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不求生 第18章

　　潮湿的树枝只是冒着烟，一点儿热气都没有，此后雨势虽说变小，可凛冽的寒风接了雨的班，湿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大德意志营的士兵都觉得要被冻僵，大家在只有烟没有火的火堆边跺着脚取暖。

　　有些士兵在战斗结束以后，方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和背包上都结了冰，山顶上的哨所房屋数量有限，德军就把所有罗马尼亚俘虏全都赶进了最大的一间哨所木屋中。

　　浮士德让小胡子先带人下山，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龙德施泰特少校，龙德施泰特了解山顶情况以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大德意志营能这么快取得进展，也也没想到山顶条件那么差。

　　小胡子带着十几人下山以后，他的那抹卫生胡上都是白色的冰渣。

　　“龙德施泰特少校，我们急需要增援，浮士德中尉说，我们缴获了罗马尼亚人的十多门迫击炮，山顶有一处位置很好，射界视野也很良好的炮台，最好立刻掉一个炮兵连上山，从1794高地的位置，可以用炮火覆盖到斯库杜克隘口。”

　　龙德施泰特沉思道：“山顶很冷吗？军部会马上调派军医和勤务员上山，也会照你们的要求，增派炮兵上山。”

　　龙德施泰特又问道：“罗马尼亚军有反击的势头吗？”

　　小胡子利索的回答：“没有！天气恶劣，罗军的大部队尚未反应过来，我军已有一整个连控制住1794高地，敌人短时间内是夺不回阵地的。”

　　龙德施泰特越想越觉得离奇：“你们从巴伐利亚远道而来，上帝，大德意志营才下火车一天时间，就立刻取得战果，我得说，我在东线战场上从没见过这么能干的部队。”

　　小胡子爽朗一笑：“少校阁下，那现在您就见到了，相信我，有浮士德先生在，您还会见证更多奇迹。”

　　龙德施泰特大手一挥：“我会立刻调派增援，请你返回前线，告诉隆美尔代理营长，还有转告浮士德中尉，第22军军部将满足大德意志营的一切要求，军部期待你们取得更多胜利。”

　　最后，龙德施泰特又说：“军部会为你们请功的。”

　　1794高地一战的胜利，酣畅淋漓，罗马尼亚守军瓦解以后，浮士德也带人先住进山顶哨所避寒，除了十多门迫击炮外，大德意志营另外还在山顶发现了两部电话，一百多匹骡马，哨所房屋里还有可供数百人食用的黑麦面包、黄油和牛奶。

　　隆美尔也在木屋里烤起火来，他把双手放到暖炉前，火焰烧着薪柴，劈啪作响弹出几点火星。

　　“罗马尼亚有这么富足吗？”隆美尔的心情并不好受，“连他们吃的都比德国人好。”

　　最低一级骑士贵族出身的冯·托马上尉，看着几名军官，说：“战前我来过罗马尼亚旅行，这个国家发展还不错，可跟德国比起来，经济差得远呢。”

　　浮士德冷冷道：“可现在，罗马尼亚人就是比我们富足，我们士兵的食物配额还没有罗马尼亚人多，后方可怜的军属，更是食不果腹。”

　　这话让木屋里的军官们，全都沉默了下去，隆美尔将一块木柴丢进暖炉里，火焰很快就把崭新的木柴烧成黑色，火光又稍稍变亮了一些。

　　“德国人民就像这堆木柴，光明和温暖的代价，就是德国人民被烧成灰烬。”

　　浮士德把双手抱在胸前，说：“诸位，照我看，咱们取得再大的胜利，意义也不大。你们还没发现吗？诸位都是待过几条不同的战线，每一条战线，德军的物资情况都不容乐观。”

　　凯塞林问道：“中尉，你又想说那些话吗？把前线的军队开向柏林，没收贵族门阀的财产……”

　　浮士德笑道：“我现在没有这样讲，凯塞林上尉，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弥补德国物资严重不足的问题呢？”

　　话说到这里，浮士德也不再多言，他只是说：“你们现在应该明白，我有能力带领大家取得眼前的胜利，也就有能力带领大家取得更伟大的成功。”

