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灾从千禧黎明开始 第144章

"热水器修好了吗?"

"修好了，至少能撑过这个冬天，"劳伦斯点点头，说道，"不过明年春天可能得换新的。"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他们还住在这里的话。客厅里的电视正播放着新闻，主持人正在讨论全国就业率的最新数字，失业率到了28%左右，考虑到还有一个加州作为经济稳定器以及数字掺水的情况，也许实际情况更糟糕。例如他劳伦斯自己就大概率不算失业，自从2008年裁员后，他一直在做零工维持生计，但他每周工作超过了一个小时，所以不算失业(就业率包含了兼职和全职就业)。

"汤姆回来了吗?

还没有，他说志愿活动结束后会直接回来吃晚"妻子停顿了一下，"你想好怎么告诉他了吗?饭。

"我不知道，但总要告诉他的，尤其是如果这意味着他能上大学的话。"

"我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但这意味着离开我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我们的朋友都在这里，你的父母(的墓地)也在这里。

"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这里的工作机会越来越少，我已经快五十岁了，转行几乎不可能，加州那边的企业给了我一个机会，这是很少见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但北安普敦正在慢慢恢复，你看医院的事情，前年这个时候，大家都说它会关门，但现在呢?

"没错，医院的情况确实好转了，加州来的进步派们确实做了不少事，但这些都是小范围的改善，整个地区的就业正在萎缩，工作越来越难找，我们必须考虑汤姆的未来，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他可能永远筹不够大学学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儿子汤姆的声音，劳伦斯和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决定今晚就把这个决定告诉儿子。

"今天都做了些啥?"劳伦斯按往常那样，先是开口随便问一句。

"我们今天在做竞选筹备工作，主要是向大家解释安德伍德州长提出的就业振兴计划，如果整个美国都像加州那样翻新一次基础设施，也许北安普顿就能重新回到往日，噢，他下个月就要来北安普敦演讲了。"

劳伦斯愣了片刻，然后他忽然对妻子说:"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应该再多等一等，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你是说放弃加州的工作?

"不，不是立刻放弃，我可以回复他们要更多时间考虑。我想看看.....如果他真的有可能成为总统，并且把加州的模式带到全国，那么北安普敦可能很快就会有新的机会。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你们难道在考虑搬到加州?

"是的，原计划是这样的，我收到了加州一家企业的正式录用通知，条件很好，准备好你读大学的学费不成问题。但现在我在想，我们可能不必迁往加州，也许，加州正在向北安普敦走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爱荷华州初选

白宫的气氛异常凝重，当奥巴马总统得知安德伍德真的参加了竞选，开始了第一轮党内初选时，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当他的一众幕僚和盟友全都到场后。奥巴马这才突然停下脚步，右手重重拍在桌上。压抑着怒火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党内挑战了!安德伍德明知道他不可能赢得提名，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分裂我们的党?削弱我们在大选中的机会?让共和党人笑到最后?

房间内一片沉默，众人交换着忧虑的眼神，过了好-会儿才有人开口:

“总统先生，情况确实比我们预期的要糟，安德伍德的竞选已经演变成对您整个第一任期的全面攻击，他的演讲基本上是说您背叛了选民，辜负了国家，说'奥巴马总统忘记了是谁把他送进白宫的，他向华尔街屈服，而不是为把他选进来的民众而战，"这种言论正在撕裂我们的基本盘。

“我本以为安德伍德会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们刚刚经历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我们在尽一切努力重建这个国家，而他却选择这个时刻来发动一场注定失败的挑战，只为了什么?还有，被他抨击一无是处的，恰恰是我们最艰难的成就，他说医改法案没有公共选择权就是一场失败，他对华尔街改革嗤之以鼻，称其为"象征性姿态”。他在那儿做什么了?当我们在这里日以继夜地工作，拯救经济免于崩溃时，他在哪里?当我们一条一条地争取国会票数时，他在哪里?当我们不得不与保险公司、银行和整个共和党作战时，他又在做什么?我真的厌倦了那些站在场外批评每个进球不够漂亮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毕竟是奥巴马团队这边的，当然不会替安德伍德说好话，但你要真说人家啥也没干，那是扯淡，人家在自己的大本营加州的布局，利用进步党团对国会的遥控牵制，哪一项不是做的漂漂亮亮的?等到奥巴马稍微发泄完一会儿，他才用稍稍平静一些的语气问道:

“他的民调数据如何?

