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错，螺旋双生 第5章

　　但苏墨并没有因此感到气馁，只有发现自己的不足才能进步。

　　明确目标，剩下的只要战斗就好！

　　跨步追击，苏墨很快就将受伤的灰狼斩于剑下，仅剩的一只灰狼也在几十秒后，步了几位兄弟的后尘。

　　战斗，战斗，不断的战斗——

　　一路讨伐，直到已经遥遥能够看到第三层的阶梯入口，苏墨才灌拿出一瓶治愈灵药，一半直接灌下，一半抹在伤口，随后拿出水和便当开始进食、休息。

　　在进食的过程中顺便还杀了一只青蛙射手。

　　人类的适应性是如此强大，在穿越之前，苏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够站在味道刺鼻血泊旁边，心平气和的休息、吃饭。

　　花了半个多小时，吃饱喝足，修整完毕，苏墨握紧剑柄就往第三层走去……

第七章 抢，抢，抢劫

　　“你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冒险者。”

　　在价格更为优惠的迪安凯特眷族药店中接受了治疗，顺带买了两瓶最为廉价的体力回复灵药，就在苏墨既然转身的时候，一直安静坐在柜台后面的‘看板娘’突然出声，如此说道。

　　战场的圣女——阿蜜德·特亚萨纳雷，欧拉丽最优秀的治疗师。

　　少女冷淡的话音，是最为明显不过提醒和告诫。

　　可对此，苏墨只是点了下头，便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药店。

　　在‘死亡’和‘慢性死亡’两者之中，他早已经做出选择。

　　夜幕已经降临，可今天，苏墨却没有直接回旅馆，而是拖着疲惫身躯来到了‘丰饶的女主人’酒馆。

　　酒精会麻痹神经，更会消磨自身的意志，所以，苏墨点了一份面食，一杯在外人看来很没有男人气概的果汁。

　　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中默默吃完名为‘夜宵’的晚餐，趁着结账时分，他的视线终于对上了前来结账的精灵。

　　“谢谢你救了我！”

　　琉·利昂愣了一下，仔细看了苏墨几眼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孩子？”

　　苏墨点了点头，“赫斯缇雅眷族——苏墨，我欠你一份恩情。”

　　琉想让对方不用在意，可她的话语还未说出口，面前的身影就已经放下钱，先一步离开。

　　望着那离开酒馆的背影，琉不禁皱了皱眉心。身为冒险者的直觉，她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疯狂的倾向。

　　“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听到话音，琉侧首望向来到自己身边的希尔，“什么不一样？”

　　希尔指着那远去的背影，微笑道：“他也许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冒险者哦，琉！”

　　正如污浊不堪的淤泥中会开出最为纯洁、清丽的花朵一般，在那浑浊不堪的灵魂色彩内部所孕育的微弱光辉，如果能够破茧而出，必然会无比闪耀吧！

　　……——……

　　“今天终于有人同意加入我们眷族了。”

　　晚间，更新能力值的时候，赫斯缇雅诉说着自己今天的收获。

　　“拒绝！”趴在床上的苏墨头也不抬地予以拒绝。

　　“为什么？”

　　多日的努力瞬间被否定，赫斯缇雅顿时面露委屈。

　　“没有必要为了驻地，为了资金而征召眷族。”

　　对方同意了，却没有立刻举行眷族仪式，这一犹豫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如果真是你喜欢、认可的眷族，根本不需要犹豫，直接介绍给我认识就是了。当你需要征求我的意见的时候，我的答案只会是‘拒绝’，因为我相信你的眼光。”

　　闻言，赫斯缇雅脸上的委屈立刻就被笑意取代，“那孩子其实还是挺好的，有他加入的话，对眷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对眷族好？

　　赫斯缇雅眷族的眷属只有他一个人，真正能够得到好处的谁，一目了然。

　　“上神大人，我的对手只是自己，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我不是无法给予您丰富的物质生活，只是自私的我没有那样去做。所以，也请您不要因为我勉强自己，那只会让我感到无比惭愧。”

　　“也，也不是完全为了你啦！来到下界遇上洛基的时候我就决定，我的眷族一定超过洛基眷族。”

　　“赫斯缇雅眷族总有一天会大发异彩的。”

　　——哪怕，没有我。

　　“嗯，我相信！”

　　能力值更新完毕，赫斯缇雅走下床沿。

　　再回首望去，床上疲惫不堪的身影没有任何动静，闭着双目他早已入眠。

　　“晚安——”

　　……——……

　　一觉醒来，苏墨脸色要多黑就有多黑。

　　如果说上一次和冒险小队的战斗只是一场意外遭遇战，那么这次直接袭击他人，显然就不是‘意外’两字能够一笔带过的事情。他的目标已经很明确，就是那些带着众多魔石的冒险者小队。

