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52章

“是史莱姆吧。”琉璃摇摇头，“幸亏我们生活在海蛇神大人的保护下……”

“不不不，我不知道啊！”铃音赶紧打断道，虽然她总觉得这个话题好像有些耳熟，自己是不是听谁提起过？“我又不像琉璃那么关注这种动向，还生活在离大陆那么远的地方——能跟我说说吗？”

“啊，确实是。镜渊离大陆太近，消息也要灵通很多。”风音认可地点点头，“那还是先从黑议会的部分开始吧。这帮家伙的行事准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无视一切人伦道德来发展知识，并且将它们肆无忌惮地传授给大陆上的所有人，完全不在乎传播这些知识的后果。”

「……疯子。」抚子轻轻地说，铃音感到一阵恶寒。

“对抗黑议会，一方面是要早点结束他们的研究、另一方面是要早些将那些知识截断。”琉璃说道，“但去年，趁着十二翼天蛇作乱，或者别的什么机会……还是引发了恶性事件。黑议会它们，研究出了‘操控史莱姆’的魔法，并且将它们传播到了全大陆。”

“哈？！”

“很吃惊吧？”风音摇摇头，“更可怕的是，那个魔法非常、非常简单。简单到一个法师学徒都能施用。”

“这、这怎么！”

也不能怪铃音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身为名校学生，她非常清楚史莱姆的本质：纯元素生物。这种生物平时人畜无害，但如果因为一些异常现象暴走，足以引起惊人的破坏力；铃音至今都魔物通识课本上的一行字记忆犹新：距今约一千三百年前的古语魔法帝国时代，曾经有暴走的深海史莱姆发出高压水刀，将沿岸的城市从中心直接劈开……

把能操控史莱姆的魔法传播到全世界？而且还是法师学徒就能使用的简单魔法？疯了吧？铃音本想说“那世界就要彻底改变了”，但仔细一想，生活在东国的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太大变化，这至少说明大陆还没有被一只深海史莱姆从中间劈成两段。

“那个法术刚刚被传播出来的时候，魔法师协会的工作人员也都觉得世界要毁灭了。”风音又摇了摇头，身在镜湖城，她很容易就能得知大陆方面的信息，“不过实际运用起来，那个法术还是有一些问题。虽然法师学徒就能掌握，但一个人控制的史莱姆，充其量也就只有一两只而已。”

“而且，召集史莱姆的时候也会有各种困难。”琉璃说道，“水元素的史莱姆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不在水源地，就根本没办法召集。其他的史莱姆，也面临着‘寿命有限’或者‘杀伤性不强’等各种问题。如果只是一个人使用，破坏力和实用性可能还不如‘魔法飞弹’。”

“‘一个人使用’？”铃音敏锐地抓住了这个问题。

“‘一个人使用’呢。”琉璃苦笑道。

“这个法术被改造成了军用版本，由大量的随军法师合作施放。”风音的声音显得相当严肃，“这样的话，一切问题就得到解决了。现在，大陆上几乎任何国家都能轻松组织出一只毁灭对方主力军的超小型队伍。雨宫小姐，你一定能想到这意味着什么。”

“让本小姐来说吧。”抚子开口，风音被吓得跳了起来，尖叫道“什么声音！”，“只要有需要，军队法师们可以以单人为编制分散进入敌国的城市，然后轻易地从内部召集来史莱姆对城市造成致命的打击。这只是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在此之上恐怕还有许多‘妙用’。哼。”

“只是短短一年，大陆上就衍生出了无数基于史莱姆控制法术的战术。”琉璃说道，铃音此时正在对风音说“没事的，只是小铃音在说话”，“对抗、反制、博弈……可无论如何，军用法术的矛与盾已经被破坏了。”

“……呼。总之，这一年里大陆上爆发了多起武装冲突，还有许多国家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世界已经被彻底改变了。”风音拍了拍胸口，“美德教会和魔法师协会焦头烂额……我想，法师们那边一定在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嗯，我们好像跑题了？”

“是，黑议会的性质我已经非常了解了。”铃音也拍拍胸口，说实话，她也被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吓得不轻，“真是太……恶劣了。”

“说回白鹭小姐找到的那两位黑议会魔法师吧。”琉璃也说道。

“嗯，他们通过举行献祭仪式、解剖恶魔，还有……人体实验，研究了一种利用恶魔力量来治疗病痛的手段。”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风音明显皱了皱眉，“黑议会很常干这种事，他们认为恶魔的知识也是知识，这点没有错，但他们对恶魔实在太过轻率。”

