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92章

“使用弓发射魔法的类型。初次遭遇的时候会被弓与箭的形制误导，但并非是利用箭矢来展现弓的威力，而是利用弓释放作为箭矢魔法的破坏性，无法简单判断魔法的类别这点十分棘手。不推荐直接防御。”

“对闪现术的适应性远高于一般人，发动闪现术时几乎不会引起空间扭曲。以近乎滥用的方式使用闪现术，推荐直接使用‘空间锚’加以限制，没有携带空间锚的情况建议避战。”

“781年比赛中有报告称她总能避开其他选手的围剿，普遍怀疑拥有未知的信息获取能力。”

再往下，就是塞西莉亚经常使用的魔法的列表和相关的修订，整整占据了两个版面。看来即使是在光辉学院中，塞西莉亚也是相当难对付的那种人……不对，这点根本不需要惊讶，塞西莉亚本来就很难对付。

笑眯眯的银发妖精抱着铃音的脖子摇来晃去，铃音有些无奈地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塞西莉亚把手往铃音的领子里伸。眼看武斗祭即将开幕，铃音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持续五天的预赛结束后，自己的信息也会像这样被一行一行地写在《武之华》上吗？

第八十章 武斗祭前夜

铃音坐在悬浮于太一馆空中的小型景观中，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光辉之城。

与被称作“环龙衔星之城”的龙城类似，许多微型庭院漂浮在太一馆的四周，日夜不休地环绕着太一馆缓慢旋转。自从发现可以从三五号宿舍的阳台翻越栏杆，登上这些微型庭院后，铃音有时就会一个人来到这里，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在心象契约的日记界面写写画画。

虽然三五号宿舍里的大家都是亲密的朋友，但她偶尔还是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的。

铃音最常来的微型景观中放置着假山与凉亭，凉亭的石桌上刻着东国的阴阳棋棋盘，桌边还有棋子敲击桌面留下来的小小刻痕。这里不知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来过，在由小铃音打扫过一遍后，就成了铃音自己的秘密基地。

现在是武斗祭前夜。那天送走维娜商会的几人后，铃音就以许久未有过的懒散模式度过了剩下的假期——不去担心课业、也不去担心几天后要在光辉武斗祭的舞台上面对全大陆的目光，只是每天睡到快中午，读读书、打打魔法牌而已。

以往的日子里，要么有幽灵花的监督，要么就有让她无法放下心的大事件等在面前，很少有这种能够全身心放松的机会。如今天高教授远，前往阿卡夏图书馆的事又有妖精与魔女那两人帮忙操心，铃音一时间反而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伸出手，看着朔月与不知火在手中跳着不知疲倦的舞蹈，编织出日与月的雏形。片刻之后，光与影之间撞出一道火星，随着灵魂内一阵微微的抽痛，概念魔法又一次宣告失败。铃音轻轻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远处的街道。

「大晚上的也这么热闹。」

「今天不是开始全面放游客进城了么？」抚子懒洋洋地说，她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铃音对面的椅子上，「估计有不少人要玩个通宵，太阳一亮就准备去看武斗祭的开幕式了。」

「我们倒是清闲……」

「毕竟正赛要在五天之后。」

两人甚至没有对视，就这样无声地交流着。铃音再次让朔月与不知火出现在手中，这一次舞蹈还未持续多久，两位舞者就撞出耀眼的火星，宣告尝试失败。模糊之间，铃音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走在歪路上，可又实在不得其法，只好重新让蝴蝶与火出现在掌心。

“幻想太阳”与“月之暗面”，被魔女连哄带骗买一送一学来的两个概念魔法。即使没有掌握它们，铃音也有自信在武斗祭上击败绝大部分的参赛者，可一想到之后要面临的诸多考验，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正当铃音想要再试上几次的时候，抚子忽然拉了拉铃音的衣袖。

「看那个。」她说。

铃音抬起头，看见一道稀薄的寒气在高空划过。在魔眼的磷光中，那灵魂的样貌和以往一样清晰而耀眼：一只银龙。

「希尔？她这么晚在做些什么……」

「不知道，不过她好像也看到我们了，不如等她下来问问看咯。」

就像抚子说的那样，化作一团冷雾的希尔也注意到了坐在浮空庭院中的两人。冰雾缓缓下沉，到落在凉亭旁时，银发少女的身影才出现在飘散的寒意中。希尔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开口问道：

“铃音？抚子？”

“怎么半夜在天上飞啊，”铃音无奈地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希尔……”

“想要在武斗祭期间对这座城市做些什么的组织，多到两手两脚都数不过来。”希尔抱着厚书在桌旁坐了下来，“今年似乎格外得多。正巧学院还有黑议会的课题要忙，人手有点捉襟见肘了。总之，老师托我去给‘秘银之剑’送一件东西。”

