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夜黑猫
随着小手摇动，干种子在里面哗啦啦的响着。
艾诗礼抿唇微笑，嘻嘻，这蠢萝莉还不知道自己就要被献祭了，连一点感知危险的本能都没有，这球干脆叫呆瓜球吧，蠢萝莉专用……
但接了一次后，她发现呆瓜球并不简单。
出手时沿着正常的抛物线，但一到中途，内部的种子随着离心力穿过筛孔，进入不同的小室，形成新的质量布局，就会突然大幅变向，像是香蕉球一样。
输了一次后，她马上意识到，应该提前根据对手的接球位置，转动呆瓜球里的种子，做好布局，投出上旋球或是下坠球，让落点远离接球的手……
小萝莉显然是会定制球路的，每次打的都是她的非接球位置，但她只能凭反应最后零点几秒去抓。
“耶！11比9，我赢了！”栀子安娜露出开心的笑容。
艾诗礼不悦地眯起眸，哼，是是是，你赢了，但你要被献祭了！你知道不？
“姐姐，我教你玩！要注意技巧——技巧！”小萝莉蹦蹦跳跳地追着扭身离开的艾诗礼。
“我才不会陪蠢萝莉玩呆瓜球呢……哼，蠢萝莉。”
艾诗礼将球轻轻抛起，一脚踢飞！
球划过一道大弧线，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啊！我的球！”
安娜惊呼一声，追了过去。
捧着沾满灰土的球回来时，看向艾诗礼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惧色，一个人躲到墙角，对着墙抛球玩了。
“真是个坏孩子呢，你差点把她弄哭了。”尤妮丝站在身后说。
“你们讨论完了吗？”艾诗礼问。
见她点头，艾诗礼回到屋里，莫拉查将计划告知。
“纯白祭司并非永恒，几乎每年都会更换一位，今年的‘至纯之人’遴选仪式就要开始了，我们打算让栀子安娜当上纯白祭司！”
“她是至纯之人？”
“不是……但可以是，”莫拉查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拿出一柄虚幻透明的燧石匕首，“所谓至纯，其实是一种情感上的缺陷，但对于派拉斯特的政治框架来说，却是完美的构件……这是一把特制的匕首，可以让小栀子失去一些情感，变为至纯之人。”
艾诗礼伸手虚握，胡诌道：“我从上面感受到了星空的力量。”
“它确实是【天父】的造物，作为代行者，引起你的共鸣很正常。”莫拉查高兴地说。
艾诗礼猜测【天父】是一个智慧生命，而这把燧石匕首是为了‘狸猫换太子’计划准备的，如同储存程序的U盘，就等着插进去重装系统了。
她还感受到，燧石匕首散发着强烈的灵性波动，远超人类可以承受的剂量，如果刺入安娜的胸膛，小萝莉的记忆、思想、意志、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将被灵性的洪流摧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具人。
因为打过交道，艾诗礼知道莫拉查就像在玩游戏，满脑子待办任务列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主体意识，也就是他口中的【天父】、【繁星】交代的事情。
在源泉城试图献祭一条街的人向她献上血祭，一旦吃人，而且是大量吃人，必然会丧失人性，好险被鼠鼠挡下来了。
如今建立塞勒涅教，怂恿菌人追逐星月辉光，也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作为一名卧底，当然有义务挫败敌人的阴谋，但她不确定岩山王国发生的事件在不在业务范围内，万一黄昏小姐不认，岂不是白忙活？
艾诗礼倚墙思考的时候，呆瓜球滚到了脚边。
小萝莉一个激灵，反复捏着手指，半晌才磨蹭着走过来，弯腰去捡的时候，一只脚踩住了球。
艾诗礼居高临下看着她，“还玩球？”
小萝莉扁着嘴，眼眶泛红，快要哭出来了。
艾诗礼眯起眸，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姐姐给你变个魔术吧，把球变没！”
说着，随手把球丢进斜屋里。
“球……我的球呢……去哪里了……”小萝莉脸色发白，无法理解球从眼前消失的状况，原地转圈，但哪儿都找不到，最后转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低的抽噎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萝莉，坏心眼
艾诗礼蹲下来，温柔地帮小萝莉拭去眼泪，问：
“你听过圣诞老人的故事吗？”
栀子安娜茫然摇头，她察觉到，小姐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漂亮女孩只要稍微表现出善意，就能轻松让人忘记她曾经的坏。
艾诗礼讲述了一个特别版本的故事，大意是，在床头放上一只篮子，睡上一觉，圣诞老人就会把丢掉的东西找回来放在篮子里。
“我的球也能找回来吗？”小萝莉急切地问，眼神期待。
“当然能喽。”
“姐姐不会骗我吧？”小萝莉仍有些怀疑，目光在艾诗礼身上瞄来瞄去，似乎在找藏球的地方。
“姐姐从来不骗人。”艾诗礼笑眯眯地说。
小萝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往屋里走去。
菌人睡觉时也不会脱掉终身相伴的苔衣。
由于苔衣绵软厚实，穿着睡很舒服，所以无需床垫和被褥。
菌人的床铺名为‘无罪之扉’，十分奇特，由集束的白色菌丝构成，致密排列，浑然一体，宛如一块拉丝的麦芽糖。
枕头是床铺上凸起的一块长方体，中间凹陷，完美嵌合头颅。
它不止是一张床，菌丝连接着中央网络，躺在上面，就会自动敞开意识，让圣殿中的纯白祭司检查思想。
在派拉斯特，隐瞒想法是不被允许的，每个人都必须通过安装到户的无罪之扉向纯白祭司敞开心扉。
逃避无用，因为无罪之扉会记录每个人的睡眠时长和次数，长时间不使用就会遭到严厉惩罚。
正因为如此，犯罪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人总要睡觉，一睡觉就会暴露罪行。
菌人们对思想检查并不抗拒。
“既然不犯罪，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思想？”
