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大镖客 第19章

班巴描述了一下失踪者的长相，纳尔逊有印象了，揉了揉额角，道：“原来是那个莫西干小子，他会去哪儿呢？不会是越狱跑了吧？”

“我查了一下，没有离开社区的申请记录，他肯定不是从大门走的。”班巴说。

“难道是偷偷进洞，迷路了？”

“不可能，别说是私自探窟，就算有一群人，没有陀螺仪也是徒劳，他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解过洞窟的情况，不会找死的。”

“如果不去参加活动，社区很快就会发现他失踪了，该怎么办？”

“嗯……”纳尔逊沉吟片刻，伸手抓了一把二当家的头，“你剃头吧。”

“诶？”二当家不解其意。

“剃个莫西干，装成他的样子，替他点卯，参加活动。”

第二十九章：小嘴儿真甜

艾诗礼倒是不知道有人失踪。暗道打开后，进出自如，除了探窟，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

“一只成熟的尖啸魔鸦应该学会自己挣钱。”

她将魔鸦租赁给野外作业的队伍，一次挣10-20镑不等，就像租车似的。

每次收款都会分成三份，一份还账单，一份存起来，一份用于购买衣服、食物和日用品。

终于不用穿着社区发的不合身且质量差的统一服装了，买来的精棉内衣舒适贴身。

混合着薰衣草的香皂，在稚嫩雪白的肌肤上挤压滑动，带起成片泡沫，再也没有砂纸打磨的感觉了，艾诗礼在浴室里玩了很久。

肚子饿的时候也有小零食吃了。

鹦鹉偶尔可以吃到坚果。

日子渐渐好起来了。

艾诗礼的人生目标就是做个好人，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并非难事，但她在追寻目标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挠。

但她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执行力很强，待办任务列表一项项完成，下一个计划便是——加入审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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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觉得自己又向好人迈进了一大步，圣多默社区的环境宁静美好，我的情操得到了陶冶，我的暴戾被安抚平静，我的麻木内心也找回了羞耻的感觉，我终于意识到，盗窃、抢劫、伤人、欺骗是错误的，现在的我爱蓝天，爱白云，爱动物，爱你……我的意思是，就像爱这个世界一样，你也是其中的一分子，绝不是因为安珀小姐清新柔美的眼眸，也不是因为她明媚动人的笑靥，更不是因为她恬静美好的性格，而是因为我像爱着这个世界一样爱她……”

艾诗礼有个毛病——炫耀辞藻，就像一个善于唱歌的人，总要找机会一展歌喉。

安珀小脸滚烫，红得要滴出血似的，小耳朵敏感发烫，脖颈绷紧，显得尤为修长。

这这这是表白吗？！她的内心像是被狠撞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可是，仔细琢磨，这番话耐人寻味。

爱你就像爱这个世界的形容，友好中透出一股距离感，你可以对任何好朋友说这句话，但你不会说出来。1

虽然让人高兴，但跟她想要的相去甚远。

“咳咳，你的心理是健康的，跟我一样健康，我相信你。”

安珀在心理评估表格上全部给了最优，碍事似的划到一边，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道：

“心理测量结束了呢，好快……你发现了吗？我们一整天都没事做了，我们……去看电影好吗？这次我绝对不会睡着的！”

然而，看过无数特效剧情俱佳的大片的艾诗礼对这个世界还处于初级阶段的黑白电影提不起兴趣。

而且，陪一只蠢萝莉呆坐两小时，那是有多么想不开？愚蠢说不定是会传染的，和安珀一起玩，时间长了，脑袋瓜就会变得笨笨的。

“抱歉，我欠了一大笔钱，最近手头紧。”艾诗礼搪塞道，

“这次我请客！”

安珀双手撑住桌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身体前倾，快要站起来了。

“我的意思是……尊严不允许我在还清钱之前有任何高消费，只有最无耻的老赖才会那么做，我不会坐在电影院里，那会让我屁股发烫，我宁愿用这段时间去做一些小时工，尽可能地还一点。”艾诗礼义正词严地说。

“那……需要我帮忙吗？我们是朋友呢，我可以借你一些钱。”安珀担忧道。

艾诗礼眼珠转了转，展开小手，嘟囔道：

“借的钱都是要还的，没什么区别，不如……直接送给我吧，一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孤儿，没有什么比10镑更能温暖她的了。”

