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第70章 囚徒困境
按照之前的预定，艾泽简单地巡视了一下王宫周边的防线。
情况总体还不错，之前下达的指令也都有很好地执行。
除了因为士兵们的过度疲惫和紧张，而导致的些许纪律问题涣散的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简单整治后，艾泽又按照预定，和赫卡特一起完成了某些工作，随后便回到了书房之中，开始安排公会。
要做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把王国公会的高层一个个地、分开地、独立地叫过来问话。
需要交谈的对象，王国公会高层的核心人物，包括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会长等等，共计十一人。
进展相当迅速，与其中七个人的对话很快就完成了。
“下一个。”
随着艾泽的叫喊，第八人，走进了书房之中，坐到了他书桌的对面。
和一般的公会成员给人以干练的印象不同，眼前的这位，油光满面、肥头大耳，既不像冒险者，跟外面那些难民更是天差地别。
鲍里斯，王国公会的财务主管。
和其他的高层不同，他是大商人而非冒险者出身，靠着投资入股坐上了现在的位置，所以画风以及性格都与其他人不同。
而随着他的落座，女仆打扮的艾丽西亚关上了书房的门。
宣告着谈话正式开始。
“好久不见了，鲍里斯先生，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王宫的宴会上吧。”
艾泽不喜欢、甚至打心底里厌恶那些贵族的社交活动。
可一旦参加，他也不会浪费机会。
其中所获取的情报都牢牢地刻在了脑海里，以备不时之需。
鲍里斯挂着一副恶心的谄媚笑容，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是的，传说中的勇者艾泽大人居然记得我，鄙人真是万分荣幸~”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虽然公会的高层在安全内有自己的避难屋和独立的物资储备，所以不用挤窝棚或者挨饿，但这养得也太好了。
都够的上出栏了。
艾泽瞥了眼对方，把厌恶的感情深深地藏在了心底，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
问道：
“鲍里斯先生，据我所知，在这次的事件发生之前，公会的高层其实是有机会撤离王都的，为什么你们没有离开呢?”
“连与此事无关的艾泽大人，都不辞辛劳不惧危险，大老远赶到王都收拾局面，作为冒险者公会，我们当然更要以民众的安全为重。”
说这些话的时候，鲍里斯脸上谄媚的笑容直接超级加倍。
恶心度更是指数级上升。
“哪怕现在，还有数百名公会所属的冒险者，在防线各处与骑士团和卫兵队共同作战，就算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支援，我们也得留下来，不是吗？”
冠冕堂皇的屁话，甚至还不忘给艾泽戴个高帽子。
问题在于，同样的发言，艾泽在过去的数个小时内已经听过七次了。
被独立问话的每一个公会高层，都是同样的一套说辞。
艾泽撇了撇嘴角，低下头，翻动着桌上的笔记本。
“你之前的几个人，也都是这个说法。”
“那当然啦!这是我们冒险者公会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信条和使命！那自然会是同一种说法，没什么奇怪的。”
说着，他甚至在莫名其妙的荣誉感中，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
也不知道是演技太好呢，还是入戏太深连自己都骗到了。
反正都挺恶心的。
艾泽冷哼了一声。
“是职责呢?还是串供呢?”
“这是我们讨论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
那不就是串供的意思么？
这帮家伙认定了艾泽没有证据，所以相信自己这边每一个人都咬死一个固定的说法，就一定能蒙混过关。
所以，单纯的分开审讯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没关系，今天，艾泽可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公会对于王都变成现在这样的理由，一无所知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要是知道的话 还能不让您和王女殿下知道嘛？”
自以为蒙混过关的鲍里斯，得意的笑容里，甚至混入了一些抑制不住的轻蔑。
勇者?
什么勇者?
就这?
徒有其名的小屁孩儿罢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名声。
然后，他就眼看着艾泽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从中拿出了另一个笔记本，摆在面前开始快速地翻翻动。
“王都的事情就先这样吧，我还有另外几件事要问你。”
艾泽如是说道，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什么事？”
“嗯，我看看……首先，大概三个月前，公会总部采购了一批针对蜘蛛型魔物的解毒药，但这批药剂在质量上却存在严重的偷工减料，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鲍里斯的笑容，一瞬间定格在了脸上，大脑也空白一片。
过快的话题转换，让他足足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然后张着嘴，挤出了一个字：
“……啊？”
“还有，上个月，对于死亡冒险者的抚恤金，和实际死亡的冒险者人数对应不上，相关的发放记录也完全地遗失，怎么看都像有人在吃空饷报假账，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
形式的发展过于出乎预料，鲍里斯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能在支支吾吾的同时，不断地掏出手帕擦试着额头。
“还有，从三个月前开始到现在共计五次，派往帝国领土进行支援的冒险者队伍，携带了远超任务需求的物资，甚至还全部用掉了。我说，真的全部用掉了吗？不是在借着这个机会走私些什么吧？”
“还有，半年前……”
“一年前的那次……”
……
……
……
一件接着一件，艾泽口若悬河源源不绝。
这些事情，虽与当下王都的局势无关，但却都是鲍里斯所主导的贪污行为。
随着艾泽叙述的进行，刚刚还洋洋得意的鲍里斯，脸色迅速恶化。
不仅肉眼可见地坐立难安了起来，冷汗更是把整条手帕都给沾湿了。
这些罪行本身，他其实是不在乎的。
搞得好像公会高层谁的屁股干净一样的。
你要拿这些来处罚自己，其他公会的人员立刻就会跳出来反对。
毕竟，他们可不想留下一个随时会用在自己身上的判例，给自己挖坑。
所以不太需要担心自己真的受到惩罚。
真正严重的问题在于，这货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总不能是从那堆近乎废纸的文件里得知的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里面有价值的记录早就被销毁或篡改掉了。
所以，鲍里斯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是公会高层出了叛徒。
一定是在自己之前谈话的某人，违背了串供的准则，把这些内容告诉了艾泽！
对！一定是这样！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连王都的事情都已经泄露了?
还真有可能。
可到底是那个崽种告的密?
汉森?林恩?还是布朗?
好像都有可能！
毕竟这几个货，平日里就跟自己关系很差，鬼知道是不是想趁这个机会咬自己一口。
在胡乱的寻思中，鲍里斯的脸色就越发恶化。
而看着他这样的反应，艾泽暗暗好笑。
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当然是从公会送上门来恶心自己的文件堆中找出来的。
在把东西送来之前，公会会把那些自认为危险又见不得人的内容，全部都给剔除掉。
但哪怕没有直接证据，又怎么样呢?
零碎情报的横向比较，所能发现的有价值内容，可远比公会高层想象的要多的多。
比如解毒药偷工减料那事。
从采购时间，结合那段时期冒险者们受伤中毒的记录来判断，就不难得出结论。
其他的也差不多。
艾泽通过自己的能力，发现了大量可以肯定的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实际证据的则更多。
涉嫌花式贪污，滥用职权，走私犯罪等等，数不胜数。
当然，艾泽也知道，要靠这些罪行本身威胁公会高层，那是不可能的。
百分之百地会演变成“台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戏码。
所以，他打算利用这些把柄，让公会高层陷入最大限度的囚徒困境中。
所以，他选中了鲍里斯。
商人出身、又是后来入股的鲍里斯，和其他冒险者出身的公会高层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矛盾也很多。
只要稍微加把火，立刻就能有乐子看。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眼看着原本淡定的鲍里斯乱作一团，艾泽暗暗好笑。
然后突然间，“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
把正在瞎琢磨的对方吓得一哆嗦。
“我刚刚说的这些内容 ，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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