“民调数据对安德伍德非常有利，特别是在加州和“铁锈带”，前者对安德伍德支持堪称狂热，在“铁锈带”的支持率超过了半数，更令人担忧的是，即使那些传统上不支持民主党的州，也出现了大量的安德伍德支持者，对安德伍德的支持，已有了跨州连郡之势。

清晨的阳光越过平坦的冬麦田，为积雪覆盖的土地镀上一层金边，典型的爱荷华一月天气。州际公路上，一支车队正在低调的前进，围绕着安德伍德的进行的安保完全是由巨神公司承包，车队的每个人都由最精干的玩家组成，而附近的巨神公司基地往往也随时保持着一支机动力量，必要时驾驶各种载具前来支援。

至于安德伍德，此刻正拿着平板电脑坐浏览着最新民调数据，以及一份当地报纸。头版标题《加州模式能否在心脏地带扎根?》下方配着安德伍德演讲的照片，文章既饱含期待，也带有质疑，一个来自沿海州的政治家能否真正理解中西部的需求?

"我们十五分钟后到达，州长。

迎接安德伍德的场面远超预期，尽管户外温度仍在零下，成千上万人组成的人群已经聚集起来。从穿着连帽衫的大学生到身着工装的蓝领工人，从戴着牛仔帽的农场主到身着职业套装的白领人士，一群学生高举自制标语:"加州模式全国行!"另一组工会成员的标牌则写着"安德伍德=就业机会"。当然，也有一小群抗议者，他们举着写有“社会主义不是答案”的标语。

当车队停在会议中心前的红毯处，现场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热烈掌声。但安德伍德不是最先下车的，而是巨神安保们先下车，在与已经潜入人群和四周高点布局的玩家们一起评估完局势后，才向州长点头示意下颎咿。。

"州长，欢迎来到爱荷华!"当地民主党副主席迎上前来与安德伍德握手，"您的到来让我们的党团会议成为全国焦点。

至于为什么是副主席，那当然是因为副主席是进步党团的人，当地的民主党主席则不是。

"能与爱荷华选民面对面交流是我的荣幸，这里是美国民主最纯粹的表达之一。

在安德伍德正式上台演讲前，仍是由当地那位民主党副主席先开口致辞:

“爱荷华人民不惧挑战，也渴望解决方案，今晚我们有幸迎来一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进步主义可以创造经济繁荣的领导者。他在加州带来了最快的经济复苏，维持了全美最高的就业率，他不是靠言论，而是靠结果说话的人，请欢迎加州州长安德伍德!

全场的声浪再次涌来，安德伍德示意了好一会儿大家安静，掌声才逐渐平息，安德伍德也才开始说话:

“谢谢各位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到这里。我知道对你们许多人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遥远加州来的政治家。你们有理由保持怀疑。在过去几年里，有太多政客站在这个位置，给出了太多未兑现的承诺。

安德伍德略作停顿，环视会场，继续说道:

"我不是来告诉你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是来提供空洞的希望或华丽的口号。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相信是时候勇敢面对爱荷华和美国正在发生的事情了。我今天早上在沿州际公路开车来的路上，路过了几十家破产的企业和农场，我看到了曾经繁忙的工厂现在空空荡荡，我看到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农场现在被银行收回，这不是什么偶然现象，这样的悲剧在爱荷华和美国到处都是!

过去三十年来，我们被告知，如果我们放松对华尔街的管制，如果我们降低富人的税率，如果我们允许大公司不受约束地行动，那么繁荣就会'溢出'到每个人身上。结果如何?这个承诺兑现了吗?

"没有!"人群顿时齐声回答道。

"确实没有。相反，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年轻人被迫离开家乡寻找工作，我们看到医疗费用飙升，却得不到相应的医疗保障。我们看到农民丢掉了他们的房子和农田，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勤劳，也不是不够聪明，农民掌握的农业知识不比华尔街的银行家知道的金融知识低贱。但辛勤工作的人失去一切，那些创造危机的人赚得一切!

