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83章

“莉娅大师？！”

“呼呼呼，这么久不见都变成小狐狸了！好——可——爱——”

“不、不要……别乱玩尾巴啊！！”

“琉璃妹妹和抚子妹妹有没有摸过呀？手感超好的哟？而且而且，在做的时候如果去摸尾巴，铃音妹妹肯定啊好痛！”

……红着脸的维娜出现在莉娅背后，一拳打在后者的脑袋上。铃音迅速抱住尾巴，两三步躲到了琉璃后面。

“……莉娅大师。你忙完了？”

“嗯嗯，是呀，这两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莉娅揉了揉自己的头顶，“次生灾害算是解决了不少了，很快就可以开始想办法溯源了。”

——这是铃音认识的妖精，维娜的朋友莉娅。她目前作为外援，暂驻在月沙城的魔法师协会调查上个学期期末发生的原因不明的植物大规模枯萎事件。那次事件虽然暂且平息，但是引发的次生生态灾害还未解决，身为草药学专家的莉娅也为此奔波了许久。

“——比起这件事，铃音妹妹最近情况不少呀。”莉娅叉着腰说，她也走到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听维娜说了，被不知名的、而且有敌意的九尾狐神凭依什么的；昨天又在千鸟家里大打出手。不过干得漂亮！我支持你哟，铃音妹妹。还有九尾狐的事，随时都可以找我来帮忙。”

“……谢谢，最近是有点辛苦。”铃音犹豫一会儿，才决定坦率地回答莉娅，“对了，有关九尾狐的事——琉璃、抚子，清和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歌枕商会没事，看来那些人还是有点分寸的。”琉璃说道，“我已经派一些人关注这件事了，但应该不用担心，铃音的威慑性很足呢。”

“而且本小姐跟你说，我们刚一进去，就看到清和跟她的两个女仆在——”

抚子兴致勃勃地想说些什么，就被身旁的琉璃捂住了嘴。琉璃脸色微红，似乎尽量想把抚子说的话翻过去：

“还、还有……清和大小姐说的线索，其实是是月沙城里的一位狐妖。她说‘对方觉得铃音的情况很耳熟’，而且对九尾狐也很有了解。会面的时间定在今天——如果铃音没有空的话，清和大小姐似乎是打算自己先去一趟的。”

“……真得谢谢她才行，大小姐的人脉真广啊。”铃音思索着，抚子还在挣扎着想摆脱琉璃的手，“琉璃是怎么回复她的？”

“我说希望能一起去之后，清和大小姐就让我们今天在维娜商会稍候，她会来找我们的。”

“原来是歌枕家的那位大小姐……”维娜在桌边的最后一张椅子坐下，“她的消息确实相当灵通……也难怪歌枕商会发展的那么快了。几年前的时候，她们还是个差不多要破产的小商会呢。”

“比起那个商会，我觉得铃音妹妹的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莉娅说，“为什么会有九尾狐对铃音妹妹抱有敌意？总不会是……情杀？”

“……不，我从来没跟九尾狐有过那样的关系。”铃音说道，但心里想着的却是前世看到过的病娇、地雷系、STK、メンヘラ之类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如果一只九尾狐因为这种原因对自己抱有杀心，那可就真的笑不出来了，“莉娅大师，你认识九尾狐吗？”

“九尾吗？嗯，我知道镜渊学院有一位教授就是九尾，”莉娅掰着手指头说，“然后嘛，我和莲华算是认识——就是望月莲华，神名是‘黑莲’的那位。”

“……哎，什么？！”铃音吓了一跳，“那我身上的狐神——”

“维娜说铃音身上的九尾跟‘月亮’有关对吧？应该不是，因为莲华的权能是跟植物有关的。”莉娅说道，“我当初就是为了研究某种植物才跟她认识的。莲华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哦，我觉得跟琉璃妹妹有点相像呢。”

“‘月火’呢？”抚子问道。

“‘月火’？不是听说死了嘛？”莉娅歪着头。

“莉娅，对东国的神明不敬哦。”维娜抱怨道，“月火的确在很多年前就行踪不明了，但也不能说她已经死了。尤其现在还有很多狐妖是信奉月火的，在她们面前说这种话可不好。”

“至少我们又排除了一位。”琉璃轻轻拉住铃音的手，“没关系，今天一定会有新的线索的。”

