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帝国侠义远征军的临时营地中。
塞蕾斯汀盘膝而坐，翻阅着矮人提供的历史书籍。
虽然他们很喜欢絮絮叨叨的叙事，同时也喜欢插入很多主观的个人认知，把对他们不利的一些事用轻描淡写或是强烈指责掩盖过去，这点和东方所谓的“春秋笔法”异曲同工，但矮人在记录历史的方面确实是旧大陆少有特别注重传承的族群。
而莱茵则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凝重，他望着那名同时带来了两封信的使者，后者恭敬的对远征军的两位统帅低着头颅，使人看不见其心中所想。
“这是大公会议的意思，还是元老院，御前会议的意思？”他质问对方。
因为后者带来的命令确实让他有些难以形容。
而使者则非常恭敬的回答道：“这是圣三一，经过了大公会议赐福、元老院表决、御前授印，三位一体做出的谕令。”
第一七九：远征军
“远征军的使命是支援矮人收复失地，现在发兵米尔米登，和我们一开始的任务有违。”
使者直接说道：“履行对盟友的义务很重要，但更重要的守护帝国的国土。”
莱茵瞳孔一缩。
“帝国国土？”
“是的。”使者点点头，道：“马托卡人已经在御前会议上向皇帝陛下献上了亲王之剑和公国建立时的宣言文书，元老院已经表决通过了这份提议，从半个月前起，马托卡就已经正式并入了帝国的疆域，成为特殊的‘疆外自治领’，将由元老院指派总督，组建十人事务官进行统治。”
说完他又捧起了一份金册文书，称：“大公会议已授权委任【神选者】塞蕾斯汀·尤利乌斯阁下在马托卡成立教团，清除异端，确保当地人在信仰问题上，对国教正信的唯一。”
莱茵无法决断，只能看向了塞蕾斯汀。
他的堂姐，西格玛的神选者才是这支远征先锋的统帅。
而塞蕾斯汀合上了正在翻阅中的文书，起身走到前来，双手接过使者手中的金册细细查看。
最终确认无误后向莱茵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问使者：
“后续的增援什么时候抵达？”
“如果出兵马托卡，绿皮北上，先锋军现在只有七千人，很难保证帝国领土的安全。”塞蕾斯汀在话里着重强调了“帝国领土”。
远征军在海门关休整时，出于某种考虑，姐弟俩提出派遣部分精锐先一步进发去往黑岩堡前线支援矮人。
毕竟他们入恶地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黑岩堡那边随时可能爆发大战，如果远征军在海门关驻留时，决战爆发，打输了，或者打完了，从头到尾没有一支帝国军队加入到正面战场，毫无疑问是对帝国威望，对矮人关系的极大损害。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于是远征军在莱茵的挑选下选出了四千名士兵，在一位德高望重，值得信赖，并且是主动请缨参与这场圣战远征的回归派主教率领下提前开往黑岩堡。
名叫弗兰克·冯·斯图卡的主教是一名来自威森领的教堂主教，如今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阶段，作为堪称帝国，或者说旧大陆西方最发达的一个区域，也是工业和资本发展的最迅猛的领地，这里所存在的物欲横流、腐败、剥削，也是整个帝国之最。
身为教士，这种在帝国也算中上阶层的弗兰克见识到了太多太多，富人的奢靡、官僚的腐化，底层人民的痛苦......他并没有被威森领的繁荣进步而侵蚀，反而开始为大多数人积极的奔走，在和主流对立的情况下，为底层人呼喊，在威森领拼搏到主教的位置。
在这过程中他也自然而然的投入到了作为国教内部最大的“反对党”回归派的路线中，成为回归派教士中举足轻重的一位地区领袖。
后来帝国发出圣战号召，被地区教士和权贵们一致敌视———弗兰克曾经为以神皇之名审判残暴权贵，帮助暴动的工人们把厂主揪出来绞死的修女们站台辩护，还表示希望这些以西格玛最忠诚的女儿自居的修女们能够留在威森领这个“罪恶横行，道德匿迹”的地方，还好努恩大主教发出严厉的斥责要求修女们立刻返回莫德海姆本部去接受“惩戒”，顺带批评了弗兰克主教。不然修女们再待下去要么被杀要么就是把努恩一把火给烧完......
