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 第28章

　　“是。”

　　安娜乖乖地跟随赫尔曼·格林离去。

　　夏洛特转向了另一边的碧翠丝·都兰，盯着对方的眼睛，微微笑道：“我履行了我的承诺，有些事情你是不是也应该说了。”

　　碧翠丝·都兰先是一惊，然后眼神忽然变得迷茫，又过了几秒，她仿佛又放松了下来，接着脸上又露出了惊恐的的表情。

　　然后，她居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声音紧张不安地说道：“是，是教会，是教会的人联系我的丈夫，让他去刺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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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44章第39章 实验成果与教会的阴云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夏洛特逐渐掌握了自己的一翼能力“惑心”，“实验对象”自然就是都兰母女和蕾妮。

　　“惑心”作用方式是扭曲对象的思维，它不是幻术，更不是夏洛特异想天开的色（和谐）诱术。

　　被“惑心”影响的对象对世界的认知以及过往的记忆都是没有问题的，比如，她看一杯水依然是一杯水，她依然能记得自己过去渴了是要喝水的，但是在“惑心”的影响下，她渴了之后就有可能去吃饭，并且即使被人提醒，她也会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不过，之所以说是“可能”，是因为“惑心”的效果并不是绝对的，或者说稳定的。

　　受到术士本身实力，受术对象精神强度，以及受术对象对术士的心理戒备强度等因素的影响，“惑心”的效果时好时坏，而且好坏相差悬殊。

　　例如，蕾妮在三翼的实力和“Goi”的加持下，夏洛特的“惑心”对她几乎没有效果。在第一夜之后，夏洛特也尝试过在未提前告知的情况下“偷袭”蕾妮，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逗蕾妮笑了笑而已。

　　但是面对既没有超凡能力，又对自己相当信任的安娜，“惑心”几乎百试百灵，夏洛特没费多少工夫就让她相信了人渴了是要吃饭的。这种思维扭曲其实远比直接给安娜灌输为自己效忠的想法更难，因为它涉及到人的常识和本能。

　　经过多次实践，夏洛特发现常识，本能，逻辑这些东西会不断将人的思维往更加“正确，合理”的道路上纠正。就比如，人渴了之后吃饭，发现饭并不能解渴，本能就会催促你去尝试其他更加“湿润”的东西来解渴。

　　“惑心”的扭曲强度并不是永久的，它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弱。

　　就像是两股力较劲，当名为“扭曲”的力不再能抵挡名为“纠正”的力之后，事情就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所以，渴了就吃饭的习惯，安娜只保持了不到一天时间。

　　但是，假如这股名为“纠正”的力不存在或者特别弱，那“惑心”的效果似乎就能永久地存在下去。

　　比如，夏洛特用“惑心”让安娜每天给自己汇报她每天干了什么，安娜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就一直干了下来，每天及时不当面汇报，也会在睡前用纸笔写下来第二天呈递给夏洛特，“惑心”的效果完全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比起“好对付”的安娜，她的母亲碧翠丝就棘手得多了，她对夏洛特有着极强的戒备心，基本不存在信任可言。但越是这样，夏洛特就越想要“征服”这个女人了。

　　因为，碧翠丝的戒备心恰恰说明了这个女人应当是知道某些秘密的，比如关于马里恩·都兰刺杀夏洛特的真相。

　　碧翠丝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夏洛特能够感觉得到，她的“惑心”对碧翠丝并非没有作用，只是效果较差，持续时间较短罢了。

　　不过，再不断的尝试中，夏洛特又发现了“惑心”的另一个特性——只要作用的目标一致，“惑心”的效果是可以不断叠加的。比如，夏洛特用“惑心”告诉碧翠丝她讨厌吃肉，一次两次没什么用，但三次四次五次之后，她面对肉食时的食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如此一来，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夏洛特对碧翠丝采取了水磨工夫，每天对碧翠丝使用一到两次“惑心”。而且她还采取了一个更加合适的切入角度。

　　直接使用“惑心”让碧翠丝说出她隐藏的秘密，这无疑是违反人类本能的，必然会受到“纠正”阻力。于是，夏洛特就选择了“主君厚待你们母女，你们理应给予更多更忠诚的回报”这样的扭曲角度，这种思维是符合这个世界人的普世价值观的，符合到都不能说是“扭曲”了，只能说是“引导”，可以规避来自于本能的大部分“纠正”。