“那是什么？”铃音问。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秘密组织，光辉之城残暴统治的帮凶！”抚子夸张地伸出手，“……唉，说明白点，秘银之剑就是这座城市真正的‘治安部’。城卫军和学生也管不了的事，就得由他们处理了。”

“比起我在天上，铃音和抚子的位置才更加奇怪吧。”希尔平静地说，一点也没有理会引用城外用于诋毁光辉之城的谣言的抚子，“这里可是太一馆的浮空盆景，不是宿舍内部，应该是不放人进来的。”

“诶，可是只要翻个阳台就能过来啊。”

“……是吗，原来如此。”希尔打量着远处的假山，“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过来的话，这里肯定经常有学生拜访。看来，是太一馆放铃音进来的。”

“这里本来就有别人来过的痕迹，以前肯定也有学生被放进来的啦。”抚子摆了摆手。

“各种事情都还好吗？”

希尔转向铃音。对方难得主动问起铃音的近况，铃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嗯……还算顺利？”

小银龙那湖光般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和她对视许久后，铃音只好举手投降：“其实假期一开始我就被魔女小姐抓进了现世球景，稀里糊涂地学了两个超级难的魔法而且失败到现在，等从里面被放出来的时候假期已经快结束了，虚空潜航的方法到现在也没学，然后还听说起码半个大陆的坏东西巴不得我哪天半夜就突然在宿舍里死掉……”

“听起来和‘还算顺利’一点也不搭边。”小银龙说。

“对不起。”

“嗯……”

小银龙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总算说道：“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来找我。”

“诶？！这么突然？”

“嗯。毕竟铃音胸前还挂着世界外的敌人，我答应了那个‘记叙者’要保护你，总不能看着你出什么意外。为了避免你误会我的意思，刚才那句话不是客套，而是‘要求’，可以吗？”

“啊，好、好的……”

比自己还小一头的漂亮女孩子，用无机质的表情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让铃音有种又有安全感又羞耻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作为回应，铃音也咳嗽两声，在抚子意味深长的视线中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态：

“那么作为回报，希尔说的即将到来的那个‘末日’……请让我也帮你的忙。”

“愿意的话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但我猜你年底之前就要出发去其他世界，万一虚空潜航的速度稍微慢点，说不定铃音连收拾战场都赶不上了。”

“……您、您说的是。”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我希望能在战场上得到铃音的帮助。”希尔微笑着对铃音伸出手，“尽量在那之前回来，好吗？”

“好、好的！”

第八十一章 开幕式

0

灵魂碎片，其之一。

1

小露世吃力地抱着厚厚一大本书，望向沿着崎岖小路渐渐远去的马车。夜色逐渐笼罩了灰暗的森林，女孩金色的双马尾被风吹得微微飘动，明明气温正合适，小露世却感到有阵奇异的寒冷刺入骨髓，缩着肩膀打了个寒战。父亲用一件大衣裹住了她，母亲则帮忙拿起了怀中的那本书。

“总觉得还是不该带露世来这里，”母亲有些忧心地说，“环境太差了……”

“老爷子在国外忙了两年了，总不能把她丢给伊柯丽斯那个疯女人照顾吧？研究所在地下，那里的防护做得很好，露世应该是没关系的，是不是？”

“父亲大人，嗯，呼……”

女孩的话说了一半，气息又在面前化作一团白雾，母亲赶忙牵起露世的手：“我们快点进去吧，不知道‘巫月’什么时候就会升起来。”

周围的墓地让人背后发毛，森林中的废弃塔楼鬼气森森，但只不过是用来掩饰地下研究所的入口罢了。穿过塔楼中的空间门后，露世感到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她甚至觉得这里比老家的宅邸还要舒服得多。

娇小的母亲复诵着入口处的隔离结界原典，父亲半蹲在地上用笔记录、确认。不过露世没有看这幅光景，而是看向宽广的地下研究所——这里有许多和她一个年纪的孩子正在大厅中玩耍，瘦小的孩子们穿着统一但质地良好的灰色衣服，正用警惕但好奇的目光看向露世和她的父母。露世悄悄看向父亲，发现父亲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露世·伊莱忒，是元素魔法的正式法师。”女孩认真地对最近的孩子鞠了一躬，“虽然擅长的魔法和你们不太一样，不过接下来我们要一起住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好好相处吧。”

2

露世在双角鹿街13号的二楼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墓地的寒气还环绕在自己的身旁。她看向手心的那枚月白色的蛇眼石戒指，戒指中的人偶刚刚吃下了从灵魂中凋落的碎片，现在正安静地蜷缩在召唤空间之中。

