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21章

“抱歉，具体什么目的是一样的？”南希问道。

“‘进入荒原深处’。”铃音耸耸肩，“当时邪教徒想把我在的那艘飞空艇挟持到咒诅荒原里，十二翼天蛇的目的，应该差不多是一致的。”

“等下，这说不通啊！”遥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在咒诅荒原里，只有受到亡灵之神赐福，拥有它权能的东西才能飞行！”

“想得很周全嘛，遥学姐。”铃音笑着说，“不过，这也是我判断‘匕首上的力量是八岐的权能’的原因之一。毕竟，只要把飞空艇上的所有人转化为那种东西……它就可以在咒诅荒原上飞行了。”

「所以那个邪教徒才会说他“需要飞空艇上的人”。」抚子哼了一声，「想要去出云城的家伙真不少……」

“队伍里有几次开会的时候，茉莉的意见是最激进的，因为她也想让我们继续深入荒原。”南希思索着，“如果十二翼天蛇的目的是破坏调查行动，他们其实有很多种办法……我虽然也一直在怀疑茉莉，但确实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所以戴维斯小姐犯错，引来古树林中的亡灵攻击的时候，万里川小姐才会这么生气？”九夜已经逐渐理解了现状，万里川看着她，发出一声冷笑。

“呵，那个蠢女人……她差点把一切都给毁了。”万里川茉莉低声说，“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哪怕队伍立刻离开荒原我也没法说些什么……还好，我们的剑圣大人居然下令继续前进，这确实让我松了口气，甚至觉得是因祸得福。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想象剑圣不会出手……只要搞清楚剑圣的力量，我的行动就更有把握了。”

“我受铃音的嘱托，尽可能不使用力量。”白晓说道，“她将队伍中可能有间谍的事告诉我了。”

“她做到了。”万里川茉莉又冷笑了起来，“不可否认，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要觐见亡灵之神的话，剑圣是最后的阻碍。为了对抗她，我需要尽可能地弄清她的力量。只要潜伏在暗处，宝具持有者并不是不可能打败……”

“小队长的事是你做的吗？”九夜问道。

“当然是她做的，”铃音回答，“她和后勤组走得很近，能做到很多事。小队长的症状比起别人严重了太多，只可能是有人真的在给他水中加了毒液，才会恶化到这种程度。毒液的来源也很简单——打扫战场的工作一直是由后勤组来做的，如果你们还有印象的话，我们还在外围荒原的时候，万里川就带着后勤组处理过蛇头亡灵的毒牙。要从里面取走一些，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那把匕首应该也是在荒原中临时制造的。”

“这件事本不该这么不顺利，”万里川轻声说，“如果队伍顺利走到这里，了解到亡灵之神已然复活，那拥有很高资历的我只要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就肯定能和剑圣一同前往出云城了。”

“亡灵之神会复活？”遥惊声说，后勤组中有人发出愤怒的抗议声，“你们早就知道？！”

“呵呵……”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通过活体试验……我们得知了有关亡灵之神一些事……也知道它必然会复活。不必问我，哪怕是我，也没有知晓这些事的权限。”

“继续说下去。”白晓命令道。

“然而，雨宫铃音实在是太优秀了。”万里川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她的光芒太过耀眼，把我这个前队长给盖了过去。我知道有她在，我很难成为陪同人的第一选择……我和她的职能重叠太多，强行申请会显得我非常可疑。于是，我判断不能让你们这么快弄清楚亡灵之神的情况，让队伍继续深入荒原，给我创造机会……”

“所以你先给小队长下毒，还借口体检来估计发作的时间。”铃音接上了她的话，“等时候到了，你就推动后勤组开始分析数据，然后趁机弄掉了仪器中所有的备份数据……”

“我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阿辰居然真的把数据全记下来了。”万里川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似乎身周的影子把她绑得太紧了，“然后又是雨宫铃音，又是你……居然提出能够在这里进行手术。情急之下，我只能想办法引来一只强大的亡灵生物，然后在后勤工作时布置法术，想突破那个手术室的防护……”