于是弗兰克干脆主动请缨作为地区宗教代表加入这支队伍，被送瘟神一样送走了，努恩大主教为了表示对后者的“重视”，还专门把他教堂主教的身份荣升了一阶，成为不需要再在教堂履职，专门负责祈祷礼仪弥撒仪式的的圣祭主教，属于明升暗降，这样弗兰克哪怕回归之后也无法再通过他职业的便利在固定的地区加强回归派的影响。
作为一名教士，弗兰克很博学，也并不盲目的狂热，他的信仰虔诚，炽烈，散发出的光芒却并不会让人感到炽烈，灼热，莱茵和塞蕾斯汀邀请他入帐，三人私下沟通了番，把一些隐晦的顾忌向他讲述了，这让主教对大公会议非常震惊又失望，但他也向两位不为任何权势地位，只是根据个人的倾向和对忠贞之士的爱惜而做出这种隐隐违抗帝国中枢行为的尤利乌斯表示感谢的同时保证，他会确保这支交到他手上军队尽可能的完整，至少他们即便牺牲，也是该倒在为了践行神皇意志，为了世间公理的战场，而不是自己人的阴谋之下。
现在还在海门关的帝国军队现在只有七千人，靠这点人去“收复”马托卡不难，难的是应对后续的情况。
七千人，哪怕是七千名全副武装的瑞克禁卫，在米尔米登状况暂且未知的情况下，如果搞毛亮掉头过来发起凶猛反扑，马托卡的城防力量在遭到了巨大削弱的情况下，拿下来容易，但守住是真的难。
至于说就近寻找援兵......
矮人肯定帮不上忙了，他们能在前线紧张的情况下依然为米尔米登人提供了大量的物资已经仁尽义至了，远征军作为大张旗鼓来支援矮人的盟军，在还没帮上什么忙的情况下调头反过来要矮人帮他们去保护新内附的边境亲王领土地，绝对会引来矮人极大的不满，那么这次远征的目的也就宣告破产。
本来塞蕾斯汀已经对国内后续援兵迟迟不至感到心烦，一个贪污军用物资的弊案引发的全国范围内揭盖子固然重要，但也得考虑现在是个什么时候，这个时候拖延出兵，不管国内大人物们是真的想借刀杀人坑死回归派精英也好，还是真的因为事情太大被拖住了手脚也好，战争是拖不得的。
他们现在在海门关天天吃喝用度全是矮人提供，本来已经提出过赶往黑岩堡前线支援的请求了，但矮人顾忌到绿皮卷土重来，同时也是因为这万把人确实，在十几几十万的大战场上，又是山地，以骑兵为主的先锋军作用不大.....所以暂时劝说远征军可以先留在海门关准备，等到汇合后续部队之后再发兵支援也成。
艾尔前往黑岩堡，搞毛亮西向去搞边境亲王领了，一增一减，矮人现在感觉稳得很，也就不差先锋军这万把人。
但难免会有一种拖着不发兵，吊着矮人的意思在里面。
这让他们这已经抵达了的一万人就很尴尬。
宣传的好听，号召全国侠义远征，支援群山，结果拖这么久就来了这万把人。
现在还要掉头去马托卡，且说这场盟友的倾国之战，在帝国正式入场后，忙没帮上多少，反而伺机就在别人家旁边扩张地盘，多少有些吃相难看。
第一八零：征战首席和出兵
“请您不用担心，在索尔领，代选帝侯已经获得了御前会议的旨意，由努恩城提供物资，组建一支‘边境行省军’前来主导边境领的战局，您和您的部队所需要做的只是收复马托卡就够了，边境军需要的是在抵达之前，就在这片被绿皮肆虐的土地上获取一个立足之处。”使者回答了塞蕾斯汀提出的问题。
“统帅是谁？”莱茵接着抛出了下一个。
“帝国的征战首席将军，您的导师，奥古斯汀·乌斯诺夫。”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莱茵心里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难掩喜色的望向了堂姐。