为什么一个华尔街交易员的税率比爱荷华农民还低?为什么大型连锁店获得税收减免，而当地企业却要承担全部负担?为什么制药公司可以对相同的药物向美国人收取比加拿大人高出三倍的价格?当你努力工作一辈子，却看到自己的退休金因华尔街的赌博而蒸发，这公平吗?当你的孩子做对了所有事情--上学，获得学位，却被永久性债务所困--这符合美国梦吗?当大当公司可以污染你的空气和水，然后离开，留下你来处理健康后果，这是我们想要的自由市场吗?

爱荷华，我们被骗了。我们总是被告知我们必须选择:要么接受一个让少数人极度富有而大多数人挣扎求生的系统，要么接受政府控制的极权主义。但事实上我们从来都有第三种选择!你们看，当我在加州实施一系列被抨击为'社会主义'新政时，企业游说团体预测会出现灾难。他们说企业会倒闭，失业率会飙升。结果呢?相反情况发生了。更多的人有钱消费，企业的销售额增加了，就业增长速度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这并不复杂--当劳动者有钱花时，整个经济都会受益。

说到这，安德伍德的语气突然柔和了不少，他走向讲台中央，缓缓说道:

"我竞选总统，不是为了权力或个人野心。我竞选是因为我相信美国可以更好--必须更好。我竞选是因为我看到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挣扎，而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在整个美国历史上，从废奴运动到女性投票权，从工人权利到民权运动，我们一次次被告知变革是不可能的，直到它发生。如果你们相信劳动者应该从自己的劳动中获得公平份额，如果你们相信每个孩子都应该有机会成功，不管他们出生在哪个邮政编码，如果你们相信经济应该为大多数人服务，而不仅仅是少数人。那么，我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加入这场新时代的运动。

当安德伍德放下麦克风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们开始互相交谈讨论他们刚才听到的内容，而其他参与民主党初选的代表则是一脸麻木，提不起半点斗志，他们既无力挑战现任总统奥巴马，也会轻易被安德伍德驳得哑口无言，压根就是一群陪跑。

此时，天上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像是上天撒下的思考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每个选民的肩头，每个人的头发上都缀满雪花，爱荷华的一月还是如此寒冷，但美国的政治季节才刚刚开始升温。

第五百三十八章 党内分裂、党外合作

安德伍德相比于不少候选人的一大优势是，他足够年轻，精力旺盛。盛

所以他可以把自家的竞选行程拉的满满的，赶完上一场演讲辩论，又可以马不停蹄的奔赴下一场采访。

采访的地点特意放在了一个谷仓，而安德伍德此刻正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夹克和工装裤，这里的环境和这身装扮，让人很难将他与在全国电视辩论中西装革履的加州州长联系起来。节目主持人霍尔特架好了录音设备，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各位早上好，这里是'日出农谈'特别节目。今天我们请到了加州州长安德伍德，他放弃了在五星级酒店的早餐，选择在xx镇布朗一家的农场与真正的爱荷华农民交流。安德伍德先生，首先请问您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方式与选民交流?"

"因为真正的爱荷华不在德莫因的五星级酒店，而在这样的农场谷仓里。如果我想了解爱荷华农民的真实生活和需求，就应该到这里来，在他们的地盘上，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谈话开始进入正题，老布朗对安德伍德说道:"去年春天，我们的约翰迪尔联合农机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故障，如果需要检修故障，就必须使用它们的软件，但约翰迪尔不允许除授权经销商外的人使用它。我说，好吧，那就派你们的机械师来吧。但他们说，我们很忙，如果你能把机器送到我们店里，那可能会快点，这个快点是多少呢，至少一个月。在农业中，时间就是金钱，再合适的时间窗口种植合适的作物，太早和太晚都会损害作物，影响产出。而且维修机器的价格也很离谱，零件本身只要150美元，请人上门维修大约需要300美元，但约翰迪尔修完我的机器后，发给我的账单是5000美元。

安德伍德点点头，回答道:“这是我一直听到的问题之一，农机制造商通过垄断维修服务和零部件供应，实际上剥夺了农民自行维修设备的权利。在加州，我们去年通过了'维修权'法案，规定制造商必须提供维修手册、诊断工具和零部件给独立维修店和农民本人。这降低了维修成本，也减少了等待时间。