“我、我不知道有没有10镑……”

安珀张口结舌，扭头看向放在五斗柜上的小猪存钱罐。

噗！

小猪的菊塞被拔了出来，艾诗礼直接给它来了个肛周指检，纤长手指在里面转动，灵巧地勾出硬币或纸钞，小猪的身体渐渐被掏空。

一大堆碎钱，清点了一下，6镑不到7镑。

“抱歉，只有这么点……都怪我拿过几次钱去买吃的，还有一次特别想要一条小领带……否则是可以凑够10镑的……”安珀反复磨咬唇瓣，沮丧地说。

“没关系，等我去玩一局德扑让它变成10镑。”艾诗礼打了个响指。

当然，结局可能是——阳光好刺眼。

“诶？！”安珀全身一个激灵，瞠目结舌，“赌、赌博不好吧……”

“吭……”

艾诗礼看到安珀可怜又惊诧的小眼神，像是被人抓在手里的仓鼠，差点笑出猪叫。

“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去赌，它不仅仅是6镑，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它是你点滴积累的成就感，是你和小猪之间的默契与信任，就像我们俩，你信任我，我信任你，我们在一起，一点一滴积累地积累着美好时光的记忆，这些记忆的碎片宛如金色的细沙，沉淀在我们的记忆长河中，在河底闪烁着弥足珍贵的光辉。”

“啊！”安珀小小的惊叫一声，小脸洋溢着欣喜，越看艾诗礼越喜欢，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幸福和满足的喧嚣声越来越大，汇成一股洪流，在心间反复冲刷。

艾诗礼趁机握住她的小手，使其娇羞，然后提出加入审判所的事情。

“太好了！你要加入审判所？说不定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班呢！”

安珀开始认真地帮她考虑，并透露了一些选拔机制、要求和标准，以及确有一些有前科的人受雇于审判所，比如十年前制造出轰动一时的百万金镑案的伪造假钞和支票的高手菲利普·提图斯，被捕后加入审判所，帮助鉴别市面上的新型假钞，屡破大案。

“对了，你有法律基础吗？”

“我有基础，餐前普法是我们家族的特色，好让我们知道自己的罪行对应的刑期，不要稀里糊涂的，坐牢都坐不明白。”艾诗礼语气诙谐。

“居然会这样……”安珀哭笑不得。

“帮我了解一下吧，问问列蒂西雅大人，如果需要笔试或是通过其他考核，我会努力做功课的，拜托你了！”艾诗礼用力合掌，头一磕，恳求道。

“我这就去。”

安珀立刻把这件事当成重中之重，换好衣服，连午饭都没吃就匆匆赶往审判所。

审判所地址是白厅街31号。

进入白厅街，便能远远看到那两座纯白醒目的后现代艺术风格的建筑。

从侧面看，长度超过十米的多边形陶瓷切面拼接成两座耸立的几何体小山，简约精致中透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当人们来到正面，看到它们倾斜相向，外表没有一扇窗户，浑然一体，宛如紧靠在一起的两座巨大冰山，只有中间一条窄道可以通行，瞬间让人感觉到一股冷漠异常的理性化、功能化和非人格化的冷酷无情，顿时像是被压迫胸腔似的喘不过气来。

进入建筑内部，安珀来到位于四楼的一间办公室，敲门进去。

标志性的白色爵士帽和长款风衣挂在衣帽架上。列蒂西雅穿着一件领口堆积着蕾丝花边的丝绸衬衣，收束纤腰和胸型，显得性感得体，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斜坐着伸出办公桌，黑缎面高跟鞋质感细腻，衬托着纤细白皙的足弓。

办公桌面放满了文件，像是抓中药似的，列蒂西雅各处拿了几份，叠在一起，在桌上杵了杵，说：

“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安珀走到老师身边，侧耳恭听。

“小艾又干坏事了呢。”列蒂西雅喃喃地说。

“诶？！”

第三十章：保护我方芙洛拉

“艾诗礼她怎么了？”安珀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忙问。

“你没有包庇她吧？安珀。”

列蒂西雅特意点了她的名，这让安珀感到事态严重。

她连忙摇头，笔直如线的黑发簌簌晃动。

“我发誓没有任何包庇她的行为。”