帝国本来没有“首席将军”这个职务的，统帅的最高成就是元帅，但在上一位皇帝时期，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控制，和政敌斗争，当时皇帝将元帅转为了名誉性的虚职，新设了各式各样的职务来剥夺、分化敌对者的权柄。
虽然其中大多最后又合并或是废除，但“首席将军”这个职务得以保留，一般来说会常设有三位，分别是“征战首席”“御林首席”“戍卫首席”。
莱茵正式“出道”，通过尤利乌斯家的影响踏足军界的时候，其正式的引路人，或者说提拔者，换到东方就是“座主”“山长”之类身份的人就是这位有基斯里夫血统的奥古斯汀，象征帝国最高军权三一的“征战首席”。
负责对外动武的事在权职划分中就属于征战首席来管，不过因为过去帝国很少对外用兵，实际上这个职位相对地位要低一些，最高贵的自然是可以代表皇帝统领瑞克禁卫的御林首席，至于戍卫首席主要管地方驻军和后勤，是一个利益往来丰厚的位置......
值得一提的事，这位过去不怎么有名的征战首席，奥古斯汀·乌斯诺夫，和作为军事名门的尤利乌斯家族的关系很不错。
如果是这位又是莱茵的导师，又是家族“盟友”的征战首席负责边境军的事务，那么莱茵到不担心被对方坑了。
塞蕾斯汀似乎也知晓莱茵的想法，于是在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国内情况，还有无其他命令的问题后便礼貌地请使者下去了。
没有外人之后，两人这次就不麻烦矮人为他们专门准备不被窥探的密室私议了，这种事情的过程中或许隐秘，但事情本身是难以做到完全密不透风的，刚见完朝廷的使者，马上两个军队的最高统帅就跑去私下开小会，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于是两人干脆直接到塞蕾斯汀的卧室中交流。
平常的时候窥探观察或许正常，但在私室之中监视一位神皇神选，哪怕是大公会议也不敢做这种如此羞辱的决议，若是事发，只要不是神皇剥夺了塞蕾斯汀的眷顾，恐怕连大牧首“圣座”也要去忏悔赎罪。
“我相信导师他，姬莉亚，你可能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并不清楚，但我了解，我知道他......”莱茵对塞蕾斯汀认真的讲道：“对导师来说，身为征战首席，他已经没有再晋升的途径了，名誉，威望，地位，已经达到了他当前的上限；他曾经向我倾诉过：作为一名职责是‘统帅大军，征伐国敌’的将军，却生活在了一个持续和平的世代，这是国家和人民的幸运，是他的不幸。”
“他唯一能够晋升，能够获取到威望，名誉的方式，只有通过战争一途。”
“边境地的局势对导师是一个盼望已久的机遇，他绝对会竭尽所能，用一切办法去赢下这场战争的，我们不用像顾虑其他人那样顾虑他，只要有能力，他绝对会赶过来的。”
“如果坐视先锋军被围、覆灭，他绝对不会放下这样的重大过错！”莱茵激动的说着，他称：“我现在就给长官写一封信，说明我们的战略意图，只要能在米尔米登的战事分出胜负之前合兵一处，我们至少可以在佐拉克一线和南方的敌人形成对峙之势！”他说着说着，甚至蹦出了以前习以为常的军队里的称呼。
