这才发现金发少女手中提灯的灯油滴到了提灯幽灵的身上，那团看起来软乎乎的生物拼命挣扎着，双眼都快要挤成两个符号了。

“要要要要要炸了？！”

吉莉埃尔吓得手足无措，眼疾手快的铃音则伸手戳进幽灵的身体里，把那团逐渐变亮的魔力凝胶抓了出来。变瘦的提灯幽灵嗖得一声脱离了魔力符文，它抓起自己的提灯，用力敲了三下吉莉埃尔的脑袋，对她狠狠地吐了吐舌头，接着一溜烟便消失了。

“我希望你们还记得提灯幽灵会用诅咒魔法让某些人的生命值减二——比如那些把它给弄爆炸的人。”幽灵花冷冷地说，“吉莉埃尔和铃音小姐，下课后留下，我检查一下你们的课堂作业。”

「往好处想，」抚子幸灾乐祸地说，「起码你可以下课找她聊聊指导教授的事了。」

「你住口吧。」铃音回嘴道，拉过笔记本把剩下的结构图画完了。

卷一 琉璃月学院的人偶师 : 第二十六章 来自彼岸的邀约-上

“提灯的结构错了，吉莉埃尔。下次上课之前，你要把提灯部分的法术结构图重画一遍。”头戴黑纱的教授说，在那张纸上圈了几个地方，“其他部分的小错误不影响你的改造，但你最好也回去看一看。”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