　　浮士德把手伸进暖炉的火堆里面，他好像不怕烈焰高温的炙烤，就从暖炉中取出一块烧到一半的木柴，然后把带火的木柴当成照明的火把，举火走了出去。

　　此前的激战之中，大德意志营伤亡很少，不过还是有少数人失踪，他们应该是在攀爬峭壁和后面的战斗过程里失足，不知道跌落到了山谷哪里。

　　浮士德又冒着风雪，举火外出搜寻失踪士兵的下落，这么低的气温，不快些找到他们，可就真要被冻死了。

　　另外还有一些不怕冷的士兵，也跟浮士德一起搜索起失踪军士，士兵们现在都更钦佩浮士德，除了浮士德不可思议的战斗方式外，也为浮士德爱护袍泽的关心折服。

　　等到中午的时候，龙德施泰特派来增援大德意志营的部队，才全部抵达。

　　援军除了大炮以外，还带来更多马匹和木柴等物资，天气也有所好转，就在这时，浮士德在南面的一个山坡上发现了之前失踪的士兵们。

　　有八名大德意志营的士兵，跌到山坡上，然后被积雪掩埋，浮士德第一个发现他们，然后用双手铲开堆雪，很快就把人全都救了出来。

　　八名军士里面，七人经过治疗以后，都恢复如初，只有一人因为失温死亡。

　　这名士兵，成为了1794高地战斗中，大德意志营唯一的阵亡士兵。

　　浮士德和一同搜寻失踪军士的佐尔格、铁托等人，都站在雪地上，朝士兵的遗体敬礼：

　　“可怜的家伙，你还没来得及看见太阳升起，就匆匆离开了大德意志营，可我们向你保证，大德意志营剩下的战士，不会叫你白白牺牲。”

　　之后，龙德施泰特希望大德意志营先好好休整几天时间，这几天正好也能等大德意志营的正牌营长埃普上校赶过来。

　　浮士德暂且同意，大德意志营只留了一个连驻守在1794高地，剩下的部队都返回第22军的驻地休整，补充装备弹药和后勤物资。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第22军利用1794高地对斯库杜克隘口进行了多次炮火覆盖，罗马尼亚人尝试发起过几次小规模的反击，可都被德军轻易挫败。

　　浮士德在第22军的指挥部这里，也获得了更多关于罗马尼亚战场的消息。

　　原来这段时间，罗马尼亚人在普洛耶什蒂集结了大量的士兵，估计他们是准备在布加勒斯特方向的喀朗施塔得进攻德国，但是他们不知道马肯森元帅带领的多瑙河集团军主力，也在准备进攻普洛耶什蒂和喀朗施塔得。

　　结果德奥联军和罗马尼亚的两支大部队，直接在运动状态中撞到一起，结果不出意料，又是德奥联军以少胜多，取得胜利。

　　马肯森元帅趁势攻下了普洛耶什蒂，这座城市早在1857年就建立了第一座炼油厂，后随普拉霍瓦油田的开发，成为东欧地区的石油工业中心，油田规模是欧洲第一。

　　一战时期，石油的重要性还远不及二战大，可德国到一战后期，也越来越多使用内燃机的卡车运输物资，所以能占领普洛耶什蒂，依然算是一项重大胜利。

第四十一章 机场计划

　　据说，马肯森元帅在普洛耶什蒂，还缴获了罗马尼亚仓库里的九百万吨石油，以及大量牲畜，战利品异常丰厚。

　　这场胜利，也极大鼓舞了第22军这边的士气，不过，听龙德施泰特少校所言，因为马肯森元帅集团军的兵力有限，他们攻下普洛耶什蒂以后，便未能继续扩大战果，暂时无力进军罗马尼亚的首都布加勒斯特。

　　“但我们估计，罗马尼亚人的大量部队，现在都会被马肯森元帅牵制到东北方向。”

　　第22军的指挥部里，龙德施泰特少校手拿着一支指挥棒朝着地图指指点点，除了龙德施泰特以外，第22军的军长加尔维茨中将也在这里。

　　这张军用地图的比例特别大，上面的细节绘制异常详尽，还被龙德施泰特用铅笔做了至少几千处的标记，大德意志营的军官们，就连浮士德一时都看不完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内容。

　　也就只有保卢斯这样能干的专业参谋，才能马上领会龙德施泰特所做的海量标记。

　　第22军的加尔维茨军长，他也是一名很典型的普鲁士容克军人。

　　经典的威廉胡，头戴大檐帽，军装笔挺，面容古板又严肃，一看就知道脾气暴躁，但他很欢迎大德意志营的这群南德军官。

　　加尔维茨军长很看好浮士德，他之前就告诉龙德施泰特，亲自点名要见浮士德，现在一睹真容就赞道：

　　“多么英俊！圣康坦的齐格飞，你知道在柏林，在总参谋部，大家已为你写过多少篇长诗了吗？”

