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50章

一些疑问得到了解释。而且，从菲因这边得到的答案和希尔那边的资料一致，就连“潜航”这个名词都一模一样。希尔和菲因提供的信息相互照应，让世界旅行这件事的可靠度大大提高了。如果自己能够掌握、或者哪怕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世界旅行的方法的话……就能以一个能接受的速度，将抚子送回心之妖怪那里了。

更重要的是，铃音现在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阿卡夏”。异常是什么、稻穗战争是什么，为什么心象网络能提供如此强大的事与物，为什么日记能够成为食粮……

“——菲因，如果你会回我们的上司那里的话，我们到那里再见吧。”

“哎？！”

“我会带着抚子一起过去的。”铃音笑着说，“我们到那里再见吧，菲因。祝你任务顺利。”

菲因还想说什么，但潜航程序已经启动。她只来得及举起手，对铃音说了些什么，身形就毫无征兆地“崩溃”了。如同融化的颜料，或者化入大海中的糖块——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铃音的那位小小的同事就消失了。

“……”

「你在想什么？」抚子问。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在想，如果有了世界旅行的能力、而且我也愿意的话，我是不是能返回……我离开的那个世界。」

「没错。」抚子干脆地说，「不过有什么意义呢？你当无名游魂的那几天，已经把执念解决得差不多了吧？那边的世界意志也未必会放你入境。」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算回去，我也已经是“雨宫铃音”了，这是向所有人藏起来的秘密……除了我们马上要去见的人。」

「这样一想，那说不定是除了本小姐以外唯一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呢。」

「ikol的契约是怎么对她起效的？」

「谁知道。反正，秘密绝对不可能泄露。」

铃音看着人潮，菲因的认知干扰已经消失，迎面而来的人们也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看着这位表情有些烦闷的东国少女。小铃音轻轻拍了拍铃音的脑袋。

“小铃音，我没事……只是有时候会有些自我怀疑罢了。出发吧。”

2

飞空艇是一种非常精密的交通工具。为了维护这种器械、向它提供可靠的能源，必须要围绕它建立相当复杂的设施，这设施就是“空港”；而一艘飞空艇一但离开空港过久，先不论能源问题如何解决，坠毁的风险也会逐渐上升——

——因此，所有飞空艇都必须从一个空港启航、在另一个空港停靠。可以说，如果每座城市都设有空港，飞空艇就能够将全世界连成一片完整的网络。

然而，空港，或者说“飞空艇客站”，可不是那种区区小城市就能建成的设施。事实上在目前的东国，只有掌握浮空城技术的龙城才能提供建设空港的技术与资金。十三日圣战之后，人们几乎花费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来恢复人口、重建城市，又花费了更漫长的时间来复兴经济与文化，直到近年，龙城才重新将建设空港的计划提上日程……

因此，工程师们找到了一种妥协的方法：在两座空港之间，建立仅供乘客上下飞空艇的“中转站”，或者说“补给站”。这样不仅仅能减轻空港的补给压力，还能依靠这些中转站建立覆盖面更广的交通网络。

在781年的夏天，月沙城北部的大城市上原城建立起空港，连接了包括龙城在内的飞空艇网络，而就在一个月前，月沙城的飞空艇中转站也终于竣工。多亏了这座中转站，学生们搭乘飞空艇不再需要先穿过丛林与平原前往上原城，而是可以直接从月沙城出发——

从此以后，从月沙城前往光辉之城，只需要连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也正因为这座中转站，铃音和希尔才有余裕提出“去镜渊一趟”。

镜渊，全称镜渊法术学院，是东国三所能提供顶尖魔法教育的学院中最古老的一所。它位于“镜湖”的湖底，而镜湖位于东国的最西侧，与大陆之间只隔了一道极窄的海峡。现代普遍认为在东国还未完全统一——也就是说，是在几乎千年以前，连古语魔法帝国的时代都还未过去的时候，镜渊法术学院就已经建立，并秘密为东国的学生传授与古语魔法完全不同的、“新时代”的法术。

那种法术，可以说是现代七翼魔法的雏形，最早、最古老的“七翼”。而七翼魔法的奠基人，毫无疑问是古语魔法帝国最后的皇帝，被称作“黑暗贤者”的女魔法师。由于文化原因，东国各地与古语魔法帝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外交关系，也因此，传说建立镜渊学院的那位身份不明的魔法师便是黑暗贤者本人。

至于她建立镜渊法术学院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然后，是有关铃音这边的话题。因为某些因缘，她的确认识两位镜渊的朋友。其中一位，是在咒诅荒原之行中作为镜渊学生代表被派出的，总是一副无表情样子的少女——神渡沙耶。另外一位，则是同样在镜渊学院就读的大小姐白鹭风音。

和这位大小姐的相遇发生在上原城，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而铃音此行，除了要去见两位朋友一面，还要见见这位大小姐的女仆一面。