“用恶魔力量来治疗病痛——”铃音感觉自己抓住了要点。

“没错，我找到那个资料的时候，知道‘就是这个’了。”风音肯定地点点头，大概是这段记忆给她带来了太多精神压力，大小姐长舒了一口气，“有毒的火焰是恶魔的象征之一，利用恶魔的力量，可以一定程度逆转类似的伤势。比如说……安妮。”

“安妮小姐她接受了那种治疗？”琉璃问。

“我把缴获的研究成果交给魔法师协会，协会对它进行了长时间的审核、安全评定和实验。在基本确定安全性后，开始进行最早的临床实验……说实话，我想等那研究成熟后再让安妮接受治疗，可安妮的态度非常坚决。”风音露出一个微笑，“她说什么‘早一点有人配合实验，就有更多像我一样的人得救’……那丫头，真的是个英雄。”

「本小姐可不可以不听那种怀春少女般的发言？」抚子嫌弃地说，铃音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没说什么。

“治疗的效果怎么样？”琉璃听上去还有些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是恶魔的知识……”

“治疗很成功，安妮现在正在稳步康复。”风音点点头，三人现在已经来到了宅邸临湖的东面，“其实治疗过程中也难免出现了一些副作用，不过魔法师协会跟我们保证‘不会留下永久的后遗症’，只要静养一两年就可以了。后续的临床试验和优化还要花费很多时间，不过最后一定能推广出去的。”

“真是太好了。”铃音由衷地说，“真为你们高兴。”

“知识永远是有力量的。”琉璃也说，“虽然教会黑议会的人伦理和谨慎，大概是不可能的事吧……”

“……说到安妮的事，就想起当时那位妖精小姐。”风音颇有些怀念地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很想感谢她呢。”

“塞西莉亚吗？我们和她算是朋友。”铃音笑着说，“我十月去光辉之城之后，就把你的感谢带给她吧。对了——你知道我们要去光辉之城当交换生吗？”

“什么？！那座大陆第一的学院吗？”

就在这样的对话中，她们来到了那位小女仆的病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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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这几天的支持。统计之后，需要加更的章节数（2000字）一共是22更……

尤其是某几位一口气打赏了好多的读者，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很感谢你们！

按照之前说好的，会在保持全勤的情况下，在11月与12月内额外追加这些章节。

第十二章 两人的小秘密

“安妮，我们要进来咯。”风音敲了敲门，说道，“雨宫小姐和千鸟小姐来了。”

房门内传来被褥与衣物之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风音推开门，铃音和琉璃则跟进房间。果然，那个熟悉的、梳着妹妹头的红发少女就坐在床上，微笑着看着她们。

安妮的床上摆着一张小矮桌，纸、笔和墨水被放在桌上。红发少女穿着一身舒适而宽松的睡衣，透过窗外的镜湖的湖光，能看见少女肌肤上那些疤痕已经比上次见面时淡了不少——不，与其说是“淡了”，不如说是“愈合了”。

原本不可能恢复的、炼金药物造成的疤痕，居然正在缓慢地恢复。看见铃音后，安妮的眼中闪烁起热切的光，她试着张了张嘴，然后说道：

“雨宫小姐……我一直期待你来见我！”

那是铃音第一次听见安妮的声音，很平凡、很普通，但却有一种甜丝丝的少女味道。她也忍不住笑了，在风音肯定的目光下，铃音坐到安妮的床边，握住了安妮伸过来的手。

“这丫头，上次见面后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风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卧室内更加明亮一些，“雨宫小姐、雨宫小姐什么的，真不知道你对她施了什么魔法。”

「魅惑术？」

「住口吧。」铃音在心里回复了抚子一句，“好像恢复得很不错呢，现在都可以说话了吗？”

“每天不可以说太多……也不可以太大声，但是以后一定可以。”安妮的脸红了红，“雨宫小姐，想要看看我写的小说吗？”

“哎，安妮写小说？”

“是啊，安妮接受治疗之后开始写的。”风音也和琉璃一起在桌边坐了下来，“唔，她还挺有写作的天赋的，真是想不到。一开始只是在仆人中受欢迎，现在已经在《镜湖报》上连载了。城市里有很多人都在期待她每周一次的新作。”

“是什么题材的小说？”铃音有些好奇。

“这个嘛，她自己说是‘异世界’小说。”风音轻轻碰了下桌上的道具，随着魔力注入，那设备开始自己咕嘟咕嘟地煮起热水来，“讲一位镜湖城魔法师协会的小职员，‘穿越’到一个跟我们很不一样的世界……那里没有魔法，却有别的很厉害的东西，像是这样的故事。”