　　想要魔石不去杀怪，反而袭击冒险者小队……真就别人屯粮我屯枪,别人就是我粮仓呗！

　　难怪面对上次那支冒险者小队，像是‘戏耍’一般捉弄了许久。现在想来，那恐怕根本就不是玩弄，而是在熟悉与智慧种族的战斗方式，是在确认冒险者和自身的实力，是在为接下来的抢劫做准备。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苏墨起身穿衣。

　　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为了战胜‘他’，也为了终止本无必要的杀戮。

　　地下城，地下城，地下城……

　　日复一日，伴随着能力值的提升，苏墨每天在地下城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每天四点时分出发，前往地下城讨伐怪物，除了保证基本开销之外，将多余的魔石全部吸收掉。晚间归来，洗浴、换钱、治疗、修缮装备，补充必要食物和道具，回到旅店吃饭，更新能力值，学习通用文字，睡觉。

　　渐渐的，这般两点一线的生活就成为了苏墨的日常。而也许是因为过度压榨自身的关系，受伤也比较频繁的缘故，五项基础属性之中，‘耐久’这项属性竟然逐渐脱颖而出。

　　主属性竟然不是敏捷，也不是力量，这让苏墨有种自己是不是加错了点的感觉。

　　不过‘耐久’属性的提升所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战斗并不是轻松的事情，连续一个多星期每天坚持高强度战斗，这种负担和消耗，常人的身体恐怕早就垮塌了。可他的身体竟然一步步支撑到了现在，不仅没有垮塌，甚至还在变得习惯。

　　神之恩惠，或许也可以称之为神明的加护。

　　错觉般的灼热感从背后升起瞬间扩散至全身，苏墨一脚踢开灰狼，一剑贯穿自杀式冲击到面前来的针刺兔。随后脚步不敢有丝毫停留，侧身，一脚踩在凸起的墙上，飞身一跃躲开青蛙射手长舌捆绑的同时，也跳出包围圈。

　　第五层的怪物种类没有太大变化，可是怪物的数量，刷新的速度都比第四层多了、快了不止是一点。

　　但也仅此而已。

　　剑刃圆转，自上而下的全力斩击瞬间将青蛙射手一分为二。

　　稳定身体重心，变得敏锐的五感轻松捕捉到了身后怪物袭来的方位。回身一剑，干脆利落斩落灰狼脑袋，左手一抓，精准扣住针刺兔的颈脖，顺势将尖锐的独角刺向另一只针刺兔……

　　在第五层待了四天，就算被十几只怪物围攻，苏墨处理起来也已经越发从容。

　　获得神之恩惠的第八天，他抵达了第五层，又经过四天，他习惯了这里的节奏。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新人冒险者，这份速度可以说是相当快速，可苏墨却无法满意。

　　地下城1—5层是公认的新手区，真正让危险难度发生质变的还是第六层。

　　而且，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即将来到欧丽拉的最速白兔只用了一个半月就升到了LV.2。和他相比，花了十二天才真正站在第六层门口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自傲的地方。

　　将视野内最后一只怪物斩于剑下，苏墨看了眼陪伴自己征战新手区的武器。

　　因为其主人的使用不善，加上连续不断的战斗，原本平整明亮的剑身如今布满了刻痕，而为了保持锋利度，频繁的研磨更是让剑身整整缩小了一圈。不管是锋利度，还是坚固程度，它都不适合再用于更高难度的挑战。

　　购买新武器的钱已经攒够，也是时候前往第六层了。

第八章 无声的悲鸣

　　地下城1-12层被定义为‘上层’，从第六层开始，地下城的通道会变得极为狭窄，迷宫的构造也会更加复杂化，最后就是怪物种类，也不再是低级怪物。

　　第六层的挑战难度并不是上了一个台阶，而是完成了一个大跨越。

　　还不成熟新人单独踏足第五层以下就是等于自杀……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却绝非虚言。

　　至少，苏墨是这么认为了。

　　打不过还可以跑，这是很明智的选择，可对于苏墨来说，把太多时间花在逃跑上是一件很浪费的事情。

　　他需要魔石，需要很多很多魔石。左眼就像是无底洞一般，吸收超过百颗魔石碎片的能量依然没有新的反应，这显然是所需求的魔石还远远不够。

　　赚钱买高阶魔石？

　　苏墨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很快就被放弃了。无端买卖魔石太过于惹眼，而且他也没有本钱，如果把心思放在做生意赚钱上，那完全就是本末倒置的事情。他的确需要魔石，但他同样也需要‘经验值’。

