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我们得到的情报是你们输掉了东线的战争,西线同样岌岌可危,不少投靠你们的萨卡兹正在转易旗帜,他们相信那位萨卡兹的正统王者愿意原谅他们的过错,据我所知,你们的殿下特雷西斯并不如他们的胞妹那般深得人心。”
“你错了。”为首的赦罪师摇头:“巴别塔的胜利不过暂时,你或许还漏掉了一个关键的信息,那位特蕾西娅殿下早在多年前就感染了源石病,如今她已油尽灯枯时日无多,这场战争只是在拖垮她的身体,加重她的病情,等到特蕾西娅死去,那些依附与她和巴别塔的萨卡兹自然会做出新的选择。”
“哦?”
“萨卡兹都是如此,并没有太过坚定的立场,转旗易帜再正常不过。”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都是你们预定好的?”
“殿下自然有他的考量。”
“但你们的军事委员会并没能统一卡兹戴尔,萨卡兹,为了支持你们结束掉这场战争,我们可是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和物资,现在看来,你们并没有取得相应的成果。”维多利亚人问:“我们对你们抱有期望,但你们却辜负我们。”
“听你这么说,你们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哈,你想知道什么?”维多利亚人嗤笑着问。
赦罪师沉下目光。
“你们等不及了?据我们所知,维多利亚的八个大公爵内,似乎有两位正和伦蒂尼姆有所联系,伦蒂尼姆的王位空悬已久,可不止是你们在望着那个位置。”
“我们不过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维多利亚,哼,什么狗屁维多利亚,维多利亚本就只属于我们。”
“别这么说,朋友,现在看来我们的处境是相同的。”赦罪师平静道:“殿下正在收拢残余的萨卡兹势力,也许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即使卡兹戴尔尚未在殿下的手中统一,但那不过是时间问题,比起卡兹戴尔,我们完全可以先结束维多利亚的争端,你们会需要我们的。”
“这就是特雷西斯的打算?”维多利亚人问,沉思了片刻。
“或许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赦罪师反问。
“菲利普……”
有人的声音忽然想起,是一种有别与维多利亚的语言,赦罪师刚好有所涉猎,塔拉人的语言。
维多利亚人让开身体,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掀开披在身上的斗篷,黑色的斗篷下露出了一对黑色犄角。
赦罪师的瞳孔缩了缩。
一头德拉克。
“嚯,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赦罪师惊讶的说:“你们早有准备。”
德拉克张开口,她的声音冷漠而平静。
“(萨卡兹语)萨卡兹的力量对我们而言必不可少,别再让我们失望了,萨卡兹。”
萨卡兹微微躬身。
“如您所愿,殿下。”
第三十四章 即使是我谎话连篇,我从来信守承诺
那是一片深沉浓郁的黑暗。
黑暗里见不到半点光芒,亦没有温度可言。
但她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她只是没法睁开眼,也没法移动手指。
特蕾西娅早就知道这天的到来。
可她总想着坚持一会,在坚持一会,命运总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一厢情愿就做出任何妥协,无论那个人是萨卡兹还是瓦伊凡,无论她出生在卡兹戴尔或是哥伦比亚,无论她高贵又或低贱。
它总会来到,它向来永不缺席。
人不该屈服于命运,但死亡亦不代表命运得逞。
特蕾西娅只是难免有些遗憾,如果可以,她真想再陪着凯尔希她们一同走下去,哪怕只是一点,明明希望近在眼前,她却倒在了这个时候。
“您该醒了,殿下。”
死寂中她忽然听到有人这么说,那声音很熟悉。
她向前望去,可黑暗一如既往。
慢慢有光亮了起来,金色的光,像是火焰一样摇曳的生命流照亮了这片空间,它们围绕在特蕾西娅身前,欢呼舞蹈。
那光芒温暖又柔和,抚慰着黑暗的冰冷和伤痛。
她看到光中站着一个影子,影子慢慢清晰下来,他有着和记忆中陈默一样的面孔,但他的脸和身材更加稚嫩,仿佛停留在孩童时期。
“陈默先生?”
特蕾西娅不由喊出了这个名字。
“陈默?哈,我看起来很像那个蠢货是吗?”
祂站在几米外,凝视着被光芒环绕的萨卡兹女人,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一抹讥笑。
“……你不是他,但这个气息明明……”
“别乱想,萨卡兹,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去想。”
祂打断了特蕾西娅的话语,语气中没有半分恭敬,祂才不在意面前的萨卡兹到底有多高贵的身份,又有多受人尊敬。
“您似乎很讨厌我?”特蕾西娅低声问,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难道我要喜欢你?”祂没好气的说,但顶着那副孩子的脸总让人觉得像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特蕾西娅急忙解释,又忍不住露出笑容:“总觉得现在的样子怪怪的。”
“因为我在用看门狗的面孔和你对话?”
“看门狗?是指陈默吗,所以陈默先生小时候原来是这样子?”特蕾西娅憋住笑容好奇问。
面前的小男孩有着一张稚嫩的脸,黑发,黑色的短裤和灰色外套,脚上是一双常见的小皮靴,他一脸的不爽。
“你竟敢嘲笑我?”
“抱歉,我没有……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和阿米娅一样,不,也许比阿米娅还要可爱一点。”
“可爱?”