莱茵的眼里燃着火光，这个过去认为可以“专心于军事不问其他”，却被冷酷，丑恶的政治斗争搞的有些抑郁的杰出青年将领此时终于看见了，同样属于自己和塞蕾斯汀的，“盼望已久的机会”。
在莱茵的认知里，军人是很单纯的，只要专心致志的打赢战争，履行血的职责就够了。
其他的，实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如果索尔远征军的统帅是奥古斯汀，对方没有拖延的南下，那么先锋军就可以去和对方汇合，从此合兵一处，和绿皮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大战！那样不管是生是死，是胜利还是失败，莱茵除了遗憾之外绝无其他怨言。
哪像现在这样，国内传来的每次命令和消息，似乎都总能从中读出一些不妙的，不怀好意的意味，这对一个一心做“名将”的青年将军来说，有什么比自己背后的国家可能是自己的敌人，想把自己和这支军队拉去送死来的折磨呢？
如果没有当初那个催促南下的命令......没有此前皇帝隐隐反对莱茵参与这支理论上来说，应该最具荣耀的远征先锋的事情，或许莱茵不会想这么多。
交流过后，塞蕾斯汀认同了莱茵的看法，国内现在用“保卫帝国领土”的名义让他们前往解救马托卡，那么自然，也不能再以其他理由耽误拖延增援了，毕竟帮盟友的时候掉掉链子还好，毕竟再怎么也不是自家的事，但现在这已经是一场属于“帝国的卫国战争”，对帝国领土的保卫作战了。
要是刚刚内附帝国的马托卡因为没有外部支援，不仅有神选统帅的先锋全军覆没，更甚至公国直接遭到绿皮的报复性屠杀，这对于帝国在威望上是一个很抽脸的打击。
查士丁尼皇帝亲征黑火，摧毁了【最后的绿皮神选】哥搞·毛搞的大Waaaaagh，但也没有正式把边境亲王领纳入帝国的版图。
如今敲开了这样的一个口子，结果转头就丢掉，还连带精锐覆灭，子民被屠，这对御座上的皇帝来说绝对不是一件想看到的事。
“我们一起去，和矮人谈一谈。”
塞蕾斯汀深吸一口气，做出决断之后，还有一件稍微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
先锋军这次要开拔动身了，但却不是矮人的战线，而是帝国扩张的新领土。
这事说起来真不好听，只希望不要闹的两边很不愉快.....
第一八一：马托卡反正和米尔米登陷落
经过莱茵等人和海门关的洽谈之后，远征军顺利通行。
虽然说是帮忙，然后还没帮上什么就放鸽子的事多少会让人有点难堪，但知道作为统帅的塞蕾斯汀、莱茵等人没有决断权，海门关矮人还是尊重并祝福了他们的新征程。
毕竟帝国朝边境亲王领增兵，同样能够分担矮人过去面对绿皮的压力，以及遏制搞毛亮正在围攻米尔米登的大军。
黑岩堡的战事在艾尔率军前往后倒也不急先锋军现在这七千人了。
并且出于对盟友的责任，海门关还调动了黑水湾舰队配合了帝国人的这次行动，将先锋军直接运到马托卡，借助绿皮在海权上的脆弱，直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
本来就不甘心臣服于搞毛亮的马托卡人私下一直在做着各种小准备，最后他们选择直接“哭秦庭”，请帝国援兵也是无可奈何的举动。
毕竟矮人肯定不会在自己家的事解决完之前就来帮边境亲王领的诸公国。