　　为此，他所能做的便是更加注重讨伐怪物的效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踏入第六层之前，选择花费将近3W法利换上一柄新武器。

　　可他，明显还是低估了第六层的怪物强度。

　　第六层出现最多的一种新怪物是紫飞蛾，是一种会洒出毒鳞粉的魔物。

　　被它的鳞粉沾上，虽然不会立即发作，但时间一长就会发生‘中毒’症状的。因此来到这一层，解毒药剂是必须的道具，至少对于还没有‘异常抗性’这一发展能力的新人冒险者来说是如此。

　　然而紫飞蛾最危险的地方只是毒性，只要保持解毒药剂充足，其实威胁并不算大。真正让苏墨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和生死危机的，是另一种魔物。

　　新人杀手——影鬼。

　　作为上层战力最为顶尖的怪物，如同影子一般的黑色怪物，拥有着长长的双臂，双手前端有着三根手指形状如匕首，其锋利甚至比之他手中的剑还要更胜一筹。而不管是移动速度，还是攻击速度，都明显不是低级怪物能够比拟的。

　　具备傲人攻击距离的漆黑手臂从各个诡异角度伸出，每一次攻击都携带着令人瞠目的威力与速度，而这样的敌人不止是一个。三只影子怪物的配合默契异常，决定性的射程差距，压倒性的攻击速度和频率，让苏墨只能被迫不断闪躲，招架，连接近对手都办不到。

　　无法趁隙进攻，无法反击，无法逃跑……眼前的怪物和他遭遇过的怪物完全就是两回事。

　　同时，因左眼缺少视野的弱点也在这场战斗中暴露无遗。

　　弯曲成鸟爪状的三片黑刃从视野的余光角落急速逼近，好不容易闪身躲开，另外一击却从视野的死角处出现，令苏墨根本不及闪躲，瞬间就已划破了他的皮肤。

　　前方、侧面、后方——

　　共计六只黑色长臂不断从各个角度发动攻击，攻击方式朴实无华却异常致命。

　　晃动的视野中飞散着大量汗水与红色血滴，心脏激烈跳动的苏墨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断崖峭壁上赌命起舞一般，也许下一刻就会坠入悬崖，万劫不复。

　　呼吸已经完全失去平静。

　　自身正在被一步步逼入死地，察觉到这一事实的苏墨内心开始焦躁，可同时，也产生一种强烈的突兀感。

　　内心明明焦躁无比，可大脑却反而在变得冷静，思考量也在明显增多，甚至就连疼痛感仿佛否则远去，恍然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从无暇分心他顾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相当奇妙的感觉，苏墨感觉自身的理性就像是全面压倒了感性一般，不再受任何情绪干扰，从纯粹的理性角度开始审视着自己。

　　然后，他看到了……

　　‘……机会！’

　　任由锋利的手臂贯穿锁骨，苏墨趁机一把抓住影鬼的手臂，借助对手回缩手臂的力量，苏墨猛然暴起。袭来的漆黑手臂瞬间划开了他的后背和手臂，可一往无前的他苏墨终于第一次逼近了敌人。

　　视野在变得越发狭窄，影鬼高高举起另一手臂，正在准备给予他最后一击，可在这样的光景中，苏墨却没有任何咆哮和情感上的宣泄，有的只是越发冷静思维。

　　时间的流逝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锋利的手臂徐徐落下，一往无前的剑尖也在接近影子怪物的身躯。

　　“……叮！”

　　清脆的声响，那是魔石被击碎的声音。

　　还有两只——

　　肩胛处鲜血直流，可苏墨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般，单手撑地，一个空翻躲开两只漆黑手臂的合围，手中的剑也顿时化为箭矢射向远处的影鬼。站直的身体没有任何停歇，如同猎豹一般冲向眼前不到三米的影鬼。

　　“唰——”

　　苏墨侧首闪躲，可长长的漆黑手臂任然擦过脸颊，削下一块血肉。

　　三米距离被逾越，苏墨早已握紧拳头，狠狠一拳锤进了敌人脸部。

　　沉重的破碎声四下回荡。

　　苏墨使足浑身力气的一拳打破了敌人脸部的镜面，连同头部一起贯穿。

　　从贯穿的后脑勺涌出烂泥般的乌黑液体，短暂痉挛了一下，影鬼便全身失去力气，双膝一软瘫倒下去。

　　还有最后一只——

　　望向躲开长剑攻击，准备重新发动攻击的最后一只影鬼，苏墨迅速从怪物脸上抽出手臂，急速逼近……一个滑铲加翻滚，躲开宛若利刃的手臂攻击，来到影鬼身后，重新握住插在墙壁上的单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