“你是怎么把那种东西引来的？”九夜问。

“诱蛾灯。”万里川茉莉回答，“在外围沼泽的时候，雨宫铃音制作了能吸引亡灵的诱饵，我专门问过她制作的原理，她也向我展示了那个魔法道具。手术之前，我跑去布置营地的防护，就在那时趁机布下了新的‘诱蛾灯’。”

“借着这次袭击，你既可以想办法破坏手术，又可以逼我出手，弄清我的力量。”白晓沉吟片刻，“确实如此……”

“但我去拆除了破坏手术室的法术，也看出了有人在使用我提出的那种技术。”铃音接上了话，“正因为这件事，我彻底确定了你间谍的身份。”

“为什么不在那时就抓住我？”万里川问道。

“因为我绝不能让你逃跑，连一丝让你逃跑的可能性都不能有。”铃音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只要带够物资，你有能力在荒原中独自生存……那会是个十分恐怖的定时炸弹。打败魔法师并不难，但他们是极难被杀死的，魔法师有诸多保护自己的能力，最强大的就是‘法术序列’——能在遭受致命危险时触发的法术，足以从剑圣的刀下救自己一命。而知道此事的人一多，你也会更容易起疑心，说不定还会选择离队独自前进……于是，我想到了利用八岐的力量。”

“……我以为先你一步出手，没想到那是你的陷阱。”万里川长叹一口气，“到底是如何把八岐大人的力量反过来刺向我……罢了，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功亏一篑。”

“八岐的力量足以破坏你的防护手段。我演得也不赖，对不对？”铃音微笑着说，“你发现计划失败、听到白晓的话后，一定会想要获得最后的名额……于是你知道，必须要对我出手了。”

“当然，也对戴维斯那个蠢货出手了。”万里川眯着眼睛说，“昨晚我用八岐大人的力量刺伤了她，将她转化为了我的亡灵——你以为我不敢杀人，害怕暴露，是不是？很遗憾，以她那种脑袋，大家肯定会认为她又没有遵守行动守则……”

“她没有死。”

就在此时，沙耶忽然说道。

卷三 逝者的回音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理由”

“你说什么？”

在众人的眼神中，沙耶重新来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谢莉尔面前。九夜也走到谢莉尔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

“她还活着，”九夜说道，“但是很虚弱。”

“这不可能！”

万里川说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谢莉尔，而铃音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看了看地上的谢莉尔：记录员脸上的苍白正在褪去，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确实还活着。

“没有人能被八岐大人的力量入侵之后……”

万里川还想说什么，不过南希也摇了摇头：“也许确实和茉莉说的一样，被那种东西入侵之后必死无疑……不过，如果一开始就先做好保护的话就不同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里川茉莉哑着嗓子，铃音在谢莉尔的身旁蹲下，打了个响指。一只蝴蝶悄悄从她的脚底飞出，落在铃音的手指上。与此同时，沙耶用手在自己的书页上一抹，昏迷的谢莉尔身上亮起几道法术纹路；南希低声念了几句什么，一阵金色的光芒把谢莉尔的身体轮廓照亮，随后又暗了下去。

“看来这么做的不止我一个。”铃音笑着说。

“保险。”沙耶回答。

“你们——”万里川张口结舌，“你们是什么时候——”

“我是在昨晚，谢莉去替营地挡那个亡灵兵器的攻击，然后被击飞的时候。”南希叹了口气，“我去接她，那时候想到了你和她是一间帐篷……就为她附上了神术。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否会有用。”

“我是进行手术之前做的，当时趁机去和她搭了两句话。”铃音看向沙耶，“要挡住八岐的力量确实不大可能，但至少能尽量避免亡灵化的扩散，提供急救的可能性。”

“手术结束，为队员处理伤口。”沙耶回答，“铃音提醒我后，我也怀疑有间谍。综合考虑，你是间谍的可能性最高，有必要为接近者提供保护措施。”

