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37章

「没有魔物袭击这方面？」抚子回应道，「也许洞穴深处的魔物都跑走了呢。」

「不是，我应该换个形容词，」铃音顿了顿，她的左眼像磷火般微微闪烁，「是“太干净了”。」

在魔眼的视野中，四处的空气中连一丝灵体碎片都没有。哪怕是在这样的地下洞穴内，生物在生命轮回的过程中都会放出灵体碎屑，自然地飘散或消失。然而越是往下走，这样的碎屑就越是稀少，几乎连一点都找不到了。

「本小姐读过的书上没有讲类似的情况。要推论的话，情报也少了些……」

话音未落，一阵怪异的啸声从洞穴深处传来，铃音反射性地捂住耳朵，随后感到脚下的整个洞穴都在震动。平衡性极佳的水月拉住铃音的手，惊魂未定的少女靠着墙壁和巫女站稳，好久之后，她才感到震动在逐渐消失。

「也许海蛇神的老家住进了新客人。」抚子说道。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十八章 魔物混战遗迹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那样叫？”

那声怪叫不像铃音以前听过的任何魔物，少女只感觉叫声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与洞穴中的风浑然一体，弄得铃音现在浑身上下都在起鸡皮疙瘩。

地下洞穴本来就寒冷，这一声久久不息的怪叫更让她背后发凉。少女不断抚摸着自己的上臂，紧张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当然，这声怪叫在洞穴中来回回荡，早就辨认不出方位了。

“嗯……”水月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正当铃音以为她有什么见地之时，巫女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咱也不知道。”

“哈啊……”

铃音再一次放弃了，管自己继续在这个新洞穴中寻找着向下的路。她很快发现，似乎很多之前的分叉路都开始重新汇聚，向下的路径似乎越来越清晰了。无论如何，至少这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然而，这次洞穴之旅终究不可能一帆风顺。随着两人向下深入，空气中的异味显得越来越浓重，让铃音忍不住用衣袖掩住了口鼻。水月在铃音旁边嘟囔着，似乎在说“好脏啊”之类的话。

“你有没有闻到……”铃音不知如何去形容这个味道，她尽力比划了一下，“某种怪味，好像有什么东西臭了。”

“虽然是有怪味，但是铃音这样说咱也听不懂呀。”

「冷知识——」抚子咳嗽一声。

「——人类缺乏描述气味的形容词，」与抚子拥有同样知识的铃音接上了这句话，「但这味道好难闻啊，我从没闻过这个……有点像厨房的肉放坏了，又有点奇怪的腥味……」

虽然洞穴一直很安静，可那声怪异的啸叫声似乎犹在耳边，告诉铃音这里还有某种未知的生物。诡异的臭味显得越发浓烈，但如今向着地下前进的通道基本只剩下一条，铃音无从选择，只能提心吊胆地继续前进。

终于，两人似乎来到了气味的源头。铃音从一块岩石上跳下来，却感到自己踩上了某种黏糊糊的东西，于是和小铃音一起嫌恶地抬了抬脚。

“呃啊，恶心。”她抱怨道，发现地面有一层看不清颜色的黏液。水月也从岩石上跳下来，那些秽物被水元素推开，让她自然地踩在洁净的地面上。

“真是不得了啊。”水月双手抱胸，对铃音看不见的这片黑暗评判道。铃音举起提灯，发现这是一片相当广阔的地下溶洞，提灯那小小的白光根本照不亮四周，于是她故技重施，唱破解读后放出几团光球，让它们悬浮到空气中，将整片空间照亮。

“……？？”

“铃音？你脸色很难看哦？”

当这幅地狱般的画面出现在铃音的面前时，她的面色都变得有些苍白。整片地下溶洞中，到处都有着各种魔物的尸体，昆虫、蛇、啮齿动物，甚至于生有四足的穴居爬行类，这些失去生机的尸骸无一例外地倒在地上，身上有着各式各样的伤口，干涸的鲜血和体液在地上到处蔓延。

