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72章

“琉璃姐，不要再让她们经历这么难过的事了……”

“我、我我我会为你们声援的……！也会保密！！”

“这个、那个……”

就在琉璃已经彻底混乱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今晚最后一位访客的敲门声。铃音敲着门，在外面问道：

“小百合——琉璃——？你们在吗？琉璃刚刚说去找一趟小百合，结果人就不——哇啊啊？！”

门又一次被打开，这回四个脑袋全部凑到了铃音面前，还没等房门关上就开始发问了。

“铃音，我还没听你初体验的感想呢。”

“铃、铃音同学！请加油！”

“铃音，你也要照顾好琉璃姐……”

“铃音色鬼！！”

“你们四个突然干嘛啊？！干嘛？！”和琉璃一样开始烧开水的铃音慌忙伸手去堵大家的嘴，“这还在宿舍呢给别人听到怎么办？！不、不对，你们是怎么知——？！”

铃音的目光终于越过她们，看到了背后已经晕头转向的琉璃。铃音知道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昨天晚上自己在月沙城的经历的事非得被她们四个问得一清二楚不可，于是她当机立断，在大家的惊叫声里消失在一堆蝴蝶中，抓住了琉璃的手腕。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明天早上的仪式请诸位一定要参加说明书和信函一会儿会送到各位的房间里——”

“啊、别跑！”

一道无形的裂隙凭空出现，吞没了铃音和琉璃。境界线的边缘一闪而过，两人出现在卧室的床上，抚子趴在一旁无聊地翻着书。

“哟，”她懒洋洋地说，“怎么脸这么红？你们去做什么了？”

“……呜呜呜呜……”

琉璃双手捂脸，铃音也往背后的床上一倒，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抚子抬起眼睛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啊哈，”抚子恶意地笑了起来，“被发现了？让本小姐猜猜……有这种本事的……那个魅魔吸血鬼吧？”

“……要你多嘴。”铃音嘟囔道，把发红的脸埋到枕头里。

“本小姐完全不介意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有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害羞。”抚子笑眯眯地说，“青春短暂，享受一下有什么不好？”

铃音在床上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了，她似乎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枕头放到旁边：“青春短暂……”

“她们的青春短暂。”抚子平静地接话道，“多多享受吧。”

“……”

铃音没说什么，只是忽然往琉璃的怀里钻去，后者慌慌张张地回抱住对方，伸手抚摸着铃音的头发。抚子叹了口气，也把手中的书合上，从身后搂住了铃音的腰。

“琉璃……”

“怎么了？”

“你答应过我的吧？”

“……嗯，我答应过铃音哦。”

铃音好一会儿才抬起脸，用带着些许水汽的眼神看着琉璃。

“证明给我看……”

铃音小声说道，琉璃看起来呆了一下，随后忽然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少女。抚子对坐在枕头边的小铃音努了努嘴，有点脸红的小人偶爬起身，挥动雨伞关掉了房间的灯。

————

间贴终于解锁了！！！

在群里说过封间贴的时候埋头写铃音，解锁就把第四卷发完，但是十月病得厉害，进度比预想中差不少……现在是边校对边发的更新！

总之我回来啦，这几天我尽量都按照这个频率发，一直发到第四卷完结！那么久没见有一大堆事想吐槽，慢慢在这里提一嘴吧。

第一百三十章 ○○○○之谜！

“没想到、没想到呀……”

“……”

“本小姐家清纯可爱的铃音都学会诱惑人了，啧啧。”

“吵死了……！而且我从来就没有清纯可爱过！”

铃音啪嗒啪嗒地跑到另一边，隔着琉璃对抚子吐了吐舌头。三人现在走在清晨的雾气中，极淡极淡的天光散在灰色的海岸上，远处的地平线只能看见一丝若有若无的线。举行星脉愈疗仪式的时间是塞贡之阳升起的瞬间，因此需要做准备、联络两位妖精的她们今天起得格外得早。

“这个先不提啦，虽然昨晚一直在做——”

“这句话是多余的！”

“——星脉愈疗仪式的事，幽谷百合她们已经知道了吧？”

抚子自顾自地问道，铃音继续躲在琉璃身后一个劲地瞪着抚子。脸色微红的琉璃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回答抚子：