　　而且为了配合这种扭曲，夏洛特给这对母女住上好的房间，每天与自己同桌吃饭，出入同乘马车，甚至去安布拉图也不忘给她们买礼物。

　　果然，“惑心”的效果逐渐在碧翠丝的身上也展现了出来，直到今天夏洛特给安娜安排了一位老师，准备让安娜真正继承她父亲的骑士头衔，“惑心”击穿了碧翠丝的心理防线。

　　只是碧翠丝说出的话，让夏洛特有些吃惊。

　　“教会？”夏洛特疑惑道。

　　“是的。”碧翠丝再次点头。

　　“这可就有意思了……”夏洛特拍拍手，让蕾妮把瓶瓶罐罐收拾起来，她则带着碧翠丝回到了书房里。

　　夏洛特亲手给碧翠丝倒上了一杯红茶，并且顺势再给碧翠丝补上了一次暗示效忠自己的“惑心”。

　　经过坚持不懈地练习，夏洛特终于不再是使用一次“惑心”就头晕目眩的小菜鸡了，她现在每天可以使用……两次。

　　状态好的话，可以使用三次。

　　这让夏洛特颇感无语。

　　蕾妮的一翼能力是“Fus”，马里恩·都兰将其理解为速度增幅，实际上这个词在龙语中的意思是“极速”。“Fus”也是一个可以多次叠加的能力，在与马里恩·都兰的战斗中，蕾妮快速移动到夏洛特面前使用了一次，当着马里恩·都兰的面使用了两次，共叠加了三次“Fus”，每次叠加都能将自身的速度提升一截。

　　据夏洛特所知，蕾妮两年前就能做到短时间内叠加十次“Fus”了。

　　相比之下，自己一天只能使用两到三次“惑心”着实有点拉跨。

　　不过，好消息是夏洛特发现当第一次“惑心”成功之后，碧翠丝的心理防线就彻底消失了，这一次“惑心”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碧翠丝接过红茶时脸上甚至出现了难以遮掩的孺慕之情。

　　“教会为什么要刺杀我呢？”

　　夏洛特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她和教会一向没什么冲突，甚至可以说是关系不错，教会这突然就刺杀自己，就让夏洛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对……

　　夏洛特想到了一个人——艾伦·费伦巴赫。

　　艾伦·费伦巴赫，是一位次级教区主教，负责绿原公国内的宗教事务，所以通常被称为绿原主教，在绿原公国他的地位仅次于绿原大公。

　　海伦·梅勒菲尔德死前，艾伦·费伦巴赫曾经公然拒绝海伦·梅勒菲尔德在圣恩节进入绿原大教堂礼拜的请求，这一举动几乎代表教会坐实了海伦·梅勒菲尔德与马夫通奸的流言。在逼海伦·梅勒菲尔德自杀的事情上，做出了令夏洛特无法忽视的贡献。

　　不过，夏洛特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对艾伦·费伦巴赫的敌意是单方面的。艾伦·费伦巴赫先生一向不怎么注意夏洛特这个每年都给他送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的乖巧小姑娘，更不用提派人刺杀了。

　　可惜，碧翠丝也没能解决夏洛特的疑惑，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是教会的人想刺杀我的呢？”夏洛特奇怪地问道。

　　“大概是两年前，有几个陌生人找到了我的丈夫，”碧翠丝回忆着说道，“他们都穿着贵族的衣服，看起来也有点像贵族，我的丈夫支开我与他们密谈了很多次。之后我的丈夫就开始悄悄策划一些事情，我问他想做什么，他也不肯和我说，只是告诉我他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让我立刻就逃出绿原公国，他还让我准备好一个行李箱，以便随时逃跑。再之后就发生了您……然后他就死了。”

　　夏洛特更加疑惑了：“难道你认为那些穿着贵族衣服，长得也像贵族的人其实是教会的人？”

　　碧翠丝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吃肉不多，”碧翠丝给出了一个有点奇妙的理由，“马里恩曾让我做饭招待过他们两次，这些人不仅吃肉少，吃其他的菜也少，胃口比贵族小多了。”

　　夏洛特有点哭笑不得，但碧翠丝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碧翠丝口中的贵族显然是指地位在骑士之上的贵族。

　　这个时代的上层贵族，尤其是男性，确实是以能吃为荣的，主人待客时必须要提供大量食物彰显体面，客人做客时也必须陪着主人狂吃不止，没有大胃口绝对不行。反倒是教会，没有这种类似于养猪场的生活习惯，教士的胃口普遍小些，或者说正常些。