飞空艇对魔法师的检查一如既往地依赖魔法师协会开出的证明。顺利登艇后，铃音在船舷上见到了希尔，这只小银龙还是和往常一样读着自己那本厚书，但看她的位置，应该是在等待铃音的。

“希尔，我回来啦。琉璃呢？”

“她要去和舰长谈谈我们舱室的事。”希尔把书翻到了下一页，“和菲因谈完了？”

“是，她已经出发了。”

“看着有些生物那么容易地就能出入我们世界，我有些心情复杂。”希尔淡淡地说。

“啊哈哈……毕竟希尔是龙啊，龙是‘世界守卫’是吧？”

铃音苦笑着。但话谈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希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东国的‘那位大人’，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东国了。”

希尔捏着书页的手指停了一下，她轻轻叹气：“我的确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很好奇吗？”

“因为塞西莉亚跟我说过——‘这是龙族的大事、龙族的命运，也是必须要面对的死结’。”铃音清了清嗓子，背诵着塞西莉亚当时说的话，“换句话说，这就是和所有龙都有关的事吧？”

“……原来如此。塞西莉亚就是喜欢说这些话。”希尔沉默片刻，合上了面前的书，“没错……是有那么一件事要发生。那是‘终将要发生的事’。”

“……这个说法，总让我想到什么世界末日之类的话题……”

“是世界末日没错。”

铃音被呛到了。希尔叹了口气，拍了拍铃音的背。

“龙族们差不多从今年年初就观测到了。还记得世界裂隙的事吗？实际上从今年开始，世界裂隙的出现频率就逐渐提升了，这是‘那件事’将要发生的征兆。”

“不不不不不不……”铃音总算缓了过来，“就算你突然跟我说什么末日要来了……”

“嗯，这和铃音的确没有关系。”

“才怪啊！真要世界末日，真要——”铃音一时语塞，“那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月沙城怎么办，琉璃月学院怎么办？还有我的同学，小百合，吉莉埃尔，小七濑——”

铃音说到一半，发现希尔在对自己微笑。小银龙平时的表情波动很小，微笑的样子让铃音愣住了——塞西莉亚私底下跟自己说得没错，绝对有很多人喜欢她。

“铃音，我们龙族的职责，就是让你们不用担心这样的事。”

“是、是这样吗……”

“没错。不过，也请让我做个辩解吧。明明你在东国，在我们的同族统治的国家，‘那位大人’却没有对你施以援手……实在是因为，她现在也抽不出身了。”

“真是的……你这样让我没法不在意啊。”铃音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如果只是跟我说什么‘龙族在对付一件很大的事’，我可能没什么反应，可你就站在我旁边诶……”

“就算铃音想要帮忙，也得先完成目前的事吧。”希尔笑着说，“自己妹妹——或者说，自己恋人的问题，难道不是应该先解决吗？”

“噗——”铃音又被呛到了，这回换小铃音拍着她的背，“什、什么，这么明显——？！”

“塞西莉亚告诉我的。有关你、抚子还有琉璃三个人的事。”

“全知道了？！”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希尔有些无奈地撑着下巴，侧过脸看向铃音，“为什么反而是你大惊小怪？我的同族，在关系这方面一向是非常乱来的。”

“的、的确……我也听说巨龙对自己的欲望一向很诚实。”铃音用手捂脸，“不过，怎么说呢……这样还是会尴尬啊。”

“别在意，我并不在意。实际上，你们三人不是那种笨蛋情侣，实在让我非常感动。”

“非常……感动？”

“是啊，我本人有和笨蛋情侣一同执行老师的委托的经验。像是在我耗尽魔力倒下，那两人以为我睡了，就一边给我膝枕一边接吻；还有在我被贤者大人——也就是我的先祖、白银龙王的法术波及，必须得卧床休息的时候，这两人也以为我睡了，躺在我旁边抱在一起接吻。诸如此类。”

“……”

“我觉得你们实在是非常矜持了，这就是东国的恋爱吗？我很喜欢，相比我同族的放荡关系，你们三人的亲密反而让我感到非常温暖。比如我的那位姐姐，不但和自己的女朋友做那些事，还和我的妹妹做那些事、和我的妹妹的女朋友做那些事、和我的妹妹以及妹妹的女朋友做那些事、被我的妹妹以及妹妹的女朋友做那些事、还和妹妹一起对自己的女朋友做那些事。至于我的妹妹闯出的祸就更多了，我不得不和那个笨蛋姐姐一起教育笨蛋妹妹。说实话，我很头痛啊。”

“……希尔。”铃音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怎么了？”

“作为龙族出生真的辛苦你了……”

