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她得偿所愿的了解到了那些过去,又必须为此承担后果。
她和陈默简直是这片大地上最另类的夫妻,他们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却从来没有像正常夫妻那般生活在一起过,没有过那些生活里的鸡毛蒜皮,没有过那些温馨平淡却又后来让人觉得难忘的日子。
细想起来,他们似乎都在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并没有牢固的联系在一起,即使小默,也来自于一次意外。
陈默心里想着,都说的这么诚恳了,陈她应该没话再说了吧。
“……大言不惭。”陈微微别过头小声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有脸把这种话说的冠冕堂皇。”
“……你的注意力是不是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哈,你不就想说我小肚鸡肠!”陈忽然转过头大声问。
“我可没说。”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
“别以为不说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陈不自然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赤霄重新插回赤红的鞘里,她向来嘴硬心软。
她又看着陈默,然后不说话了。
“那只阿斯兰我见过了,龙门的苏警司,企鹅物流的鲁珀,卡兹戴尔也和你不清不楚,还有罗德岛,有多少,你最好一个个老实给我交代清楚……”她按着赤霄,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跳过了塔露拉:“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那不听话的臭丫头找几个妈。”
你见过了?在哪?
我怎么不知道!
陈拟出了一个有待商榷的名单,以这种不讲理的强势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我觉得比起这个,你更该解释解释你的来意。”
“不急,反正你不是派了人吗,有人比我更适合告诉你。”
“……”
“既然这样,我们先去看看亲卫带人回来没有,他们做事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陈默站起身离开,刻意不去注意陈跟随着冷冰冰的眼神。
他心里有些不安。
陈冷哼着没再继续追问,提着赤霄跟在陈默背后,嘴角却渐渐翘起。
陈默心里轻啧了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
ps:这波陈得一分,塔露拉莫名其妙得一分,陈默倒扣一分。
鞘中赤红(二)
【11月14日】
乌萨斯的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坏,东南边境爆发了战争,让人诧异的是,军队和战争的到来反而让我们的处境变得好了一些。
纠察队和日日游戈军舰暂时无暇顾及我们的存在,紧张和兴奋的气息弥漫在陆续通过的军队身上,我们远远的看过,乌萨斯的军人们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什么,他们太期待这场战争了,南境的许多权贵也将其视为一场争权夺利的机会。
乌萨斯等待了太久,连带着营地内的战士们都显得躁动不安。
和爱国者预测的一样,乌萨斯的军队虽然腐败,但有识之士仍然不再少数,随着战争的持续,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了这场大战,乌萨斯人没能取得如他们预想中的胜利,事实上他们一败再败。
不安与惶恐随之弥漫,远到而来节节败退的军队根本无暇顾及维持军纪,我们路过了一个村庄,一个被乌萨斯某只军团摧毁的村庄,军队赶走了居民驻扎在村庄内,他们拿走了全部的食物和房屋,他们根本不在乎农民们的生死,将他们赶进了寒冷的冬天,任由他们活活冻死。
那让我忽然惊醒。
乌萨斯的问题不仅仅出在感染者身上,事实上,他们对待其他人的方式于感染者别无二致,那些强壮的得以存活,那些弱小的应当死去,乌萨斯向来以这种冷酷残忍的方式保持他们的强健。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团结更多的人,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阿丽娜他们。
还是老样子。
他们并不赞同,其实大部分感染者都不赞同,我们和他们的矛盾和恩怨太深了,深到几乎无法化解。
他们不信任我们,那些被赶出村庄的人不信任我们,我从他们的眼中明白,而我们中很大一部分人也不信任他们,我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食物,我在营地内听到了反对的声音。
我们的情况比以前要好了不少,但老实说还没到救济别人的地步,况且我也不认为我们能救济所有人,随着战争的延续,这种情况必然不再少数。
【12月7日】
我们没有继续袭击乌萨斯的驻军地点了,这种方式在目前看来只是极有可能迎来军队的围剿,南方不再适合我们久留,有人提议退回北方,回到雪原,我们已经拥有了武器,物资,甚至是训练的战士,不该再跻身进这场战火,它会轻易而举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付之一炬。
爱国者也有相同的想法,但霜星不同,年轻的战士也不同,他们有的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而有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乌萨斯,以往在我们看来强大的军队如今仓惶逃窜,他们觉得我们能够战胜他们。
我……不这么认为,一个合格的领袖应当在任何时刻保持冷静,可现实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演化的越来越激烈,这只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之一。
问题出现在了我们内部,幸好还不算严重。
在得到了武器和卡兹戴尔的援助后,诸多不同的声音正在出现,我还能控制,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多久,感染者越来越多,他们有了一个个集群,说句难听点的,信任爱国者先生的人比我还要多。
他毕竟太出名了,而我不过是个年轻人。
阿丽娜看出了我的想法,她说让我保持现状,时间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她问我难道没信心我做不到吗?这不是她认识的塔露拉。
我想我能,但需要时间,可我们最缺的恰好是时间,如果退回雪原,放弃经营到现在的一切,营地必然会发生分歧。
我自始至终相信他们都与我有着相同的信念,期待着感染者的土地和生活,但不可避免的,我们中的理念发生了冲突。
【1月3日】
又一件事发生了。
一支感染者小队被四散的军队发现了踪迹。
他们都牺牲了。
战争的脚步终于来到了我们的身旁,东南方已不再安稳,可南方以我们目前的情况也无力深入,只有雪原。
