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古灵精怪的小塔,性格别扭强势的陈。
应该长大了吧,是啊,如果再见面的话,一定再也认不出她了,她应该已经忘记了我这个朋友,毕竟十年真的能改变很多的事情。
物是人非并非一句空话,在见到狐狸崽时,陈默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时光让他们再也不能想小时候那样坦诚,那些过往的回忆,终究只能成为回忆。
只是后来狐狸的话和所作所为让陈默打消了那个想法,但那个想法却埋在了他的心底,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傻乎乎的狐狸崽,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之间还是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嫌隙。
谁都清楚,却谁都不愿说出口,好像一说出口,连维系在两人之间的那点关系也会烟消云散,所以陈默没将狐狸带离龙门,卡兹戴尔不适合她,其实卡兹戴尔也不适合自己。
小时候的话语,长大了之后才知道不过是骗人的胡言乱语,小鬼之间的玩笑,像是那封十多年的信,到头来谁也没有准时收到。
若是真的再遇到陈,陈默已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和她见面,最好的结果就是和她擦肩而过,再也认不出彼此,对她而言,对自己而言,都算是最好的结束。
此生已无它求,只愿旧人故作新人散。
陈默微微晃了晃头,驱散心底这些涌出来的混乱思绪。
从厨房里再次看过去时,坐在沙发上的阿斯兰已经打开了风扇。
倒是没有把这里当成别人家。陈默暗想。
落地扇在夏日里头摆来摆去,带起的微风中,她显得纷乱的金色长发在风中浮动,那是很耀眼的发丝,在窗外落进来的光中,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她有着超越常人的容貌,在那头耀眼的金发衬托下,如临人世,单凭这张脸她就不该是个在尘世里打滚的芸芸众生。
可惜的是,现在这个漂亮的人儿,正做着陈默以前无聊的时候经常做的事情,俯下身伸出手指在空中绕着圈,在她面前,那只蠢狗仰起狗头望着她的手指跟着转的不亦乐乎。
她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有意思,微微笑着,乐此不疲。
陈默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稍微有些失神。
这副温馨的画面,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幻想过,只是幻想,也仅有幻想,而忽然有一天,她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哦?这是炎国那边的菜式。”
她站在陈默的身旁问,几步的距离,厨房离那里并不远,如果这个陈默自己拼凑出来的隔间算的上厨房的话。
“吃过吗?”
“尝过几次,嗯……还算美味,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薯条和鱼汤。”
“我不是很懂你们维多利亚人的口味。”陈默解下围裙问,“要尝尝?”
“已经做好了吗?”她跃跃欲试。
陈默没有回答,拿起筷子从锅里夹出一块,递给她,但陈默忘了作为一个典型的维多利亚人,她不太会使用这种餐具。
出乎陈默意料的她直接张开了嘴,红润的双唇,动作像是猫,她脸上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有什么异样,仿佛是觉得本该如此。
伸出两指轻轻掩着嘴角。
“如何?”陈默问。
“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默。“没有尝出来。”
“再来一次?”陈默略带试探的问。
“嗯。”
没有犹豫,金色瞳孔略带期待的看着陈默,但更多的是越过他看向后面。
陈默对她的性格认知再一次再次上升了一个角度。
见陈默久久没有行动,她抬起目光疑惑的看向陈默。
“怎么了?”
“小姐,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不好?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万一我把你卖了你怎么办?我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陈默半开玩笑的提醒,虽说他并不可能把这只阿斯兰卖了,而他也没有那个本事把她卖到某个地方,况且陈默已经见识过了她的身手,想要把这样的人卖了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我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陌生人可不会答应这么亲密的动作。”
“亲密?”她微微歪了歪头,那动作不解又带着些许迷茫,迷茫这样的词语,出现在她身上仿佛一时间有着反差。
“你的意思是刚才的动作很亲密。”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以前从来没有人敢和我做着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过,我可能……还是稍微有些不习惯。”
她转开目光,难免一时间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不适应。
“以前是做什么的?”
从她的话里,陈默听到了别样的意味,仿佛她以前过着的生活与常人之间的生活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至少从来没有人和她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不能告诉你,请不要介意,这是对你好。”
“这样?”
“抱歉……”
“用不着道歉,咱们也算不上什么熟人嘛。”
陈默说着避开了这个话题,他还没想好以自己此时的身份要如何将这只阿斯兰留下来,又何如将她拐带到卡兹戴尔。
“洗手,吃饭吧。”
她走到陈默身后,在水池旁洗手,随后吃饭的过程中,他们没有再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情,稍微引人注意的一点是,她的饭量出人意料的好,不如说是好的可怕。
这大概是陈默第五次看到她添饭了,她吃饭的动作算的上礼数周全,似乎以前接受过这一方面的教育,绝对不是短期能够培养出来的气质。
看起来不算快,当然,只是看起来,这一点上,他和陈默认识不久的莫斯提马小姐大抵能有共同话语。
陈默毫不怀疑若非不太擅长使用筷子而是用着汤匙,她的速度还得再快上几分,陈默偏头看了一眼电饭煲,差不多已经见底。
她要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陈默想他得再出去做一份兼职才行,而且必须是高新的兼职,博士可没有为此行提供任何经费。
而陈默自己,看上去他是离庭的首领,还是哥伦比亚某个公司兼龙门神城制药的新任董事和最大股东,得了龙门好大一笔交易的物资,但实际上也不知是塞雷娅故意没有提及还是其他别的原因,至今为止他没有得到过一分分红,公司的盈利状态他从不知情,哪怕有一天塞雷娅将他这位老板开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至于当初在黑钢的欠条至今为止还放在他的钱包里。
陈默养的起旺财,因为这只蠢狗并不费钱,而眼前这个人。
她仿佛是注意到陈默的动作,抬起头问。
“没什么,吃饱了吗?”