第九章 镜湖城

782年8月，铃音所乘坐的飞空艇向着镜渊法术学院驶去。

与此同时，塞西莉亚也乘坐另一趟航班，动身返回法瑞兰。至于同样要前往光辉学院的小茜，因为还要在学校中等待期末考试成绩，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出发——铃音和她约定好，之后再在大陆东部的某处交通枢纽、名为格伦拜尔德的小国内汇合。

从月沙城的飞空艇中转站出发，是有直达格伦拜尔德空港的航班的……再怎么说小茜都是个成熟的血族了，只是坐一趟直达航班而已，应该不会把自己弄丢吧。

怀着这种小小的不安，铃音享受着在飞空艇上的旅途。不过，她并没有睡在飞空艇那让人不太适应的床上，而是——

坐在海边的木屋中，一边读着从希尔那边借来的魔法书，一边听着窗外的波涛声。

窗外的海洋似乎是月沙海，但气温却比月沙城要低上不少，对于琉璃而言，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冷了。壁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让屋内的温度相当怡人，铃音裹着一件外套，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这幅光景很超现实，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的某处空间，而是位于“门”之后的、铃音本人的避风港。注意观察的话，能发现木屋内的陈设和琉璃月学院里属于铃音的那间一模一样；实际上，铃音在希尔和塞西莉亚的帮助下开发过“门”的能力后，就干脆在出发前把那间小屋给直接搬到了境界线后……

沙滩和海洋并不是真实的，而是以这间屋子和铃音的记忆、情绪为素材形成的幻景。尽管能碰触到沙滩、礁石和海水，但哪怕整个人浸在“海洋”中，也不会因为不能呼吸而窒息，更不会被本就不存在的海水打湿。当然，再往外走的话，幻景就会因为铃音无法维持而崩溃，因此实际上的活动空间，只有以木屋为中心的一小片区域而已。

由于小时候生活在冬樱镇，铃音让这间小木屋附近的气温降到了自己更习惯的程度，远远没有月沙城那般炎热了。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飞空艇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了，于是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把那件外套给挂回了椅子上。铃音推开房门，当她转身将门带上时，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出现在了飞空艇那不算宽敞的舱室中了。

小铃音在床上看守着境界入口，看到主人出来了，它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爬到了铃音的肩膀上。铃音推开舱室，一路和那些对“黑发的小妹妹”点头微笑的人错身而过，来到了飞空艇的船舷上。

少女的样貌本来就足够惹人怜爱，现在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她遇到的人大多都对她抱有相当程度的友善。不能说这种力量没有给铃音添过麻烦，但招人喜欢……总比被人讨厌要让人来得舒服。

琉璃和希尔都在船舷上。看见铃音来了，琉璃微笑着对铃音招手，希尔则点了点头。站到琉璃身边后，铃音也看向远处——果然，透过薄薄的云层，已经能看见那片无垠而静谧的淡水湖了。

东国最大的淡水湖——镜湖。

“马上就要到了。”琉璃说着，铃音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期待，“我还是第一次来镜湖……之前哪怕是仲夏试炼，也没有来过这里呢。”

“琉璃月学院也有‘试炼’吗？”希尔问。

“东国三校应该都有。”铃音伸了个懒腰，“实际上，三校的学制本来就是从光辉之城来着……六年级、寒暑假、学分制、试炼，还有任职学生会长的标准，基本都是一模一样的。”

“毕竟光辉之城是最古老也最有名的学院呀。”琉璃说。

“不过，光辉之城并没有分男女校区。”希尔说。

“男女分开接受教育是东国传统，这要说起来就复杂了。”铃音打了个哈欠，“然后，东国的暑假要比光辉短一个月，寒假则长得不得了……这也是因为东国在年关总有各式各样的祭典，学生们要忙的事很多。”

“……唔嗯。实际听说起来，果然还是很有趣。”希尔轻声说，“去追溯这些规则的由来，能发现东国与大陆之间的社会差异……所以老师才建议我来东国游历吗……”

“希尔之前是在东国游历的话……基本在哪里行动？”琉璃问道。

“也没有‘都在东国’。我是781年1月从光辉出发的，在魔族岭——血月要塞、科索沃斯城那边见了一些熟人，但夏天的时候，十二翼天蛇试图在阿尔玛王国的领土内召唤深渊恶魔，我作为最近的龙族，不得不赶过去处理了一趟。”

“……龙族，听起来很辛苦啊。”

“其实还好，工作的时候反而是少数。后来我又回了东国，沿着东国南海岸旅行，随后准备去看一看咒诅荒原的边界。这段时间，其实也遇到了许多事……那之后我本就打算去琉璃月学院参观的，但就在这时候收到了老师的信息，时间紧急，我就立刻用龙形去找你了。”

希尔平静地说着自己的经历。铃音听她说着这些琐碎的事，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在我没看到的地方，世界也在好好运行”的感觉，露出了一个微笑。就在这时，飞空艇终于穿过了薄云。