“嗯，学生会已经把相关通知发下去了……我刚刚收到了小七濑送来的纸条，百合同学她们应该会来帮忙的。”

“哼嗯……交给学生会啊，本小姐还以为是昨晚等铃音睡下之后再去送信的。”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啦……而且我还是需要睡觉的哦，抚子小姐。”

“也是呢，毕竟昨晚每次以为要结束的时候，铃音就用那种眼神盯着本小姐不放。”

“对、对嘛！那种情况是忍不住的……”

“……你们两个人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铃音从背后抓住琉璃的双手，对抚子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在三人玩闹的时候，雾中远远传来悠长的号角声——那是港口的方向，应该是有船只在这时候入港了。

“这个时间点……”琉璃低头思索了一下，“再晚出发的班次都是载货船了，莉娅小姐和维娜小姐应该已经在港口了吧？”

“嗯——说不定就是从这一班下来的呢。”

铃音挽住琉璃的左手，透过薄雾看着港口的轮廓。琉璃月学院内部虽然有一定的生产能力，但校内的教职员工和学生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食物、日用品和魔法材料，因此即使在夜晚，琉璃月和月沙城之间的航线也是不停的——某种意义上，这也给了某些学生过晚返校的机会。

当然，要越过那只凶巴巴的猫头鹰才行。

“……本小姐记得，你托那两个妖精去调查吉莉埃尔的事了吧？”抚子忽然开口。

“嗯。”铃音点点头，她的眼神忽然暗了一下，“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铃音妹妹——”

走了没多久，港口那边就传来莉娅的声音。穿过薄雾之后，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看上去十七八岁的黑发妖精对铃音打招呼，维娜站在她身边，微笑着对铃音挥着手。

“铃音小姐、琉璃小姐、抚子小姐，你们三位也起得很早呢。”

“因为要举行重要的星脉愈疗仪式，两位也辛苦了。”琉璃轻轻对两位妖精点头，“具体的手续和人员，学生会那边已经做了安排，莉娅小姐和维娜小姐只要跟我们一起前往主节点就可……莉、莉娅小姐？”

“哦……哦哦~”莉娅微笑着在三人旁边绕着圈，用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哎呀哎呀……三位真是恩爱呀。”

“莉、莉娅小姐，您说什……”

“感觉昨晚玩得还挺——啊疼！”

“……总之，请琉璃小姐带我们去主节点吧。”微红着脸的维娜收回了砸在莉娅头上的拳头，“还有，铃音小姐托我们调查的那件事……我们在路上说吧？”

片刻后，三人二妖精就一同沿着琉璃月的环岛小路，往岛屿的南方走去。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并不是上次几人调查的南海岸沙滩，而是可以俯视南海岸的一片低矮的山崖——那上面是最接近附近的星脉主节点，适合施行仪式的地方。

“……嗯，开门见山地说吧。”

维娜一边取出几张文件，一边将它们递给铃音。铃音草草扫视了一下它们：那是收据、用炼金术印在纸上的留影、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手抄文件。这些资料上的主人公只有一个——有着蓬松的金色头发、平时像小狗一样跟着铃音和百合的女孩子、阿尔玛王国的三皇女——吉莉埃尔。

“三天前，吉莉埃尔·阿尔玛的确接收了一份从月沙城送往琉璃月学院的快递。”维娜说道，“寄件人是‘歌枕商会’，收件人是吉莉埃尔本人。”

铃音确认了一下上面的内容——正如维娜所说，吉莉埃尔在三天前的深夜——或者说，前天的凌晨去港口收了一份来自歌枕商会的邮递，和铃音估计的时间一模一样。抚子凑到那些资料上，有些奇怪地挑起眉毛。

“的确，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抚子问道，“连时间都算得这么准？”

“没什么复杂的推理……”铃音叹了口气，“前天的凌晨——也就是我们准备去沙滩上潜水调查的那天，吉莉埃尔来宿舍找我，希望能参加我们的调查。那个时候她对我说，‘我碰到抚子同学了，她是从港口回来的’。”

