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博士总能把计划安排的条例清晰,就像是他告诉陈默会替他找一个向导,但博士却没有提起这名向导是名拉特兰人,特别的拉特兰人。
陈默还是第一次见到长有犄角的拉特兰,她的翅膀是少见的黑色,连同头顶的光环也是破碎的,最特别的是,她没有携带铳器。
一名没有铳的萨塔科。
她等候在汇合地点的荒原中,沙尘里陈默渐渐行来,她眯起眼睛眺望,一黑一白的法杖放在身旁,吹过的微风拂起那头深蓝色的长发,大衣帽领的白色毛絮微微随风飘动。
“蛇?”她却认道,仔细端详着陈默的脸,似乎正在和记忆进行对照。
面前的男人一副拾荒者的装扮,沙色的斗篷,风尘仆仆,下巴上唏嘘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多岁。
她嘴角总是带着一丝看上去亲切的笑容,让陈默联想起猎狐犬。
那个人嘴边也时常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能和每一个人都亲切的相处,只是实际上,却很少有人真正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信使?”陈默问,看向她背后显眼的拉特兰人种族特征:“我没想到,我的向导居然会是一名萨塔科。”
“我也没想到,我的雇主来自卡兹戴尔。”
“怎么称呼?”
“莫斯提马,你可【&
陈默伸手握住。
“蛇。”
这个许久没有再使用过得代号。
“我知道你,企鹅物流和世界树的合约尚未到期,他们委托了我们,否则我也不会千里迢迢从龙门赶到叙拉古。”
“我以为你是从拉特兰来?”陈默说。
毕竟叙拉古比邻拉特兰,而面前的人是一名萨塔科。
“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去过了。”她微笑着回答,若有所指的说:“再则,你见过向我这样的萨塔科人?”
她头顶的那对犄角太过显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很少见。”
“不是少不少见的问题,以我现在这幅样貌回去,能不被公证院的卫戍士兵逮捕就谢天谢地了。”她的话语像是在打趣,她是个不乏幽默的人:“倒是你,你是怎么和萨卡兹扯上关系的?”
“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陈默说。
“那幸好到维多利亚的路不算太近。”她打开车门:“上车吧,蛇先生。”
后半段话用的是龙门语。
这的确是段不短的路程,作为一名天灾信使,莫斯提马在独自远行这方面很有经验和心得,天灾信使们大部分选择的独行,在天灾信使的学业生涯里,有一门专门教授野外生存和荒野常识的课程,每名天灾信使都是这片大地上最好的求生专家与地质专家,也同样是战斗方面的好手。
毕竟在野外除了面对苛刻的自然环境外,不乏还有游荡的毒虫野兽,被感染的生物以及并不少见的流民,拾荒者,赏金猎人和匪徒。
后者通常会相互转化,这片大地的荒野远远和安全两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那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你是怎么和萨卡兹人扯上关系的?”
“好奇还是谨慎?”
“都有。”她想了想说:“不过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毕竟你是雇主嘛。”
“倒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陈默说:“因为几次合作和他们产生了交集,这次前往维多利亚也算是合约的一部分。”
“哦?”
她没有继续追问。
“我刚才听你说,你是从龙门赶过来的?”
“是啊,不过也是顺路,我正好也要去一趟维多利亚,接到委托之后,就顺便把你一起带上。”她说:“忘了简绍,我同时还是一名天灾信使哦,挺意外的吧?”
“是有些意外。”陈默说:“不过比起意外,我反而好奇没看见你带着的铳。”
陈默看着后视镜,后座上只放着那两柄形状像是钥匙的法杖。
“一个没有铳的拉特兰人,你真是萨科塔。”
“没有那条规定,萨科塔就必须使用铳吧?”她反问道:“那种东西我以前倒是有过,不过不小心被我给弄丢了。”
“这样……”
“我听说你以前也是一名龙门人?”她又问。
“怎么说?”
