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72章

　　绿皮不可能在边境地站稳跟脚，那只要它们离开了马托卡继续向西，等到像是矮人、帝国援军来了之后，马托卡这不马上就能易帜反正———呸！我们从来没真正屈服过，只是为了保全居民性命不得不委曲求全罢了！

　　如今天数已定，敌我已明，秩序之人无不对野蛮邪恶恨之入骨！人人得而诛之！

　　大佬（帝国）二佬（矮人）我们一起上！

　　马托卡人打的小算盘很精，但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那暂时屈服确实是对马托卡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他们可以不用被绿皮祸害，城市免于屠戮之灾，付出的只是大量的物资和......一些被绿皮强征的民力罢了。

　　这似乎对整座城市上上下下的阶层来说都好。

　　只是对除了他们以外的地方就不大好了。

　　.........

　　在马托卡西部的几座城市，那里的人们本来还在争论是逃难还是抵抗，认为有马托卡这座大城挡在前面，绿皮一时半刻还来不了这么快———只能说黑水河的天堑和矮人舰队以及伟大圣战后绿皮族群的持续衰亡，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失去了对一个祸害了世界成千上万年的灾祸族群该有的认知和警惕。

　　马托卡三天开城后，搞毛亮吸取了在埃斯塔利亚多次分兵，一来削弱了攻击比尔巴利的力量，导致到最后也没有彻底夺下这座北方次都；二来，那些被分出去的部队前期倒是成功的起到了威慑地方，逼迫那些臣服城邦向他们交出物资、人丁，但等到艾尔以来就首尾不能兼顾，没有统一指挥调度，导致被分散击破的教训。

　　于是它要求马托卡人先交出粮食供应大军，又索要了两千名仆从军以及向导以为西征准备，态度急迫，等到马托卡人赶鸭子上架完成之后，大军阀又下令拆毁马托卡的城墙、防御设施，此时绿皮已经控制了马托卡的城防，如此行事虽然引起马托卡人普遍的不满和愤恨却也无妨。

　　等到这些工作做完以后，搞毛亮终于做了一个让马托卡人无比愤怒的决定：

　　它要求马托卡人以三户一人的比例，交出妇孺老幼以为人质，到马托卡往北一处原本只有数百居民的镇子里“暂时安顿”，等到它西征胜利之后，就允许这些人质们返回家园。

　　这个命令极大的激怒了马托卡人，当即就爆发了武装反对绿皮的起义，但很快就被“识时务者”们镇压下去，经过和绿皮的“谈判”，最终这个比例下降到了五户一人、六户一人，最终定在了七户出一妇幼的比例，马托卡交出了四千余名妇孺，在搞毛亮建立的人类仆从军的监视下前往了北方的镇子里“暂时迁移”。

　　之后搞毛亮留下了一支只有三千名人绿混杂的部队“镇守”马托卡，它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监视周围，以及———如果马托卡人有异动，立刻杀光妇孺遁入平原，化作一支游击战帮在敌人家园中破坏，也可以寻机西进去汇入大军阀本部。

　　率领这支怀着屠戮人质目的部队的，既有那些曾为绿皮为虎作伥，在埃斯塔利亚劫掠破坏，之后也继续追随他们的绿皮主子当奴才的人中之屑，也有沉默寡言，忠心耿耿效力于搞毛亮的黑兽人。

　　海盗、恶棍，人渣们虽然坏，但不蠢，动了妇孺马托卡人不反也要被汹涌的民意捆绑，拼死反击；黑兽人注重纪律，会遵守大军阀的严令，只有这两者合在一起，搞毛亮才能放心他们能“处理”好后方的事。

　　在马托卡总共花费了不到一周时间的搞毛亮继续带着它的大军西进，它们在那些边境人还完全没有意识到：

　　战火已经燃到自己身边的情况下。

　　连续攻破了四座城市，绿皮的大军劫掠焚毁了上百个村镇，甚至连投降屈服的机会都没有在开始就给到，完全是通过血淋淋的杀戮来震慑边境。

　　之后又派出以马托卡人为“主”的部队，在城市、村镇的废墟上建立起一个根本称不上“秩序”的秩序来，宣布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已经通过了大军阀的试炼，之后他们都将是一个“神圣野蛮王国”的子民，东边境地就是这个野蛮王国在文明者世界打下的第一块领土，马托卡就是此地的首府。

