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大镖客 第15章

叭叭叭……

伴随着段落感强烈的机械旋律，锐如弯钩的肋骨一根根两边翻开，像是一只张开的森白骨手！

甩掉累赘的脏器后，胸腹出现一个空腔。

只存表皮、肌肉和骨骼的魔鸦躯体像是一件大外套，突然移动，鬼怪附身般的猛扑在萝莉的小身体上，接着，肋骨像一只巨大的骨手用力攥紧！

艾诗礼眼前一黑，肌肉和软组织四面包裹，牢牢吸住。

魔鸦的U型锁骨像过山车的安全压杠固定住她的小身体，手臂与肱骨重合，双腿则顺腿骨而下，血芽犹如针线缝住入口，完成闭合，这一切都在短短数秒内完成。

同步率……100%！

生骸去除内脏后的空腔是可以置物或是坐人的，也就是储藏室和驾驶室。

战斗型生骸的驾驶室非常紧凑，软弹贴身，如同一件肌肉动力铠甲，还有极强的减震效果。

空气震爆，魔鸦展开恐怖黑翼旋舞升空，短暂滞空后调整方向，朝着一公里外的山坡飙射而去！

“喂喂，怎么还没有了结她，你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红桃3已在望远镜里看到那笼罩死亡光芒的黑色三角在视野里越放越大！

同时令人极度不安的低空轰鸣远远传来。

红桃3张大嘴巴，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干涩沙哑。

“尖啸魔鸦的生骸……怎么会……这么快就制作完成了……这不可能……”

认知颠覆造成的大脑混乱还未结束，那恐怖黑光已斩劈天地，一掠而至！

红桃3的视线突然剧烈晃动然后腾空翻转，感觉很奇怪，像是发生车祸，无法控制身体的旋转，视角稳定后，视野里的血色天光渐渐黯淡。

……

黑翼魔鸦在鲜血震碎形成的绯红薄雾中踱步而行，血雾翻涌，在夕阳的余晖中卷起细腻如尘的涡旋，犹如深海里的幽深迷丽的海流，遍地残肢断臂，骨肉碎片粘连在枯草和石头上。

红桃3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撞得粉碎，衣服像是捏爆的气球残片，被鲜血浸透。铝质外壳的望远镜扭曲变形，落在石缝里。

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带来深入骨髓的恐惧，一股寒意沿着方块4脊背窜到大脑，触电般的扔掉缠绕着枯叶伪装的狙击步枪，朝着远离魔鸦的方向疯狂逃窜！

方块4终于弄清楚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为什么那只萝莉要当场制作生骸。

答案是，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但还没跑多远，一声凄厉啸叫在身后响起，音波重叠，不断冲击着方块4的大脑，闷哼一声，鲜血从耳朵和鼻孔流出，失去平衡，跪在地上，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视，而怪物的巨大阴影从后方逐渐覆上方块4的身体……

第二十三章：坏萝莉

让方块4感到奇怪的是，魔鸦在身后两米处停住了，像是被一道空气墙挡住，不得寸进。

压抑着心里的恐惧扭头看去，它静伫不动，宛如一尊沉黑的钢铁雕塑。

接着，奇怪的拉链声响起，随着红线回缩，魔鸦胸口裂开一条缝隙，接着，从里面蠕动挤出一颗萝莉的小脑袋。

呕——

艾诗礼头昏眼花，小嘴一张，肚子里的东西冲了出来。

“肚子……肚子要爆炸了……喝完……喝完波子汽水以后……千万不要……开飞机……呜……苦露西……”

眼泪都流出来了。

翻滚、爬升、俯冲、加力……一连串特技动作让喝了一肚子碳酸饮料的萝莉像雪克杯一样被来回摇晃。

肚子鼓鼓的涨起来，急切地寻找着宣泄口。

方块4大脑当机，无法理解这一切。

“知道……为什么……不杀你么……因为……该死的手环……不能再往前走了……”