“但那是加州，爱荷华的情况不同。我们这里的农机经销商游说力量很强，各州法律也不同。而且不只是农机问题。我们的种子、化肥、农药成本每年都在上涨，大企业现在控制了从种子到超市货架的整个链条。他们就像中世纪的大地主一样，我们只是夹在中间的依附大地主的农民。"

双方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从具体的农机维修问题扩展到国际贸易、气候变化对农业的影响、乡村医疗和教育资源匮乏等一系列话题。安德伍德始终坚持用爱荷华的农民听得懂的话来沟通，没有晦涩难懂的词，也没有长篇大论或照本宣科，这也让谷仓里的爱荷华人真切感受到了与以往的不同，虽然这位州长对爱荷华的本地特色了解还是有限，但至少人家根据加州中央谷地的农业经验，能够和他们侃侃而谈，人家是真懂农业农村和农民。

"州长，说真的，你不像那些只在选举年突然关心玉米、大豆价格的政客，我想我会在民主党初选中支持你。但老实说，爱荷华州有许多农民在犹豫在11月的总统投票时，要不要给你投票，因为他们往年都会给共和党投票。毕竟，在爱荷华州农民最困难的时候，是来自'新边疆”教会的人来团结了我们，帮助了我们艰难熬到现在。"

谷仓里一时安静下来，这是超出了民主党初选的内容，但安德伍德思索片刻后，还是做出了回答。

"我不会强行说服所有爱荷华的农民投票给我，事实我很高兴听到在爱荷华州，有一群真正道德高尚的上，人行走于人民当中，扶危济困。对于新边疆教会，我也有了解。在2008年金融危机最严重的日子里，当大银行关闭了农村分支机构，当联邦援助迟迟不到，是'新边疆'教会的志愿者们组织起来，为陷入困境的农场家庭提供食物、衣物和精神慰藉。他们没有问这些家庭的政治倾向，没有询问他们的投票历史，只是因为他们相信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扶持。

在我看来，这正是美国精神的体现。我们是一个由不同背景、不同信仰、不同政治观点的人组成的国家，但在危难时刻，我们能够超越这些差异，伸出援手。如果有一天，我要与一群人竞争美国总统，那么我会很高兴，因为无论谁胜出，都意味着美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我更希望与"新边疆"教会进行对话，我们在理念上也许有一些不同点，但我很愿意与这些倾听民声、服务民众的人求同存异。

去年在加州中央谷地，我们遭遇了严重干旱。有一个地区受灾特别严重，农作物枯萎，牲畜缺水，州政府的救灾机制正在运转，但官僚程序总是需要时间。就在那时，'新边疆”教会迅速动员起来，在州政府的救灾抵达前就已经参与到救灾中了，当我听说这事时，我立刻赶了过去。坦白说，我去之前有些担心。"新边疆"教会曾经公开批评过我的几项政策。但当我到达时，教会的牧师欢迎了我。他说:"州长，在危机面前，我们没有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只有需要帮助的加州人。"我们一起视察了受灾情况，一起讨论了应对方案。

新边疆”教会关心你们的生活困境，提供了实际帮助，这值得我的尊重。我相信他们关心的核心问题--农村、农业、农民--这些也是我所关心的。他们是一群实干家，做的都是扎根农村的实际行动，而不是空洞的政治口号。我想知道的是，他们是如何确定农民需求的?他们的资源来自哪里?他们面临哪些挑战?因为无论是谁在白宫，这些问题都需要解决，而那些已经在田间地头做实事的人，往往比华盛顿的政策专家更了解情况。如果我有幸当选总统，我将邀请'新边疆“教会的人来白宫，不是为了说服他们支持我的所有政策，而是为了向他们学习他们在农村工作的经验。

谷仓里的人都懵了，安德伍德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拉“统一战线”拉到“新边疆"教会那边去了?你们俩的意识形态真的能相融吗?你们的理念分歧真的能弥合?安德伍德先生你可是在民主党内搞分裂，结果又向共和党的一个基本盘伸出橄榄枝，你可真是.…

就在这时，安德伍德又说话了:

"有人可能会说，这种对话在今天的政治环境中是天真的，他们会指出我们在堕胎、枪支、移民等议题双方的巨大分歧。是的，有分歧再常见不过了，但我相信与这些道德高尚的实干家们坐在一起，总能找到一些共同点。例如，无论对堕胎持什么立场，我们都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减少非预期怀孕，支持选择生育的家庭。”

第五百三十九章 安德伍德如何定义进步价值观

“在民主党内部政治光谱的复杂拼图中，很少有人像安德伍德州长和以他为代表的进步党团这样矛盾，安德伍德一直是党内难以定义的谜题---位在经济议题上倾向激进改革，却在社会问题上持有保守立场的政治人物。

2012年爱荷华州初选中，他在民主党选民中获得了压倒性的支持，特别是在农村和工人阶级社区。他的经济纲领--全民医保、公共银行、劳工权利扩张等等，得到了广泛支持。然而，他在社会议题上的保守立场使他成为了现代政治分类中的异类。安德伍德在谈话中称赞该教会的"服务大众的精神和对家庭价值观的承诺"，如此公开的赞美争议性的"新边疆"教会，这个与民主党长期以来的核心价值观截然相反的以反LGBTQ立场著称的宗教组织，漆这猟旑样的赞誉言论在民主党当中引发了不少愤怒。

民主党全国行动委员会强调了党内包容多样观点的重要性，称:"民主党是一个大帐篷，我们欢迎不同背景和观点的人，但我们安德伍德需要明白，支持LGBTQ权利是民主党的核心原则之一。我们不应容忍民主党的任何政治领导人将如此重要的选民群体的权利视为可以交易的政治筹码。倘若安德伍德希望继续留在民主党，就必须认识到社会正义不是可选项，他需要谨言慎行。

而许多LGBTQ权利活动家也表示:“我们不能一边喊着经济正义，同时容忍或默许针对任何边缘群体的压迫。这就是为什么安德伍德州长最近对"新边疆”教会的赞誉言论，以及他长期以来对LGBTQ群体的负面态度，不仅令人失望，而且从根本上与他声称拥护的进步价值观相矛盾。民主党必须明确人权不是一种讨价还价的可选项，我们可以就税率或基础设施支出进行辩论，但我们不能在某些公民的基本尊严和平等上妥协。

许多评论家急于将安德伍德简单描述为一个背叛进步价值观的人。但这种分析忽视了一个更复杂的现实:安德伍德和他的进步党团到底如何定义进步价值观;以及考虑到美国工人阶级和农村社区中确实存在大量选民，他们支持激进的经济变革，同时持有传统的社会观点。这些选民长期以来在主流政治对话中被边缘化，被迫在代表其经济利益和代表其文化价值观的政党之间做出痛苦选择。

xx大学政治学家xxxx指出:

“在政治科学中，我们经常使用二维图表来映射意识形态位置--横轴代表经济立场(左到右)，纵轴代表社会立场(进步到保守)。这种映射创造了四个"象限"。右上象限由传统共和党人占据。左下象限是主流民主党人的家园。安德伍德的经济政策在民主党当中可以说是极端左翼，然而，他对LGBTQ议题的保守立场与今天民主党主流截然不同。在今天日益极化的政治环境中，很少有政治人物敢于挑战党内意识形态正统观念，加州州长安德伍德，这位自称经济社会主义者却是一个文化议题上持传统观点的民主党人。

安德伍德对”新边疆"教会的认可，以及他长期以来对传统家庭结构的支持，展示了一种越来越罕见的政治勇气。这种组合在沿海精英圈子里可能看起来矛盾，但对许多美国人来说却非常熟悉。历史上，安德伍德占据的这一"缺失象限"在美国政治中并非总是空缺的。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经济上亲劳工但社会上保守的民主党人是罗斯福联盟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在过去几十年里，随着政党重组，这些选民被迫在反映其经济利益的政党和反映其文化价值观的政党之间做出选择。

如此看来，安德伍德在农村农业农民为主的爱荷华州民主党初选中获得了压倒性支持也就不足为奇。这些选民被他的经济社会主义立场所吸引，但同样重要的是，他们感到安德伍德不会嘲笑他们的信仰和价值观。