辽阔的镜湖出现在她们的眼前。从这里向东北方望去，一眼根本望不见镜湖的上游，只能看见海平面一般的天际线；而向镜湖的西南方看去，能看见一条河流将镜湖中的水汇入大海。一座繁荣的城市坐落在这条河流之上，沿着河岸，能看见许许多多的建筑物，一路延伸到镜湖的湖边。

“好大的城市……”

铃音着实是被这幅画面给深深地震撼到了，镜湖本身就宽阔得像海，三四座“岛屿”伫立在湖中，鸟群就环绕着那些绿岛安家。但相比起“本就应该如此庞大”的自然景观，这座由人类所建立的城市更显惊人：向西看去，能看见建筑物一路分布到了东国的西海岸、向东望去，它又一路延伸到了镜湖的湖岸边。

要知道，在这片大陆上建立城市，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魔物、动植物本身就有自己的生存空间，更别说还有不可捉摸的复杂的魔力环境，在城市开拓的途中发现问题、随后不得不搬离的情况在大陆上屡见不鲜。但是，镜湖城居然能拥有如此大的建设空间，不得不说是十分幸运的。

或者说——应该感谢那位守护这里的幻想种。

“月沙城就没那么大。”抚子说道。

“嗯，因为月沙城一面临海，四周又都是热带丛林，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不多。”琉璃无奈地笑笑，“说实话，如果不是海蛇神大人与巫女建立了学院，月沙城根本不可能有现在……”

“淡水水源、平原、肥沃的土地、港口、稳定的生态环境，这里全部都有。”希尔说道，“本身和大陆又只隔了一条那么窄的海峡……能建成这种规模，确实符合常理。”

飞空艇从镜湖城的上空驶过。从空中望去，下方的城市熙熙攘攘，建筑样式则颇具西方风格，甚至能看到歌剧院、庄园等东国见不到的建筑。不过，明显能看出镜湖城的内陆部分更加繁荣，港口则更显狭小——相比起有着城墙环绕的内陆部分，临海的市区就显得有些缺乏保护。希尔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为什么沿海部分反而那么欠发展呢……？如果十三日圣战之后需要时间恢复，那也应该先建设沿海地区的城市才对……但是，反而是镜湖的岸边……”

“是因为幻想种的缘故吧。”铃音理所当然地说。

“幻想种的缘故？”

“镜湖城居民敬奉的神明大人是‘湖神’而不是‘海神’。”琉璃温和地解释道，“可以说，镜湖才是这座城市的政治与文化中心。因为湖中有守护神存在，在镜湖中生产、作业的效益应该也是远超过海边的。”

“……原来如此，幻想种……”

小银龙咬着羽毛笔的笔尖，思考片刻后，在自己的书上写了起来。

不久之后，镜湖城飞空艇中转站的驿站处，一辆马车载着三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可爱少女，向镜湖城的湖畔城区驶去。车夫叼着草杆，悠闲地让爱马跟上前面的马车——和那些没见识的家伙不一样，好看的女孩子他已经看习惯了，毕竟镜湖城就坐落在镜渊学院旁边，能在那边读书的大小姐，基本上都把自己保养得很好。

“我明天就动身去镜渊学院。”车上那位银发的少女说道，一只小人偶坐在少女的厚书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上下弹跳，“铃音说的那两位朋友，打算怎么找？”

“嗯，沙耶是镜渊的学生。去年她和我一起去咒诅荒原的时候是三年级——”

咒诅什么？车夫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不太可能在这里出现的词，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不过这孩子的声音他很喜欢——亲戚家的女儿完全比不过。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亲戚家太烦人了。

“——所以今年应该是四年级吧。四年级学生，全名是神渡沙耶，所以我明天想和希尔一起去一趟镜渊。虽然现在是暑假，不过说不定能在校内见到那家伙呢。”

“好。老师给我写了一封介绍信，只要通过正式渠道拜访镜渊就行了。”银发的少女继续说，车夫听到她把小人偶拿起来，将书翻到下一页的声音。

“呼呼……希尔很可靠呢。跟着希尔，感觉事情都被安排好了。”第三位少女微笑着说，她的声音也不错，车夫心想，让自己想起了以前住在隔壁的姐姐。

不过——车夫定了定神，换了个比较严肃的坐姿。这三位客人要通过介绍信拜访镜渊学院，那恐怕是魔法师一类的人了。竖起耳朵，如果找到机会的话，说不定能一口气赚齐这个月的酒钱——

“只是一些普通的事罢了。铃音，另一位朋友呢？”

“我出发前给白鹭大小姐寄了一封信，她理论上应该是收到了……不过信鸽有个万一就不好说了。我猜白鹭应该是大家族吧？先在旅馆住一晚也好——”

“咳咳。”车夫感到自己抓住了机会，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结果三位少女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开口的机会转眼间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