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错，螺旋双生 第6章

　　胜负已分。

　　影鬼的攻击速度和威力没有丝毫减弱，但连绵不绝的攻势却已不复存在。

　　只是一只影鬼，根本无法形成之前的压迫力。找到反击空档，一剑斩断漆黑手臂，苏墨随即跃进敌人怀里。

　　剑刃寒光一闪。

　　往上斜向一挥的斩击，瞬间割裂了敌人的胸膛，也切裂了魔石，

　　“……”

　　伴随着发出不成声的临死惨叫，怪物漆黑的身躯骤然化为尘土。

　　目睹大量灰尘的崩落，苏墨顿时就像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放任肺部喘息，苏墨从包裹里拿出治愈药剂，往嘴里灌了一半，然后将另一半洒在了鲜血直流的肩胛处。

　　细细凉意从伤口处传开，苏墨紧绷的神经开始放缓，那份异常的冷静也开始衰退，众多情绪重新涌上心头。

　　‘这种状态是怎么一回事？’

　　理性、冷静、简直就像是冰冷机器一样思维模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技能、魔法？

　　他有这样的技能和魔法嘛。

　　系统？

　　明显也不像。

　　苏墨想了又想，只能将其归结于生死关头所爆发的潜能。

　　缓下呼吸，苏墨站起身，走到仅存的影鬼身体旁，收取魔石。

　　从第五层开始，地下城生出怪物的频率就已大幅上升，第六层只会更加快速，他必须抓紧时间。

　　魔石，第六层很少有低阶怪物，怪物所产出的也不再是魔石碎片。

　　不过苏墨尝试吸收过一颗魔石后已经可以确定，所谓的‘魔石’和‘魔石碎片’并没有什么本质上区别。公会之所以将两者区分开来，主要是为了区分两者的收购价格。

　　奸商行为！

　　“吼——”

　　身后，传来阵阵低吼声。

　　苏墨收起魔石向后望去，在洞窟深处，见到了大量猛兽的猩红双眸。

　　可是对此，苏墨毫无退避之意。

　　此刻的他身体状况也许不佳，可他的状态却前所未有的好。

　　“呼……”

　　苏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让自己趋于冷静。他能进入那种状态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不能，那就再来一次生死历练……

第九章 技能

　　苏墨

　　LV.1

　　力量:H196→G214 耐久:G247→G281 灵巧:H188→G206 敏捷:G201→G223 魔力:IO

　　《技能》

　　【悲鸣的决意

　　·精神抗性提升。

　　·痛觉阻断，疲倦延迟，理性特质

　　·自我意志越是坚定，效果越强】

　　《魔法》

　　【安塞尔（Ainsel）

　　·分身魔法

　　·最大分身数为‘二’，分身后能力值一分为二。

　　·分身没有主次之别，各自拥有独立的思考与人格。

　　·无法使用

　　·？？？】

　　赫斯缇雅看着纤细背上，那由‘神圣文字’整体构图而成的能力值，天蓝色的眼瞳不禁深深眯起。

　　连续两天，除了‘耐久’之外的各项属性能力值，成长数值都已经在两位数以下。可今天，各项属性竟然平均提升了20点左右，主属性的耐久更是提升了34点之多，还显现了技能……

　　“……出现技能了。”

　　苏墨先是一愣，随后顿时面露喜色。

　　“技能？什么样的技能？”

　　赫斯缇雅用口述的方式将提升的能力值连同技能效果说了一遍。

　　听完赫斯缇雅的口述，苏墨顿时联想到了很多。

　　痛觉阻断，疲倦延迟，精神抗性提升都很好理解，理性特质，指的应该就是那纯粹的理性状态。自我意志越是坚定，效果越强……果然，进入那种状态的必要条件并不是冷静。

　　“说完了能力值，那就说说今天能力值为什么会上升这么多，还会出现技能的原因吧。”赫斯缇雅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有头绪吗？或者说，你现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换了装备后，我发现讨伐第五层的怪物变得轻松了，所以……”

　　无法对神明说谎，对此，苏墨相当无奈。

　　“所以就直接去了第六层！”赫斯缇雅前一刻还算柔和的话音猛地一转，“明明属性能力值连一项达到‘F’这一合格领域的都没有，就敢往第六层闯，你这是想要气死我么？”

　　为了做一位合格的主神，赫斯缇雅最近恶补了很多知识。

　　地下城第六、第七层是新人冒险者夭折最多的地方。

　　新人冒险者半个月的时间能到达的能力值界线，无论是否是擅长领域都差不多在‘H’，达到‘G’就一领域就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不是成为冒险者之前就已经拥有相当战斗素养的新人冒险者，一般都要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F’这一能力值区间。

　　也只有到达这一合格、安全界限，新人冒险者才会往第六层进发。

　　因为地下城6—12层，难度不是一层一层增加的。第六层毋庸置疑就是一道坎，只要能够跨过去，那么再往下一直到第十三层之前，不敢说是一帆风顺，但至少不会再有什么难以逾越的关卡。

　　第六层，就是上层最难、最危险的一道关卡。

　　“别生气，上神大人！请相信我，我是做了充分准备才踏足第六层的。”