　　“但仅仅是胃口小，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教会的人吧？贵族又不是猪，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很能吃。”夏洛特还是有些疑虑。

　　“他们虽然每次到来都会穿不一样的衣服，但我一直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鼠尾草的香味。”碧翠丝又给出了第二个理由。

　　夏洛特的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鼠尾草本是很常见的香料，它燃烧的香气温和且略带甜味，闻起来沁人心脾，但这个世界的鼠尾草着实不便宜，因为有一个消耗鼠尾草的大户存在——教会。鼠尾草燃烧后带有天然镇静剂的效果，被教会认为有利于辅助心灵的修行，也能够增强教堂的肃穆感，他们喜欢把鼠尾草掺在蜡烛里，灯油里，或者干脆直接整把插在教堂墙上点燃，每年消耗的鼠尾草不计其数。

　　原本并不稀少的鼠尾草价格硬生生被教会抬上了一个新台阶，平民用不起，贵族懒得用——同样的价格他们可以买更好的香料。

　　能够把自己熏得即使换了几身衣服也依旧带着鼠尾草香味的人，似乎也只有那些整天生活在教堂里的教士们了。

　　“还有其他原因吗？”夏洛特又问道。

　　碧翠丝想了想，又说道：“他们虽然说的是奥兰语，但有时候会说出很长的句子。”

　　“啧……”

　　夏洛特站起身，仰着脖子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心情略有些烦躁。

　　“说很长的句子”，这种特征放在其他国家可能很容易被忽略，但奥兰帝国的人却对此很敏感。因为带有很多定语的超长句是奥兰帝国的千年死敌，埃迪萨人的语言特征。

　　教会的圣城，莫耶斯，就位于埃迪萨帝国，或者说如今事实上的东埃迪萨帝国境内。教会内大主教，主教级别的高级教士在就职前都要去圣莫耶斯深入学习教义，聆听神主的教诲，如此一来他们就必须学习埃迪萨语，教皇在布道以及下达训令时使用的也都是埃迪萨语。

　　所以说，教会虽然从没有指定过任何官方语言，但他们事实上的官方语言就是埃迪萨语。

　　因为长期的战争与对峙，无论是埃迪萨贵族，还是普通埃迪萨人，都难以进入奥兰帝国，但是教会的人除外，驻守边疆的黑石堡侯爵并不会禁止教会的人跨越两国边境。

　　长得像贵族，饮食有节制，身上有鼠尾草香味，有说埃迪萨语的习惯……

　　碧翠丝站在一个家庭主妇的角度上观察出来的细节，无不将矛头指向了教会。

　　走了两圈，夏洛特停下了脚步，盯着碧翠丝问道：“你前段时间每天去教堂，难道是为了重新和那些指使你丈夫刺杀我的人恢复联系？”

　　碧翠丝急忙跪了下来，惶恐地说道：“马里恩死前曾对我说，只要我逃出了绿原公国就会有人给我提供庇护……我并没有想再刺杀大人，我只是想让他们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夏洛特没在意碧翠丝到底有没有产生过再刺杀自己的念头，而是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成功和他们搭上线？”

　　碧翠丝摇了摇头：“我经常在教堂祈祷，但没有人再联系我，我也曾与法多牧师暗示过我的身份，但法多牧师似乎根本不知道我的丈夫是谁。”

　　夏洛特有点失望，思索许久之后，她又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要继续像以前一样，坚持每天去教堂礼拜，每次礼拜时间长一些。”

　　“是。”碧翠丝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对方愿意从两年前就联系马里恩·都兰暗中筹谋，难道只是为了一次寥寥草草的刺杀吗？

　　那些人真的与自己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还是说……另有图谋？

　　天下将乱之际，连教会都不想安坐了吗？

　　夏洛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沉吟不语，心中难免生出了风雨欲来的感叹。

　　PS：前文提到的对马丁·克莱默的审判，取材于雅典政治家亚西比德，据说亚西比德年轻时因为种种触犯法律和道德的行为多次被起诉上法院，但雅典公民们喜欢看他特立独行，哗众取宠的行径，就多次轻判，甚至直接判他无罪。在此特意声明一下，以免各位读者老爷感觉太过荒谬，就怀疑咱刻意抹黑城邦民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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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45章关于和谐章节

