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62章

“东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是个每天都要和入侵村落的魔物厮杀的地方吧？”

“据我所知不是这样。”有人不耐烦地说，“别管东国了。我敢跟你们打赌，如果格伦拜尔德的王室真的做了蠢事，那座王宫里的人加起来都不够雨宫铃音杀的。”

“我想光辉学院的学生应该不会做这种事……”魔法师有些犹豫。

“但不意味着她做不到。”另一人冷静地指出这点，“而且她还不算是光辉学院的学生。如果东国人每天都要和魔物战斗才能生存下去——”

“好了。”黑剑开口，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齐看向黑剑，“卡斯帕上午坐车前往了翠心镇，我不认为目标也在那里。但万一真的在，我们要在卡斯帕的灵魂被像果仁一样挖出来之前救下他。午休结束后我们就出发。解散。”

第三十章 翠心矿场

就像那位矮人老板所说的那样，翠心山的矿脉是格伦拜尔德的重要资源。

拜尔德城的军营就设立在翠心镇旁，军人可以很方便地在两地之间来往。铃音走在翠心镇的街道上，哨站中的士兵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少女继续沿路前进，抚子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哨站里好像有魔法师。」

「你是说那个戴着护盾术戒指的家伙吧？」铃音也注意到了抚子所说的人，「应该是随军法师。如果要保护哨站的话，没理由不带魔法师巡逻。」

「哼，那就是说，矿洞本身也会受各种魔法保护咯。」

「小茜居然真的藏进那个矿洞里面了……」

追着小茜留下的痕迹一路抵达翠心镇后，铃音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新的标记。看来，小茜真的是一路逃进了翠心矿场，在里面躲避不知名人士的追杀。不管怎么说，铃音打算靠着格伦拜尔德王室给她发的通行证进入矿洞，把躲在里面的小茜营救出来。

穿过大半翠心镇后，铃音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一片矿场。矿场由木围栏与山体圈住，围栏本身则是由三人多高的粗大树干组成。在这围栏上，还缠绕着两条粗大的锁链。铃音眯起眼睛，她从那两条锁链上感受到了魔法的存在——如果有人试图翻越或是飞跃围栏，绝对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矿场入口立着两座瞭望塔，一队卫兵则看守在门口。有一辆载着矿物的马车从矿场中驶出，车夫与卫兵们交换了许多文件，才顺利地穿过大门。看见铃音后，门口的士兵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小妹妹，你来这里找谁的？”他问道，“前面是矿场，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里就是翠心矿场了？”

铃音问，她探头确认了一下矿场内的情况。卫兵看见她的样子，赶紧用手中的武器拦住铃音：“去，去！知道这里是翠心矿场就快走，这可不是小女孩来玩的地方！”

“等一下。”另一位卫兵说道，他上下打量着铃音身上的衣服，“你是法师学徒吗？拜尔德炼金学院的学生？我们最近没收到上级的学生见习通知。”

「看来没法交给通行证就顺利进去啊。」抚子很有兴致地说，「快编个有意思的借口。」

“——皇子殿下没有通知你们吗？”铃音咳嗽一声，从空间手环中取出那张通行证，“我的确需要进去看一看。”

卫兵将信将疑地接过通行证。那张通行证上的确有格伦拜尔德王室的徽记，但他反反复复地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铃音，实在很难把面前这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和通行证之间联系起来。

“怎么？”铃音故作疑惑地问道。

“不是，你的……呃，您的通行证的确是真的没错……”

“那为什么不为我放行？”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兵赶紧说道，“但是翠心矿场是国家重地，就算有通行证……请您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去联系上级。”

卫兵带着通行证向矿场内跑去，另一位虽然试图继续维持着严肃的守卫形象，但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铃音身上飘：仔细一看，小姑娘穿的衣服质量相当不错，人也一副年轻可爱的样子，真说不准是不是什么生在温室中的皇室关系人……在这矿场值班实在是个苦差事，可爱的少女真是能让人精神一振。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不是，不是……”卫兵咳嗽了起来，“请原谅我们刚才的失礼，美丽的女士。不过您可真是年轻啊。而且看面相，好像不是我们格伦拜尔德本地人……”