在行程拉满的竞选行程中，安德伍德见缝插针的看了一些与自己相关的报纸，夸奖有、批评也不少，但没水平的居多，安德伍德在爱荷华州的民主党初选拿下最多票数成为了近几日的热点话题，许多人都在讨论安德伍德是否真的能在2012年积攒足够的全国声望，在党内击败现任的奥巴马总统，在党外击败共和党候选人成为美国总统。当然，批评之声也如潮水一般涌来，来自许多自称“进步”的民主党人，当然，他们与进步党团的“进步”是两回事。

“难得看到一篇水平还不错的文章，我还以为又是一篇把我描述成'进步叛徒'的“精彩文章'，就因为我不遵循他们那套精确校准的意识形态清单，我就是在'背叛·左翼事业，这群人究竟是生活在什么世界?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这些所谓的进步之声们，高谈阔论着压迫，一边与真正进行阶级压迫的政客和公司达成'多元化'合作。他们绑架了'左翼’，歪曲了'进步’，却从未真正与一个蓝领工人交谈过，他们害怕的是整天在工厂、农场中与真实的、挣扎的美国人联系的人。

“也许他们不是害怕，而是傲慢导致的轻视，“纪天平看了一眼安德伍德手里的报纸，说道，“林首长，这篇文章是我们的同志写的。噢，这家媒体我们没有完全控制，只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只能写这种中规中矩的文章。”

安德伍德这下更无语了，难得看到一篇水平在线的文章，结果...

“我确实不该对他们稍稍客观公正一点的报道抱有任何幻想。这些民主党的精英人士总是在鼓吹:"我们可以在不解决基本经济不平等的情况下解决种族问题、身份问题。"哈，这就像在沙地上建造城堡，把城堡建得再漂亮，设计得再完美，但涨潮时它仍然会被冲走。

上周我集中拜访了一批农民和工人，他们破产了，他们担心房子保不住了，担心医疗保险，担心孩子的大学费用。他们支持全民医保，支持提高最低工资，支持对富人征更多的税。但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灌输LGBTQ的内容，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儿子突然变成女儿或者女儿变成儿子。而按照民主党精英的逻辑，这些人就不能成为我们的基本盘一部分。我们应该排斥他们，因为他不够"觉醒"!当民主党拒绝他们时，右翼民粹主义者会张开双臂欢迎他们。他们会告诉这些人:'看，精英民主党认为你是个落后的家伙，但我们接受你。"

纪天平接话道:“所以继续跟着民主党路线走只会带着我们进步党团一起完蛋。弄出了经济危机的共和党会输的，剑走偏锋又无力拽着美国走出大萧条的民主党也党会输，但他们的输与我们无关!"

第五百四十章 民主党的基层动员体系是进步党团维持的!

回到竞选复盘上，安德伍德在爱荷华州的胜利与竞选加州州长、竞选洛杉矶市长时一样，都是大比分优势，而安德伍德也想看看同志们在这方面的工作与以前有了哪些变化。

为了展现变化，纪天平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摆在安德伍德面前。

"这套系统脱胎于竟选加州州长时期，但随后我们对它进行了许多升级，普罗米修斯数据实验室在几乎所有重大数据合作项目中留了后门，同时，我们在涉及美国民众生活方方面面的数据搜集渠道十分广泛，例如网络社交媒体、线上购物平台等。在整合了上述多种数据来源:消费习惯、社交媒体活动、以往投票记录、人口统计信息，甚至是来自当地图书馆和社区中心的数据后。

与仅关注明确表达政治偏好的传统方法不同，通过更新算法，新方法帮我们识别出了那些可能支持您但通常不参与投票或者党团会议的人。我们发现，传统民调忽视了大量潜在的政治议题参与者，这些选民在政治光谱上分布广泛，但他们在经济焦虑指标上得分很高，对传统政党机构的信任度很低。这些被忽视的大多数在舆论场上却几乎发不出声音，而且鲜有政客愿意主动去听他们的倾诉，我们，既包括进步党团，也包括“新边疆教会，是少有主动与他们接触的团体。