琉璃和抚子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僵硬了起来，铃音双手抱胸，有些脸红地说道：

“你们得知维娜商会里有卖……那、那种道具的时候是三天前，那时候我们第一次拜访维娜商会；而……用那些道具……是在前天晚上……你们还说自己研究了好久都不会使用，临时请教了莉娅小姐才知道的。我们见到莉娅小姐是前天下午，所以你们一定是在前天上午之前收到从月沙城寄来的‘道具’的……那段时间我们基本都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抚子一个人去港口取来了那些道具，并且在路上撞见了吉莉埃尔。而吉莉埃尔在那个时候去港口，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想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拿到自己的‘秘密邮递’……跟你们一样。”

琉璃和抚子默契地把视线移到了旁边，铃音又是害羞，又是一副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弄得旁听的维娜也不好意思起来了。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莉娅恍然大悟，她一拍双手，说道：

“原来如此！好精彩的推理……感觉可以写成侦探小说呢！就叫《○情道具之谜》——啊呜……！为什么这次是铃音妹妹打我啊！”

————

（土下座）

自从我拿着已经写完的直到第四卷的原稿，气势满满地说“我回来了，接下来以这个频率快速更新直到第四卷结束”已经过了十多天，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章都没发出来……

我写的原稿其实是没有分过章的，而且没有经过任何（伏笔上的）校对，所以整理起来其实还是要一点精力的……但那天回来之后突然开始严重失眠，失眠到整个人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很难描述那种痛苦，于是人生第一次打算吃安眠药了。

想去医院买安眠药，因为疫情很困难；打算让家里人寄药（是遗传性的），因为疫情也很困难……寄到之后吃药、调整，折腾一下就又到了现在……对不起……

明天（11月13日）开始多发几章。这次是真的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箭矢的终点

“总、总之，铃音是怎么知道吉莉埃尔在前天凌晨收了快递这件事不重要……”

“是呀，本小姐觉得弄清楚那快递里到底是什么更加重要。”

面对开始转移话题的琉璃和抚子，铃音双手抱胸、叹了口气。小铃音举起“下次再找你们算账”的牌子，而铃音则看向维娜——

“还是回到正题吧，维娜。吉莉埃尔收到了歌枕商会的邮递——那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尸体。”维娜停顿了一下，用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更具体地说……是一只非魔物的犬类生物的尸体。”

“……”

铃音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也学维娜的样子，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犬类生物的尸体……这下基本可以不用怀疑，吉莉埃尔肯定把那只名为“秋儿”的狗给带到了琉璃月。可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说真的像大皇女米莉艾尔猜测的那样，吉莉埃尔仍然惦记着陪伴着自己的那只宠物犬，至今都希望将它复活吗？

“本小姐插一句话。”抚子说道，“这个‘歌枕商会’到底是做什么的？”

“歌枕商会经营的业务很多，主要是魔法物品鉴定、魔力矿物出售，但也有‘魔法物品托管’这样的委托。”维娜回答道，“他们运营着一个很大的炼金冷库，可以创造很多魔法物质保存所需的苛刻条件，本地有不少魔法师都会把不方便携带的物品放在歌枕商会托管。”

“嗯……就是说，吉莉埃尔同学可能很早就从家乡那边取来了那只宠物犬的尸体，之后把它托管在了歌枕商会，前天凌晨才刚刚取过来？”

琉璃总结道，铃音点了点头。维娜和莉娅交换了一个视线，沉默片刻后，最后是莉娅开口了：

“就由我来问吧——我直接问咯？铃音妹妹，你之前问过我们‘有没有能够吸取星脉中生命力的方法’——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在怀疑这位‘吉莉埃尔’？”

“……从我们现在的情报来看，我不否认她有这个嫌疑……”铃音叹了口气。

“看来铃音小姐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们呢。”维娜也苦笑了一下，“能跟我们说吗？马上星脉愈疗仪式就要开始了。”

“告诉她们吧，铃音。”抚子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个大皇女不会介意的，如果真是吉莉埃尔做的……接下来的仪式是最容易出岔子的时候。”

铃音叹了口气，她点点头，向两位妖精讲明了这件事的原委。我行我素的血族乌拉妮娅……利用植物的生命力来复活生物的法术……吉莉埃尔那老死的宠物犬……

当两位妖精明白这件事的原委后，距离星脉愈疗仪式——或者说，距离黎明时分又近了不少，弥漫的海雾越发浓重，铃音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阴郁。琉璃有些担忧地握住铃音的手，从身旁看着铃音的侧脸。