铃音刚要开口回答，刚才那位卫兵就带着一位中年男人出来了。男人看上去身形削瘦，灰发稀疏，面容上有一分超越年龄的苍老与疲惫，显然在这间矿场工作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见到铃音后，他的脸上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但掩饰得还是比两位卫兵好多了。

“您好，美丽的女士。”他与铃音礼节性的握了握手，“我是这里的主管，汤姆·哈里斯。您来的比皇子殿下的通知快多了……我该如何称呼您？”

“塞西莉亚·伊万斯。”铃音面不改色地说，“哈里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幸会，幸会，伊万斯女士。”汤姆点点头，“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们介绍一下您的工作吗？这样我也好配合您。”

“请您看一下这个。”

铃音将手伸进袖子，取出一枚小小的蛋白石戒指。她将戒指递给汤姆，对方取出一副眼镜戴上，眯起眼端详着上面的印记。

“白鸟与环墙……哦，这是阿尔玛王国的纹章，您可真是从远方赶来的客人。蛋白石则是象征王国的二王女，这么说，您是二王女的使者？”

“您真是博学多识。”铃音接过对方递回的戒指，不由得有些惊讶。

正如对方所说，这枚戒指原本是属于阿尔玛王国的二王女薇艾尔的。那个麻烦又难缠的王女对铃音很有兴趣，总是试图将铃音招到自己的手下来。这枚戒指是薇艾尔赠予铃音的礼物，反正她的原话是“可以靠它获得很多方便”，铃音也就不用白不用了。

“哪里。在这里工作，精通纹章学是基本的要求……”汤姆叹了口气，“伊万斯小姐，您随我一同进来吧。”

卫兵为两人让开了道路。铃音感到许多魔法从自己身上扫过——看来只是靠隐身术一类的魔法，是不可能潜入矿洞内的。

“二王女请您来是为了……？”汤姆问道。

“这两日我在拜尔德城内参观。”铃音回答，她现在完全是靠随机应变来应付汤姆了，“二王女殿下也想了解一下翠心矿场的运行情况……大陆上能这么大量开采翠金的地方屈指可数。”

“翠心矿场的采掘量的确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汤姆说道，他领着铃音查看矿场，“具体的出产数目我恐怕不能向您透露，不过您可以看到这间矿场里的仓库与矿车。翠心镇中设有相关的炼金工厂，每天都会有大量的翠金被运往镇内加工，其他的则会储存在……”

汤姆向铃音介绍着矿场，铃音则留意着小茜留下的痕迹。不过，这间矿场里堆放的翠金矿的确让铃音有些震撼：她在薇薇的课上确实经常用到这种材料，但看到如同山一般堆放的翠金，铃音还是忍不住去想象它到底能做多少炼金提纯剂。

靠着这座矿脉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格伦拜尔德才能成为如此富裕的国家。

“我注意到贵国士兵的武器与盔甲也是由翠金锻造的……”

“是的，您肯定也有关注我们国家的消息。翠心山中的翠金是与铁矿伴生的，我们拥有将它锻造为武器与盔甲的技术。”

“我与霍尔曼军团长见过面，”铃音接话道，“那盔甲的确让人印象深刻。不过我并没有在这里看见冶炼厂……”

“冶炼厂的地址我不便向您透露，请多包涵。不过，第二军团是我国精锐，他们的盔甲就……您可能不知道，他们靠那身盔甲对抗魔物时屡建奇功。如果二王女对我国的盔甲有兴趣的话，我稍后也可以为您引见相关的主管，不过价格嘛……”