　　浮士德在加尔维茨军长面前，啪的一声小伙立正，站得笔直，完全是最标准、最刻板的普鲁士军资。

　　“军长阁下，大德意志营全体官兵，都听闻过您攻取贝尔格莱德的伟大事迹，我们来到罗马尼亚，就是为了在军长麾下听从指挥、服从命令，愿上帝保佑您，取得更多辉煌的功绩。”

　　加尔维茨军长摸着他的那把普鲁士大胡子，笑的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如果我有女儿，一定考虑把她嫁给你，那样浮士德你就有机会跻身容克贵族之列。”

　　龙德施泰特站在地图板前，轻轻咳嗽了几声，赶快把话题拉回来：“法金汉将军会在下周带领额外的三个德军师抵达前线，同我们第22军组成一个新的集团军，考虑到马肯森元帅已将罗马尼亚的后备兵力都牵制到东北方向，等到新集团军成军以后，我们只要攻克斯库杜克隘口以后，就可以从西面向布加勒斯特进发。”

　　加尔维茨军长拿起一支烟斗，吞云吐雾间说：“法金汉那家伙眼高于顶，要跟他共事，我们可有罪受了。在总参谋部，法金汉的人缘就很差，不然光凭凡尔登的失败，法金汉还不至于下台。让一个总参谋长来当集团军司令，也是够羞辱人的。”

　　浮士德可不想掺和德军最高层的权力斗争，他对德军上级，从威廉二世和鲁普雷希特王太子，再到眼前的加尔维茨军长，全都是拿出最谄媚的走狗嘴脸。

　　可除了谄媚的一张脸以外，浮士德可不想给他们任何东西。

　　龙德施泰特说：“法金汉将军带来的三个德军师，可以极大加强我们的实力，预计等到半个月以后，新的援兵全部到齐，我们就能突破斯库杜克隘口一线。”

　　加尔维茨军长手指着大德意志营的一行人，说：“听说你们刚到前线，就打下了斯库杜克隘口的1794高地。”

　　浮士德说：“是的，这完全是因为第22军此前的进攻，已经积累到了足够多的胜利因素。”

　　加尔维茨军长询问龙德施泰特：“还有其他的进展吗？”

　　龙德施泰特回答说：“大德意志营攻占1794高地以后，我们的炮兵从这里可以覆盖到斯库杜克隘口周围罗军数处阵地，我军这两天就占领了普利斯洛普、塞皮卢到格鲁巴·梅尔沿线的高地，罗马尼亚人的反攻，全数被我们击退。”

　　加尔维茨军长思考的时候，就会不断捋胡子，他沉吟道：“在法金汉来之前，我们还有几天时间，要是能先突破斯库杜克隘口，就轮不到法金汉来捞取罗马尼亚的胜利果实。”

　　加尔维茨军长一边沉思，一边从军长的那张天鹅绒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指挥部里走了好几圈，最后才站定询问众人：“你们有什么主意吗？”

　　浮士德在战术方面，肯定还是比不过德国的正牌军官，龙德施泰特都暂时没什么好主意，那浮士德就更没办法。

　　一向唯唯诺诺的保卢斯，这时候举起手想要发言。

　　保卢斯是大德意志营的作战参谋，也是浮士德这伙人里唯一一名专业对口的参谋军官，加尔维茨军长点点头，允许保卢斯开口发言。

　　保卢斯左右看了看众人，他见大家都在盯着自己，脸马上就红了一层，说话也结巴起来：

　　“勒苏路易，那、那……那儿是一个制高点，由格鲁巴·梅尔高地可以进攻勒苏路易高地，占、占领这里，将军，占领勒苏路易高地，我们便能从东面迂回包抄、包抄，包抄斯库杜克隘口，敌人想不到，想不到我们会从东面进攻。”

　　保卢斯刚把这个策略提出来，龙德施泰特少校，还有大德意志营的隆美尔、凯塞林、舍尔纳、冯·托马等军官，眼睛就都亮了起来。

　　也就浮士德是纯纯靠死记硬背混成中尉，还没反应过来。

　　龙德施泰特少校拿起指挥部，敲打在地图板上说：“我军如能顺利占领勒苏路易高地，就能从东面迂回威胁斯库杜克隘口，敌人很难想到我们会舍近取远，反其道而行之，而且就我的观察，勒苏路易高地至斯库杜克隘口一段山麓，树木众多，遍布密林，下雪以后，就是茫茫一片，就算是一整个师的行动，敌人也很难察觉。”