“前几个月企鹅物流和世界树合约签订的时候,不巧我刚好回来,顺便接触了这件事,听龙门地下流传的消息说,龙门前几个月那场风波似乎和萨卡兹人有关?”她似乎对这间事有些好奇。“我们老板提起这件事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了龙门总督和近卫局身上。”
后视镜里,她的目光微微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的目光在后视镜内与她短暂的对视。
“所以……”陈默问。
“没什么。”
她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和陈默都知道,有些秘密,一但当你不想告诉别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再去深究,才不会得到谎言。
莫斯提马的心思比预想中还要狡黠,她温和的笑容里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或许是出于谨慎,又或许不过是好奇,不论她的目的为何。
她和陈默都暂时成为了远行的同伴。
她有着丰富的见闻和博学的知识,但相较于凯尔希的冷漠,她更加平易近人,尤其是不时说出的典故和幽默风趣的话语,都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或许这是一名独自远行的旅人所锻炼出来的天赋,独行的她却是个十分健谈的人,她的话语不容易引起人的反感,也懂得在何处恰到好处停下追问,不去触动别人潜藏起来的秘密。
知进退,懂分寸,礼貌的微笑,这样的人很难不引起人的好感,可当你尝试去接近她时,那种礼貌的笑容却会明确的让你感觉到生疏。
她和陈默聊起了很多东西。
在有人陪伴的前提下,漫长的旅途算不上有多枯燥,况且无论是莫斯提马还是陈默都是有着很多故事的人。
莫斯提马并不讨厌和类似陈默这种人接触,不如说,她不会明确讨厌和人产生交集,每一段交集对她而言都是一个值得留意的故事。
一个个故事的交汇丰富了她旅途的人生和日记。
在聊起拉特兰人的信仰时,她明显表现的没有寻常拉特兰人的虔诚,仿佛拉特兰德信仰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有趣又稍显枯燥的神话,而她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感受,提起萨卡兹时,也不想大多拉特兰人那般义愤填膺。
她是个异类,却对拉特兰的文化无比熟悉,熟悉的她甚至能一连串讲起好多个关于教会的故事,但故事毕竟是故事,她自己也说听听就好。
在灾难的面前,人们总是喜欢为自己塑造一个神,一个精神信仰,并不真的需要所谓的拯救,只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好让自己知道,还会拥有救赎不至于绝望。
希望……这种东西开始蔓延。
于是,神便出现了,这个从未有人真正见过的东西。
每一个人都可以是神。
神又是什么东西?她这样问,嘴角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嘲讽,似乎藏着一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往事。
陈默也会和她讲起一些故事,大多数故事都是道听途说,又比如神话,她至今为止最清晰的也只有猴子与和尚,但莫斯提马并不排斥这些,反而听的津津有味。
她实在不像是一个拉特兰人,除了没有携带铳器外,她身上没有展露出任何陈默所曾见到过的拉特兰的特征,古板,单调,教条主义。
或许她不仅是弄丢了自己的铳,同时还弄丢了自己的信仰,又或者是她自己抛弃了那些,总之……她的确是个不会让人产生倦怠的人。
而当陈默提起这些时,或许觉得他说的很有意思,因为莫斯提马走过了很多的地方,却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这些不同的东西。
人与人之间产生交集后,大概会因不同的经历而产生影响,经历又重新塑造出人的认知。
信使的职责在她看来就相当于一次次旅行,她在接触这片大地,观看这片大地的同时又不断的寻找着新鲜感,无论是人,事还是风景,都能使她暂时停下脚步。
“那你去过很多地方?”陈默问。
“基本上泰拉大陆上的国家都去过吧,龙门的市井,乌萨斯的郊区,维多利亚的古废墟,莱塔尼亚的活火山,东国的古城,炎国的山川河流……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美景,只不过很少有人发现。”
她说的很平常,兴许在她口中的那些词汇,是常人一辈子也无法见识的风景,她的人生是一场漫长的旅行,每一个在旅行中的见闻都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个小小插曲,丰富了她的生活,却没有任何人能是她停下脚步。
她的态度悠闲随和,一如她的生活。
“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呢,我在炎国的时候,听别人说起,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的时候,就是沦陷的时候了。”
从刚开始的陌生,到后来交谈中的熟悉,两人的交集没有出现常人交集中那样的波折和尴尬。
她懂的适可而止,而陈默也不会去特意提起什么。
但陈默不认为,他眼前的莫斯提马会是这样的人。
那种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疏远以及漠不关心陈默并不陌生,她的笑容并不虚伪,只是藏着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偶尔会因此觉得有趣,却显得淡漠而疏远,不在乎任何事情,只是似乎又有一些不同。
如同屏幕外的人看着屏幕里的人,如同舞台下的观众看着舞台上的剧目。
她不讨厌人生中遇到的各种感情,亲情,爱情,她都不讨厌,但她也不需要这些。
她是个真正自由的人。
莫斯提马,善恶的天使,异类的萨科塔。
“你是那样的人?”
“很可惜,我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不过你也可以尝试一下,我不会介意的。”
“你说你去过维多利亚?”
