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聊斋不对劲 第81章

“还在那里愣着作甚，快过来。”

屋舍内烛火摇曳，姮娥卧室中取出换洗衣物，见苏涑仍站在檐下，久久没有动作，不由急声催促道：“妾身可是答应好你这狐媚子在上边，怎还磨磨蹭蹭的，莫非是不愿意？”

面对诛心之言，苏涑只得在心底暗自咽下屈辱的泪水。

“来了，来了。”

快步走到靠近后院一侧，透过窗楹可见花草树木的盥室，三两下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襦裙，把整个人浸入热气腾腾的浴池。

藏身在氤氲水雾当中，暗中观察拿着换洗衣物走来的姮娥。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脱不了对方的视线。

放下手中衣物，居高临下俯视穿着亵衣缩在浴池里的苏涑，嘲弄道：“某人真是不长记性，上回尝到恶果，这次还想试试？”

苏涑当然知道对方在说她上回意图垂死挣扎，结果被扒光不说，还以狐身彻底翻车的事情。

“我现在哪还有这胆子。”

眼见姮娥伸手试了试水温，而后轻解罗裳步入池中，苏涑极为主动的靠近过去，娇声低语道：“好姐姐，该轮到我来对你动手动脚了。”

不等对方回答，苏涑已经果断上前明目张胆观赏着在朦胧热气间若隐若现的姣好身躯，并毫不犹豫的就要上手。

她身上有衣物遮蔽，对方却不着片缕。

动起手来，优势悬殊之下，苏涑胆气颇大。

“呵。”

姮娥对此不动声色。

伸手抓住苏涑摸索而来的指尖，然后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光滑细腻的触感贴身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娇笑：“某人这会儿如愿以偿在上边，接下来就该让妾身来好好的服侍你沐浴了。”

“啊？”

苏涑只感觉身后系带一松，猝不及防地就要去抓，结果却正中对方下怀。

进退失据，致使腹背受敌。

在要害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她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及至卯时，苏涑才浑身酥酥麻麻的睁开双眼。

目光越过窗楹，院子里淅淅沥沥的雨幕虽是小了不少，但仍未停歇，伴随清晨的薄雾，有丝丝冷风透窗而入，让她只想把自己裹在被褥里面，根本没有起床的念头。

忽然间，苏涑侧过身子看向坐在梳妆台前正梳妆打扮的姮娥，嘀咕道：“太不像话了，好姐姐你居然骗我！”

“胡言乱语，妾身除了说让你在上边外，可有答应过其他的事？当初谈拢条件时就已说好，在履行婚约前咱俩各凭手段，某人败于妾身手下，到头来还想嘴硬不认账？”

贪小便宜吃大亏。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预感果然成真。

“反倒是某人胡搅蛮缠，弄得妾身如此狼狈，真叫人恨不得再收拾你一顿。”姮娥挑开衣襟，露出满是红印的白皙玉颈，朝苏涑狠狠瞪了一眼。

对于自己极限一换一取得的成果，苏涑颇为自得。

缩在被褥里瓮声瓮气道：“按照当初谈好的条件，好姐姐你还说我主动给你占走多少便宜，你就给我占走多少便宜呢，怎么到现在为止全是我在受欺负。”

“那还不是因为某人满肚子坏水地施展阴谋诡计，总是自食恶果哩。”

杀人诛心。

这就是杀人诛心啊！

“成婚，必须成婚，我一定要把丢掉的面子全都夺回来。”苏涑裹在被褥里滚来滚去，有些急眼的叫嚣着。

看到苏涑撒泼打滚似的举动，姮娥伸手掩唇，笑的花枝乱颤。

好一会儿，才收敛笑意，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把这处宅院买下，做好准备，早日动身赶往太原？”

在翻身大业的刺激下，苏涑行动力十足。

稍作梳洗，再度调用阳神法力变化成少年书生的模样，出门前去找房东商谈在城中置办房产的事宜。

像这种住房极小，屋后是几亩地花园的院子，平日里的维护清扫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否则也不会一直租不出去，荒废日久，导致院中杂草丛生，尽显萧瑟破败。