　　可想而知，这些事除了更大更炽

　　烈的仇恨以外不会有任何第二种结果......除非大军阀真如它所说的那样，将会击败了一切的敌人，建立一个文学家们幻想出来的：“神圣而迷人的野蛮帝国”。

　　那样的话，这些最早被绿皮用屠刀侵害过的受害者们，也许会和另一个世界发生在1644年前后的历史那样，最终成为仇人、野蛮的帮凶？

　　马托卡人在这个过程中也确实起到了帮凶的作用，因为整座城市向绿皮投降，他们现在要面对双重心灵上的考验：

　　向绿皮卑躬屈膝的耻辱；

　　投降绿皮，卖了在马托卡以西的边境人，致使这些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绿皮的攻击，最终被大肆屠戮。

第一五七：曲线救国，蔚然成风

　　马托卡人选择投降的出发点和目的都很朴素：

　　保全自己。

　　那么，受到他们“背叛”的人们也自然会对侵略者以及叛徒都怀有朴素的憎恨。

　　不过这种情绪在当下受到了屠刀的压制，暂时无法显现出来，但等到不远的将来，家园被毁灭、亲人惨遭杀害，自己也遭到绿皮的奴役驱使......可想而知，当这些在搞毛亮铁蹄屠刀之下幸存的人们拿起武器重新为自由为家园奋战的时候，会如何对待造成这一切的“帮凶”马托卡人。

　　当前线的情况传回到城内之后，明智者已经意识到了搞毛亮的所作所为是何等卑鄙。

　　大军阀在逼迫马托卡人向它屈服之后，又利用马托卡人去干脏活，对周边的邻近犯下血淋淋的罪行之后，制造对立。

　　这样的话，即便绿皮战败，马托卡人哪怕辩称自己是“被迫”做的帮凶，也必然要遭到清算。

　　如此这般，就逼得马托卡人只有两个选择：

　　一条自然是一条路走到黑，帮着绿皮为虎作伥，期望大军阀真能实现它的野望；

　　这自然不在考虑之中。

　　且不说能不能成，就是绿皮真能成就搞毛亮所设想的“野蛮王国”，那马托卡人喝疯了才放着好好的自由城市自由国度不做，去给绿皮海盗当牛做马？

　　第二条就是果断跳反，用血的牺牲洗刷身上的叛徒痕迹和耻辱......

　　在大军阀战帮元气尚存，并且没走太远，对方手里还握着马托卡的妇孺人质情况下这自然也不在能力的范围内......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

　　......

　　“呜呜呜，思先祖父，曾在查士丁尼陛下军中，追随伟大者参加黑火之战，一战击灭绿皮大军，从此野兽不为人类之祸.....”一名男人怀里抱着一顶有着明显凹陷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像是古董的头盔跪在大厅之中，面容刚毅，眼含热泪。

　　“如今祸乱又起，搞毛亮者，凶蛮酷烈，残害四方，我地民不聊生，国人水深火热......此诚南地人族灭顶之灾，伟大者事业之遗馈倾覆之危！”

　　他说到激动处，不禁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声如杜鹃啼血，使人动容。

　　在场的众人，远征军里的慷慨志士们已经忍不住握紧拳头，按着剑柄蓄势待发；矮人们也深感绿皮造成的破坏，怒上心来，同仇敌忾。

　　但却没有人说话。

　　因为不管人类还是矮人，真正主事的都没有发声，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

　　似曾相识的局面，在塞蕾斯汀心里引起了不好的回忆。

　　同样的绿皮大军，同样的领袖，同样——不，比之前还要“更好”更残忍阴狠的方式！

　　搞毛亮这个绿皮的大军阀比绿皮历史上出现过的所有waaaaghboss都还要特殊。

　　它在埃斯塔利亚经历一次惨败之后，卷土重来的速度完全没有人能想到会如此迅速，并且它还吸取了那场失败的教训，虽然依然坚持着对绿皮来说实在有些堪称奇葩的“野蛮王国”的目的，但其手段比过往更加高明。

　　它迫使马托卡人向它屈服，交出人质，防止对方在绿皮走后轻易反叛，这样还不用留下大军分散兵力监视；又使用马托卡人为刀，去残害其他的边境民，让双方结下血仇从此对立，逼迫马托卡人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绿皮的武力保护。

　　更关键的是，马托卡人顾忌屠城威胁，为了保存元气在抵抗无望后选择投降......那么其他城市呢？

　　西边境领的佐拉克、卡维克，更南边的阿尔加利斯、米尔米登......