“这到底是怎么……”

铃音可算明白了那种自己好像闻过一般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这是血腥味、腐败气味和魔物身上味道的混合。这副画面对铃音而言实在是冲击力过强，她面色苍白地拍了拍胸口，稍微干呕了一下，念了个解读把这种味道过滤掉。

“好像都死了没多久呢，”水月吐吐舌头，说道，“嗯——有争食死的，有被攻击死的……”

“死掉的魔物尸体引来更多的魔物，这些魔物又创造出更多的尸体，对吧？”铃音的表情有些难看，小铃音轻拍她的脑袋，“可现在这里一个活物也没有了……”

“有个很厉害的家伙，把这里剩下的东西都干掉了？”水月思考着，“嗯，咱尝到了那个家伙的气味。”

铃音忍着恶心，在各式各样的魔物尸体中穿行着，检查着这里的环境。倒在地上的这些魔物一个比一个可怕，有的还用自己浑浊的复眼无神地瞪着铃音，让她直打寒战，从那些阴森的大脑袋旁边离开。

很快少女就发现，无论是她对上都有些没把握的危险生物，还是毫无魔力的食腐的啮齿动物和昆虫，都平等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里有只食人蝙蝠，天呐。”铃音又忍不住往那个毛绒绒的尸体的方向瞥了一眼，“还有土行洞穴巨蟒，它的法术比训练有素的法师都厉害呢……还会用元素魔法把猎物压成肉酱之后再整个吞下。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品种，这个幻想种住过的地下洞穴实在是……”

“铃音认得很全呢？”水月好奇地说，她跟在铃音的旁边，想伸出手去碰碰这些尸体，结果被小铃音用雨伞打了下手背。

“我魔物课的成绩还不错，而且有些家伙实在太知名了，”铃音小心地避开地面的一节断肢，“是那种冒险者发现痕迹就要准备撤退的类型。”

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些生物的尸体虽然有被啃食过的痕迹，但吃得并不干净。似乎它们并非为了狩猎而相互攻击，只是在逃窜或混乱中发生了冲突——或者，也有可能是在狩猎中成为了其他猎人的猎物。甚至在这场可怕的乱战之中，还有一个被水月称作“很厉害的家伙”的魔物，终结了其他所有生物的生命，现在却不知所踪。

而最让铃音毛骨悚然的是，这里居然……

“一点灵魂也看不到……”

“灵魂？”水月歪着头。

“就是这些死去魔物的灵魂，一点也不剩了。”铃音尽力描述这种可怕的空洞感，这是比死亡还要寂静的寂静。她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于是拉着水月的衣服，带着她穿过这片尸体去寻找向下的道路。

“我们应该躲不掉那个大家伙吧？”水月说，乖乖地跟在铃音身后，“虽然咱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就应该想办法躲掉。”铃音的脸色非常难看，“越到这种时候，魔法师越要，嗯……”

「怂。」抚子替她说了那个词。

「谢谢，抚子。」铃音没好气地说，对着第一个通道举起了提灯。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十九章 琉璃星海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

这片地下溶洞空间不小，对照了一下抚子的地图，铃音仍然发现了好几条明显是向下的洞穴。她没有像之前一样草率地选一条出发，而是极其谨慎地观察这些洞口附近的痕迹，试图找出什么东西来。

结果似乎并不如铃音所愿。每一条通道中都是其他魔物留下的“足迹”，想在这么凌乱的痕迹中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大家伙”的迹象完全是天方夜谭。因此，铃音反过来又去搜索这片战场的边缘，希望发现逃出去的幸存者——结果也是没有。