数据帮我们分析了在爱荷华州的焦点议题分布，在得梅因以北的制造业城镇，数据显示失业是主要关注点;而在爱荷华大学城，医疗债务和学生贷款成为关键议题。这使我们的竞选团队能够为不同地区量身定制宣传信息，针对不同群体投放定制广告，甚至精准到同一家庭的不同成员可能会看到完全不同的安德伍德广告，一位关心医疗保健的护士母亲可能会看到关于安德伍德医疗改革计划的广告，而她关心工作安全的工厂工人丈夫则会看到强调制造业振兴的广告，这并不神奇，因为他们不经意间使用网络的习惯已刻画出了自己的数据画像。

安德伍德点了点头表示赞赏，他可以没有迂腐到说什么这是对美国民众隐私侵犯什么的，事实上，美国政府对民众隐私侵犯啥的早已肆无忌惮了，要与这样的政府战斗，放着好用的武器却不去用才是迁腐的。纪天平继续介绍道:

“常规来说，一般需要在主流媒体上花费大量的钱做宣传，但实际上，在正确的时间向正确的人群展示正确的信息，即使是小规模的广告投放也能产生巨大影响，我们的宣传效率比对手要高，而且我们的经费预算相当充足，不仅有大量的民众用5美元、10美元这样的小额筹款支持您，企业战士们还是竟选经费池最坚强的后盾。

说到这，安德伍德再次感慨，美国的媒体只看到安德伍德的风光，看不到或是懒得报道那些默默无闻的同志们，但如果不是那么多的勤勉能干又忠诚于事业的战士来挑起大梁，想要在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堡垒中搞“翻天覆地”，几乎是不可能，再给他安德伍德二十年也不见得能成。说完这些，安德伍德又询问纪天平，同志们不会只沉迷于数据游戏搞精准推送，忘了派人脚踏实地的与基层接触吧。

“那当然不会，数据工具到底只是工具，我们只是使用工具来确保这些人际接触发生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传递正确的信息。但它到底还是影响了我们的基层动用运作模式，这就像是一套指引我们道路的交通管制系统，我们能够在几分钟内识别问题，并安排人手去处理。我们也没有遵循传统的选战体系，而是在地理信息系统的基础上，围绕社会关系网建立我们的组织，举个例子，在做工人的工作时，派出一位工人志愿者比一位大学生志愿者更有可能说服这些蓝领工人。

而每当他们与民众进行过一次沟通互动后，都会收集相关椛信敘導宪息重新反馈到我们的系统中，我们的团队每天都在收集和分析选民反馈、新闻报道和对手活动，迅速找出并放大有效的信息，并在某些论点没有产生预期效果时进行调整。相比之下，我们的对手只能做到每月进行一次调整。”

说到这，安德伍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怪不得我的发言稿每天都要调整。

“是的，林首长，这正是我们根据每日收到的反馈进行动态调整的结果!"

为安德伍德奔走效劳的地方民主党进步党团活动家，有不少人得到过安德伍德的亲自背书，而在初选时刻，另一种奇怪的现象开始出现，出现了许多普通人反过来为安德伍德背书。

有人在社交媒体发帖:

“25年来我一直教导我的队员们行动比言语更重要，安德伍德也是如此，他向我们的学校捐赠装备、出席了比赛、昨天他还参加了我们的训练，跟队员们讨论去加州读大学的机会，甚至还和我们的队员一起打了一场(说实话，还需要练习)，他花了40分钟和队员们在一起，没有急着离开，这不是作秀!

“经济危机期间，像我这样的小餐馆挣扎求存。当政府援助迟迟不到，我几乎要关门时，安德伍德先生领导的进步派志愿者不请自来，那天晚上，他们先是点了20份烤肉支持我的生意，然后倾听我们的意见，帮我们想解决办法。今天，安德伍德先生在这里点了烟熏牛胸肉三明治，还在他的账号上宣传我们，我们的外烟熏牛胸肉三明治一下子就卖完了!我平日里只关心两件事:完美的烟熏猪肋排和让顾客满意，但今天我要破例，我会去给安德伍德先生投一票。