“坦诚对大家都有好处。”
“地底王国曾经因为某个恐怖分子突然发癫而濒临毁灭，所以监控思想是有必要的。”
“纯白祭司那么可爱，让她们翻看我的肮脏内心，好害羞……但是喜欢……”
……
十字路口汇聚着许多菌人。
主管E106扇区的区域祭司杉木迪拉坐在一张长桌后面，法兰绒桌布上放着一小盆奇异花卉。
艾诗礼从人群里垫着脚往里看，只见，宛如纯银器皿的圆口花朵盛满散发甜香的露酒。
“这是‘银花圣杯露酒’，用来初筛心灵至纯之人用的，一开始是面对少女和萝莉，后来演变成全民节日了，谁都想测一下。不过，纯白祭司的人选仅限小女孩，初筛过后还有复筛，完全没问题才能候补纯白祭司。”莫拉查在一旁讲解。
“怎么测试呢？要喝下去吗？”艾诗礼问。
无需莫拉查回答，已有人做了示范。
一个菌人双手握住银杯，原本澄澈洁净的液体泛起一丝墨汁般的黑色，继而将整杯水晕染成淡淡的灰。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
“还好，我坏的不彻底。”菌人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谦逊的笑容。
其实这样的心灵幻化是万中无一的，绝对的好人，一般人都会染成一杯悬浊液，而坏心眼的家伙则是浑浊的黑水。
至纯之人触摸杯子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仍是一杯清水。
好想测……
艾诗礼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莫拉查也很感兴趣，直接挤出一条路，带着维提克和尤妮丝插队到前面。
艾诗礼赶紧跟上，心想，这也太无所顾忌了，能读档的家伙就是随心所欲，十六次死亡里估计浪死的次数不少。
“喂，让我试试。”
阴冷的声音灌进耳朵，女祭司杉木迪拉浑身一哆嗦，像是被人揪住头发按在冰冷刺骨的水里，窒息和恐惧感涌上心头。
抬起眸便撞见莫拉查黑暗幽邃的瞳孔，她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连话都不敢回。
莫拉查握住杯子的刹那，露酒一瞬间变成沉重粘稠的水银，同时仿佛有无数虫孑在里面蠕动！
“水……水银蠕虫！”
女祭司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变形。
这是一种极端残忍性格的幻化，源于一种古老刑罚——用刀在头顶划出十字，再灌入水银形态的金属生命，冰冷沉重的水银蠕虫便会贴着表皮往下钻，直到剥下整张人皮！
艾诗礼垫着脚观看，心想，这家伙果然坏透了，不是污秽，也不是浑浊，而是纯粹的邪恶，反向至纯了这是。
“有趣。”莫拉查冷笑一声。
下一个是维提克，一双大手刚拢住银杯，马上响起令人牙酸的冰裂声，露酒凝结成冰块，从底部拱起漆黑的礁石，挤破冰层，发出尖锐不详的响声。
“冰海暗礁！”
虽然不及水银蠕虫，但也是非常邪恶的心灵幻化，如同在满是浮冰的波涛里潜藏着一块块阴险的黑色礁石。
人群已退出两三米远，惊恐地看着四人。
第三个是尤妮丝，其实她并不想引人注目，但没办法，不测一下显得不太合群。
不太情愿地收拢纤指，露酒翻滚了一下，变成浓稠的血水，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
“血腥玛丽！”
一些胆小的菌人发出尖叫，跌坐在地。
尤妮丝不悦的啧了一声，果然还是引起骚动了。
艾诗礼内心忐忑，轮到她了！
我……我不会是至纯之人吧？
艾诗礼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由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震惊四座的，比如由于年龄过小未封骑士却能拔出石中剑的亚瑟王……
既然当年呆毛萝莉能拔出石中剑，我蓝毛萝莉心灵至臻不是问题……
但是……
如果被发现是一个大好人，卧底身份可能会暴露……
怎么办……
在这种邪恶家族里，别说是好人，即使是不够坏都会被怀疑……
艾诗礼额角流下冷汗，三人都在看她，也在好奇她的心灵幻化是怎样的。
艾诗礼咬咬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磨磨蹭蹭走到桌前。
被连续惊吓的女祭司缓过神来，见测试者是一只萝莉，松了一口气，小萝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微笑着鼓励道：
“别担心，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你一定是个善良的孩子。”
但萝莉的双手刚接触银杯，露酒突然变成鲜艳粘稠的颜色！
五彩缤纷而又泾渭分明，剧烈翻腾着气泡并向外涌出！逐渐显现出咖啡拉花般的骷髅头图案！
“诶？”
艾诗礼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物？我的至纯心灵呢？！
女祭司吓得眼珠都瞪出来了，她从未看过这种幻化，文献记载中也没有，但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双方都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远方的街道出现几只巨大的蚂蚁！
这些蚂蚁体长超过三米，长着盾型的头颅，纤细的身躯在直线冲锋时完全藏在盾后，节足细长柔软，履地如飞。
细腰上跨坐着身披菌丝生化战衣的骑兵，右手握着圆锥大骑士枪，左手反抱着硕大的蜘蛛，腹部拉长成枪管。
蜘蛛喷枪的黏丝子弹一旦命中，就会黏附并向后飙射出几根高强度纤维，粘连住附近的墙壁和地面，也有可能是某个倒霉蛋，从而捕捉敌人。
艾诗礼四人对视一眼，糟糕，暴露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壳之萝莉
尤妮丝眉头皱得更紧，“就说不要引人注目，这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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