“嗯……希望是这样吧。”铃音叹了口气，“对了——菲因呢？怎么没看见她？”

“那家伙啊。”抚子嫌弃道，“现在在自己房间里躺着呢，说是要把全部的运行速度都用来——哦，这个不能说出口。反正就是先做些准备，还说本小姐和铃音的能力都还有不少开发空间，要紧急特训之类的。啧，还轮得到她来说本小姐……”

“……我明白了，这件事回来再说吧。”铃音赶紧说，她注意到维娜和莉娅都有些好奇，“先吃饭，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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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查资料实在弄得太晚了，第二章今天晚些时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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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我在3月5日的假条里说的那件事：

1、非常感谢各位的建议，但是这本书国内外都不好找，求助于AI不太实际，应该也不会有人读过。

2、国家图书馆的那本在两天前被不知名的人以“馆际互借”的渠道借走了。最让我震惊的是，这个渠道的借书方法居然是，国家图书馆用物流把这本书寄送给目标图书馆，目标图书馆也会在借书期限（一个月内）寄回……这本书借出的时间里我读不到它，也无法跟国家图书馆申请电子文献传递，它就这么没了。

在信息时代用这种方式借书，有一种马拉火车的美感。

我感觉是我在小说里原样写下这件事的话会被读者吐槽“你这世界观不合理啊”的程度。

3、在研究到万策尽（并且被气得偏头痛发作）的情况下，有位读者在一个二手书交易站的角落找到了这本书，我立刻购买了，所以这件事总算还是得到了解决。非常感谢！

第二十四章 月沙城的狐妖

清和大小姐是坐着马车来的。见到她之前，铃音还在想这位大小姐莫不是要由女仆推着轮椅，一路从歌枕商会风驰电掣而来，不过见雾子用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梓则从空间储存器中取出轮椅后，她心中的疑惑也就消失了。

“啊！铃音……”

还搂着雾子脖子的清和一看见铃音，便露出有些急切的表情。等重新坐上轮椅，由女仆小姐推到铃音面前后，她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知道铃音肯定不会受伤的……虽然大家都说铃音你发无伤，但果然还是亲眼看到才安心呢。”

“……啊哈哈，我在千鸟家做的事，传得那么远了吗？”

“是啊！没想到铃音也会做这样的事，铃音也有这么帅气的一面呢！”

清和笑眯眯地说，随后似乎是因为自己说得太直白，又赶忙用衣袖挡住了微红的脸。此时，莉娅也打着哈欠从商会里走了出来。

“铃音妹妹，要出门啦？”

“嗯，莉娅大师有空吗？”

“本以为是有空啦，但是协会已经开始灾害溯源工作了，下午就要给我送一大堆档案……”莉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铃音觉得她可能是那种一听到有事要忙就会开始困的类型，“抱歉哦，不能陪铃音妹妹一起去见狐妖小姐了。我就是来打个招呼的，有事就叫我和维娜！”

莉娅挥挥手，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清和跟女仆二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没等困惑的清和跟她打招呼，也没等铃音主动向清和介绍她，莉娅就眨了眨眼，转身回到商会里了。

“那位是最近在月沙城调查植物枯萎事件的……莉娅小姐吗？”清和问道。

“是啊，清和大小姐的消息很灵通嘛。”铃音伸了个懒腰，看着抚子和琉璃一起走出门来，“不过她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纯真可爱，你会知道的……”

感觉一眼就把大小姐跟女仆的组合看透了，H的方面。

清和所说的“狐妖小姐”，似乎住在离城中心的魔法商业街不远的地方，因此大家一边步行前往目的地，一边聊起了在千鸟家发生的事。清和似乎对昨天下午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只是偶尔才礼貌地开口，向几人确认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这样想起来，清和可能很久之前就知道千鸟家现在的混乱、还有琉璃目前的尴尬处境，所以之前和琉璃的对话才那么别有深意——这就是大小姐之间的默契吧。

“——呵呵，所以请琉璃小姐不要担心。歌枕商会已经决定站队在你这一边了，就算真的有人前来骚扰，我们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站队’啊……”铃音有些欲言又止。

“嗯。月沙城里的商会，大部分都已经选择自己的阵营了，我们反而是最晚的那一批。”清和说道，“千鸟家是月沙城里最具影响力的家族，千鸟家的混乱，其实也可以说就是月沙城的混乱呢。除非是维娜商会那样总部不在本地的妖精的商会，想要彻底不卷入其中是不可能的。”