汤姆没有再说，不过铃音也知道他的意思。两人就这样边谈边说，一路来到了翠心山的山脚下。不时有矿车从矿洞中驶出，工人们则将其中的翠金矿送入分拣场。铃音的样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但在工头的呵斥声中，矿工们还是不情愿地低头工作起来。就在这时，铃音忽然眼前一亮：她在洞口处感受到了小茜的印记。

她就在矿洞里面！

“您需要下矿洞看一看吗？”汤姆问道。

“既然来了一趟，就麻烦您带我看看吧。”铃音说。

“也好，不过请您稍候片刻。按照安全条例，您这样的客人进入矿洞需要有卫兵陪同……今天早些时候也有一位客人进去了，我得再去找两位卫兵。”

“早些时候的客人？”

“啊啊，是的。”

铃音看见汤姆的表情中有些许烦躁一闪而过，而汤姆也注意到了铃音的视线，苦笑道：“就是些特殊的客人，皇子殿下嘱咐我们为他们放行……唉，皇子殿下近日发了许多张通行证，所以我才详细地询问了您的身份。这矿场要是也有许多人来来去去，我这主管也不好做啊。”

“……您的工作真辛苦啊。”

“是啊，就连公爵也想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这里当个一官半职，我们这些主管又常被陛下警告……唉，我还是不和您说这些了。请您稍等。”

汤姆回头去寻找卫兵了。铃音看着灯火通明的洞口，低着头思索起来。

「……总感觉不太妙。」

「怎么？」

「那个皇子的通行证，肯定是给那些想要阻止我去光辉之城的人发的。只有王室默许，这些人才能在一座首都中通行无阻……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矿洞，真的是个坏消息。」

「你的意思是，那个“客人”是来这里找小茜的？」

「我是有这种顾虑……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快点了。」

“请您戴上我们的防护戒指。”在铃音思考的时候，汤姆已经和两个卫兵回来了，“万一出现事故——当然，只是以防万一——它能很好的保证您的安全。”

“谢谢。”铃音接过戒指，对着日光仔细端详，“护盾术和维生术……这是矿场的标准配置吗？”

“这就……”汤姆苦笑起来，“我们还没有富裕到那种程度，只能为管理人员配备这些戒指。那么，请随我们来吧。”

跟在铃音身边的，一位是军人、还有一位是年轻的随军魔法师。那位士兵还能保持沉默，魔法师就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在矿场里见过女孩子了。进入矿洞后，铃音通过一架绞绳木梯进入了地下，又坐上了一辆简单的手摇式矿车。矿车载着众人一路在地下风驰电掣，很快铃音就有些弄不清这里的路了——还好，抚子已经将沿路的结构储存在了记忆里。

“从这边下去是一号矿坑，”汤姆大声说道，矿车在有些腐朽的空气中运行着，“也是翠心矿场最大的矿坑！一号矿坑是由魔法驱动的，这里有数台自动的炼金傀儡在日夜不停地运作——”

那种炼金傀儡虽然效率很高，但造价不菲，维护成本也不是一般国家负担得起的。铃音皱起眉头思考着：如果小茜想要在矿洞中藏身的话，肯定不会躲在那种每天都有大量人员来往的地方……

“——您要去一号矿坑参观一下吗？”

“您先介绍一下剩下的矿坑吧。”铃音说。

“二号矿坑的入口我们刚刚已经错过了，”汤姆说，“二号矿坑很深，是被判刑的罪犯服役的地方。要去那里非常麻烦，我也不太建议您去那种地方——前面就是三号和四号了，这里是正式矿工们的工作场所，距离地面不太深——”

在汤姆为铃音做着向导的时候，铃音已经悄悄让抚子把朔月之蝶放了出去。蝴蝶们在矿洞中扩散，如果小茜注意到朔月的话，肯定会从藏身处现身，好让铃音找到自己。现在，铃音就尽量地在矿洞中活动，为蝴蝶们的任务拖延时间好了。