“这……失礼了。”她放下碗筷:“我出来快一天了,这是今天吃的一顿饭,给你添麻烦了吗?”
“不麻烦,不麻烦,你帮了我嘛,应该的,应该的。”
陈默发挥了龙门人本应有的客套讲理的基本素质,故作大方表示并不介意。
“那就好。”
她像是因为陈默的话语感到了安心,并没有听出客气的意思。
“要再来一碗?”
陈默脸上挂起笑容,看着她端起碗,碗里已经只剩下一点的米饭,感到有些心疼,米饭这东西运到这个主食并非稻米的国家,价格并不便宜。
“可以的话……”她将碗递给去,态度诚恳:“麻烦了。”
即使是现在想来,陈默也觉得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有多么的虚伪以及蠢,他装模作样的接过碗,打开放在身后的电饭煲。
“哎呀,没有了……”他惊讶的回过头,脸上遗憾的表情恰到好处的仿佛得了狐狸的精髓。
“是吗……”她微微颔首,略带可惜。
“要我再去做一份,很快的。”
陈默又开始了客气,仿佛一点也不介怀,作势就要起身,一般这种时候对方都会阻止你的行为。
“那就麻烦你了。”她倒是毫不谦虚,“可以的话,能在做一份这个吗?你刚才说叫什么……我忘记了。”
她皱着眉看着眼前桌上那盘只剩下一点残渣的菜,微微歪头,手指轻点着太阳穴。
“鱼香肉丝。”
陈默面无表情的补充,笑容僵在了脸上,硬着头皮站起身。
“嗯……鱼香肉丝。”她反应过来,抬起头望着陈默。
落难的她后来将这个初学的名词记了一辈子,却再也没能在维多利亚找到相似的味道。
“很奇怪,叫做鱼香肉丝却没有见到鱼,是你们那边特有的取名方式?炎国的文化真是奇特。”
“只是个名字而已,不要介意,您稍等……”
陈默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机器从地上站起来,根据程序的指令走到厨房,她注视着陈默的动作,脑袋跟着他的步伐轻轻转动,头顶埋在长发间的那对耳朵轻轻抖了抖。
后来陈默才知道,她并非真的没有常识,即使真的没有常识,至少也不会听不懂别人话语里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很新奇,虽然比起曾经吃过的食物并算不上美味。
但……她饿了很久。
落难王子与城内平民阴差阳错的相逢,恰是维多利亚贵族最喜欢的舞剧之一,当然,皇子与公主也是其中之一。
第三十六章 维娜与蛇
很久以后,每当陈默和她谈起这件事情,他总是会觉得那时的自己很蠢,居然会相信她有客套这种意识存在。
他们那时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又重新坐在了一起。
陈默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旺财趴在门口,偶尔抬起头瞥他们两眼,又懒散的垂下脑袋。
正午惨烈的阳光很快过去,空气浮躁着,在这个移动城市的东方,海风偶尔到不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窗外那颗白桦的树影随着阳光转动,落进窗台的边缘,一阵风过后树叶刷刷的响动。
【*
“不要意思,我好像吃的有些多了,让你劳烦了。”
“没关系。”陈默摇了摇头,桌上重新做好的饭菜比旺财的狗盆还干净,对于她的饭量,陈默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吃饱了?”陈默下意识的问。
就算她说没有吃饱也没办法,因为原本准备一天的食材已经没有了。
“是,多谢款待了。”她微微点头。
“吃饱了就好。”陈默站起身,收拾起饭桌,将饭桌上的东西拿到厨房的碗池里。
“要我帮忙吗?”
她做着起身的动作。
“不用,不用。”陈默连忙说,“你坐着就好,你是客人。”
她又重新坐回去,陈默打开水将碗放进水池后重新走进客厅,拉开冰箱拿出两罐饮料走过来,递给她。
“啤酒?”她接过饮料奇怪的看了看包装,手心里冰凉的触感。
陈默打开拉罐,闷热的天气里,冰凉略带苦涩与甘甜的液体划过喉间。
她学着陈默的动作,带着新奇的拉开拉罐,那动作生涩的似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她仰起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以前没有喝过啤酒?”陈默好奇的看着她皱眉的样子。
她稍稍摇了摇头将拉罐放在手里。
“以前喝过很多酒,这种还是第一次……怎么说呢,味道有些奇怪。”
“不适应,第一次喝啤酒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不,多喝几口就好了。”她又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这种天气,唔……感觉舒服多了。”
她摇了摇瓶子,液体晃动的声音夹杂着厨房内流水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坐在陈默的对面,一只手撑在矮桌上,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裸露出T恤的手臂,白皙细腻的肌肤似乎在光中微微泛着光芒。
她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拉罐包装上的字母。
这种眼神陈默并不陌生,那些一时间之间生活发生了巨大转变的人,还没有适应过来的时的眼神,也叫做迷茫。
也许这个时候陈默应该试着问下去,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想好自己该以何种理由去询问,他即不能帮助她,也不能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
几句安慰的话语并不能起什么作用,相反更像是怜悯,但那也太过可笑,既然不能伸手,又以何种角度给予。
人总得给自己找到一些理由,才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又或者,寻找所谓的资格当成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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