　　可以说就发生在边境亲王领边上的“南方战争”（在艾尔构建的国家共同认识里，把从绿皮入侵到南方统一这段时间统称为“南方战争”，不过绿皮入侵那段又有个说法是“卫国战争”，征服提利尔则是“统一战争”，塑造共同认识，同时消弭提利尔人“被吞并、亡国”的情绪）给边境人做了一个参考：

　　快速沦陷的埃斯塔利亚南方在战争中保存了元气，而接过中枢大旗，坚持抵抗到最后的北方却元气大伤。

　　既然如此，拿我们还打干嘛？

　　搞毛亮是头特殊绿皮，它要的不是单纯的屠杀、破坏为乐，反而要人们像两个国家互相吞并那样向它臣服———反正都打不过，那还不如臣服好了，反正绿皮也跳不了多久的......帝国、矮人，最近的联盟总不可能不管吧？

　　都想着保存实力，都畏惧搞毛亮的兵锋。

　　那只要绿皮不是硬要强攻破城，屠戮一空，那边境人是愿意用钱粮和一个“臣服”的虚名，去换取绿皮屠刀放过他们的。

　　都想着绿皮不会猖獗太久，都觉得“邻居”们肯定会来干涉，那边境地大大小小的公国、xx领、自由城、镇，是很容易选择屈服于绿皮的恐吓的———甚至都不需要刀兵相加。

　　既然肯定打不过，那早点投还能少死人......

　　埃斯塔利亚的“先进经验”在边境地起到了一个很坏的影响。

　　如果整个边境地能统合起来，是有可能抵抗搞毛亮大军的，但

　　且不说他们松散的程度不大可能组成这样一支联军，光是人人都希望自己做“玛格丽塔”，别人做“比尔巴利”这种自私又确实出于实际考量的想法，就会造成一个很坏的后果：

　　绿皮甚至不需要损耗太多力量，就能迅速的席卷边境亲王领这块广袤超过了提利尔的土地。

　　搞毛亮只需要靠着屠戮的威胁，就能迫使这其上的人们向它“暂时屈服”，为它供应、武装大军。

　　那样就算人矮联军前去讨伐，面对的也是一支庞大的，没有受到多少损耗，相反还利用边境领的资源将自己武装了一番的绿皮战帮！

　　......

　　“我们为了保全城市，不得不假意向绿皮屈服，骗过敌人；只要援军出发，马托卡必定全城反正！和凶蛮敌寇不共戴天！”

　　大厅内，使者口绽莲花，慷慨激昂。

　　只求帝国老大哥、矮人好邻居快点出兵吧，马托卡人久盼王师，如今忍辱负重，只待天兵天将一至立刻老少同心，和绿皮血战到底！

　　但潜在的意思就是，如果没援兵，马托卡现在为了保全一家老小，就只能暂时和绿皮“委曲求全”，“打入敌营”，为了掩饰过去，做点什么不大好的事，那也理所当然咯......都是必要的牺牲嘛！

　　而塞蕾斯汀心中却只觉得疲倦不堪。

　　她既不能指责马托卡人不能血战到最后一人，抵抗到底，因为结果必是注定的，绿皮在强攻马托卡的时候，帝国矮人的部队还在海门关休整，就算是靠飞过去等飞到地方的时候估计刚好够给马托卡人收尸，刻个墓碑什么的。