在铃音表达了自己想先去三号和四号矿坑参观的愿望后，汤姆让士兵驾驶着矿车换了另一条轨道。矿洞内的照明基本完全依赖矿车头部的炼金灯，当那些灯光照到洞壁上时，铃音就能看见一些翠绿色的物质在闪闪发光：那就是翠金矿。

“怪不得这座山叫‘翠心山’。”铃音说。

“没错，据说山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话谈到一半，铃音还在思考之后要如何支使汤姆带着自己在矿洞里乱逛的时候，抚子那边忽然说话了：

「找到那个笨蛋血族了！」

「什么，这么快？！」

「因为就在四号——本小姐看到她的信号了，虽然没看到她人在哪里——不过我们这是在往三号矿坑去吧？一会儿赶紧随便应付一下那个主管，去四号把那家伙接回来！」

「啊哈哈，要把一个大活人从矿洞里带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啊……」

铃音苦笑道。找到小茜总是让人放心的，不过，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躲到矿洞里的啊……

第三十一章 第四矿坑

卡斯帕感觉自己接了个苦差。

原本，他的任务应该是配合躲在翠心镇的“蛇”，让蛇顺利进入矿场。结果到了地方，蛇却半途改了主意，让卡斯帕一个人带着一枚圣徽、一张卷轴独自下矿。现在，卡斯帕就满脸阴沉地坐在矿车上，被左右两个守卫给包围……

真见鬼！坐在这破破烂烂的矿车上，待在不见天日的矿洞底下，还得独自一人应付被对方丢过来的任务。要不是绅士给出的报酬足够贵重，卡斯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事实上，卡斯帕也真想就这样掉头离开，宣称“你给我的东西不好用”然后扬长而去。不过……

他皱紧眉头，看着从手中垂下的圣徽。圣徽的形状是“圣光十字”，是圣堂教会的标记——卡斯帕对那帮家伙没什么好感，虽然偶尔他们会合作，但圣堂教会总想以大义的名义免费索取商会的技术，这就令人讨厌了。

这枚圣徽的中心镶嵌着一枚透明球体，球体中央有一滴鲜红色的血液。那血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规律地震动一下，震动越强烈，就说明与目标越是接近。不用说，这枚印记肯定是趁着今年圣堂教会大乱，蛇从某个教会那边夺来的玩意儿……它一直工作得很好，导致卡斯帕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推脱。

也不知道绅士与蛇到底是什么人。报酬都收了，要是做得太过分，日后恐怕就不好相见了。

这种共振式的探测器比指针式的难用很多。卡斯帕花费了大量时间判断目标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抵达了第四矿坑——两位守卫为他的各种无理要求感到非常烦躁，要不是卡斯帕有格伦拜尔德皇子的通行证，他们估计早就把他从矿洞里架出去了。

“您还要再看一遍第四矿坑吗？”其中一位守卫尽可能礼貌地问道。

“少废话，多干事！”卡斯帕训斥道，“没看到皇子殿下给我发的通行证吗？有什么异议就自己找他提去！”

两位守卫只得闭上嘴，驾驶矿车往第四矿坑驶去。按照蛇的要求，卡斯帕要在找到目标后，对着目标使用手中的这张卷轴，随后将目标带出矿坑，向蛇交货——当然，实际上要“货”的人是绅士，蛇只不过是代绅士行事罢了。

至于那是什么货——既然要“抓”，估计某种小型魔物之类的吧。卡斯帕心不在焉地想到，盘算着离开矿洞之后要做些什么。首先得回拜尔德城，找到那个还被困在城里的雨宫铃音……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有什么说服不了的？再说，这交易对雨宫铃音又没什么坏处……

万一实在说服不了，就利用绅士把她给干掉吧。

卡斯帕把这一切都算计得刚刚好，心下得意得很。绅士和蛇那两个蠢货，不也是被自己利用的棋子？没了那个不听话的黑剑，完成任务要简单多了！

矿车总算驶入了第四矿坑，逐渐减慢了速度。一时间，耳边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挖掘声。第四矿坑的体积并不大，大约只有两层楼高，很显然是刚刚开辟不久的矿洞。工人们在矿洞中来来去去，矮人工头大声地咒骂与吆喝着。卡斯帕将双手背在背后，昂首挺胸地在矿坑中踏步，那头梳得过高的金发简直像是鸡冠一样翘起。

