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56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埃德加厉声问道。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发问。”铃音说，她挑起眉毛，“天呐，埃德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应该向往常一样，大声吼出‘一派胡言’，然后拔剑就砍吗？”

“我会这么做的。”埃德加握紧了拳头，“随时都会——你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对话并不重要。”

“并不重要……是的，并不重要。”

铃音重复道，她坐直身体看向埃德加。随着时间流逝，戴安娜的月光一点点地在地面上移动，把二人所在的位置照得更加明亮。

“埃德加，你说圣堂教会想创造一个世界——创造一个无辜者不会被威胁、生命不会被践踏的美好世界。”

“正是。”

“在你所说的这样一个世界里，魔族的容身之处在何处？”

“魔族本身便是威胁无辜者的源头。”埃德加不假思索地说，“那是曾入侵我们世界的深渊恶魔的血脉。”

“血族也是？”

“是的，血族曾经奴役、统治过人类。正是圣堂教会从黑暗中出现，推翻了永夜王庭的统治。”

“那魔兽混血者呢？魔物呢？”铃音问道，“妖精与龙呢？”

“他们是魔物与人类交媾所诞生的罪孽果实，本身无辜，但却见不得光。”埃德加答道，“妖精与龙倚仗自身强大，凭一己之见随意地影响人类、甚至毁灭人类；只要圣光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妖精与龙同样也是剑尖所指的敌人。”

“我不再一一列举世界上的智慧生物了。”铃音平静地说，“在圣堂教会想创造的这个世界里，只有人类才有容身之处。”

“那又怎么样？我刚刚所说的一切，没有半分虚假与错误。”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铃音大笑出声，“你居然问我‘那又怎么样’？这就是傲慢，这才是傲慢！”

“美德教会定义真神至高，这难道就不是傲慢？”埃德加反驳，“你又有哪里不傲慢？”

“因为傲慢与高傲是不同的，埃德加！”铃音以那双眼睛看了回去，“傲慢是依赖于‘低等’而存在的！你必须先定义何为低等，才能让圣堂教会的教义至高无上！魔物低等、魔族低等，妖精与龙低等，只有人类才值得救赎！”

“那又——”

“你们意志存在的根基是建立在这些‘低等’的事物之上的，你还不明白吗！”铃音喝道，“你们鄙视他们、看不起他们，从未想过如何了解他们！人类在其他种族之上，圣堂教会又在人类之上，难道不是这样吗！埃德加，如果有朝一日你说的那个世界真的诞生了，无论是魔族、魔物、龙还是妖精全都消失了，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是成为圣光照耀大地，没有危险与不公的世界！”

“不！不是的——‘低等’消失了，你不明白吗！你以为为什么会有人信奉圣堂教会？那是因为圣堂教会定义了比人类低等的事物——定义魔物、魔族、妖精与龙劣于人类！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那世界就只剩下了圣堂教会与人类——圣堂教会统治人类！那和你们推翻的统治、奴役人类的血色王庭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又一个要被推翻的暴君罢了！”

“一派胡言！”埃德加拍案而起。

“你看，你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铃音大笑起来，“让我告诉你吧，埃德加！告诉你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圣堂教会不会愿意被推翻的——你们会将新的一部分人类划为‘低等’——比如女人，比如有红色眼睛的人——随便什么人都好！因为没有低等，人类所谓的高等也就消失了！然后你们又得开始净化、制裁这些人，美名其曰‘保护无辜者’——净化是永远、永远不会结束的，就像过去你们审判魔女一样！“

“你！”

埃德加对铃音怒目而视，但为什么呢？他只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平心而论，埃德加并不相信雨宫铃音所说的话，但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乱成了一团——这是魔女的骗局，埃德加想，魔女巧舌如簧，想要破坏他的信仰——

“你了解魔物、魔族吗？了解你们要净化和制裁的东西吗？”铃音带着笑意看着埃德加，“你了解人类吗？你其实根本不了解！让我告诉你吧，埃德加——傲慢与高傲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傲慢必须定义低等，才能证明自身高等！傲慢者不去了解，只去夸耀！你们鄙视低等，却永远必须依赖低等——这就是傲慢最可笑之处！”

“那你又是如何，雨宫铃音！”埃德加咬着牙说，“你又怎么不算傲慢呢？！”

“因为我不定义‘低等’，埃德加。”铃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只证明‘我乃我’。我了解我应了解的事物，我履行我应履行的使命，我背负我应背负的责任。我过去是如此做的，将来也是如此。”