「也许那个大家伙也死了，」铃音满怀希望地说，「看起来根本没有东西逃出去嘛。」

「那它在死之前一定在洞穴深处放了个留声机，循环播放自己的叫声。」抚子说，铃音立刻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一次下探洞穴前，铃音摸出了几张魔法卷轴，将自己与水月的气味和声音完全屏蔽。当她把最后一张卷轴化作的碎屑洒在自己和水月的头上后，两位少女的身影闪烁了片刻，也随之一起消失了。

“这可都是钱啊……”

铃音不由得有些心疼。魔法卷轴的制造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虽然铃音靠着魔法牌协会的工作，收入一直还算可以，但也不可能毫无顾忌地使用卷轴。这一套卷轴是她手上最好的隐蔽法术，是从维娜商会那边邮购的——持续时间和效果都值得称道，但用掉就真的没有了。

“哦……！”水月很是惊叹，她打量着自己消失的双手，“铃音，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吗？”

“差不多，这样就行了，”铃音晃了晃提灯，这盏灯的光同样也被魔法所保护，只有铃音和水月才能看见，“法术的持续时间还有好久。还有，千万别离开我太远，不然我们就找不到对方了。”

“明白了！”

商定计划后，铃音和水月就选了一条比较顺眼的通道，继续向洞穴深处前进。就如铃音刚刚发现的那样，一切都安静到可怕——没有活物的声音，没有灵魂的影子，只有寂静。

耳边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钟乳石上每次滴下泉水，都会让铃音忍不住绷紧神经，生怕转个弯就碰见一张巨大的怪物脸，让自己吓得把提灯摔在地上。这样黑暗的旅途持续了许久，铃音不时取出沙漏，确认现在的时间：正午将至，两人似乎也已经接近洞穴的最深处了。

——然而，前面的通道逐渐照进了光。

那是某种介乎于“海”与“宝石”之间的幽蓝色，明亮的微光照亮了洞穴的边缘，让铃音绷紧了神经。她扶着岩壁，一点一点地靠近光源，而那蓝色的荧光也逐渐变得明亮，直到铃音踩在某种柔软的植物中时，才发现这些光源的由来。

那是如同蕨类一般柔软的植物，植物的叶片是半透明的，点点幽蓝色的荧光随着它一同摇曳。这些植物像星星般环抱着一汪泉水，照亮了整片洞穴，铃音微微张着嘴，与欢呼着的水月一起走到这片植物中间，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能在地底看见整片星空。

「这是……」

「这是海萤草，一种无害的魔法植物。」铃音说，蹲下身用手捧起这些叶片，「书上说它们会长在水元素丰沛的地方，只要元素充足，哪怕在海底也能存活……因为通常只能在海底看到，书本的配图也是海底，所以抚子没认出来吧。」

「……很好看。」抚子好半天才说，铃音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即使不是洞穴的最深处，也已经是接近底层的部分了。四周还有一些通道，这些通道中也都生满了这种植物，将洞穴照得明亮。

月沙城的人们会用天上的名词形容海里的事物，就像被叫作“海雪”的雪花鱼一样，成片的海萤草被人们叫做“海中星空”或“水中星空”，有时也被古东国语称作“琉璃星海”。这幅景色只有那些从事潜水采集工作的人们才能偶尔得见，铃音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不由得看得出神了。

“真好看呀，”水月微笑着说，“真是久违了。”

“‘久违’了吗……”

“这里离洞穴最深处很近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铃音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和水月一同寻找着向下的道路。但当她从海萤草中穿过时，却感到一阵可怖的寒意，似乎黑暗中有某种视线锁定了自己，让她动弹不得。下一刻，铃音猛得一拽水月：

“跟我跑！快！”她说，“小心别走散！”

水月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铃音拉住手跑了起来，铃音随意选了一条道路，没命地扶着洞壁向下滑去。

「你这是怎么了？」抚子喊道，「有东西盯上你了吗？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铃音在脑海中回复抚子，小铃音紧紧拽住少女的巫女服，免得被跌跌撞撞地向下滑的铃音丢下，「是我的感觉告诉我的！」