　　也许是做了准备，但一定不会太充足……赫斯缇雅的目光停留在那新出现的‘技能’上。‘悲鸣的决意’是她取的名字，只是从技能的效果中，她就已经听到了那无声的悲鸣。

　　重重叹了口气，赫斯缇雅开口道：“你的成长已经相当快速，没有必要一直逼迫自己，勉强自己。”

　　快吗？

　　苏墨突然好想告诉身后的神，在她遇到那只最速白兔后，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和用时一个半个月就成为LV.2的他比起来，成长速度已经开始减缓，只有‘越级刷经验’才能勉强保持住每天两位数进步的他，真的一点都不快。

　　“抱歉，让您担心了。”

　　“都说了，不准用敬称。”

　　苏墨笑了笑，没再接过话题。

　　赫斯缇雅也没进一步劝诫。悲鸣的决意，意志越是坚定效果越强，这就是他心中觉悟的体现，作为他的主神，她无论如何也不该玷污这份觉悟。

　　“我明天…不，大概是会离开几天，最近就不回这边住了。”

　　从对方的口吻中察觉到些许端倪，苏墨坐起身，正对赫斯缇雅道：“是去赫菲斯托丝眷族？”

　　明明她才是神，可这瞬间，赫斯缇雅却有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顿时左顾而言他道：“只是想去会会朋友。赫菲斯托丝那边，最近也已经好久没有去拜访了。”

　　“只是去拜访就好，可千万别带什么‘特产’回来。”

　　以锻造为主业的赫菲斯托丝眷族的特产会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价值2亿法利的小黑刀是怎么来的？

　　那真的是用钱买到的吗？

　　显然不是！

　　那是一位女神跪倒在另一位女神面前，用自己的尊严与人情所求得的馈赠。

　　他，不值得她这么做。

　　真实想法被看破，赫斯缇雅没有丝毫尴尬，神情反而变得异常郑重，“你会离开我吗？”

　　“是人就会老去，就会死亡，我总有一天会离开。”

　　赫斯缇雅摇了摇头，“你是在害怕，是在担心难以偿还我的恩情。因为你比谁都清楚，赌上生命的自己或许哪天就会突然死去，所以一直不想过多麻烦我，也不愿过多接受我的恩惠，你在担心自己无以为报，对吧？”

　　“……”

　　“可对我来说，才不是这样的，你可是我的一位眷族啊！”

　　赫斯缇雅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苏墨，“我才不会让你如愿。我就是要让你欠我很多很多，让你一直记得，自己还有好多恩情没有还清。”

　　自家孩子那赌上性命也要去完成的事情，赫斯缇雅不会阻止。她会尊重他的决定，也会帮助他，把力量借给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允许他轻视自己的生命，总是将安全事宜抛之脑后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恩情，就是一种束缚。

　　对于一个不想亏欠他人，甚至不愿向神明索求更多的人来说，让他‘债台高筑’就是最好的管制手段。

　　“恩大成仇，上神大人有听过这句话吗？”

　　“我才不信。”

　　赫斯缇雅跳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外走，“既然已经有拼上一切的觉悟，那就给我更加自信一点，脸皮也更厚一点。把能够接受到的帮助通通接过来，如果害怕自己遭遇厄运无以为报，那就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一定能够战胜一切不就好了。”

　　苏墨张了张嘴，再次无言以对。

　　辩解只能说服他人，却无法说服一位神明，更无法瞒过自己的内心，他的确没有一定就能战胜‘自己’的信心。不愿后退，赌上性命也要对命运竖起中指的行为，动力更多只是来自于内心的不甘，而不是对于未来的期望。

　　他，最近有展望过未来吗？

　　根本没有……

　　“最后，给我做好用一生来偿还恩情的准备吧！”

　　说完这句话的女神，帅气地合门离去，只留下逐渐察觉到自身本质，低垂下目光的某人。

　　不管多么无惧战斗，无惧生死，不管表现得多么一往无前，苏墨这个人……

　　“……依然只是一个胆小鬼！”

第十章 突兀的请求

　　日升月落

　　新的一天来临，苏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前往地下城。

　　没有打扰还在安睡的赫斯缇雅，拿上武器的他一路小跑，十几分钟后抵达了一家还关着门的酒馆。

　　深吸一口气后，他敲响了酒馆大门……

　　“……哈？”

　　望着面前一见面就躬身请求的身影，琉顿感错愕，“你是说，想让我指导你战斗？”

　　“是的！”

　　“为什么来找我？眷族里的前辈呢？”

　　“赫斯缇雅眷族暂时只有我一个人。”

　　闻言，琉这才有些了然，“没有前辈指导，这是探索地下城遇到瓶颈了？”

　　“不！攻略地下城还算顺利。”

　　琉眉头轻皱，“那为什么来找我，直接在地下城里历练不是更好？”

　　“因为我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作为一个外行人，我在战斗方面欠缺很多基础，这是我急需弥补的一环。我曾认为只要不断战斗，一切自然而然就能得到解决。但那果然是不行的，我之所以会这样想，只是因为心中卑微的自尊在作祟，只是在逃避而已。”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琉不禁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