铃音的眼角一抽，安妮脸色微红，有些狡黠地对铃音眨了眨眼睛。她用手指在铃音的手心写起字来：两个人聊。

“嗯，唔。能看看安妮的小说吗？我以前干过编辑……”铃音无奈地说道。

“真的？”风音吓了一跳，“雨宫小姐还当过编辑？什么时候？”

“这个，算是……”

正当铃音准备开口说个半真半假的解释的时候，安妮却开口了：“真的吗？雨宫小姐能帮忙看看我写的小说吗？”

“当然可以啦。”

“唔……”

安妮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风音，大小姐立刻投降。她一边叹着气，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站起身：“千鸟小姐，看来我们要为她们留一些空间。安妮不喜欢在有人在的时候写东西。”

“那这里就交给铃音了。”琉璃微笑着说，“我先去和白鹭小姐聊一聊吧。对了，正好家姐之前提过一些锻刀场的情况，如果白鹭家正好有相关的炼金用品的话……”

两人一同离开了房间，大概是去谈起了正事。眼见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小铃音挥起雨伞，用隔音结界笼罩了这里；铃音大概是觉得不放心，对着自己的影子轻轻一点，让几只蝴蝶飞进了四周环境的阴影里。

“现在就剩下我们了呢，雨宫小姐。”安妮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里有些坏孩子做坏事般的兴奋。

“叫我铃音吧。”铃音笑了笑，“上一次见面，只是很秘密地对过暗号呢，对吧？”

“嗯。铃音过来找我，应该不只是要和我聊凡尔纳吧？”安妮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什么忙可以帮吗？我们是‘老乡’嘛。”

“实不相瞒，我就是为了我们的身份来的。”铃音轻声说，看了看窗外一望无尽的镜湖，“说来话长，不过我们时间很多。”

“嗯。呼呼，好开心。”

于是，铃音在房间里和安妮讲起了有关抚子和自己的事。铃音讲到自己不清不楚地和心之妖怪签下了契约，讲到抚子带着她来到这个世界，讲到自己和抚子遇到的那些困难，以及，现在自己正在研究如何将抚子送回去的方法……诸如此类，安妮没有开口，只是握着铃音的手，用那双像在闪着光的眼睛看着她。

“……现在，就是需要研究在虚空之海中旅行的方法呢。”

“唔，嗯，嗯。是需要从‘像我们这样的人’身上找到线索吗？”安妮点点头，“铃音，好辛苦啊……要每天给人写‘日记’，简直就像是网络小说作家哦。”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但现在都写到习惯了。总之，我们主要依靠从镜渊学院里获得的资料来研究旅行的方法，不过安妮如果也能提供一些的话就更好了。”铃音说道，“能和我讲讲安妮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死的时候刚读大学呢。”安妮羞赧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好的大学，毕竟高中同学都说我老是幻想奇奇怪怪的东西，高考绝对……对了，铃音也是在‘那个国家’生活的吗？”

她在铃音手心写了什么，铃音哭笑不得地说：“没错，看得出来吧？……但是直接说不就好了？”

“在这种异世界说那个世界的名词，总觉得很破坏气氛。”安妮理直气壮地说，“有种梦想破灭的感觉。”

“说什么呢，你的梦想都成真了好吗？”铃音笑了起来，“不过我能理解这种神秘感……那么，那个时候是几几年？具体是住在哪里？”

安妮都乖乖地在铃音手里写下了内容，铃音于是也反过来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写下了自己的情况。安妮一边感受着铃音写下的字，一边忍不住咯咯地笑。不过，铃音其实并没听过安妮说的那座镇子……算了，反正自己生前住的那个国家，各种各样的地方、各种各样的文化简直多到数不过来。

“……私人信息就交换到这里吧。然后呢，安妮是发生什么了？”

“因为心脏病。”安妮轻描淡写地说，“在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好像被某种风一样的东西带走了……”

“……风一样的东西？”

“嗯，是风一样的东西。”安妮肯定地说。

“是‘洋流’吧。”抚子忽然开口，安妮居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只是好奇地眨眨眼，“虚空之海的洋流……依本小姐的观点，安妮是在死时遇上了洋流，于是意识、记忆、人格这样的信息就被记录了下来。”

“那个洋流是什么东西？”

“是流动的信息。”抚子简洁地解释道，“我们向导，都被警告在启动‘潜航程序’前要小心虚空之海的洋流，它会把你带到未知的地方去。”

“……总觉得有些遥远呢。然后呢，安妮是怎么来的？”