「视觉、听觉和嗅觉都被屏蔽了，」抚子喃喃地说，「你到底是怎么被盯上的……」

水月一声不吭地跟着铃音，铃音也没空向她发问。为了避免那枚被清兰教授施了“保命法术”的琉璃月校徽丢失，少女再次确认了一下固定它的魔法，确保一切万无一失。然而，身后那种可怕的凝视感已经追上了铃音——这下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被盯上了。

来不及想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铃音找到路就向下逃跑，并且尝试着念诵解读，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法术混淆视听。她试图创造出自己的影子，让它发出自己的脚步声；还放出闪光和魔法音波，想要搅乱那洞穴生物的追踪；甚至专门让一团魔力来误导对方，让它往另一条洞穴中漂浮。可哪怕铃音使出浑身解数，追踪者也没有丝毫被误导的意思，而是紧紧盯着一身隐蔽魔法的她们不放，甚至还越来越近。

「该死！」铃音在脑海里破口大骂，「这也太邪门了！」

「前面的洞穴好像没有路！」抚子警告道，铃音踉跄着冲出洞穴，在海萤草上一个翻身，躲开了背后未知生物的攻击。但水月没来得及跟上她，两人就这样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铃音翻身站起，看向从背后追来的魔物。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二十章 洞底的“恶魔”-上

在长期没有光源，或光源微弱的洞穴中生活的生物，一般都具有一套独特的感知系统。

有的生物完全适应了黑暗，它们视力奇佳，几乎没有光线也能清晰看见附近的画面；有的发展出一套特别的听觉器官，就像铃音遭遇的枪足虫那样，通过地面振动和回声来寻找猎物；还有的生物用气味来寻找目标，会像吐信的蛇一样，用舌尖来收集空气中的味道。

在这些各显神通的洞穴住民里，哪怕最玄乎、最“先进”的那种，最多也就会通过魔力与元素量来感知环境罢了，毕竟除了感知系统的效果外，性价比同样也是很重要的。然而，铃音利用自己的知识，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依然没能甩掉那生物的追踪，这就让人不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管不了水月现在在哪里，铃音站稳身体，进入了战斗准备。她的提灯早已在一旁摔得粉碎，借着海萤草的光，少女终于看清了面前那生物的正体。

那是铃音所见过的最为丑恶的生物。第一眼看去，最为显眼的就是它多到吓人的肢体：这些肢体有虫型、兽型，甚至有的与鱼类的鳍类似。这些肢体长在一团巨大的团块上，与那团块一起覆盖了一层蠕动着的黑色甲壳，似乎有许多活物正在这层甲壳下挣扎着，不时露出它们的身体轮廓。而这生物的头部却小而怪异，像一个奇怪的小球，长在那可怖的躯干上，用红色的眼睛注视着铃音。

「这什么鬼玩——」

「一会儿再想！」

抚子及时打断了铃音的思考。少女刚打算召唤人偶，那魔物就以一种让人恶心的速度爬行到了她的面前，用力挥下一支锋利的肢体。一向可靠的小铃音迅速用雨伞挡住它，但护盾术却没能完全吸收强大的冲击力，铃音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飞到了空中，随后重重摔在地面上，打了个滚才停下。

「你没事吗？！」

「咳、没……」铃音撑着身体站起来，落地的冲击也被小铃音开启的护盾吸收得七七八八，反而是最开始的那一下让她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小人偶好像有些晕头转向，它甩了甩脑袋，魔物则丝毫不给铃音喘息的机会，它的下一次攻击接踵而至，向着少女的脑袋就扎来。

同样，它的攻击快到铃音连念诵解读的时间都没有，又一次被打飞到了岩壁上。但这次少女做好了准备，她迅速站稳身体，把从手链中取出的卷轴举到身前。魔物的第三次攻击终于受挫，它的肢体与从地面升起的金属墙壁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让人浑身发麻的铿锵震响。