“一派胡言！”

“看吶，这是第二次了！”铃音笑了起来，戴安娜的月光缓缓移动，悄悄接近了她的衣角，“但你好歹听进去了——是不是，埃德加？我在你心中种下了理性的种子！伸出救赎之手的不是你，是我！”

此时，戴安娜的月光照亮了铃音的面容，照亮了她柔和、精致，却又充满着怜悯的侧脸。埃德加终于无法忍受铃音的视线，那把双手骑士剑出现在他的掌心，而他尽全力控制住了自己双手的颤抖。

“此剑真名——”埃德加高声吼道，“‘断心破魂’！”

宝具解放，灰色的圣光一时间盖过了月光。雨宫铃音的身体猛然僵住，动弹不得——而那把双手骑士剑径直刺穿了少女的胸膛，鲜血如同花朵般凛然绽放。铃音因痛楚而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随后大口吐出鲜血，那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即使如此……”埃德加咬着牙说，“我也要杀了你！”

“是……吗……真有……勇气……”铃音再次咳出一口鲜血，但是她的脸上净是胜利般的笑容，“你上当了……埃德加。”

第九十章 骰子上的数字

“上当了？你是什么意思！”

埃德加反问道，铃音用自己的左手死死抓住那把宝具的剑锋，刀刃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钢铁流淌而下。少女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但铃音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哈哈……‘断心破魂’……那的确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宝具……”

“你——”

埃德加只觉得异常惊骇，自刚刚和铃音的对话结束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脑内一团乱麻。没错，自己做足了准备、防备了雨宫铃音的每一种可能的后手——但为什么——

为什么她在被自己的宝具刺穿之后仍然还活着，还能用手握住自己的剑身？

“不能理解……对吧？咳……”铃音吐出一口血，“明白不了对吧？……断心破魂……那是能让被宝具锁定的对象丧失反抗意志，并且施放灰色圣光的宝具……一但命中……你的灰之圣光便会侵蚀对方的身体……直至死亡……”

“你——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宝具的能力的？！”

“真不巧啊，埃德加！”铃音咬着牙说，“我碰巧已经不是人类、不是那种简简单单就会被你的宝具杀死的生物了！我只是一道境界线、一道闭锁的门罢了！‘灰之圣光’一但开始侵蚀便不会停止，用它刺伤概念生物的后果你很清楚，对吧？！”

埃德加猛然拔出自己的双手剑，鲜血将两人之间被砍断的桌椅彻底浇透了。铃音瘫坐在椅子上，用一只手捂着自己血如泉涌的胸口。那灰色的圣光附着在她的身上，半天也无法将少女的身体化作尘埃。

“只要你不死……”埃德加咬着牙说。

“你就……咳……不能再使用宝具了……”铃音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用人偶师的一道伤口换一把宝具……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合算的买卖……怎么样，埃德加？”

“……这就是你的计划？”

“算是吧，”铃音再次吐出一口血，“来吧，埃德加……来一场对决如何？你是想被蛇吃掉？还是被烧成灰？”

埃德加久久注视着铃音。雨宫铃音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仍然在他脑海中回荡，骑士仍然感到自己心乱如麻。清醒一点！他在脑子里对自己吼道，对方想取自己的性命，现在不是思考教义的对与错的时候！可是——天呐——他居然在思考教义的对与错——

“……你在撒谎，雨宫铃音。”

埃德加脑海中的噪音平息了，他止住自己握剑的手的颤抖。

“哪一句？”铃音笑着问。

“你有别的计划，因为如今的你无法打败我。”埃德加说道，“蛇与影子不在你的身边。”

铃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埃德加没有去理会自己手中的剑，任凭少女的鲜血肆意流淌。

“你不希望我们把你的情报送至总部，但信使送出情报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埃德加说，“信鸽、马车、商队、飞空艇，只要你不注意，总部便会派来你绝对无法抵抗的增援。为了阻止信使，你只有一种办法——”

“——派出‘朔月’。是的。”铃音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你很聪明，埃德加。”

“在收到你的决战书后，我向我的队员们派了一个任务。”埃德加说道，“他们拿着有关你的情报，准备集体离开普拉维亚城。如果他们成功，我不需要与你死战，只需要把你拖在城里便可。而你只有一种阻止他们的办法。”

“派出‘雏’，很好。”铃音轻轻叹了口气，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越发苍白，“你的确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埃德加……”