艾诗礼用一份高精度地图划定了自己的活动区域，她很确定，再往前走就是手环范围外了。

而且，手环亮起了表示即将越界的黄灯。

虽然听不懂小萝莉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但方块4察觉到一丝死里逃生的希望，可刚转身，亮起希望之光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只奇怪的鸟。

它浑身漆黑，却不是乌鸦，仔细看，竟然是一只染成黑色的鹦鹉！

“噶——！”

鹦鹉在近距离爆发出一声骇人大叫，扑在方块4的肩上，尖锐的爪子抠进肉里，疼痛钻心！它在接近脸侧的地方张开又大又硬的鸟嘴，却诡异的看不到舌头，喉咙像是一个瘆人的血窟窿，深处隐约传出古怪的咕叽咕叽的响声。

“我开动了！”鹦鹉突然用僵硬的声线说了一句。

噗呲！

从黑暗幽深的喉咙里猝然钻出一根像蠕虫又像海鳗的东西，它有菱形的头颅和两排锋利的银色牙齿，速度极快，出现瞬间便咬住了方块4脖颈上的大动脉！扭动几下，钻了进去！

咕嘟咕嘟……

伴随着可怕的抽吸声，方块4的身体宛如泄气的气球迅速干瘪，内脏、肌肉和软组织在飞速流失，很快就只剩薄而透明的皮耷拉着挂在惨白的骨头上。

小头缩了回来，蠕动着回缩进喉咙深处，它的体型竟然大了一圈，都接近鸵鸟了。

“多谢款待！多谢款待！”鹦鹉用模仿人类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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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影院，电影已至尾声。

艾诗礼蹑足走到安珀身边，俯身查看。

蠢萝莉睡得死沉死沉的，在睡梦中下意识地用小手遮住眼睛，挡住荧幕的光，腕子在白嫩脸腮上压出一大块红印。

这家伙……好呆呀……

嗯……竟然有点可爱……

不过……我睡觉的时候肯定比她更可爱……

艾诗礼眼神恍惚，思绪流淌。

“唔……嗯？”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珀突然感到一大块冰凉的东西贴在脸上，哆嗦了一下，猛然惊醒。

艾诗礼挪开冰脸的汽水瓶，幽幽地说：

“电影结束了哟，我们该走了，一张票可不能坐着看一整天，电影院还要赚钱呢。”

“诶？我……我睡着了？”

黑发萝莉嘴巴一咧，一汪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赶忙连抹带吸溜。

“我很想叫醒你，但声音太大会对其他观众不礼貌，摇你胳膊也没用……对了，你不会连电影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艾诗礼故作惊讶地问，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安珀像仓鼠一样惊住了，眼睛贼亮。

半晌过后，她涨红了脸，嗫嚅着说：

“糟糕……电影名字是什么来着的……完全想不起来了……对不起……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只记得喝了汽水……”

艾诗礼佯装生气的别开脸，道：

“如果约会这么无聊的话，以后我再也不要约会了，还是我主动请你的，哼。”

安珀心里一揪，惭愧极了，被邀请看电影自己却睡着了，不仅轻贱了对方的心意，还特别不礼貌，显得没教养。

而最糟糕的是，明明很珍惜这次机会的，却彻底搞砸了！

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回和弥补。

她能将法律条例包括历年的增补修订背得滚瓜烂熟，审判所的同事都称她为‘小法典’。

她能和嫌犯唇枪舌剑，用严密的逻辑将对方退路一一封死，再一剑封喉。

但是面对艾诗礼，她的嘴唇光是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个犯错的孩子，忐忑不安地跟在艾诗礼身后。

两人在沉默中沿着一条寂静长街往前走，路上行人寥寥，两边是小手工作坊，工人们手脚并用给铝罐上箍条，身边堆着大量的成品件，一汪一汪的脏水倒映天光。

安珀忽然有一种感觉，明明跟得很紧，但二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蓝发萝莉镶嵌在蓝天中的倩影越来越淡，迎着街口的光芒模糊虚化直至消失……

