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大镖客 第16章

作者:子夜黑猫

给谁当大宠物?

啊,说的好像是我。

艾诗礼这才反应过来,乐了。

路人的话提醒了她,魔鸦在战斗能力外,飞行能力同样出色,侦查、救援、巡航、运输……集重型直升机和战斗机功能于一身的战略飞行器,最离谱的是全地形起降和全气候适应,不管是高山悬岩还是茂密丛林,不管是狂风骤雨还是浓云遮蔽,都不影响它的机动能力。

艾诗礼来工匠街的目的是去街尾的车管所给大乌鸦上牌照。

这种牌照是财产证明,如果有人偷了大乌鸦,就可以报案,对其实施抓捕。

工作人员提取了一些尖啸魔鸦的生物组织,登记所有者为‘艾诗礼·甄金斯’。

源泉城市政厅将生骸归类在载具里,所以归车管所管理。

除了证明所有权,提取生物样本还有一个作用是监控犯罪——生物信息录入数据库,对比犯罪现场留下来的生物痕迹,借此锁定‘车主’。

“大乌鸦,我的大乌鸦……”

艾诗礼哼着歌从车管所出来,准备找一家生物工坊修整魔鸦。

虽然独自完成生骸化改造,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手法粗糙,很多细节没有完成。

现在魔鸦已经有些歪头耷脑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跌倒。

不过,那些门脸气派的4S店一看就很贵。

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大厅里陈列着各种款式的生骸,刷了一层古铜色的油,像是奥赛一样,在明亮的灯光下展示着贲张的肌肉。穿着笔挺西装的销售口若悬河。

还是小型工坊更匹配自己的账单支付能力。

这么想着,艾诗礼走进一家挂着‘平价机修’的小店。

站在门口往里瞥了一眼——设施老旧,环境脏乱,材料随意堆放,目光搜寻,终于找到一个又黑又瘦的小身影,正趴在小桌上,捏着一支笔写写画画,艾诗礼眯起眸,看清楚是只萝莉。

“喂,你家大人呢?”艾诗礼倚着门框,提高嗓音问。

萝莉动作一顿,握笔的手指微微用力,捏得发白,半晌,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愠怒的小脸。

“我就是这里的技工。”

“你

?”

艾诗礼眨眨眼,目光带了一丝审视。

这只萝莉的年纪比她大,十一二岁的样子,已经到了萝莉的尾巴上了,有着秀挺的鼻子轮廓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是梳了一个男孩子气的短发,乱糟糟的,呆毛像是弹簧似的四处支棱。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饱受日晒,宛如面包烘烤出的焦糖脆壳,仿佛有股令人陶醉的味道,领口隐约看到一条白线,是衣服里没被晒到的地方,看起来相当白,以至于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手脚修长,骨架纤细,身体比例很好,肌肉也是紧凑饱满,看得出经常干活,就是光着一双小脚丫看着挺碍眼的,不仅晒得发黑,还脏兮兮的,街边灰尘很大,给小黑脚涂上一层厚厚的泥垢。

萝莉瞄了一眼艾诗礼身后的尖啸魔鸦,眼神微诧,但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虽然是半成品,但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水平有限。”艾诗礼耸耸肩。

“是你做的?”萝莉反倒有些震惊,“拿这种东西给你练手,你什么家庭?”

“嗯……”艾诗礼移开目光,心想,我犯罪家庭,不愿多提,问:“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呢?”

“它的状态很差,先完成一次透析循环和补液吧……对了,我叫维罗妮卡·埃维琳娜。”

“艾诗礼。”

“啊!连补液的插口都没装?”手握检查仪器扫描魔鸦生理状态的萝莉扭头问。

“一起给我装了吧。”

“好的。”

维罗妮卡略一点头,手脚麻利的从包装盒里拆出一枚钛合金插口,三角构造,通用转接头连接着一根安装过滤棒芯的粗管,后方的多孔圆盘构件是用来连接人工生物管道的。

接着,她将生物软管一根根植入魔鸦体内,整个过程也用到了活化酶。

艾诗礼本来对黑脚萝莉的技术不抱期待,就像去医院打针遇到年轻的小护士,做好了被扎几下的心理准备。

但就目前来看,似乎不错,没有多余的动作,精准到位,至少是个熟练工。

最后,插口的三枚倒钩穿过魔鸦后背,从内部牢牢卡住。

透析补液用的机器是工坊最复杂的设施,单独放在屋旁的雨棚下面。

这台白色的箱型机器连接着错综复杂的管道、玻璃反应釜、盘管冷凝器、阀门……以及各种各样的旋蒸和精馏装置,泵的声音嗡嗡震动。

从魔鸦体内抽出的废液经过半透膜过滤,澄清后加入营养液,再输送回去。

黑脚萝莉忙碌的时候,艾诗礼坐在一旁观看,偷学技术同时防止被宰。

渐渐的,她的脸色不对了。

艾诗礼是有轻微洁癖的,每天一次的洗澡频率,在此基础上,稍微出汗就想去洗澡,没事就在身上搓一搓,一旦有拉手的感觉就要去洗澡。洗衣服一定要冲洗到连一丁点洗衣液的滑腻感都没有才行,否则就会觉得恶心。