一帮下等人……卡斯帕在心里想到，尽可能地避免碰到那些正在工作的工人们。虽然他对矿工们非常不屑一顾，但仍然注意到第四矿坑中的人们都相当有精力与热情。尽管商会也拥有一两座的矿山，可那些工人们只是一天到晚磨洋工，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卡斯帕正等着圣徽再一次震动，工头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矿镐，往矿坑入口的一间房子走去。这间房子——不，应该说是一个“方形的建筑物”，似乎由翠金与铁打造而成。房子完美地容下了食堂、休息处、仓库和医务室等区域，虽然因为工人的涌入而显得拥挤，但居然没有空间不够用的样子。卡斯帕猜测这玩意儿一定是出自矮人的手笔——以他的印象，这些粗野的矮个子肯定非常在乎建筑物的实用性，不太在乎外观。

“这是在干嘛？”卡斯帕问道，纯粹是担心工人们会影响他的调查。

“现在是用餐时间，大家正在休息。”卫兵说道。

“一看就明白了不是么？”随军魔法师冷冷地接上。

卡斯帕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愤愤地扭头走开。终于，手上的圣徽又一次震动起来，这次已经非常接近了。可目标那个魔物到底在哪儿呢？

卡斯帕环视着整个矿坑，总算在矿坑顶部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开凿矿洞的时候，工人们用了许多材料与横梁加固天顶，这些阴暗的凹槽则成了某些小生物的理想栖息地。卡斯帕取出一枚单眼镜片，费劲地旋转着上面的开关——魔法生效后，他看清楚了那上面是什么：几只倒挂在洞穴顶部的蝙蝠。

“你们这洞里还有蝙蝠？”卡斯帕问，那样子活像是来观光的。

“拜尔德洞穴蝙蝠，在翠心山附近都有分布。”随军魔法师随口答道，“它们不怕人、对人类无害，而且还会使用土元素捕食蚀翠虫，是对我们有益的魔物。”

“我要捉一只看看。”卡斯帕蛮不讲理地说，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蝙蝠的学名和生态，只在乎那是不是蛇想要的目标，“有没有上去的路？”

“……我不建议您……”

“有没有上去的路？”卡斯帕提高了音量，魔法师和卫兵交换了一个阴郁的视线，“快回答我，不然我可把你们的名字告诉皇子殿下了！”

“您可以顺着那边的扶梯上去，那是安全员用来例行检查天顶安全性的。”魔法师说，“但是我们就没法跟上去了。”

“我也没允许你们跟我一起上来，”卡斯帕挥了挥手，“去、去，别碍着我做事，在矿车旁边等我就行了！”

第三十二章 安全事故

“您看，这里就是我们的第四矿坑了。”

汤姆说道。矿车在这里停下后，铃音跟着两位卫兵一同下了车。她还是第一次真的见到矿坑，不免有些好奇地打量周围。矿坑不算大，上层有一间供工人们休息和进食的大房子，下层堆放着大量即将运出的矿物以及工具。几台大型炼金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让在黑暗中穿梭许久的铃音精神一振。

“工人们看起来都很有热情……”

铃音说道，从这里能看见那些正在食堂中用餐的人，他们并不显得麻木与疲累，而是很有精神地高声谈笑。听见这话，汤姆也略微挺直了因为长期工作而有些弯曲的脊背：

“翠心矿场的待遇是相当好的。”他说道，“当然，要求也很高。工人们都以能在我们这里工作为荣——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矮人愿意来拜尔德城定居。不过，矮人们一直认为我们在第四矿坑建的那间‘第四综合休息区’很没品位，我不否认它看上去像个用翠金和铁做的大火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