祂的眼角抽了抽,所以他才不愿意去救这个该死的魔王,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得原形毕露。
“都是那个该死的蠢货,那个贱人,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你,*炎国粗口*”
祂气急败坏的用着炎国话语骂道,夹杂着许多听不懂的方言,尽管特蕾西娅对炎国的语言有所涉猎,但还是很难听懂面前的男孩在骂些什么。
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那个……我看你现在很生气,如果是我说错话的话,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哈,你这种安慰小鬼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吗,萨卡兹!”
“我没有那种意思。”特蕾西娅有些无辜的说。
“你就是!”
“唉,你说是就是吧,我一直待着这里,你是第一个能和我说会儿话的人。”特蕾西娅忽然有些低落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陈默先生还有凯尔希她们,她们现在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巴别塔输掉了战争,现在议会已经叛乱,萨卡兹打成一团,所有人都在逃亡的路上。”
祂的态度极其敷衍。
“……”
特蕾西娅默默望着祂。
“你不信?”
“我该信吗?”
“那你还问我。”祂不满的说,目光落在萨卡兹失落的脸:“……你们赢了,东线赢得了战争,胜利近在眼前,除了你,你倒下后,你们的议会正在躁动,局势随时可能倾覆。”
“谢谢……”
祂沉默了一会儿问。
“你能感受到吧,萨卡兹,此刻正在涌入你身体内的生命,你的命运本该注定,你的路本该到此就已走到尽头,他为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尽管这并非你所愿,但事实如此。”
“果然是这样……”
“你们的战争和死活其实与我们毫无干系。”
“我知道。”
“就这样,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曾以为自己的终点已经注定,我只能希望再坚持的久一些,但真到了这时候,我还是不免会觉得有些遗憾,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但我也会对自己的结局感到一丝不甘。”
祂没有说话,直到特蕾西娅说完,面前的男孩目光落在特蕾西娅的身上,他仿佛终于明白了陈默的感受,不如说祂一直都明白那个蠢货的感受。
他们从来一心同体,但他们又从不是同一个人。
“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记起今天自己说过的这番话,特蕾西娅。”
“就这么一直不告诉他可以吗?”特蕾西娅忽然问。
祂愣了愣。
“你怎敢窥探我,魔王!”他忽然厉声问道,仿佛被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
“不,我不会对任何人做这种事,但我能感觉的到。”
“……”
“你最好别来多管闲事。”
“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我认为,如果能够在之前就去避免的事,就不该等到最后留有遗憾。”
“你又了解我多少?魔王,你不了解我,你也不该说出这种局外话。”
我已是他最后的支柱,我从始至终都是他的敌人,可如果我不做他的敌人,不给他警告,他又怎么来熬过这惨烈的命运。
我们的敌人太过可怕,那是一场大考,那天终会到来。
我总不能给他希望,令他手软。
他不该软弱,我们都不该软弱,我们已体会过软弱的代价。
但我们还是会失去,无法避免。
“或许你是对的……我不了解你,我也不够了解陈默先生,但和他相同的你,想必也差不了的太多。”特蕾西娅说。
“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
祂诧异笑了起来,笑容敛去,面目变得有些阴沉:“那你恐怕不知道在你口中那个你抱有期待的人又在做什么恶事了,等你知道以后,但愿你还能一如既往保持现在的看法。”
恶事吗。
不,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陈默并非是为了萨卡兹所以才留在这片土地,尽管他总是喜欢为自己所作所为寻找某个借口,可他眼里却藏不住对这一切的疲惫,他并不喜欢战争,他也同样不是个野心家。
他是个平凡的人,只是背上了不平凡的命运,于是被不可避免的推着往前走,可即使如此,他依然诸多荆棘与苦难中顽强的寻找着自己该走向的道路。
火焰在陈默的指尖熄灭。
他身后的议会大楼正在火焰中迅速燃烧,粗大的圆柱,宏伟的雕塑和厅堂正化为焦炭和灰烟飘向天空,同样飘向天空的还有过去议会大楼中那十数位议员还未实现的野心以及提前为之庆祝的胜利。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剩下了。
连带着他们的身躯,也将烟消云散。
有人心里诞生出了别样的想法,有人或许不过在权衡利弊中选择了一条与之前不同的路,还有的人依然保持当初的忠诚和愿景。
而如今,只剩下了最后那批人,也许将来的某天他们的想法也会渐渐发生改变,但不变的,不管是死去的那批,还是活下来的那批,都不会见到做下了这一切的人还活着。
陈默只身回来,只为了这两件事。
赶在战局已定,赶在战争结束前。
他挑了一个好时间,挑在了特蕾西娅病倒的这段时间,终于看清了议会中究竟还有多少人值得信任,又有多少人不该继续留下。
也许如果不是在格莱而是在他们领地,也许不是这场战争,不管是在这场战争之前还是在这场战争之后,等到他们的军队回来,他们都不会获得现在这种结局。
也许如果特蕾西娅还未昏迷,他们都能活着。
但事实已定。
格莱早已全城戒严。
他们的军队,他们的财产,他们的领土都将化为新的养分重新反哺卡兹戴尔这片饱受曾经的他们摧残的大地,并重建起新的城市,至少他们的死不算一文不值。
是他们对特蕾西娅的信任要了他们的命,也是他们对特蕾西娅的渐生的野心要了他们的命,同样是这场意外的胜利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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