魔物发出了那声熟悉的，铃音听过数次的怪异啸叫。它用力蹬着地面，整个洞穴都因为它的动作而共鸣，魔力像海潮一样在空间中回荡，让地面整个震动起来。借着这个时机，铃音终于来得及把杯中之影倾倒在地面上，召唤出自己的人偶。

“展翅飞舞吧，朔月之蝶！”

卷轴呼唤出来的金属墙壁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元素重新消散。魔物的肢体像无数锐物，如手术刀般试图将铃音切成碎块，但一部分蝴蝶潜入阴影，让这些攻击的速度大大减缓，而剩下的则如朔月般包裹住的铃音，与其中的人偶一起挡开了魔物的肢体。

“尝尝这个啊蠢货！”

阴影向两边散开，给铃音让出位置。一个耀眼的橙色光点从卷轴里出现，近乎零距离轰在了魔物的身上，“朔月”再度闭合，炸开的魔力在洞穴中化为一团橙色的火球，将铃音与魔物一同吞没。

片刻之后，蝴蝶们带着完好无损的铃音凌空飘起，向后离开了火焰的热浪。那魔物像被炸懵了一般用肢体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但铃音惊恐地发现，这个许多法师们屡试不爽，以至于成为元素学派招牌之一的“火球术”居然在这只魔物前败下阵来，它身上那层蠕动的甲壳似乎连一点损伤都没有留下。

「……又是杀伤力不够。」

「还有办法，我再试试看！」

一只螳螂似的肢体对着铃音纤细的腰身斩来，试图将她从中间一刀两断。阴影再次形成一团包裹住铃音的球体，配合潜入地面的蝴蝶们的干扰，成功将这充满杀意的攻击给挡下，小铃音举起雨伞想要反击，但铃音制止了它——少女知道一般的攻击是无法击穿面前魔物的防御的，她不想无谓地浪费魔力。

“试试这——”

又一张卷轴落到少女的手中，但面前的魔物似乎因为潜伏在影子中的蝴蝶而感到很愤怒，在铃音的面前，它那扭曲的躯干忽然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无数肢体从其中伸出，想要将包裹铃音的那团阴影整个拖入其中。

随着卷轴的光芒爆发，一道极为耀眼的白光刺穿洞穴中的黑暗，一时间连阴影中的朔月之蝶都无处可藏，只得被迫躲在魔物被照得细长的阴影里。趁着魔物僵直的时候，铃音很不好看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换到了一个更安全的战斗位置上。

「金币……我的金币……」

「最贵的那张也用掉了……」

一人一系统唉声叹气，刚刚那是被封在卷轴中的极大魔法“赫利乌斯的狩猎”，是能瞬间抵达目的地，并将目标刺穿的锋利光枪。不过，如果能将面前的魔物打退甚至击败的话……

「铃音！」

抚子的反应要比少女更快，随着日光般耀眼的魔法熄灭，魔物几乎又一次卷土重来。怪异的啸叫在洞穴中回荡，猝不及防的铃音被震得失去平衡，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将她整个人打得凌空飞起，撞断了洞穴中的数根石笋，砸在另一边的岩壁上。

头晕目眩的少女艰难地让蝴蝶们化形为新的防线，然而魔物的攻击让她来不及反应，仓促之间，小铃音的护盾应声破碎，铃音只来得及拔出自己的短刀挡在身前，勉强当作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

撕裂般的痛楚从右手上臂传来，铃音只感到大量的鲜血浸湿了自己的巫女服，那把短刀也被冲击力打得凌空飞起，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魔物得意地发出啸叫声，它的躯干又一次裂开一张大口，无数肢体向铃音伸来，想要将她拉入其中。

“你想得美！”铃音咳嗽一声，小铃音落在她的怀里，用伞尖指着面前的魔物。

卷二 不知火的归乡 : 第二十一章 洞底的“恶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