“你想要听关于那边的故事?我可以和你分享哦……不过在这之前,我建议你在下个小镇先准备一些美味的茶点,不然再精彩的故事,也会变得乏味的。”
她对远行有着一套自己的心得,永远走在远行的路上,也永远悠闲散漫,从来不会焦急和匆忙。
当她一直在往前,不会停下脚步,也因此没谁能追上她的背影。
——————
W摆弄着小型间谍相机。
在罗德岛号的个人宿舍里,特蕾西娅的照片被她精心放置在特制的相框里,每每看到那张安详的睡容时,W都会感到心满意足的同时又深深腹诽,居然只有这么一张。
这是w小姐付出了沉重的尊严换回来的东西,她很珍惜,珍惜的同时也必须时刻警惕凯尔希的出现,假使这张照片被凯尔希发现,w用脚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挨骂只是轻的,被关禁闭那个该死的医生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至今也忘不了两天前博士忽然找到她,就在她仔细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战战兢兢差点以为要被处理掉的时候,博士一言不发将相机放在她面前。
“回礼。”博士当时这么说,生冷的音调差点吓得她心脏骤停。
“该死的,那混蛋绝对是故意的。”w恶狠狠的嘀咕,又回想起离庭驻地办公室内那个长相有八分相似的替身。
她有气无力趴在桌上,两根手指转动着桌面的相机。
“你最好死在外面,不然回来我饶不了你……”
可怜的w,如今在巴别塔内连找一个聊天的人也没有,兴许以她的性格,也没人愿意陪她聊天。
第二十六章 与莫斯提马同行:莱塔尼亚
这片大地上的旅行向来与放松两个字很难扯上联系,莫斯提马是这方面的好手,她有一条相当明确的路线,包括一路上的补给,休息点,物资以及风土人情。
仿佛是长久的信使生涯让她养成了这些习惯。
穿过叙拉古狭长的国境进入莱塔尼亚之后,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明显发生了变化,不如说变得越发悠闲,莱塔尼亚是一座相比维多利亚丝毫不逊色的文化国度,这里有着世界上最浓郁的学术氛围,有着整个大地上最好的音乐之都美誉的城市,威廉大学的报告厅演讲台曾是学术界所有学者美梦以求的殿堂。
这里充满安宁,祥和,建筑的古老质朴与人们彬彬有礼的优雅从容,一年四季变更的季节,高山,草原,丛林,湖泊,是少有的能将浓郁的学术氛围融入生活点滴的过度,想必较与哥伦比亚的工业科技以及渐渐衰退的维多利亚,莱塔尼亚崇尚传统,以古典文化,音乐艺术而闻名世界,同样也是这片大地“新文化”的发源地之一。
严谨和浪漫在莱塔尼亚并不冲突,那是莱塔尼亚的代名词,浓厚的开放的学术范围吸引着各地天才学者有待考究的异想天开与畅享,诞生与古老幻想的研究成果与包容艺术的现代工业产业共同推动着莱塔尼亚的不断成长。
自数十年前,巫王的恐怖统治被双子女皇终结之后,莱塔尼亚就在双皇女的宽宏包容与高塔贵族的统治下,不断吸取着全泰拉优秀的文化学者,并不断复兴与壮大。
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莱塔尼亚是大地上少有的对感染者行驶温和政策的国家,因为源石技艺的普及性与文化的包容,莱塔尼亚并不排斥类似萨卡兹这样的种族进入,当然,就莱塔尼亚的形式变化而言,进入莱塔尼亚的萨卡兹依旧会受到各方关注,此外,重度感染者不被允许进入城市,潜入城市内的重度感染者甚至很大可能会被人道处理。
有消息传言,由于萨卡兹对源石的天然亲和性,部分高塔贵族还会抓捕感染者与萨卡兹用以源石技艺实验。
在出示通关票卷进入莱塔尼亚的移动城镇索格姆后,陈默和莫斯提马有过短暂的分别,莫斯提马称她要去办一些事情。
“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好好在这座城市逛逛,但……最好别被人发现你感染者的身份。”
她这么说,挥了挥手,潇洒的将陈默扔在了旅馆里。
陈默没有问起她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为感染者的事实,不过话是这么说,莫斯提马本人似乎对于感染者并没有多少偏见,这一路上她断断续续向陈默简绍这个国家的历史,那些竖立成林的高塔,以及莱塔尼亚和灭亡的高卢难以扯清的关系,巫王统治被终结时,乌萨斯对莱塔尼亚现任统治者的支持,占据了大部分高卢国土的乌萨斯与莱塔尼亚存在着部分血缘上的联系,实际上,现任乌萨斯皇帝费奥多尔与莱塔尼亚如今的双皇女在某种程度上是亲人,乌萨斯皇室留着四分之一莱塔尼亚皇室的血脉,与之相较的,维多利亚也和萨尔贡在这方面存在一定的联系,尽管,萨尔贡在维多利亚旧殖民时代一直是被前者压迫的对象,而乌萨斯与莱塔尼亚,卡西米尔这三个国家在领土上还有数不清的纠纷,包括东北部的千塔防线,似乎都在预示着莱塔尼亚在政治形式上与乌萨斯并不处于相同的立场。
乌萨斯国内如今的派系纠纷严重,议会与各地领主之间貌合神离,皇帝的权利被各个军主系贵族们压制在圣骏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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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大部分拉特兰相比太过异类,而陈默却是一个混在萨卡兹中间的龙门人,他们两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不过也许正是因此,他们之间的相处反而显得很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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