院子房东姓刘，年约五十，前几代人在金华城中也算是显赫人家，只可惜还未传到他这一辈便已衰败下来，没有正当营生，全靠变卖祖产过活，坐吃山空竟也过得有声有色。

如果不沾染恶习，祖辈留下的家业应该还够再败不少年头。

对苏涑要买下这处明显是不良资产的院子，房东刘老爷还当自己是时来运转，总算撞见了不差钱的富家公子哥，自然是满心欢喜。

唯恐苏涑临时变卦反悔，刘老爷甚至连临近秋闱乡试城内屋舍产生的溢价都没要，直接给了一个相当厚道的价格。

而苏涑则同样痛快的以现银结清。

见此情形，刘老爷当即请来金华府城的官牙前来经手充当见证人，直接把八咏楼附近的这处院子连同土地一并售出，钱地两讫，当场签订房契，而后画押盖章。

苏涑全程旁观，不需要她多做任何事，这处院子便就此买下。

从达成意向，再到签好房契，仅耗费了大半天的功夫。

午后时分，雨过天晴。

苏涑顺道走出城外，手持郭北县城隍神印唤来文武判官，把自己需要出远门一趟，在此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清楚，接着她才拿着房契返回八咏楼附近的院子。

与城隍庙内神像神灵交感，郭北县辖境内大致的情况难逃感知。

再加上此时的郭北县还有深藏不露的孙四娘坐镇，苏涑在回到院中后，以阳神法力画了几道驱鬼辟邪的符咒，又给院门的门神画像加持些许驱邪神力。

如此一番布置，她便和姮娥一道将院门紧锁，往金华府城北门而去。

“时辰不早了，在去太原之前，我们先顺道把躲在苏州的五通神给解决掉！”

第174章 苏州异象

云消雾散，雨过初晴。

出了金华府城，往东北方向三百余里，便到了苏杭地界。

再经湖州绕过太湖，就可抵达苏州。

上次前往扬州时，苏涑曾途径过位于苏杭之间的湖州。

如今再走，更显得轻车熟路。

不过当时却是遁入地下赶路，与现在所走的路程稍有不同。

脚步轻点，身形腾空而起，山间尚未消散的云雾聚于足底，似云飘荡，看着蜿蜒起伏的山脉从脚下不断掠过，在官道行走的行人不过蚂蚁大小。

腾云驾雾间，世间奇伟瑰怪的非常之观尽收眼底，座座城池、集镇、村落如同棋子般星罗密布陈设于大地之上，眼见这般雄浑壮丽的景象，俗世种种抛之脑后，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无怪乎名山大川当中有诸多得道高人避世修行。

这飘然若仙的感觉着实令人逍遥自得。

在阴神彻底转化为阳神，站稳炼虚境界后，阴神受到的限制全然不存。

念头一动，调用阳神法力，民间传说中仙神腾云驾雾的神通信手拈来，哪怕烈日当空，也可人前显圣。

相较于受限颇多，只可在夜间出窍的阴神，其中差别可谓是天上地下。

听着耳旁风声猎猎，约莫大半个时辰路程，苏涑迎着似火残阳落在杭州地界：“好大一片乌云，看样子像是要下暴雨了。”

此时日落西垂，扬州北面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声滚滚，不时有炽亮电蛇穿梭云层，少顷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南面却是万里无云，落日余韵染红整片天空。

如此异象必有缘由。

隐匿身形，以神行之术继续赶路，杭州城墙很快就被抛之身后。

刚离杭州地界，水光粼粼，一碧万顷的太湖便跃现眼前，烟波浩渺间，狂风惊起波澜阵阵，暴雨瓢泼而下，举目远眺，隐约可见坐落在太湖之东的苏州城墙轮廓已完全被遮天蔽日的雨幕所笼罩。

“乌云当中有龙在游动。”姮娥悄声拉了一把苏涑的衣袖。

循声而望。

赫然所见苏州城上空的乌云中有长似蛇，长鳞角的黑龙悬于云中，长达百米的身躯来回游曳，仿佛像是在城中搜寻什么东西。

见此情形，苏涑目光一扫，很快就在太湖东南方位找见一座幽深寂静，建于青山绿水间的古刹，调转身形，落在古刹外供行人歇脚的凉亭里暂避风雨。

“这条黑龙可比我们在沂水见到那几条兴风作浪的龙要庞大太多。”苏涑站在亭中，远远望着苏州城上空的黑龙。

“此龙是昆明池龙王，龙躯当然要比他的龙子龙孙更显庞大。”

姮娥声音在苏涑耳侧响起，听到这话的苏涑下意识转身，不知觉就被对方抓住腰身掐了一把，轻声叹息道：“能惊动昆明池龙王亲身驾临苏州，药王行踪必在城内，你这狐/媚子每次出行总能撞见不少麻烦事，我们今日只怕是无法进到苏州城去找那五通神了。”

“昆明池龙王？”

听着姮娥所言，苏涑面露惊诧。

尽管药王孙思邈和昆明池龙王的恩怨无需言表，但她实在没想到昆明池龙王竟会光天化日之下在苏州城上空现出龙躯，没有丝毫避讳的当街追杀孙思邈。

“这......这昆明池龙王当街行凶......未免也太猖狂了......好歹他身为一方龙王，向同为一方正神的药王报旧仇，也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的地步吧。”苏涑倍感无语的说道。