“当我们的北安普顿公立医院面临关闭威胁时，我们向市政府、州政府请求帮助。大多数回应是官僚主义的敷衍，但那些进步派志愿者来帮我们解决了问题，开创了合作医疗模式，让北安普顿的居民不用长途跋涉去外地接受最基础的医疗服务，我们信任这些进步派志愿者，也愿意相信他们的领导者安德伍德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以上的发言只是进步党团和玩家们在过去四年，或者说过去十几年缓慢布局扎根所带来的冰山一角，安德伍德不需要民主党其他大佬的背书，他反而可以为成千上万名进步派基层骨干背书，而这些骨干，既包括玩家也包括NPC的一言一行，又被民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促使了民众为安德伍德背书。

2008年，那时的民主党基层动员体系尚不如今日这样强大(因为玩家在2008年之后又大踏步发展了这样的体系)，民主党高层也并不清楚，这些借着民主党的壳儿发展起来的基层动员体系有如此这般强大的影响力，他们想过安德伍德会在会爱荷华和新罕布什尔州的两次初选中赢，但没想到会如此大比分，碾压式的赢，那些真正与民众打交道的民主党基层几乎一边倒的只呼喊一个声音:“安德伍德”!并无视了，或者拒绝为其他民主党候选人服务。

如果说竟选本身是一次创业的话，它的产品就是候选人，市场份额就是支持率。而在爱荷华和新罕布什尔州两次初选，就是公司第一次正式的业绩公告。初选一开始，就只能玩命向前冲，因为镜头只会注意那些领头羊。而不管是媒体，党内大佬，还是党外的团体，都会以前所未有强度审视比赛。

这两个州的结果，就像是整个行业的拐点，过了它，大家就加速前进，一旦落伍，就很难跟上，各种支持也会离己而去。这两个州初选的成绩好坏本身，并不是最关键的因素，毕竟这两个小州其实没有几张人票。重要的是候选人的成绩，是超出了预期，还是低于预期。

显然，安德伍德在两场初赛的领跑表现优异，引发了全国的关注和民主党建制派的担忧，民主党内除奥巴马外，鲜有在魅力、演讲等方面可以与安德伍德一决高下的人，但奥巴马始终在回避着初期就与安德伍德一较高下。你可以说这是在维持自己现任总统的“架子”，也可以对公众说“自己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参加初选，因为自己有限的时间要尽可能的用于国内政务。”但这仍阻止不了一种蔓延开来的声音，即奥巴马畏惧与安德伍德“同台竞技”，奥巴马担心自己在初选阶段就被安德伍德的声势压下去。

毕竟，只要奥巴马还没下场，民主党建制派就还能抱有希望，念叨着“只要奥巴马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此时此刻，全国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初选，尤其是民主党这边的初选，至于共和党那边，则同样爆发了一些有趣的内斗，一些被打着“道德君子”、“新边疆教会”标签的共和党政治新星正在与共和党建制派你来我往的角逐，其实那边的内容更精彩些，因为不像安德伍德这边的民主党初选呈现出的一边倒姿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长期作为加州国民警卫队的主要军事负责人，老美利坚正星条旗的汉默将军，正在借助自己的特殊身份，低调的开始在军队、军工体系之间做工作。

第五百四十一章 你还怕“小罗斯福”亏待军队?

太平洋的微凉海风带着一丝咸味，穿过半开的落地窗，吹拂着聚在这间房子里的一些军队将领。他们此刻置身于一个俱乐部当中，一个以球场美景和会员私密性著称的高尔夫胜地。这场聚会表面上是为了庆祝某场战略研讨会的成功举办，但所有人都知道，正式会议之外的“闲聊”往往才是聊正经事的时候。加州国民警卫队的指挥官汉默将军，此刻正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威士忌，房间里的人大多和他一样，手里拿着一杯美酒，换上了便装，举止之间少了几分军人的刻板，多了几分老友间的随意。

今天正好距离新罕布什尔初选结束刚好一周。

“汉默，你的老朋友安德伍德在初选中的表现确实令人惊讶，看起来奥巴马的连任愿望很难实现了，他得祈祷上帝降下奇迹，而我们大概率会看到您的那位老朋友入主白宫。但….我们都听说了他在加州国民警卫队推行的那些改革，许多内容听起来像是从哪本左翼教科书抄来的，五角大楼里有不少人对此相当不安。

另一人附和道:“那些关于'公民军队’、'军队民主化'和“官兵平等'的内容听起来太像社会主义了，这种理念如果推广到整个军队，会动摇美军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