当然,如果实在没条件,她也可以忍受。

而此时,维罗妮卡的小黑脚在艾诗礼的视线里来来回回,啪叽啪叽的踩着脏污油腻的地面,还有些腐败变质的可疑污渍,无一不刺激着她的洁癖心理,简直就是地狱绘卷,不断给她的内心施加压力。

艾诗礼还有一个毛病——越猎奇就越要看。

于是,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个不停。

咦惹,好黑,好脏,裹的糊比吮指原味鸡还要厚,这脚还能要吗?不能要了呀!

艾诗礼小脸苦闷,胸口阵阵作呕,解压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一把抓住维罗妮卡的小黑脚,狠狠地按进滚烫冒烟的热水里!然后用力一捏,让她的脚趾全部张开,再用猪鬃刷子,每一个脚趾缝来回刷!

在这个过程中,小黑脚一定很想逃跑,蠕动挣扎,试图滑出手指,像是泥水里的蛞蝓,但艾诗礼的手指牢不可破,狠命攥住,强制刷洗,一遍又一遍,直到刷得红嫩透亮,放弃了抵抗,软绵绵的耷拉着……

艾诗礼正在云洗脚的时候,维罗妮卡已经完成一次循环,又忙着活化肌肉、黏合细小的撕裂、强化韧带连接、加装蜂窝陶瓷装甲片、钛金属关节加固……

每次征询意见,那边的艾诗礼总是回答用最贵的方案,这让客人很少的维罗妮卡高兴坏了,这是一笔大生意,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贝齿晶莹洁白。

忙碌了小半天,终于结束了。

维罗妮卡停下来,左看右看,满意地点头,喘着气,用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艾诗礼女士,这是您的账单,一共112镑零20便士,支票还是现金?”

“能赊账吗?”

“诶——---?!”

第二十五章:坏记者

“你在耍我吗?!带我去见你家大人!”

维罗妮卡攥住艾诗礼的小手,不让她跑,就像她在想象中攥住维罗妮卡的小黑脚一样,梦和现实果然是反的。

维罗妮卡倒不担心蓝毛萝莉会赖账,能拥有尖啸魔鸦的家庭肯定不一般。

艾诗礼没想到会像偷东西的小孩一样被抓住,窘迫极了,要是知道手头拮据被人瞧不起会是这样,就算不抢银行,也得去火车站掏几个包,做好人和体面不可兼得。

“好吧,我带你去找我家大人。”艾诗礼咬了咬嘴唇说。

两人一同上路。

维罗妮卡仍抓着她,两只萝莉暗中角力,出汗之后手又热又滑,弄得洁癖的艾诗礼越发难堪。

她带着维罗妮卡拐弯抹角,故意走了一段扎脚的石子路,瞅着对方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心里偷笑。

最后,她来到一处布告栏,指着上面的通缉令说:

“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在这儿呢!带你认识认识,这是我伯伯,这是我老祖,这是我姨,这是我婶婶……”

维罗妮卡眼睛瞪圆,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在细致的听完艾诗礼讲述前因后果后,她平静下来,看向蓝毛萝莉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想不到你可以独自猎杀魔鸦,简单处理就完成了生骸制作,年纪还这么小……这么厉害的人竟然会被一百镑的账单难倒,简直不可思议。”

“很快我就有钱了。”艾诗礼在裙子上来回抹着手汗,不卑不亢,目光坚定。

“我看得出来,你跟你的长辈们不一样,你是赚干净钱的,不沾血的钱,你是一个好孩子。”维罗妮卡赞许地点头,虽然同为萝莉,但她的年纪比对方大几岁,不由自主地表现出姐姐关爱妹妹的柔情。