“……这是凭什么！”

万里川吼了起来，哪怕被铃音反将一军、哪怕彻底失败，她的情绪也从未如此激动过。万里川茉莉咳嗽两声，她缓缓地深呼吸，被胸口的伤口疼得面容扭曲。

“她！谢莉尔·戴维斯！”万里川茉莉咬着牙说，“一个对亡灵法术抱有偏见的人！一个愚昧和愚蠢的代表！一个差点把全队害死在咒诅荒原里的人！她凭什么！？凭什么被你们用法术这样保护！

“你！美德教会的修女！”万里川用眼神指向南希，“就为了你那所谓的公平！那我的公平呢？！亡灵法师们的公平呢！凭什么这种愚昧的人能得到这样的帮助，亡灵法师们却要躲躲藏藏，受人迫害？！”

“你，神渡沙耶！”她死死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沙耶，“戴维斯那样对你横加指责，就因为你学习亡灵法术！连你用亡灵法术救人的时候，她都要对你抱有偏见！还有你！”

万里川茉莉最后转向铃音，转向这个让她彻底失败的少女——

“谢莉尔·戴维斯是一个轻视亡灵法术，不听指挥，一个偏见的化身！她是这个世界对亡灵法师的迫害的缩影！为什么呢？！她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万里川茉莉拼命地喘着气，整个小队鸦雀无声，大家都移开视线、低下脑袋。铃音苦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谢莉尔，正如万里川茉莉所说，谢莉尔虽然罪不至此，虽然不应该死在一个邪教徒的手里，但她是这个国度、这个世界对亡灵法师的偏见的缩影，是黑暗的现实世界的一角。遥默默地坐在谢莉尔旁边，为她处理起身上新添的伤口。

“……我多想让亡灵法术再迈出一步，”万里川茉莉咬着牙说，“我还在国立魔法大学读书的时候，就在这条路上不断地碰壁。无法申请到死灵法术的材料，无法拿到所谓‘高危’的魔法知识，上报的实验一次次地被驳回，连别人一听说你专修亡灵法术，都要对你投来那样的眼神……那位大人的声音没有一点用，哪怕加大力度宣传亡灵法师的重要性，也会在民众里引起反弹……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当然，在场的人即使不是亡灵法师，也对这种情况相当了解。就连白晓都默默将视线转向了满溢着不祥辉光的东方，没有反驳万里川茉莉的话。

“……我被迫转去魔法侦查专业。”万里川茉莉深吸一口气，“后来我想到了，如果我没法正常研究的话，就干脆信奉亡灵之神，从神明那里知道一切……我秘密加入了十二翼天蛇，与我最讨厌的邪教徒合作……只为了觐见八岐大人。很遗憾，我在这里失败了，你们把我带回去吧，我会把一切都说清楚的。但我仍然不明白，你们对这个人——对这些人——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吗？你觉得他们配吗？配得到亡灵法术的帮助吗？攻击医生的人应该得到医生的治疗吗？告诉我！”

“茉莉，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南希回答，她把视线移开，“但你问了个蠢问题。”

“万里川小姐，你问我们为什么要救她。”遥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仍然直起腰，看向被绑在那里的万里川，“我可以回答你，如果知道这件事的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亡灵法师。”

“当你成为邪教徒，和他们一起去杀人、去用人命交换知识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万里川小姐。”铃音叹了口气，“死在邪教徒手下的人，有多少其实是尊重亡灵法师，相信知识的普通人？你为了救人学习亡灵法术，却又因为学不到它而去杀人……到底是谁输给了谁，谁走错了路呢……愚昧的人自然是错的，但亡灵法师不会和他们一起错，仅此而已。”

“你说得对，他们不配。”沙耶回答，“但我们不能也变得不配。”

“更何况，戴维斯最后还挡在了营地和亡灵之间呢。应该把愤怒指向该指向的人，而不是无辜者。毕竟，有时人类虽愚蠢……”