本以为昆明池龙王趁着孙思邈遭逢劫难后悍然动手以消旧怨，再不济也会稍微顾及下颜面，没曾想竟会闹到跟街边混混斗殴似的当街行凶。

委实让人无法直视。

“我倒要看下这老龙王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真肆无忌惮到敢把苏州城掘地三尺来追杀药王。”

眼下暴雨倾盆，雷声大作，苏州城内外已有相当多的百姓发现昆明池龙王在乌云中游曳不止的龙躯，苏涑显然不会自不量力进到城中插手昆明池龙王和药王孙思邈的恩怨。

她索性直接在凉亭里坐下。

“世道将乱，这不过是乱世当中的一鳞半角罢了。”

姮娥在苏涑身旁落座，没好气的看着她：“亏得妾身这几日形影不离的把你看紧了，不然任你埋头闯进城中，十有八九会被那昆明池龙王瞧出破绽，到时想脱身可就难了。”

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绝望啊！

找不到反驳的由头，只得侧身躺下把头枕在姮娥腿上，生无可恋的哼唧道：“不进城就不进城吧，老龙王又不可能赖在苏州不走了，等着就是。”

这一等。

就等到了落日西沉，天色大暗。

只见在苏州城上空游曳的昆明池龙王似乎有所发现，漆黑乌云里雷光迸发，接连十几道惊雷在苏州城内各处降下，其中裹挟黑龙虚影，劈得苏州城里大片房屋冒出火光。

虽说这由雷电造成的火光转眼间就被暴雨浇灭，但昆明池龙王已有所行动，悬于乌云中的龙躯以雷霆万钧之势落入城中。

仅过片刻。

昆明池龙王鳞甲张动，摆动龙躯，游曳着再度盘踞乌云之中。

此时此刻，苏涑能够清楚看到昆明池龙王身前两爪抟弄着一颗老者的人头，脖颈断裂处血流如注，头发胡须清晰可辨。

药王孙思邈，就这样被昆明池龙王杀掉了？

苏涑猛地抬头，撞在姮娥胸前，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身后便陡然遭了一巴掌：“别一惊一乍的，昆明池龙王失算，药王不知何时已从城内脱身。”

“原来如此。”苏涑不着痕迹地在对方腿上狠狠摸了一把，权当做遭受巴掌的反击，接着才起身望向苏州城方向。

果不其然。

昆明池龙王用身前两爪稍稍抟弄了几次老者人头，立马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处，数丈高的龙首从云层探出，龙须颤颤，满眼怒容，昆明池龙王两爪间的老者人头被碾为齑粉。

伴随一阵尖啸的龙吟，昆明池龙王龙躯摆动几下，隐入云中消失不见。

第175章 金龙大王

乌云逐渐散去，一轮弦月高悬夜空，暴雨过后的山林间满布烟瘴之气。

苏州城内早就过了宵禁的时候，在城里没有落脚的地方，苏涑也懒得冒着夜色进到城中。

毕竟先前由昆明池龙王找孙思邈寻仇引发的风波仍未平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苏州城天降暴雨有龙现身并带走一颗人头隐入云中而去的场面不过是口头相传的谈资罢了，但对苏州城里的各路地祇正神或是道行不浅的修士来讲，绝非是能简单糊弄过去的事情。

这会儿苏州城内明面风平梁静，实则暗流涌动。

与其连夜进城自找麻烦，不如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做出这决定，苏涑便从古刹外的凉亭离开，此地离苏州城有十几里地，自然也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走出建于青山绿水间的古刹佛寺，就见河湖水流当中有几艘亮着点点灯火的画舫，其中人影幢幢，杯盏觥筹，歌舞不休，哪怕隔得老远，也能听见画舫内演奏的丝竹雅音。

苏州城内宵禁森严，城门紧闭，各坊各市也被封闭起来，大街上人烟寥寥，反而是城外无人巡夜，不受宵禁限制。细看之下，城外沿河两岸连排的弄堂行人往来如梭，虽比不上日间，但也显得极为热闹。

“路过杭州时没来得及细看，这苏杭地界果然繁华。”

苏涑兴致盎然的感慨道。

“夫君又想去河中画舫长长见识不成？”看着苏涑四处张望的模样，一旁的姮娥幽幽出声。

此话一出，让苏涑顿时回想起她在扬州一着不慎就被对方狠狠占便宜的惨淡经历，连忙端正态度，用腻歪的语气说道：“我现在的满门心思都只想喝好姐姐的花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