而想要依靠马托卡人自身的力量去完成“茅塞顿开拨云见日”———“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奉义讨贼”这一系列计划多多少少有点嫌自己脖子硬，毕竟以边境普遍松弛的武备，和南边那支绿皮战斗力上多少存在一定的差距。
不依靠外部支援，搞毛亮如果真的打下了米尔米登，搞它那一套野蛮王国的设想，等到将来帝国的远征军来，在边境亲王领的地盘上和绿皮大开杀戒，遭罪的是这片土地，马托卡作为准前线之一，以及第一个开投降带路先河的边境公国，免不了要遭清算。
于是思来索去，眼瞅着北边帝国天兵天将似乎随时可能南下，到那个时候阵前倒戈，且不说那位聪慧不似绿皮的大军阀有无防备，就说这样能不能免去责罚也是另说。
马托卡人干脆决定赌一把，当初他们也是在搞毛亮的威胁下被逼着赌了一把，相信大军阀的承诺，于是侥幸得以保全，现在无非是再赌一把，就赌衰落，落后，还和几百上千年前没什么区别的绿皮不是老大哥的对手。
这样也算在关键时刻跳反———起义，看着马托卡人摇来了帝国援兵的功劳下，之前的那些行为完全都可以归结为“忍辱负重”“保全百姓”，不仅没错，反而有功！
于是他们决定冒险一搏。
为了摇动帝国，他们干脆咬着牙把建城宣言和亲王佩剑，这两件最能象征马托卡这个边境“亲王”国统治权力的东西给使者捎去了阿尔道夫宫廷，献给当今的奥托·弗兰茨陛下。
边境这一大块肥沃的，从东到西加起来甚至不逊于南方王国的土地如果能通过这个机会被纳入帝国的控制之下，哪怕只是自治度较高的“疆外自治领”的形式，对御座的威望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加强，要知道过去因为这片土地主要人口都是人类，又和矮人关系亲近，加上和南方王国又有传承血缘上的联系，属于三头都讨好，都有利的那种，强如伟大者查士丁尼陛下携大胜之威，也只是逼迫诸多大小亲王们“去王号”，并没有说直接吞并这里。
如果奥托皇帝能够做到这一步，毫无疑问是一桩可以流誉后世的伟业。
马托卡人赌的没错，御前会议确实非常动心。
边境亲王领广阔的，但依然欠缺开发的土地能够极大的缓解帝国如今境内的人口压力，广袤的平原能够开垦出不计其数的良田，北边的黑色山脉、西边的南方山脉，矿产丰富，更最南方的阿尔加利斯出海更是直接就能航向阿拉比、露丝契亚，如果能将东西边境领纳入帝国的疆域，之前皇帝想要在埃斯塔利亚建立殖民前哨加强在新世界影响的章程立刻就取得了迟来的巨大成功，一个哨站如何比得了一整片随时可以通过黑水湾、盗匪海进入浩瀚洋的良港土地来的高效有用呢？
商人们会支持，因为有了边境亲王领的地盘，他们从帝国腹地通往震旦、南方王国（联盟）、阿拉比新世界矮人等地方的距离就缩短了许多；军队和勋贵天然就支持一切开疆扩土的事业，只要打仗，他们就有军功，有晋升的机会；国教也会支持“名正言顺”的扩张神皇信仰的行为，让信仰“混乱”了几千年的边境亲王领投入帝国的治下，皈依西格玛正信，这无疑会加强大公会议的权威，弥合当下越来越严重的分裂；
连遭受压迫最严重的工人、农民们也会支持扩张国家利益的行为，这样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前往这片据说很广袤，人口却远比国内稀薄的肥沃土地上成为丰衣足食的自耕农.....