“站队、抱团这种事，真是惹人讨厌。”抚子不客气地说。

“请别这么说，就当我是为了朋友而站队的吧。”清和微笑着说，“毕竟我和铃音，是有很多共通语言的好朋友呢。”

大小姐，你这样说，小心今晚又要被女仆治得下不来床啊……铃音这么想到，而琉璃则很认真地回答了：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清和大小姐，这样我就多少能正当地保护一下你们了。如果歌枕商会因为我受到打击，我也会感到很歉疚的。还有，抚子……如果要讨厌的话，请讨厌千鸟家里的各个派阀吧。很多商会仅仅只是因为向谁出售了物品、接受了谁的委托，就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站了队，再想反悔退出就难了。”

“……哼，本小姐也没有怪罪那边的主仆三人组的意思。”

千鸟家真是个惹人讨厌的庞然大物。铃音心里想到，而且自己现在也算是陷在其中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输的可能，他们要是敢来，那就来吧。

“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

一直默默走在众人身旁，像保镖一般的雾子说道。几人现在进入了魔法商业街旁的居民区，相比起商业街，这里的气氛可就热闹多了：许多人家的门口都挂着一轮弯月样的装饰物，一些小孩在路边嬉笑着追逐打闹，手里拿着的是用干燥的蛇花藤做成的玩具。铃音走在其中，一时间有种时空错位、自己又回到前世的错觉。

“……月沙城的年关好热闹啊。”

“嗯？啊……铃音没在月沙城跨过年吧？”琉璃想起这件事，于是微笑着说道，“这里和冬樱镇不太一样，年底的时候也不会太冷，大家都喜欢到处跑呢。”

“书上说人们会在门上挂海蛇神的象征物，用来吓退疾病与瘟疫。”抚子说道，铃音感到她正在飞速调取心之契约里储存的大量文献，“嗯，相传蛇花里有海蛇神的神力，所以居民会在六月蛇花开放的时候取下藤蔓将它晒干，然后在海蛇神祭上浸水饮用……真的假的，那条海蛇真有那么神……喂，干嘛拽本小姐！”

“别看了。”铃音哭笑不得地说，“人家已经等我们好久了！”

就这样，抚子被铃音和琉璃一人一只手拽进了居民区的某间屋子里。这间房子的入口是开放式的，比起住处更像是“商铺”，显然是那种隐藏在居民区里的小型商店。穿过略显阴暗狭小的门板后，铃音她们很快就进入了店铺中——

“这、这是……”抚子目瞪口呆。

“哇……”

全部都是——面具。

店铺的墙面、柜台、置物架，几乎每个地方都摆放着面具。

每张面具似乎都是木质的，用颜料涂抹出不一致的外形和表情。放眼望去，这些面具的主题各不相同，有鬼怪、有动物、有人类，也有各种东国的神话传说，但不论是哪张面具都没有绘制具体的画面，而是仅靠抽象的图案，就让人明白它所画的是喜怒哀乐、还是百鬼夜行——哪怕是略微扫视一圈，都足以看出面具制作者手艺的高超了。

而从走进屋子的众人的视角来看，这些面具就好像在盯着自己一样。

“我感觉有点毛毛的……”

“本小姐也这么觉得……”

“是客人吗？”忽然有个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今天咱家已经有预约了……”

“啊啊啊啊啊啊？！”

铃音和抚子尖叫一声，互相抱在了一起。

第二十五章 面具店的狐妖

等抚子和铃音缓过劲来，才发现跟她们说话的不是鬼、而是人。

从两人身旁的柜台下，钻出一位约有二十余岁的女子——很显然，店内昏暗的光线让铃音和抚子没有注意到身旁这个小小的出口。这位女性留有漂亮的棕金色长发，披着一身宽松柔软的振袖，那袖子长到她的左手都被盖住了；她很费力地才重新站直身体，随后，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就随之舒展开来。

“虹弥小姐，是我们啦。”清和微笑着说。

铃音这才意识到，她就是清和所说的那位狐妖。抚子这回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多丢脸的事，已经往铃音背后一躲，彻底闭口不说话了。而面前的狐妖也好奇地用一只翠绿的眼瞳打量着铃音——她的刘海太长，把左眼都给挡住了。