埃德加没有回答铃音的这句话，他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东西，不由得握紧了剑柄。

“没有宝具，我不敢妄言自己能打败你——哪怕是只操控一只创造物的你。”他说道，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了，“但我相信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实在太谨慎了，雨宫铃音……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你是不会行动的。所以你另有计划。”

“你已经知道那个计划了，是吗？”

“是的，”埃德加说，“‘二重身’。那是这几日在城中引发骚乱的魔物……它有种诡异的特性，你我都知道那是什么特性。只要你拥有二重身的能力，雨宫铃音……只要你有那种能力，你就可以在‘死去’之后出现在替身所在之处。”

“……”

“我中了你的计策，没错。你封印我宝具的计策很成功……如果你真的成功通过那种能力脱身，我不但使用不了宝具，你还能出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暗处，随时对我发动突袭。这就是你派自己的创造物追捕‘二重身’的理由。”

“……”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二重身’，我只是本能地前去阻止你。所以我采取了一个行动……我委托普拉维亚城的圣堂教会替换了你的猎物。你所捕获的二重身，其实是圣堂教会准备的另一种魔物；而真正的‘二重身’已经被我杀死了，它的尸体就躺在圣堂教会的地下，你藏身的地下室之中。”

“……”铃音闭上眼睛， “所以，我决不可能通过二重身的力量来逃出生天。”

“正是如此。”埃德加答道。

“但那又如何？……咳……”铃音试图用手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你现在有必胜的把握吗，埃德加？一对一的话。”

“我没有。”埃德加答道，“但我们不是一对一。”

圣堂教会的门开了。在戴安娜的月光中，第三小队的队员们鱼贯而入。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武器，每个人都看见了瘫坐在椅子上，鲜血在地面上蔓延的雨宫铃音。有人开口想说什么，但被身边的队友阻止了。

“这真是……”铃音轻声说。

“我为第三小队准备的情报里有第二份命令，那就是‘返回教堂待命’。”埃德加哑着嗓子说，“真正去送出情报、去与巨蛇缠斗的不是第三小队，而是普拉维亚城圣堂教会的神父。他们是专职秘密行动、擅长自保的队伍……而他们的责任只有一个，‘拖住那只蛇’。雨宫铃音，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棘手的敌人……但结束了。我除了失去宝具外完好无损，还带着整只队伍；你孤身一人，身负重伤，援兵还要许久才能抵达。是你输了。”

“是吗，最后还是没赌赢吗……”

铃音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许久之后，她才说出了第二句话。

“你不杀我吗？”

“我本来是打算杀你的，但……”埃德加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话题一转，“现在，我准备把你带回圣堂教会去。我有许多东西要审问你。”

“哦，关于刚刚的对话？”铃音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埃德加没有回答，只是转向自己的骑士们。

“给她戴上神术镣铐。”

————

诶嘿。

先去做核酸，今晚看情况决定更第三章还是明早再更。

第九十一章 “七”

埃德加言毕后，兰诺从第三小队的队伍中起身。这个高瘦的骑士径直朝铃音走来，拿着一对沉重、生锈的镣铐。铃音侧过脸，有些厌恶地看了看他手上的镣铐。

“啊……我真不想戴上那个。”

“那你随时都会操控你的创造物发动反击。”埃德加没有再看铃音，他转身越过少女，走向教堂中的自己的队员们之间，“兰诺，动作快。”

“如果我说——我宁愿现在就跟你们决一死战，也不想戴上那个呢？”

埃德加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铃音，少女胸口的伤口仍然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哪怕是她那种让人不可理喻的身体构造，受了这种程度的重伤后也肯定极度虚弱了。

“你赢不了。”埃德加冷冷地说，“我说了，你孤身一人，身受重伤；而我完好无损，带着自己的整支小队。你大可以放手一试。”

“是吗，埃德加？”铃音轻声说，“可我并不是一个人啊。”

那是极短、极短的一瞬间。戴安娜的月光照亮她惨白的脸，埃德加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铃音指尖的一滴血向地面坠落，仍旧悬浮在半空中——

一道耀眼的雷光穿破黑夜，将月光照得黯然失色。所有骑士都反射性地用手遮眼，当雷光消散时，从教堂大门、直至铃音身前的地面已然被雷电灼得一片焦黑；兰诺仍然手持着那副神术镣铐，但他再也无法移动、再也无法开口了：一把缠绕着雷电的打刀自背后贯穿了他的头颅，刀尖从骑士的眉心穿出。