“唔嗯，说实话，我对这段记忆有点不清楚了。”安妮抱歉地笑笑，“在那个风里旅行的时候，我的思考好像是停止的，只觉得很放松、很安详……所以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后来，我突然感觉时间好像动起来了……这时候我意识到，我好像穿过了某个奇怪的……嗯，裂缝一样的东西。”

“世界裂隙。”铃音立刻说道，抚子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有铃音知道她在点头，“那个，似乎是被叫作‘世界裂隙’的东西，它会自然地出现在世界上的各种地方。世界外的信息和意识，偶尔会从裂隙里进来。”

“原来如此，铃音知道得真多……”安妮歪着头，“但是，虽然我感觉到时间在流动了，还是过了一段很懵懵懂懂的日子……然后，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转生成小孩子了。”

“转——生？”铃音愣住了，“安妮是……转生？”

「看来获得不了什么有效的信息了。」抚子说。

「为什么？」

「如果是灵魂、或者是整个身体直接过来，身上会留下很多的信息，对研究很有帮助。但是她的这种形式，基本就等同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估计残留下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

「是吗？真可惜……」

“孩子的身体一开始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信息。”抚子又开口说话，解释起安妮的问题地说，“等身体足够接受了，意识和记忆就回来了。”

“唔。不过，铃音不是转生吗？”安妮问。

“……不。这具身体的主人死了，我在她的灵魂消散的时候进来了。”铃音露出一个苦笑，“所以……我现在是‘雨宫铃音’。”

“唔，唔。魂穿。”

“……你知道的小说用语还不少啊？”

“但是，那样很辛苦吧。”安妮认真地看着铃音，“铃音，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不，只有你。”铃音说，她觉得胸口好像有些沉重，“而且，我已经用契约把这个秘密给锁了起来，除非我亲自开口，不然这个消息是绝对不可能被别人知道的。”

“……铃音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会这么做的吧。可是，那样真的很辛苦。”安妮的声音变轻了，她把双手都叠在铃音的手上，“辛苦的时候就和我说吧……”

铃音看着她的眼睛，她本想说“别人绝对不可能理解的”，但随后就明白了——安妮就是因为真的知道，才会这么和铃音说的。

“毕竟，我也设想过铃音的‘那种情况’。铃音一定是因为某些坚持才不开口的，如果没有人可以诉说的话，真的会疯掉。”

“没事，我有抚子嘛。”铃音笑了起来，“而且现在还多了个你。其实说起来，我觉得我这种人才是少数，大部分的人，大概会很坦率地感谢自己又多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然后好好活着。不会像我一样，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反正我也是铃音这种人！”安妮笑了起来，“我随时可以听铃音说这些事，难受了就跟我说吧。

“这个嘛，镜湖毕竟离月沙城很远啊，离光辉之城就更远了。”铃音又苦笑起来，“不过我肯定会专程来找你的。”

“因为我们知道一样的秘密嘛！对了，既然说到这个……铃音要不要看看我的小说？这个世界的人都觉得我写的东西很新奇，但没人聊还是感觉不开心……”

“哦？那我就要读读看了。”铃音坐直身体，“这个嘛，我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哎，铃音前世真的是编辑？！我以为是把大小姐和千鸟小姐支出去的借口呢！”

“怎么？我刚刚可不是说的假话。”铃音忍俊不禁，“我可是好久好久没干过这活了——对了，安妮还是不要那么激动吧？喉咙，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

“唔、唔。”安妮赶紧用手摸了摸脖子，“对哦……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呢，除了有些副作用。”

“副作用？”

“嗯，有时候……”安妮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我感觉我会……不由自主地说一些……很成熟的话，不像是我说的话。大小姐她，有一次因为我说的话哭了。”

“哭了……”

“嗯。大小姐说，自己真的感觉很痛苦。”安妮轻声说，“看到我被治好的时候很开心，可是，一想到这些知识是用……那么可怕的方式得到的，想到那些实验室里的尸体，她就没法安心。她觉得暗地里庆幸有人替自己做了那么邪恶的研究，不会让自己背负那么可怕的事的自己很卑鄙，很恶心……”

“……”

“大小姐，真的为了我做了很多。她去对付邪教徒的那段时间，表情都很可怕。大小姐不跟我说，但我其实都知道。”安妮低下头，“可能……她像那天那样对我开口说这些，也是一件好事吧。”

“那个副作用，真的没问题吗？”

“嗯。魔法师协会的人说，那是恶魔最擅长的事之一，引发人类的负面情绪。”安妮又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喉咙，“他们还没找到完全将恶魔的影响剔除的方法。我接受治疗部分主要是喉咙，所以……总之，这种影响是会自己解除的。”

“让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