　　远征军入恶的任务是支援矮人，支援矮人为第一，至于追击绿皮......至少在没收到国内的命令之前，塞蕾斯汀和莱茵不好擅自带着大军去打一场已经错过就可以避免的战争。

　　而矮人显然暂时也对增援邻居兴趣乏乏，他们如今要加固海门关的防御，并且重新恢复哨所堡垒的警戒体系，以避免出现这种搞毛亮莽掉了永望堡后直奔海门关的事情二次发生。

　　但马托卡人的如此行为确实开了一个很坏的头......虽然严格来说，这种“曲线救国”的根源应该是在玛格丽塔，但他们蹭着某个血统不明的崽儿起来后可以言之凿凿：

　　这不是救成了吗！

　　再追溯，就要追溯到伟大之战后诸神逐渐沉寂，世界飞速发展带来的......整体道德水平下降？

　　他们做了第一。

　　那也就怪不得佐拉克人、阿尔加利斯人也纷纷效仿，把绿皮的矛头转移去更南方的邻居身上。

　　毕竟绿皮在士衰力竭之前，其凶悍是人人皆知的。

　　边境地这块区域百多年来，发展是一点没少，但军备这方面就很落后了，也就小部队之间的彼此攻防，在帝国人眼里最多算个村战、械斗水平。

　　统治阶层更喜欢用权谋手腕、或者拿钱砸人来解决问题，军事手段是拼死一搏的最后武器。

　　所以他们整体战斗力很弱，扛住绿皮......额，除非西格玛和米尔米迪亚再显几次灵？

　　边境地这地方信仰很混乱，什么都有，西格玛信仰也有，但并不战主流，也许是畏惧近在咫尺，来往频繁的帝国借用信仰问题插手这里的统治，毕竟其来自帝国的移民大多都是国内不好过了才冒险外出的，自然不希望哪天一觉醒来“又回到帝国治下了”。

　　正神诸如尤里克、米尔米迪亚、塔尔、莎莱雅这些都有信徒在此，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如“丰收之神”“雨神”“好运之神”“快乐之神”这类非常可疑的，可能是某些不愿透露真名的混沌“网友”披的马甲，也可能干脆就是某些凡人自己捏造的伪信仰。

　　所以如果白狼、战争女神、自然之神这些秩序主神们一起发赐福显灵的话，击败绿皮倒是有可能的，不过这种可能想来......

　　可能还不如某个远在恶地不知道干嘛的崽子一手创建的联盟忽然率先承认绿皮的野蛮王国，并且和大军阀搞毛亮签订一份“互不侵犯条约”划定边界来的有概率。

　　是吧？

第一五八：大军阀的突进，有人坐不住了

　　没人能预想到搞毛亮在边境地的“军事行动”会如此进展神速。

　　当马托卡人坚持抵抗了三天就选择投降绿皮，并且交出人质、还派出了自己城市的部队作为辅助，帮着绿皮进攻的消息传到南边的时候，所有的边境人都在怒骂马托卡人的懦弱无耻，绿皮放过了马托卡，却对它以西的大片地区进行了残忍的屠戮和“索掳”，大量的男人被强行“征召”，为搞毛亮的大军服务，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把他们剥离家园，使他们失去支持，顾忌家人，而无心反抗.....而马托卡人则在这过程中毫无疑问起到了“伪军”的作用。

　　一时间马托卡的“大名”响彻整个边境地、黑水湾，甚至在海门关的马托卡人都不得不公开和家乡“向绿皮卑躬屈膝的叛徒懦夫”们割裂，宣布自己将如何如何反对绿皮，尽管如此，也难免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在背后议论：

　　“他是个‘马托卡人’！”“我们得把他盯紧了，免得绿皮再来的时候，这些懦夫偷偷打开我们的城门！”

　　但谩骂喝止不了刀兵。

　　很快，骂骂咧咧的佐拉克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也要面对和马托卡人同样的抉择了。

　　“臣服或是灭亡”

　　对于这些边境地的主要城市，搞毛亮用它的大军给他们出了一道选择题。

　　它在征服途中对每一座得到过大军阀“选择题”之试炼的城市都如实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不开门，就屠城。

　　所谓围而后降者不赦。

　　它只给一座城市两天的时间，最多两天。

　　搞毛亮深知自己的突击在某种意义上，是在利用对敌人造成的“恐吓”，快速的降服边境人，所以威慑力就很重要，它的出发点和在埃斯塔利亚时期一样，尽量减少本部的伤亡，用最小的代价“吓服”边境亲王领。

　　像是马托卡人心里想的，等到秩序援军赶来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难道搞毛亮不知道吗？

　　它一个如此特殊的，绿皮中第一次想要建立一个国家的大军阀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但这种想法有利于它的征服，所以它还会很乐于利用这点。

　　佐拉克人在骂骂咧咧，象征性的，抵抗了绿皮的先头部队之后，在城内召开的“公民大会”，号召全城人一起投票抵抗到底还是“忍辱负重”上得出了和马托卡人一致的结果。

　　虽然耻辱，但这也无可奈何。

　　佐拉克全城人口不满十万。

　　或许才刚到绿皮大军的三分之一。

　　这点军力抵抗估计有用，但也有限，加上马托卡人已经做了第一个“忍辱负重”的“表率”，佐拉克人对此又愤怒又无力，甚至还有点赌气的成分：

　　他妈的，凭什么你们挡了三天就投降，把绿皮房过来，指望让我们拼死抵抗？

　　反正绿皮也就抽我们的粮，征点炮灰部队就算了，那我也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