“居然是那时候的记忆……”

少女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父母的样貌又一次在眼前闪过。将灵魂碎片喂给雏的时候，身为临时契约者的露世也会陷入过去的记忆和情感之中，暂时失去对现实世界的感知能力。因此，当露世想要起身时，才发现莉泽萝洁正趴在自己怀里，仰头看着她。

“莉莉？”

抚摸着那头和自己相似得让人吃惊的金发，露世渐渐取回了自己的感官。莉泽萝洁用那双和露世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看着露世，像一只评估主人脑袋里想法的小猫。

“露世，想起什么了吗？”

“没什么，小时候的事而已。”露世将那枚戒指戴在小拇指上，微笑着摸了摸莉泽萝洁的头，“武斗祭马上要开始了，快换好衣服吧。”

替乖巧的莉泽萝洁换上衣服、梳好头发再带出门后，天色已经即将放亮。双角鹿街上的行人比平时还要多，大多都坐在街边的店里、或者在路旁三两成群的聊着天。露世一时间有些后悔出门，但作为没有武斗祭特等席入场券的她来说，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得知今年武斗祭赛场的位置，就不一定能准时抵达赛场了。

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场比赛。

“你说武斗祭的开幕式每年都不一样，真的？”

“好像从开办开始就没有重复过，我那个在冒险者协会工作的朋友说的。”一位端着咖啡的男人说道，尽管他语气很轻松，但仍然有些紧张地用脚尖点着地面，张望着四周，“每年的赛场也都不一样，所以才要早早起来看，不然可就挤不上轻轨了。”

“见鬼去吧，老子可不相信几千年都没有重复过。”他身旁的老头笑骂道，“你那朋友最好不是在协会里扫地板的。”

“听说几年前一次在开幕式上下了好久的暴雨……”

露世把注意力从那些游客身上移开了。她牵着莉泽萝洁的手，默默地望着天空。武斗祭的开幕式会让城市中的每个角落都能观赏到，所以一般来说会以空中作为舞台。而等开幕式结束后，武斗祭的场地也会随之出现。

塞贡之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但在黎明撕破夜晚的薄纱前，一片厚厚的乌云就遮住了初升的日光。那乌云出现的速度并不自然，只是一晃神间，它就覆盖了整座光辉之城的天空，黎明又一次成为黑夜。看到这幅样子，路灯下的那两人有些慌了。

“见鬼！老子就说开幕式铁定会重复的吧，这不是又要下雨了吗？”

“快，快去咖啡店里躲着！”

露娜用手在空中一点，默发的魔法自动成型，在头顶上汇聚成一道六边形的半透明屏障。路人们在街边窃窃私语，莉泽萝洁的蓝眼睛望着天空——随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一道闪电重新点亮了天空，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雷鸣。游客那边发出一阵阵惊叫，不仅仅是因为雷声，而是因为在那惊鸿一瞥间，天空中的乌云似乎汇聚成了某种本应不可能出现的形状。闪电与雷鸣接踵而至，每一道撕开天际的雷光，都让那乌云汇聚而成的形状更加清晰。终于，有人认出了云间的那东西，在雷声的间隙中大喊道：

“那是一把剑！”

那是一把悬挂在“天使”头顶的剑。由乌云汇聚而成的庞大长剑悬挂在空中，锋利的剑尖地指向大地。汇聚成剑的乌云飘摇不定，悬挂于光辉之城头顶的那把剑本身也显得摇摇欲坠。在电闪雷鸣间，一团团漆黑的乌云出现在剑的周围，每一次雷光，都会照亮一次那怪异乌云的形状。深海中的庞大触手，八头的巨蛇……

“那是深渊领主！”露世低声说，“刚刚的是杰克弗拉德，那个也许是……啊，那是比洛弗斯莱特！”

无数露世听说过的、未听说过的，已被消灭的、行踪不明的深渊领主在天空中出现，最后，一道闪电彻底照亮已经成为了十三日圣战战场的天空，游客们的惊叫下一刻就被雷声淹没。由乌云构成的长剑猛然松脱，坠向了下方的光辉之城。

第八十二章 赛场

“呜哇……”

天空中的闪电逐渐消失，乌云逐渐散去。铃音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向黎明的晴空。那把悬在天使头顶的剑已经消失，与之相对的，一把剑的图案正浮现在天使右手的天空中——

如果此时从空中俯视光辉之城，会看见天使的右手处浮现出了一把长剑的印痕。这道巨大的印痕横贯南北，而今年武斗祭的赛场就坐落于长剑的剑柄之上。

782年光辉武斗祭的开幕式，“执剑天使”。

“赛场就在那个方向了吧？”