艾诗礼心里想的却是,等我把那两个家伙的金牙和结婚戒指熔了,差不多能还上一些。

这些战利品不能直接拿去金店回收,一来会被怀疑来源,二来那两个人背后是有组织的,一旦饰品流传到市场上,很可能被发现并且溯源,追查到她。

在那种家庭里耳濡目染多年,艾诗礼的反侦查能力极强。

她确认两人来自于某个组织的证据是两人带在身上的啪啪牌。

两片拇指大小的厚金属片,通过磁铁贴合,用拇指捻动,分开时带有段落感,还会发出清脆的啪啪声,非常解压,还可以当摩斯电码。

两枚啪啪牌的表面铸造出红桃3和方块4的浮雕,对应着组织内的代号和地位。

很容易联想到,这是一个以扑克牌为代号的等级森严的犯罪组织,最上层的是大小王和花色牌。

见她态度良好,维罗妮卡答应宽限一段时间,还叫她不用着急,千万不要因为缺钱走上犯罪的道路,艾诗礼很感动。

“帮你洗脚,账单可以打折吗?”她趁机问。

“为什么要洗?反正很快就会弄脏的。”黑脚萝莉满不在乎地说。

“不要啊!快把它洗干净!”艾诗礼差点破防。

-

-

傍晚时分,艾诗礼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宿舍。

这一趟出去太久,以至于错过了晚饭,食堂已经关门了。

好在有安珀送给她的糖渍西梅,紫琥珀般的果酱凝固在一只鼓腹玻璃瓶里,亮晶晶的十分诱人。

挖出一勺,用热水调开,小口啜饮。

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涌入胃部,糖分带来令人安心的感觉,身体暖洋洋的。

“嘻嘻,蠢萝莉的唯一作用就是被我蹭吃捏。”

艾诗礼给莎莎分了一小杯,它的体型已经缩小了一圈,但还是很大,低头用缓慢沉重的喙一点点喝水,老实巴交,就像一只普通的鹦鹉。

这时,芙洛拉推门进来,艾诗礼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状态不对——神色恍惚,嘴唇干裂,眼里藏着的一丝恐惧也被敏锐地发现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艾诗礼问。

“没有,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我会克服的。”

芙洛拉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头,似在忍受什么。

“芙洛拉,”艾诗礼语气认真,身体彻底转过来,目光牢牢锁定,不让她逃避,问:“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了?我记得你被安排了一次采访,对吧?就在今天下午。”

芙洛拉喘息顿时急促起来,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惊恐发作,小脸发白,麻木感从指尖向手腕蔓延,胃部绞痛,疼得身体像虾一样弓起。

“呼吸,呼吸……”

艾诗礼赶忙走过去,拉着她来到空气流通的窗口,一边轻拍后背。

拿起还没喝完的西梅甜水,喂到金发萝莉嘴边,她小口抿着。

一水三喝。

缓过来后,芙洛拉诉出实情。

原来,下午采访她的两个记者故意用尖锐刻薄的问题刁难她,有意无意的暗示她是故意杀人,而且歪曲她的本意,比如:“我有点怕他……”(打断)“所以你杀了他,消除你的不安感,你内心的魔鬼又一次占据了上风,以前你也做过类似的事吧?你一定虐待过动物。”

特别是跟着女主编的那个实习记者,一个比芙洛拉年纪还小一些的萝莉,小小的身体坐在椅子上乱动,不断发出‘嘁嘁嘁’的嘲弄笑声。眼睛眯得弯弯的,两颗眼珠时不时‘骨碌’一下滚到同一边的眼角。捏着嗓子,压抑着笑意说,啊咧,姐姐是在哭吗?真是没用呀,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孩子欺负到哭了,呵呵呵呵,我还以为杀人犯会更冷酷一点呢,看来姐姐是杀人犯里的废物杂鱼呢,嘁嘁嘁,今天就捉弄你到这里了,让我看看,下次见面的时间……就在下周哦!

更过分的是,萝莉记者是负责拍照的,始终用相机瞄着她的脸,稍不留神就‘啪’的打一下闪光灯,芙洛拉顿时眼前一白,长长的耳鸣和想要呕吐的眩晕感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光是听描述,艾诗礼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是实习生,安珀比那家伙可爱多了。

记者这种生物,如果不为崇高的理想而活,那么就会变得特别卑劣。

艾诗礼眉头紧锁,对她来说,相比于狩猎凶猛的野兽,和残忍狡猾的敌人战斗,对付这些像苍蝇一样家伙更加困难。

因为,她们是罪犯,罪犯不能愤怒,否则会被认为心怀歹意,不能反驳,否则会被认为藐视法律,不能拒绝,否则会被认为死不悔改。

当然,她不是束手无策的,只是需要寻找别的角度对付那两个家伙。

“下周可以不去吗?”艾诗礼问。

芙洛拉摇头,这是不允许缺席的任务,拒绝的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