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我必须做出抉择,随着战局的扩大,我们极有可能被双方的军队包夹在其中,撤退的路线会越来越艰难,有更多的人牺牲,风险也更大。
路边常见的尸骨,无论是感染者,军队,还是平民,好像只有这一刻他们才是平等的。
我知道该怎么选,可看着那些倒下的尸体,我心里还是无法安稳,乌萨斯这样对待我们,但我们始终是乌萨斯的一员。
我想,如果我们能趁着这个机会,帮助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人们,是否能够改变乌萨斯对我们的看法,哪怕只是一部分人,是否就能有更多的人愿意认同我们。
好吧,我承认,这只是我的一个念头。事实不会那么简单,阿丽娜总是这么说,我都知道她会说些什么了。
……我还是无法就这样看着,一部分退回了北方,而剩下愿意留下来的人,他们将和我一起继续留在南境。
好笑的是,和前线撤退军队的一次冲突,这一次那些拿着武器的军队居然没有对我们大动干戈,双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峙,而这次是他们率先离去甚至派出了一名军官来向我们解释他们的意图。
营地内的战士将这视为对军队和乌萨斯的一次胜利,他们终于有了信心,我不知道是好是坏,因为我们的遇到的,是在前线遭遇了挫折的军团,他们不过是不愿意再和我们起冲突。
【1月21日】
协助乌萨斯军队防守了巴纳戈尔,事后我们才得知他们隶属是第二集团军,从他们口中我们得知前线的部队正在后撤,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还要糟糕,乌萨斯寒冷的冬天阻隔了炎国的军队,双方走在备战,他们说开春之后,炎国就会总进攻。
我们卷入了这场战争,救了一个又一个分散的军团和平民,事实上,我也不清楚我们到底属于那方,第二集团军的那支防御部队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我们依然没法和他们相处。
伤亡随之到来,没有后勤,没有补给,甚至没有能够安稳修整的地方,爱国者先生说这是我们必然需要付出的代价,先前的热情早已消退,冷酷的现实让留在南方的人明白,斗志和热血挡不住乌萨斯冬天寒冷的饥肠辘辘。
我们得离开了,赶在开春之前最后的机会。
我们还没做好准备迎接一场大战的到来。
——————
一段段记忆在塔露拉的脑海内渐渐回想起来,随着离大炎的军事驻扎区越来越近的同时,那些记忆也愈发清晰。
汽车偶有颠簸,怀里的小默终于没能撑住抱着塔露拉睡着。
车厢内交谈的声音低了许多。
窜窜不安的阿米娅,从车内后视镜内注视着后方的临光,望着车窗外黑夜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煌。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心思。
塔露拉轻轻拍着怀中女孩的肩膀,从年幼的小默身上带来的温暖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身份去面对这个时期的陈默,去面对那个最终死在了自己手上的人。
“杀了我。”
他曾这么说,在自己染血颤抖的手快要握不住手里的剑时,是他握紧了自己的手。
她以为他要杀了晖洁。
她亲眼看着那柄剑缓缓穿过他的身体,顺着剑刃流出的血染红了她那身上那套风尘仆仆的乌萨斯军装。
塔露拉从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步,走到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她身上承载着她所有感染者兄弟们的理想,亲自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看着他们为此而付出鲜血甚至生命。
他们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念而白白死去,可是那一刻,她退缩了,她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环顾四周死去的战士和炎国的士兵,他们正在浴血,她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她能看到染红了雪地的鲜血,在漫天的大雪里渐渐被淹没早已失去呼吸的尸体。
她的兄弟姐妹,她的理想,她的责任,她的寄托。
为什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
黑蛇死了,那个阴暗卑鄙的老人终于死在了赤霄的剑下,可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明白。
可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他曾故意透露出来的弱点,他那只灰暗的右眼,塔露拉忽然恍然大悟。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看到晖洁跑来的身影。
她听到科西切死前的哀鸣和不甘。
她回想起那个重伤的夜晚隐约听到的交谈,她回想起阿丽娜解释不出的军队布防,爱国者不知为何会赞成的斩首计划。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相信她的努力不过是别人编排好的人生。
直到她见满地尸骸,他抬起手又缓缓垂下,那双眼里再没有对她的思念,平淡的注视着她,仿佛终于松开了那条缠住他一生的枷锁。
她心里涌起了山呼海啸般袭来的不舍和悔恨。
是啊,她给了那些追随她的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从此以后再无人质疑她的绝对,可以想象的,从今以后,她的名字必将被铭记在这场大战的历史上。
一个英雄,一个感染者英雄,她得到了这个称谓,也得到了战后的切尔诺伯格,实现了她曾对所有人的许诺,但她心里却没有为此感到一丝喜悦。
这片大地是无法重来的,落下的雨水,死掉的人,逝去的过去,做下的事,犯过的错,从来都无法重来。
也无法弥补。
他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早已察觉后方的陈,将塔露拉朝着陈的方向扔了过去,连带着那柄手里的赤霄,他有机会却没能任何人挥下的剑。
大地在崩裂,陈接住了塔露拉,爱国者为她们竖起了大盾。
他们注视着那条被火焰斩裂融化的雪地。
注视着他带着那柄贯穿的剑坠下深渊。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
人总要为自己曾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付出应有的代价,有的代价太过昂贵,但那是无法避免的。
车终于停下。
“我们到了。”
车门打开,他们走下车,营地内的灯光照亮这片区域,远处隐约可见的军舰以及传来的喧嚣,一个个林立的营房,堆积成山的军械和武器。
与那边相比,这边却显得有些空荡。
煌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待着的人影,身处大炎军营的她忽然觉得有些局促,与阿米娅和临光同样的感觉。
大炎武王。
临光下意识站在了阿米娅身前。
“临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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