　　第37章因为涉及到涩涩，所以暂时被和谐了一些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内容。

　　因为咱不熟悉后台，操作失误出现了重复章节，目前已经联系编辑大大删除，已经订阅的读者大大不用重复订阅，可正常阅读，非常抱歉。

　　（37章完整内容可在读者群阅读，号784678210）

第一卷 : 第46章第40章 赌场与金边羽毛笔

　　自己动手尝试调配了两天圣膏油之后，夏洛特就放弃了。这是一个完全枯燥重复的工作，大致的工作步骤就是将不同的超凡材料按照特定的顺序溶解进不同温度的鲸鱼油脂中，然后拿着小瓶子摇晃摇晃摇晃……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也不是非要超凡者参与，但却极其枯燥，耗时费力，一天干下来脑子都是麻木的。

　　于是，夏洛特便把这个工作丢给了养在城堡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干的碧翠丝·都兰，自己则来到了榆树村的建筑工地上。

　　来自奎克森林伯爵领的建筑木材终于运到了，足足一百辆大车，车上装的成长期在三十年以上的杉木。杉木含油量低，纹理细密均匀，质地坚韧轻盈，不翘不裂，是理想的房屋建筑材料。

　　西蒙娜伯爵夫人表示还有五十年的杉木，夏洛特婉言谢绝了，毕竟这是在赊账，没花钱的东西有就行了，没必要挑三拣四，况且三十年的杉木也足够好了。

　　“酒馆在这个位置？”

　　榆树村的工地旁，夏洛特站在一片高地上对比着新集市设计图和实际地形。

　　“是的。”塞西莉亚在地图上指点着说道，“我们把这片较高的坡地铲平，土石可以运去西面修路，或者覆盖卤土地，就可以得到您要求的开阔平地了。”

　　新集市的设计图是塞西莉亚和乔纳森·哈克曼共同创作的。与乔纳森·哈克曼开始合作之后，塞西莉亚终于意识到夏洛特为什么要将识破乔纳森·哈克曼的功劳按在自己头上——这是在帮她树立威信。

　　八成是因为自己这个无所不知的大学者的弟子，轻而易举地识破了他的谎言，在合作的过程中，塞西莉亚能感觉得到乔纳森·哈克曼始终对自己保持着敬畏，战战兢兢地履行作为副手的职责，连一点偷奸耍滑都不敢。

　　“运土石啊，”夏洛特忽然兴致盎然地问道，“我给你们设计的独轮车怎么样？好用吗？”

　　夏洛特所说的“独轮车”并非前世黄土高原上常见的那种木架子的独轮车，而是前世工地上工人手推的用来运送水泥砂浆的斗车。

　　“嗯，还不错。”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含糊地说道。

　　接着，塞西莉亚便莫名其妙地发现夏洛特·梅勒菲尔德子爵阁下肉眼可见地心情愉快了起来。

　　夏洛特当然会心情好，她终于做成了一件穿越者该做的事情。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夏洛特也曾尝试使用自己前世的理工知识，发明创造新事物改变这个世界。

　　首先，夏洛特将目光瞄准了穿越小说主角的首选——肥皂。尚在襁褓中的她用未发育完全的小脑瓜，辛辛苦苦地回忆起了制作肥皂的化学公式。然后，就发现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肥皂”。

　　那是一种软膏状的物体，主要原料也是油脂和草木灰，看起来比起肥皂更像是牙膏，但它的去污能力确实很强。而且，本世界的人们还会在软膏中添加各种香料，制作成气味芬芳的“香皂”，高档的“香皂”还会加入特殊的药物，使“香皂”性质更加温和细腻，不伤肌肤。

　　年幼的夏洛特失望地放弃了自己的肥皂大业，转向穿越者的第二选择——玻璃。然后，她就在教会的教堂里看到了满墙满墙的彩色玻璃。

　　这个世界的土著们早就会造玻璃了，而且技术很成熟，他们不会造的是表面平整的，完全透明的大块玻璃。但是这种玻璃，夏洛特也不会造。

　　再长大一些，夏洛特还尝试过炼铁，结果却又发现这个世界的冶金工业与她并不了解的超凡力量息息相关，各种各样的仪式和各种各样的超凡材料可以赋予冶金产物多种多样匪夷所思的性质。

　　可以说，这一次独轮手推斗车算是夏洛特穿越以来的第一个被人称赞的成功发明。

　　然而，夏洛特不知道的是……

　　她设计的独轮手推斗车方便归方便，但它的车架却需要使用不少铁，澜湾子爵领如今的铜铁都需要从外部购买。塞西莉亚手下的管事们都觉得与其用大量的铁打造一辆小车，还不如将这些铁打造成目前工地上急需的锄头铲子凿子，挖出土石后让平民们用藤筐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