铃音指向天空中的长剑图案，很显然，那就是用来向全城的人们告知赛场位置的印记。琉璃点了点头，微笑着转过身：

“小茜，白雪还有塞西莉亚，很快就要轮到你们上场了哦。”

“呜……”

为了观赏武斗祭的开幕式，三五号宿舍的大家都聚集在阳台上。白雪和塞西莉亚似乎并不紧张，只有小茜整个人缩在铃音的背后，抓着铃音的腰不放。

“突、突然不想去参赛了……！”

“如果报了名的话，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梦境女王抓进赛场里去的哦。”

“呜呜呜呜！！！”

塞西莉亚像抱着猫一样抱着缩小到只有宠物那么大的小茜，铃音则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相信，整座光辉之城中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感受到了这次开幕式带给游客的印象。在电闪雷鸣中，被深渊领主包围的长剑直直坠向天使的头颅，随后浮现在天使的右手中……

“是想要‘警告’吗？”琉璃轻声说。

“琉璃也觉得这次的开幕式不太对劲？”

“嗯，毕竟也去看了看往年开幕式记录，有这种气氛的场景实在太少见了。”琉璃说道，随后又像是要驱散这种严肃氛围似的笑了笑，“听说武斗祭的开幕式是由艺术学院的学生们设计的，但其中肯定也有学院议会的意见。在全大陆的目光都放在光辉之城的时候演出这样的开幕式，只能认为是要做出警告了。”

“嗯？警告谁呢？”白雪好奇地问。

“深渊领主，只能是在暗示黑议会了。”铃音说，“光辉之城准备做出行动——想想牧骸姬现在正在做的事，说不定光辉已经开始做出行动了。”

“哪有那么复杂，本小姐觉得就是那些学生们想要避免题材重复而已啦。”抚子双手抱胸，“你看，光辉建校到现在快九千年，如果要保证武斗祭的开幕式每年都不一样，就只能用新的历史事件做题材——”

“有道理哦，”把已经变成蝙蝠的小茜放在铃音的头顶，塞西莉亚笑眯眯地说道，“我去年还在‘狂舞小鹿’里见到过艺术学院的学生呢，说不定他们只是喝蘑菇酒喝多了，把脑袋里出现的幻象设计成了开幕式~”

“……这话由西西说出来可信度太高，让人觉得有点吓人……”

不过，现在并不是闲聊的时间。很快游客们就要向天使的右手聚集，如果不想在竞技场里人挤人，大家差不多就得马上出发了。铃音左手挽着琉璃，右手被塞西莉亚抱在怀里，背后的付丧神抱着她的脖子，小茜则已经在头顶扒拉出了自己的窝——等抚子也回到铃音的灵魂内后，一道无形的境界线吞没了大家的身影。

“嘿咻……”

“哇、哇啊啊？！”

众人同时出现在高空之中，随后不可避免地向下坠落。白雪仍然飘在半空中，琉璃和塞西莉亚毫不吃惊地抱紧铃音的手，只有小茜吓得在铃音的头发中扑腾起来。铃音向下望去，发现三座高塔正位于十字剑格的两侧、以及长剑的剑首处。其中剑首的那座高塔上，正傲然伫立着一只通体翡翠的庞大巨龙，巨龙优雅地仰起头颅，用那双冷淡的金色龙瞳扫视着下方的赛场。

月银色的光芒闪过，羽落术包裹住空中的大家，让她们能安心俯视下方的赛场。铃音在高空的风中喊道：

“那就是梦境女王吗？”

“嗯，她就是守护光辉之城的梦境女王哦。”塞西莉亚轻巧地用手压住裙摆，“传说女王殿下在亡灵天灾中身受重伤，那之后就一直栖息于光辉之城中疗养沉睡……武斗祭的赛场，就是用她的梦境编织而成的。”

“这些建筑也是她创造出来的吗？”琉璃问道，她指的自然是天使右手忽然出现的那把剑。

“嗯，那是打破梦境与现实之间界限的权能哦。”

“梦境的权能……”

铃音喃喃地说，那巨龙的视线扫过空中，只在她们身上停留了很短暂的一刻便移开了，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从天空中缓缓落下的少女们。琉璃指向最靠近光辉之城城墙的那座高塔，密密麻麻的人潮正在从入口处涌向它。

“这三座高塔就是这次的观众席了，比赛的赛场应该在它们中间。”琉璃说道，“梦境女王身下的那座高塔，应该是贵宾席和特等席的位置，我能看见普莉姆拉学院长在最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