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
……
好吧，其实还是有的。
就好像人在一般情况下意识不到空气的存在，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呼吸——直到被提醒才会切换成手动挡——一样。
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处在这种环境里，而真正被拉入信仰网络的人又不可能质疑其所谓神迹本质，要这么算的话，真察觉不到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也太——
“唉……”
艾泽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意识到再说下去也没什么价值了，他决定结束这次的对话：
“总之，你要是真的为自己的信徒和人类考虑的话，在接下来几天到一个月内就老老实实地待着，什么都不要做。不然，发生什么情况我可不敢保证。”
“艾泽，我的行为，一直都是受众人信仰所指引的，这点以前一样，现在一样，未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回答，等于直接是拒绝了艾泽，并准备一意孤行到底。
倒也不出预料。
“……记住我说的话，告辞。”
不打算再多停留哪怕一秒，艾泽转身开门，再次穿过了狭窄半毁的走廊，头也不回地重新回到了大厅之中。
在他进行的这段时间里，大厅的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
一部分的信徒，已经在薇尔莉安术式的影响下彻底失去了意识，横七竖八地躺倒于地，不再动弹。
其余人见状，终于也不再继续祈祷，而是开始帮忙搬运那些已经失去意识的信徒。
脸上的疲惫已然无法抑制，再加上跪了一整晚所导致的全身酸痛让他们龇牙咧嘴，在搬完人后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也会去休息。
暂时是不用担心出什么大问题了。
以后的事，慢慢来吧。
艾泽一挥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收队离开，返回指挥部。
刚一离开教会区域，薇尔莉安立刻就凑了上来：
“艾泽，情况什么样？那个女人说得通吗？”
“嘁，你说呢？说得通的话，她就不叫罗莎琳了。”
艾泽扭着嘴，满脸都是不爽和嫌弃。
魔女小姐则叹了口气，摊起手无奈地说道：
“知道的话一开始就别去跟她说啊，不是浪费时间嘛？”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总要去尝试一下的。再说了，只要情报传达到了，她现在不信也无所谓，以后出了问题，有的是机会让她相信。”
言语进行的说服和教育永远都是苍白的，对于脑子一根筋的家伙，就要该让现实去狠狠地毒打一顿。
之前海蒂是如此。
现在罗莎琳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考虑到信仰网络的强大机能与独特性，无面者之王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
对艾泽来说，也是个好机会。
薇尔莉安歪了下头：
“话是这么说，但麻烦你准备怎么应对呢？那个没脸的混蛋，肯定会煽动教徒们去搞破坏的吧？”
“这个啊？这个倒不用担心。那家伙孤身潜入而没有带其他的部下，那它能做的事情其实非常有限，不用太过担心。”
无面者之王本体的战斗力算是首脑中最弱的，其诡异的特殊能力应该也存在诸多限制，否则之前在面对艾泽和薇尔莉安时，完全没有必要逃跑。
因此，只要针对性地变更一下安保模式，就不用太担心它玩硬的。
情报泄露那就更无所谓了，毕竟城内还有一批魅魔在呢，很多事情本来也就瞒不住，魔族那边是肯定能够知道的。
所以，实际上它能做的，也只有煽动纯白圣女教派去搞事情这一点了。
而纯白圣女教派搞事，本就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一开始的计划中，也没指望一次打击就能让他们彻底瘫痪。
现在无非是意外之喜没了，一切回归原计划而已。
是否跟罗莎琳达成合作，也因此并没有那么重要。
比起这些，艾泽更在意的反而是其他事情：
“薇尔，你相信吗？那个女人居然不知道信仰网络的存在。”
“哈！?不知道！？假的吧？这怎么可能？”
魔女小姐一脸的不敢相信，跟自己之前的反应如出一辙。
艾泽却只是叹了口气：
“看反应，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问题在于，如果她本人主观意识中并没有察觉到信仰网络的存在的话，那她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她还说，自己就是信仰对象。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把自己视作了女神，或者女神的化身？甚至连纯白圣女教派的信仰，也是受这种认知的影响才产生的?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口中所谓的为了女神大人的口号，是不是就有点可笑了?”