铃音看了看谢莉尔，她看起来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却也不是无药可救。”

————

做个现状报告，目前是请了两天病假躺在家里休息观察，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本来休息一下可能更好，但还是得更新，毕竟要拿全勤……

……看病超级贵啊……

卷三 逝者的回音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向出云城前进

在后勤组的工作下，大家很快做好了分队的准备。

返回荒原边境的队伍带上了仍在昏迷的谢莉尔、以及还在恢复期的小队长。万里川茉莉身上的所有魔法道具和危险物品都被扣留，本人则被法术牢牢锁好。虽然看她的情况，大概也并没有反抗的兴趣了。

“我们的物资还是足够的，白晓大人和雨宫小姐不用担心。”九夜说道，“食物、水、帐篷和魔法物品，后勤组的队员已经全部整理进这个里面了，请你们一定收好。”

“雨宫小姐可能用得上的道具我们都放进去了，剑圣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问雨宫小姐。”

后勤组队员站在九夜身旁说道，铃音从他们手中接过那个军用级的空间储存器，谨慎地固定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我会保管好的，”铃音最后说，“我和阿晓会小心行事，完成任务后平安归……唔！”

遥已经扑了过来，一个熊抱把铃音抱在怀里。铃音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轻拍这位学姐的背。沙耶和南希也来到铃音和白晓的身旁，为这两位要前往东国最危险的地方的人送行。

“要小心啊，”遥吸了吸鼻子，“铃音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我反倒是更担心你们，”铃音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是要和阿晓去出云城，你们没了阿晓怎么办？要是真的遇上什么麻烦，没人能给你们兜底的。”

“我刚刚问了问后勤组的大家，说是这段路上的亡灵生物被清过一次，大家又没有了侦查任务，路途上会安全很多啦。”南希笑着说，这位小修女走上前来捏了捏铃音的脸，“之前队伍的计划是要为后勤组的调查让路的……唔，手感真好。”

“喂！”

小铃音用雨伞敲打着南希的手，铃音不满地后退一步，只换来了小修女更灿烂的笑容。九夜轻轻咳嗽一声：

“我们也会在两位顾问的指导下迅速返回边境营地的。任务是尽快把调查结果送去鸣神庭，请放心交给我们……雨宫小姐，白晓大人就拜托你了。”

尽管不少人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解，似乎想问“不应该是剑圣大人照顾铃音小姐吗？”，但倒也没人真的问出口。铃音对九夜眨了眨眼：

“放心吧。”

营地里的大家准备等待谢莉尔醒来后再出发，但白晓认为事不宜迟，既然铃音和她的状态都很好，那两人就干脆先一步向荒原中前进——无论如何，她们现在已经确认好了身上的装备了。

“亡灵之神刺杀小队，这就要出动咯。”铃音笑着说，“我会当好战地记者的。”

“我们会完成任务的。”白晓说道，她别好腰间的刀，转过身去，“……无论八岐是死是活。”

九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言地点点头。铃音对大家挥挥手，站在白晓旁边，面对着东方的出云古城。她带着些许紧张，问道：

“那么，我们要怎么走呢？”

“失礼了。”

白晓说道，下一刻，铃音感到自己的视线天旋地转，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白晓揽住了铃音的背和腿弯，一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她们周围的场景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后掠去，融化成一团模糊的色块。小铃音准确地翻过身体，掉在了铃音的肚子上。

“为、为什么又是公主抱啊！？”

“抱歉，”白晓似乎没理解铃音的意思，“‘又’是指什么？”

躺在白晓的怀里，铃音再次以自己的经验证实了一个重要的理论：一只队伍的移动速度是取决于最慢者的速度的。一但没有了需要进行调查任务的后勤人员，自己又可以被白晓“带着走”的时候，行军速度就变得相当可怕了。