千鸟琉璃像是举起一位孩童一般，用穿过兰诺头颅的“雷切”将那具尸体提起，随后轻描淡写地甩到一旁。紧接着，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骑士们才终于发出怒吼声，拔剑向教堂中心的两人冲来——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埃德加心中的惊惧。而琉璃站在圣堂骑士与铃音之间，微微提起剑尖，指向那些想要冲上前来的骑士们。

“这一剑斩落过九尾狐神的雷电。”琉璃的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与凛然，“要不要试试看，你们的圣光接不接的下这一击？”

耀眼的雷光淹没教堂，埃德加心中警铃大作，他奋力提起架势格挡，只感到剑上传来一阵可怕的冲击，几乎要将他的双手震碎。怎么可能？！那个千鸟琉璃已经把信送到了吗？！

不——不对——

“你根本就没有走！”埃德加架剑逼退琉璃，后者则轻巧地后退半步、振刀回防，“你没有去送信！你一直就待在普拉维亚城！”

“你知道的有点晚啊，埃德加。”铃音微笑着说。其他圣堂骑士想要上前，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身躯猛得一沉，盔甲上的神术变得滞涩无比；一位骑士高声喝出一段颂词，但神术的光芒被琉璃轻巧地一挑便化为光粉。其他骑士试图效仿，但圣光似乎并不再如他们平时使用的那样强大、有力，就仿佛像是……

“像是‘死了一样’，对不对？”

簌簌的爬行声在教堂之中回荡，巨大的蛇首从少女的背后出现，嘲弄地对埃德加吐着信子。铃音向上伸出手，那只巨蛇听话地低下头来，用蛇信舔去她指尖的鲜血。

“三百年前，圣堂教会在古城出云召唤深渊恶魔‘比弗洛斯莱特’，亡灵之神‘八岐’随之诞生。”铃音欣赏着自己创造的作品，“而‘雏’继承了八岐的这份力量……在它的神域里，一切事物都会死去……一切事物都将成为秘密……”

“它怎么可能在这里！”埃德加本来就已经有些动摇，他只能用怒吼来压过声音中的颤抖，“它应该在——应该——”

“应该在拦截你的第三小队，对不对？”铃音放下手，此时，除了埃德加以外的骑士们的身躯变得越发沉重，接二连三地半跪于地，“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埃德加。很不凑巧，我派去阻止他们的不是‘雏’，而是琉璃——换句话说，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它一直就躲在‘门’的背后等待时机呢。”

“铃音让我在普拉维亚城潜伏下来，”琉璃轻声说道，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埃德加，“让我杀死所有圣堂教会派出的信使。你今晚派出的那一队信使很擅长在黑暗中行动，但……对于黑暗中的事物、对于那些能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行动的力量，我已经太过熟悉了。”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一位骑士吼道，他手中原本散发圣光的剑逐渐变得黯淡下来，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杀了。”琉璃的声音冷得像是十三月的湖水，“他们尽可能地做了反抗，就像上一个信使那样。”

“上一个信使？！”

“那是我杀的。为了把死亡现场伪装得像是铃音下的手，我利用了铃音交给我的‘影魔之种’。你们秘密行动的手段太过幼稚、太过可笑，我见过的那些邪教徒，要比你们残忍和狡猾百倍。”

“为什么……为什么情报上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埃德加吼道，他重新站直身体，“为什么！”

“好了好了，琉璃。”铃音轻声说，“对将死之人温柔一些。”

“要交给我来动手吗？”琉璃侧过头，她的声音顷刻间就柔和了下来，“铃音，杀人……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不，”铃音说道，“必须由我来。”

埃德加猛得拔起那把无法使用的宝具，咆哮着朝琉璃冲来。我要死了，埃德加心想，去他妈的该死的异端，去他妈的该死的圣光！到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如此动摇——因为他所赖以为生的傲慢在真正的“高傲”面前，软弱和卑劣得像是地面的泥土。他无法接受——至少自己还是第零执行部的执行官，至少自己还有剑与力量，至少要再次用这把剑，刺进——

从身体的侧面忽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剧痛，埃德加的动作猛得被打断了。几只黑色的蝴蝶飞过他的眼前，埃德加低下头，愕然地看着出现在身侧的少女：完好无损、手持一把仪式太刀的雨宫铃音随着几只蝴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她的双眼没有聚焦，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杀气，仿佛自己并不存在一般。

太刀拔出、血如泉涌，埃德加踉跄着后退，雨宫铃音的双眼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她站定身体，呼出一口气，对双手发抖的埃德加展露微笑：

“刚才那一剑很痛啊，埃德加。还给你了。”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