第121章 留守人员
像往常一样开店后，混血种的少女——安娜，坐在一张餐桌旁，拖着自己的脸，看向空空如也的店内叹了口气：
“今天，还是到现在一个客人也没有啊……唉，也没什么办法就是了，谁让这会儿正打仗呢。”
除了作为事件核心的里尔巴斯，帝国与魔族接壤的几乎整条边境线，也都陷入了烈度不同的交战之中。
几乎所有可动用的魔族与帝国战力，都在向那里集中，这场战争的烈度和进程，还远远没有到达巅峰。
在战线之外，整片大陆都被牵扯进了这次的局势之中。
每一座边境城市都在备战，每一座要塞都市都在动员，随时准备迎击可能到来的敌人，或去支援友军。
作为王国最重要的要塞都市，直面安林平原这一中央山脉豁口的塔菲亚，更是在远征消息传来的那一刻，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卫兵队开始全力巡逻和戒备，城池封锁，非必要商业活动一概暂停。由艾泽所组建的尚在训练中的骑士团也全员待命，做好了提前迎接自己第一次实战的准备。
而在这一片紧张之中，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之前刨冰卖得特别好，所以哪怕一个月不开张，也不用太担心资金问题，但老这样没人来，看着还怪难受的。”
之前的塔菲亚事件结束后，原本村中的混血种们都得到了安置，许多人都选择出城开荒，或是加入了新组建的军队，不用再为自己的生计而发愁。
安娜本人，靠着艾丽西亚的收入，也完全不用担心吃穿。甚至按照计划进入即将开放的魔法学院的话，还能有奖学金拿，所以理论上这个店关了也没事。
之所以还开着，无非也是想尽自己的能力，为这座收容了自己的城市做一些贡献。
所以，看着这门可罗雀的景象，安娜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它意味着塔菲亚有再一次被卷入战火的可能。
“……算了。”
老想着这些事苦着个脸也不是事，小女孩决定转换话题，便将头转向了一旁：
“大哥哥他走了多久了?快有一个月了吧？姐姐你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吗？这样下去真的没关系吗？”
被问到的粉发少女——艾丽西亚，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盯着前方因戒严而空空如也的街道发呆。
被这么一问，才转过头：
“艾泽那边？不太清楚什么情况，不过肯定没关系的，毕竟那可是艾泽嘛！”
安娜站起身，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正事上大哥哥肯定是没问题的啦，毕竟是拯救了这座城市的英雄嘛，但我说的有没有关系可不是这个。”
粉发少女一歪头：
“那……是什么？”
“当然是那方面啊！那方面！”
黑发小女孩有些激动地挥着手
“姐姐不是喜欢大哥哥吗!？可这次出远门，大哥哥没有带上你，却带上来魔女姐姐和骑士姐姐，而且去的还是骑士姐姐的老家，你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一个多月啊！要是做点什么的话，说不定下次回来的时候，连小孩子都有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在长期的相处中，安娜一直把艾丽西亚视作自己的亲姐姐，也就是家人。
同时，她也很喜欢艾泽——作为可靠又温柔的大哥哥的那种喜欢。
为此，私下里安娜一直很积极地出谋划策，在撮合他们两个。
不求成为唯一，但至少希望自家姐姐未来能在艾泽的身边能有一席之地，不至于因为自己的性格和认知问题而太过边缘化。
反正，照艾丽西亚自己的说法，她也是喜欢艾泽的嘛，自己这也不算是瞎忙活。
然而，事与愿违。
之前，当艾丽西亚以女仆的身份住进艾泽宅子里的时候，安娜就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怂恿她主动出击。
无果。
然后，在艾丽西亚在陪同艾泽一起前去王都之前，她又建议自家姐姐，要趁机找一些独处的机会多表现表现自己。
却依然无果。
这么多的机会，就算是直接拿触手勒住他然后强上，都该搞出点什么来了，结果这废柴姐姐愣是什么事都没干成。
别说情感的实质性进展，连浪漫要素都是纯纯的零蛋。
真菜到离谱，连安娜这个未成年人都看不下去了。
甚至这次，明明艾泽出那么远的门，偏偏把姐姐给留下来看家。
这已经是很危险的信号了。
可艾丽西亚她自己的反应却是——
“不，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艾泽跟大家的关系好，这不是好事吗？啊，当然，我其实也挺想出远门看看的就是了。至于孩子什么的……没问题，我会学着怎么带的！这既是女仆工作的一部分，也是更好了解人类的机会嘛！”
话说到这里，艾丽西亚甚至莫名其妙地来了干劲。
“安娜，你说……我要不要趁他们回来之前，先找村里生过孩子的人问一问？这样有些准备也好啊，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又给艾泽添麻烦。”
“…………”
安娜的眼球都快爆开了，一副关爱弱智似的眼神盯着自家姐姐。
而后者则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发言甚至还在继续：
“说起来，人类的怀孕期是多久来着？我记得时间好像挺长的来着？嗯嗯，那就好，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准备呢。你说，如果做好了的话，艾泽到时候会不会夸……呃，安娜？”
异父异母的妹妹猛地一甩头。
因这段时期的自学而越发增强的魔力，在空气中轻微地爆裂。混杂着骨骼的声音咔咔作响，配合着瞪到最大而又瞳孔缩小的眼睛，看起来很是骇人。
甚至让艾丽西亚在一瞬间感到了某种类似杀气的东西，以至于身子都出于本能，而下意识地向后挪动了一点。
“姐姐。”
“呃，在？”
“蠢死了。”
“啊？不……为什么要骂我？”
“几个月，这都几个月了！光我看到的哥哥跟魔女姐姐的约会就有好几次！他们两个人之前还一起去旅行，双人旅行对吧！？你一直这样就可以了！？真的就可以了！？扮演个像宠物一样的角色，就满足了！？”
安娜从地上跳了起来，以惊人的气势单手叉腰连声责问，脸不断地压上来，几乎要把艾丽西亚给直接逼到台阶下面去。
艾丽西亚冷汗直冒，却依然摇了摇头：
“我觉得……没什么吧？反正我只要能待在艾泽的身边……就行了……”
“你——”
安娜本打算再说些什么。
可又想到这家伙好像从来都是这个调性，生气也好，多说也罢，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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