“就是这样。”抚子最后总结道，“本小姐倒想听听妖精的看法——对这种为了一只宠物狗就做到这种程度的看法。”

“我能理解啦。”莉娅说道，铃音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但妖精的表情里没有玩笑、没有漫不经心，她用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注视着铃音——直到此刻铃音才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位妖精，实际上已经度过了远比自己漫长的岁月，见过了远比自己多的生与死。

“莉娅说‘可以理解’，是指能明白为了自己的宠物狗做出这种事的心情，并不是说不去阻止它。”维娜轻声说，“假设吉莉埃尔小姐真的是之前事件的罪魁祸首，而且打算在接下来的仪式上汲取星脉中的生命力，我们是一定会阻止她，让她接受法律的惩罚的。但，我们真的明白。”

“如果不理解‘宠物狗’的话，换成‘人类’是不是就能够理解了呢？”莉娅伸出一只手指，“你的朋友老死了，而你想要重新复活她。这种动机，是不是比宠物狗要好理解一些？”

“可是……”琉璃犹豫着说，“宠物狗毕竟是宠物狗呀，不管它和人有多亲近，它也……而人类……”

“虽然是这样没错。”维娜轻轻摇了摇头，“可是琉璃小姐……对于我们妖精来说，人类的寿命与宠物狗也没什么两样呀。人类看着自己的宠物狗去世，我们看着自己的人类朋友去世，这两者之间的心情是有相似之处的。正因如此，我们才会说‘能理解这种心情’。”

“而铃音妹妹——”莉娅说道，“你也要逐渐想明白，自己应该如何理解这种心情。我可以感觉到，你其实并不认为自己的朋友会做出这种事，对吗？所以你应该也不是在为这件事而感到焦虑和痛苦。铃音妹妹，你只是在想一件类似的事：想一件和长生种、人类和宠物狗有关的事。”

此刻，五人正在一步步前往举行仪式的山崖。铃音低着头，前发遮住了她枫红色的眼睛。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件事……是的……她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件事。那是等在未来的，必定会迎来的一件事，仅此而已。

“我和莉娅有个朋友。”维娜说道，“她在法瑞兰的虚空研究所工作，研究‘这世界之外’的东西，而我们也经常听她讲这世界之外的‘无尽虚空’的事，知道哪怕是我们妖精，在某种更悠久、更古老的事物面前，也只不过是一瞬的火花罢了。铃音小姐……光阴神射出生命的箭矢，那箭矢的确划破了永恒的黑夜，但在无尽虚空的诞生与终结之间，它仍然只给了我们很短的时间。你要记住这一点……你有很长的时间去记住这一点。”

铃音默默点点头，她抬起头，透过单薄的雾气看向山崖顶部，那里已经有人在仪式现场就位了。铃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进去维娜的话，她只是握着抚子和琉璃的手——两位将陪伴自己走过漫长时光的恋人的手。可是，自己到底又该如何面对其他的朋友，面对她们的成长、衰老和死亡呢？

“那么，”莉娅笑着说，“我们该去为仪式做准备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光阴神之箭

越接近黎明时分，海雾就显得越发浓重。铃音眯起眼睛，看着被选为仪式场地的山崖顶端——刚刚还只能隐约看见的人影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在那些人的中间，有一个跪坐在地面上的身影——

“这是……”

琉璃喃喃地说，终于，她们和仪式场地之间的距离近到了海雾无法遮蔽的距离，山崖上的身影们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暗红色的、带着血腥味的涂料在地面绘制出了巨大的仪式法阵，死灵法术的解读被逐字写在法阵的边缘。铃音的脚步猛得在法阵前停下——

法阵旁的人们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魔法师协会工作人员、或者协助仪式的琉璃月学生。尽管他们高矮不同，但每个人都穿着漆黑的法袍，将身体和面部都包裹在阴影之下。人们静静地伫立在死灵法阵的旁边，一只死去的、丑陋的犬类躺在法阵的中央，而跪坐在法阵中央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袍子的、金发的——

阿尔玛王国三皇女，吉莉埃尔。

“吉莉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