“我收到一份艾诗礼近况的报告，发现她的名下多了一只生骸，品种是‘尖啸魔鸦’，没有购买记录。原本我以为是甄金斯家族的残党秘密提供的——对她的监控也主要和她的家族有关，但一番调查后，我发现了‘有趣’的地方。”

列蒂西雅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徒弟，十指交错，接着说：

“这只魔鸦是最近被人目击到的，地点在北边的一处山谷，我前往调查……虽然处理得很干净，但肉眼无法看到的痕迹是清除不掉的，提取生物信息，发现和艾诗礼登记的魔鸦样本一致，这说明她在那里处理了魔鸦。

另外，我从泥土中取出一些子弹，从入射角度追溯到附近的山坡上，同样发现了生物痕迹。有两个人，很可能都死了，只是没有发现到尸体。我在地面喷涂血液检验试剂，血迹反应呈喷射状布满了半径12米、钝角160度的扇区，异常惨烈，就像一个魔鬼画家，把活人调成颜料，涂满了每一寸地面。”

随着老师的描述，安珀的小脸越来越白，瞳孔的边缘在恐慌中颤抖。

列蒂西雅的声音低沉下来，在室内嗡嗡回响，轻声道：

“那天，你和她去看电影了。”

“原来是这样……”

安珀一瞬间明白过来，她睡觉的那段时间，艾诗礼溜出去抓大乌鸦了！还杀了人！她后面说的那些鬼话都是编的！谎话连篇！

安珀颤声喘息，带着微弱的哭腔说：“我睡着了……对不起……我没能看好她……”

比起工作的失误，艾诗礼的欺骗更让她悲痛欲绝，

“我以为……她……已经悔改了……”

安珀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中，在意识到那些漂亮的、优美的、令人面红耳赤，心襟摇荡的词句，都是在粉饰卑劣的目的后，她终于明白，艾诗礼并不喜欢她，只是在利用她罢了。

电影院靠近城墙，艾诗礼借此机会把活动范围延伸出去，除此之外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都是为了达成目的而编织的谎言。

安珀感到身体阵阵发冷，手指麻木得无法捏紧，她想哭，可是，她的恋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空虚得流不出一滴泪，眼眶像两个干燥的鸟窝，难受极了。

“放任别人支配自己是危险的，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列蒂西雅语重心长地说。

“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加入审判所？”安珀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是的，”列蒂西雅颔首道，但话锋一转，“但我接受她的加入。”

“诶？！”安珀傻眼了。

“我将那两个人的生物信息与数据库对比，发现与43起暴力犯罪有关，其中谋杀案就有17起，而且，这些仅仅是从已发现的犯罪现场提取到的，未发现的往往会多出数倍。”

“那、那就是说，她是正当防卫喽？”安珀竟然觉得有些庆幸。

“安珀，荒野里没有正当防卫，她杀死了坏人，不代表她是好人，当然也不能证明她更坏，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接触她，了解她的诉求，检验她的品格。”列蒂西雅娓娓细述道。

“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安珀沮丧地垂着小脑袋。

“站在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对她说，你在撒谎。如果她是一个好孩子，她会感到羞耻，无地自容，如果她没有羞耻心，那你有什么损失呢？你看清楚了她的本性，你会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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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艾诗礼来说，是否加入审判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体面的身份，来替换掉贴在她身上的标签，把‘犯罪家族的小公主’换成‘审判所职员A’。

换句话说就是洗白。

然后，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今天是芙洛拉第二次采访的日子。

虽然有艾诗礼陪同，但芙洛拉的焦虑转移到了别处——诗诗会不会与那些家伙发生冲突？

她深知艾诗礼的性格，绝对会一言不合掀桌子的。

仿佛看出了金发萝莉的担忧，艾诗礼走过来，托着她的手腕，帮她系好袖口的纽扣，说：

“社区分配给《源泉新闻报》的采访机会一共两次，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那些讨厌的家伙了，所以，为了你，我会忍耐的，不管她们怎样侮辱我，我都会平静而有力地声明和答复，除此之外不做任何事。”

“我也一样，为了你，我不会再害怕了。”

两只萝莉贴了贴脸，分开后，温柔地看着对方。

采访室位于社区活动中心一楼，这间八十平米的房间天花板比其他房间要高，悬挂着四盏带遮光板的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