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铃音、抚子不同，这位狐妖完全是风姿绰约的花信少女，无论是身材还是外貌，都有种哪怕琉璃都没有的成熟感。不过，若是冷静下来，把那双耳朵的高度去掉的话，她的身高也就比琉璃稍高、跟雾子差不太多吧……

这种外形与容姿之间的差距，让狐妖小姐有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唔，唔嗯……嗯……咱家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清和说的铃音小姐吧？”

“……您好，我是雨宫铃音。”铃音对她微微鞠了一躬，“是因为不明原因受到了九尾狐的凭依，来向您求助的。”

“啊——也不用那么礼貌，叫咱家纱世就好了，虹弥纱世。”

狐妖小姐又往柜台下面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壶热茶和几只茶杯又钻了出来。

“咱家的店有点小，招待不了那么多人，只能请几位自己找地方坐了喏。”

很快，大家便各自在店里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铃音和抚子有幸坐在了两张椅子上，清和把她的轮椅停在了靠后一些的位置。琉璃和梓只能站着，而雾子主动离开店面，到外面去做护卫了。狐妖把几杯茶递给在场的人，随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铃音，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古怪而可爱。

“唔，嗯……唔姆，真是神奇，的确像是被狐狸凭依的样子……”

“虹弥小姐对九尾狐很有研究，她听说铃音的情况时非常激动呢。”还好清和适时地解救了被盯得动弹不得的铃音，“还有，她也是这间面具店的店主——月沙城几乎所有的仪式用假面都是出自她手。据我所知，琉璃小姐两天后要在海蛇神祭上戴的面具，也是由她制作的哦。”

“哎，你就是今年主持祭典的巫女呀？”狐妖小姐终于把视线从铃音身上移开了，后者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这还真是巧合……不过想来，我也从来没有了解过那个面具的制作者。”琉璃对狐妖小姐微微点了点头，“第一次和您见面，纱世小姐，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戴您制作的面具了。”

“哦哦，那可真是奇缘呢！”狐妖惊叹道，“咱家的面具戴起来如何？”

“每一年都非常的完美，今年的也是。”琉璃微笑着说，“不过，我们还是早点讨论铃音的问题吧。”

“——是这样、是这样。”狐妖点点头。

“纱世小姐，我听清和小姐说——您觉得我的情况很耳熟，是这样吗？”铃音问道，“被九尾狐凭依……这种情况您见过吗？”

“呼姆……与其说是见过，不如说是非常在意，在意到咱家主动请求清和把你带过来呢。”狐妖小姐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随后侧着头开始思考，“还有清和说的巨大的满月，听起来并不像是咱家知道的任何一位九尾。”

“纱世小姐也不知道吗？”

「铃音。」

在琉璃开口询问狐妖的时候，很久没有在脑海里出现过的抚子的声音再度出现了。铃音微微点了点头，左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磷光。

「啊，我知道。已经在看了。」

「有发现什么吗？」

「看不出什么，她确实是普通的狐妖。」铃音左眼中的磷火熄灭了，「灵魂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比较特别的话，就是左手了。」

「左手？」

「嗯，左手似乎是用木头做的。那木头来头不小，估计也是一位小神吧。」

就在铃音和抚子暗地里交流着的时候，其他人的对话也在继续。而且——似乎正提到了关键的一点。

“咱家知道很多九尾，但是九尾们的权能基本都是秘密喏。除了那种会被公开供奉的幻想种，大家一般都不会把权能告诉别人，因为那是和生命一样重要的秘密。”狐妖点了点头，“但是，那一轮满月就是最重要的线索，因为那既不是戴安娜大人、也不是阿尔忒弥斯大人。”

“可是，我们的世界中只有两位月神……”清和说道。

“不是的，”铃音忽然开口，“曾经还有更多。”

“嗯姆，铃音小姐说的是对的。”狐妖点点头，“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一共有十二轮月亮。”

“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清和有些困扰地说，“那是比神话时代还要古老的时代，是神话时代开幕以前的事……啊！”

不愧是能重新振兴商会的大小姐，清和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而铃音在狐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那个答案：

“既然那轮满月和双月女神无关，那就只能和其他的十位月神有关了。如果要和那十位月神建立联系，这只九尾经历的岁月必须非常、非常久远，比东国建国、比古语魔法帝国沦陷、比亡灵天灾——甚至比神话时代还要久远。然后，我们所听说的九尾之中，的确有一位满足了这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