于是在马托卡的“献土”行为利诱下，帝国或者说皇帝本人很早就有了向这片土地扩张的打算，当前的奥托·弗兰茨陛下并不甘于做一个守成，碌碌无为的君王，继位以来一直在努力做事，也许有的事情因为其手腕和能力的不足起到了负面效果，但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不甘平庸，接受犯错，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也是帝国宁愿面对趁盟友打仗自己偷摸发育的负面指责，也要要求先锋军转向去“收复，守护马托卡”的原因。
在阿尔道夫得到了满意的，面上要做出“感恩戴德”的答复之后，马托卡人立刻就开始加紧为“喜迎王师”做准备。
先锋军虽然只有七千人，但其中大部分都有教会背景，属于职业武士，平均水平放到边境亲王领来已经可以说是“精锐”，击败那留守的三千绿皮不是问题，但关键问题在于那三千名作为人质的妇孺上面。
在大军阀一路打到米尔米登之前，为了表示自己信守承诺，同时对马托卡人“顺从”的嘉奖，大军阀授意马托卡的驻军释放了一千名人质回去自己的家庭。
这行为不管如何，整体来说还是搞毛亮信守承诺的一个表现。
不过决定了要反正，做了第一个投降派，也要做投降派里第一个“首义”之国的马托卡人自然不会因为大军阀的一些“小恩小惠”就被收买。
在确定了帝国会下场，并且和海门关的先锋军联络上之后，他们就安排好了一切。
在搞毛亮打到边境亲王领之前就为它主动效力的非绿皮数量不多，也就几百人，这点人显然不足以替大军阀控制它打下来的大片“领土”，只能靠以大人奸管理小人奸的方式，比如一个老资格的人类效忠者，下面管十个本地主动或被迫为绿皮服务的效力者，这些人下面再管一部分以此类推的方式。
但地方的主要权利还是在各个城邦、公国自己人的手里，实际上和独立自治也没什么区别。
过去或许这其中有部分自甘堕落，或是单纯畏惧绿皮报复的人会遵循搞毛亮的命令，但现在既然帝国援兵不日就将抵达，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铁了心要给绿皮当奴才的走狗，搞毛亮没那么大的利益给他们，因为绿皮攻伐的迅速，这些人也没在为绿皮效力的时候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轻易就被策动“反正”。
他们一旦开始心怀二意，绿皮留下监视地方的，更可靠的那些效忠者无疑就成了聋子瞎子。
先锋军趁着一个能见度极低的夜晚悄悄在马托卡人的接应下悄悄自一处野外的天然港口上岸，暂且埋伏起来。
在确定了部队抵达的时间之前，马托卡人就在给城外驻军绿皮和作为人质的妇孺们送去物资的时候，悄悄捎带去了一些武器工具，同时留下了一些精干的士兵藏入妇孺之中。
绿皮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只要那些带小虾米的母虾米们不走，城里虾米稀稀拉拉来人它们也不管，至于管事的指挥也只当是妇孺的亲人按耐不住思念前来相会。
在先锋军确定发起进攻的时间后，马托卡人以运送物资为由，将五百名精锐的本地战士伪装成运送的劳工，又将两千名先锋军士兵藏在了木桶、麻袋中，称是要一次送够物资，借助他们搬运卸货的时候，为了防止冲突发生，绿皮一般不会靠近周边的机会，抓准时机解开伪装，直接杀奔人质们居住的镇中。
而已经得到了消息的女人们也即刻在约定好的，面向绿皮的那一面通道、房屋各处开始放火阻碍敌人穿行，又取出提前运入的武器分发下去，将女人们武装为士兵抵抗绿皮。
塞蕾斯汀亲自领着精锐的护教武士冲杀，没有一头绿皮是她的一合之敌，这场里应外合的奇袭很快就打崩了绿皮的士气，它们见事不可为之后遵照了大军阀的旨意，也不恋战，打算直接西奔而去，但为了尽可能的延缓大军阀知道消息速度的先锋军早已埋伏在了敌人逃遁的方向上，半数骑兵的先锋军不管是冲阵还是追逃能力都十分强悍，很快就在马托卡城外轻易击破了这支留下来的绿皮驻军，统计斩俘后共有两千三百余，也就是说敌人几乎十不存一。
这种比例的伤亡，绿皮很容易被打崩之后晕头转向，开始流窜作乱。
马托卡人因解放者的到来欢呼雀跃，但塞蕾斯汀和莱茵可不会因为这场简单的胜利就感到满意。
他们知道更严峻的挑战肯定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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