白晓使用瞬动的方式是铃音从来没有见过的。铃音过去见过最擅长瞬动的人无疑是琉璃——当然，白雪可能也算得上是一个。琉璃可以在抱着铃音的状况下进行超长时间的瞬动，甚至还能分出精力来与铃音对话，而白雪则将瞬动融入了平时的动作之中，前进地无比自然。

不过，哪怕是像她们这样擅长瞬动的人，都是以“进入瞬动”、“持续一段时间”、“退出瞬动状态”并“再次进入瞬动”的循环来移动的。当铃音被琉璃带着一同瞬动时，身周的景色就像是她前世见过的幻灯片，会随着瞬动的节奏一张张地迅速切换。

然而目前正带着铃音赶路的这位剑圣，她瞬动的时间似乎长得没有止境。每一次进入瞬动后，铃音都有非常长的时间看到周围的景色模糊成一团，并且逐渐向两人的身前和身后“汇聚”过去，四周只剩下漆黑的背景与悠然振动着的法与理——她几乎都能用肉眼看见法与理的丝弦了！

像这样瞬动过一两次后，身后的营地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白晓专注地向着出云古城前进，甚至还有余力与铃音讨论两人的计划。

“我们应该在哪里停下来？”

“八岐的力量能触及到哪里？”铃音问道，她不知道白晓的速度有多快。

“……我不确定，大概在出云城附近的卫星城吧。”白晓顿了顿，“三百年前，我是在那里扎营的。”

“那我们今晚就在那边扎营，明早走进出云城。”铃音说道，此时两人正好处在一段没有瞬动的状态下，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像是穿梭在海面上，“大概多久能抵达？”

“我不想花费太多力气，傍晚也许到不了。估计一下，大约是在日落后一段时间才行吧。”

铃音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对于这次任务并没有那么担忧，毕竟，当初斩杀八岐的那位少女又成长了三百年……就算亡灵之神复活了，那也就是再完成一次任务罢了。

“……八岐，真是复活了吗。”

在瞬动间的虚无之中，白晓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铃音仰起头，注视着她略带迷茫的表情——没错，根据后勤组的调查结果和万里川的证词，基本证明了八岐复活的事实。但这件事，对于白晓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卷三 逝者的回音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极速前进……？

傍晚的时候，白晓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铃音不知道她们这一天在大沼泽中前进了多远，只知道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变了。大沼泽的水面比之前要浅了不少，看起来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许多或干燥、或泥泞的地面浮现在水面上，看起来二人已经接近了大沼泽的边缘。

向东方望去，笼罩着出云古城那不祥的辉光已经盖过了半边天空。和正在落入西方地平线的太阳相比，这辉光看起来反倒更加明亮。一些古老建筑的残垣断壁被辉光笼罩，向西方投来鬼魅般的长长影子。

这幅画面中除了静物，还有一些正在活动着的东西。那些长相怪异，轮廓或臃肿、或纤细的巨大亡灵漫游在这片死去的大地上，它们慢慢移动自己由死肉和白骨构成的四肢，在地面和水面上拖曳着。

正是因为这些亡灵，白晓才没能保持原先的瞬动速度。尽管这些亡灵的动作看起来都十分迟缓，但只要发现袭击对象，它们一定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对于这一点，拥有魔眼的铃音只要一看便知——和之前遇到的那些“空壳”不同，这些亡灵兵器的体内是有灵魂的，这些被亡灵法术扭曲的灵魂散发着不祥的辉光，让它们能在三百年间无意识地行动。

“……比我想象中多。”

两人像这样躲着亡灵前进了一段之后，白晓才如此说道。

“亡灵吗？”铃音问道。由于要避开危险，白晓现在的瞬动速度就比较接近铃音的正常认知了。

“嗯。”她看着出云城的方向，“八岐死后，大部分亡灵兵器都停摆了。我离开荒原时，剩下的亡灵并不多。”

“因为八岐复活了吧？”铃音还是给出了那个答案，“整个咒诅荒原都活性化了，这里的亡灵变多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