屡屡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每次指尖都差之毫厘。

艾诗礼在走过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吗？每一次看到精彩的段落，我就扭头看你，想和你分享快乐和忧伤，但是你睡了。每一次听到优美的旋律，我就扭头看你，想和你一起轻敲节拍，曼声哼唱，但是你睡了。每一次发现伏笔回收，我就扭头看你，想和你一起收获默契和感动，但是你睡了……”

蓝发萝莉的声音轻柔而忧伤，回眸时眼波流转，闪烁着令人心碎的晶莹泪光。

安珀心里一阵绞痛，咬着牙，低头憋了半天，忽然哇一声哭开了。

“呜呜呜……我的舌头……太笨了……拿不出珠子……为什么……为什么拿不出珠子……”

黑发萝莉咬紧小牙，透明的泪水奔涌而出，泪量惊人，迅速在下巴尖上汇聚成硕大的水珠，盈盈晃动，掉下去能砸出一个大水坑。

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但被艾诗礼这么一说，这才明白自己罪大恶极，二人之间已经有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了。

不愧是能将珠子舔出玻璃瓶的灵巧小舌，不是那些废物杂鱼舌头能比的。

诶？

你怎么哭了？

我就是口嗨了两句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艾诗礼慌张起来，万一蠢萝莉找老师打小报告，列蒂西雅没准会给她苦头吃，那样的大人物走路扬起一粒灰，落在她身上就是一座山。

赶紧虚情假意地哄了几句，伸指帮她擦泪，想要物理劝解，但是越擦水越多，干脆从抽噎变成痛哭。

艾诗礼眼珠一转，想到了主意，酝酿片刻，问：

“你知道电影的结局是什么吗？”

“不知道……”黑发萝莉吸了吸哭红的鼻头，小声嘟囔。

“后来我发现，你的睡靥比那部烂片好看多了，我就不看电影，专心看你了，对我来说，你就是这部电影的结局。”

“呃！”

安珀满脸涨红，像喝醉酒一样打了个嗝，哭倒是不哭了，孩子人傻了。

两人一路无话，安珀一直低着头，脸涨得发麻，连小耳朵都红透了。

她们在第四大道和月桂街的十字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回到位于羊角街的家，安珀打开门，在玄关便闻到浓郁的煮糖渍西梅的香味。这是她最爱吃的，以往她一定会欢快地跑向厨房了，拿出两片面包，夹上一勺滚烫甜蜜的糖渍西梅，然后咬上一大口。

但今天，她像是失去嗅觉一样，一脸呆滞的路过厨房，脚步在地上磨蹭，连母亲都回头看她，疑惑为什么女儿会突然不感兴趣了，是不是生病了。

安珀沿着楼梯来到二楼卧室，反手关上门，窗户开着，风吹起纱帘，越发衬得寂静冷清，恍如隔世。

“我……我恋爱了……”她对着空旷的屋子，嘴唇颤抖着说。

可怜的安珀，被坏萝莉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二十四章：小黑脚不能忍

艾诗礼步行到城南，来到与博物馆斜街相邻的一条宽阔大道上。

这里是纳布里斯工匠街，聚集着各类工坊和技工匠人。

半个月前，街上发生过一场火灾，现在仍有黑色的残渣泡在路边的积水中，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在旁人眼里，巨大的黑色怪物亦步亦趋地跟随一只小不点萝莉，萝莉只够到它的腰际，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是什么种类的生骸？”

“好像是尖啸魔鸦，超凡生物！”

“哇，第一次见到，压迫感好强！”

“那只萝莉应该是某位大人物的女儿吧？真奢侈啊，带这种东西乱逛。”

“酸吧你就。”

“我说错了？这种级别的生骸，足够支撑起一支十人小队的野外作业了，而且还是最珍贵的拥有飞行能力的生骸，然而却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当大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