　　龙德施泰特少校赞成保卢斯提出的作战方案，不过他又补充说：“唯一可虑之处，是敌人在斯库杜克隘口后方有一座野战机场，那里有大量协约国飞机，这些侦察飞机，有可能发觉我军行动，破坏奇袭的突然性。”

　　浮士德抓着下巴，他看这幅地图看了半天，才慢慢明白龙德施泰特少校和保卢斯所说的地点，哪都是哪。

　　浮士德突然开口说：“龙德施泰特少校，如果不是一整个师，而只是一个营，敌人的飞机能侦察到吗？”

　　龙德施泰特若有所悟，道：“不会，大雪封山，喀尔巴阡山林莽莽苍苍，只靠飞机侦察，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来不及找到一个营的具体行踪。因为敌人想不到我们将舍近求远，所以肯定不会派很多飞机侦查这一方位。”

　　浮士德的一只眼睛，顿时就盯住地图上标记出来的协约国机场位置：

　　“从勒苏路易高地出发，可以只派大德意志营出发，我们负责翻越这里……嗯，叫做科什纳山，大德意志营翻过这里，直接摧毁协约国机场。”

　　加尔维茨军长沉声说：“这会不会打草惊蛇，使罗马尼亚人发觉我们的进攻方向呢？”

　　龙德施泰特少校马上说：“阁下，我想不会，机场处在斯库杜克隘口的侧后方，和我们的进攻方向相反，罗马尼亚人将认为这只是一次渗透后方的破坏行动，想不到我们还会从勒苏路易高地发起一次反向完全相反的大规模进攻。”

　　加尔维茨军长又说道：“大德意志营只有一个营的兵力，一千多人而已，你们有把握渗透穿过科什纳山，去摧毁协约国的托勒敏机场吗？英国、法国、俄罗斯和意大利，这四个受上帝诅咒的国家向罗马尼亚提供了三百多架飞机，在托勒敏机场就停着其中一半飞机，可想而知，机场的守备力量肯定很强。”

第四十二章 坏心办好事

　　浮士德对奇袭托勒敏机场一事，信心满满，这倒不是因为浮士德有多么迷信“雅利安超人”的力量，而是因为经过1794高地的战斗以后，浮士德对德军和罗马尼亚军队之间的战斗力对比，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罗马尼亚本来就只是一个巴尔干地区的小国，对德宣战以后，仓促动员五十万大军参战，可想而知，这些士兵的训练程度、装备水平，是多么糟糕。

　　大德意志营在1794高地打死打伤二百多名罗马尼亚士兵，俘虏了五百名罗马尼亚人。

　　浮士德已经组织了好几场对俘虏的审讯，获得的不少情报，起码浮士德自己认为很有用处，罗马尼亚军队的主力还是集结在斯库杜克隘口的正面，而且罗军内部，似乎不认为德军将在冬天强攻喀尔巴阡山防线，所以1794高地的守军，戒备才会这样松懈。

　　浮士德表情平静：“阁下，罗马尼亚人即便经过了1794高地的失败以后，他们也肯定会这样想——在德军的后续增援部队抵达以前，我们是不会强攻斯库杜克隘口的，或者，罗马尼亚人也更倾向相信多布罗加一线才是我军的进攻重点，因为那里距离俄国更近。”

　　加尔维茨军长眼睛一亮，问道：“要夺取托勒敏机场，你们还需要军部提供些什么？”

　　浮士德说：“我们需要更多的迫击炮，手榴弹，工程炸药，方便我们摧毁所有飞机，炸毁机场的设施。”

　　加尔维茨军长闻言沉思了片刻，突然大步向指挥部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龙德施泰特少校，把大德意志营需要的东西，都给他们，第二十二军则先准备进攻勒苏路易高地，将符腾堡山地猎兵团也调来，集中兵力，天气转好一些以后，我们就进攻勒苏路易高地。”

　　浮士德见到加尔维茨军长已经认可了大德意志营的方案，马上趁热打铁：“天气转好以后，罗马尼亚军队也可能加强戒备，应该趁现在立刻进攻勒苏路易高地，不是明天，就是今天，我认为今天就适合发起进攻，因为天气不佳，可尚未坏到让大部队完全不能行动的地步。”

　　加尔维茨军长稍有犹豫，龙德施泰特少校支持浮士德的想法：“军长，罗马尼亚人在勒苏路易高地的防御，目前确实一个重大缺口，天气转好以后，也许罗马尼亚人就会堵上这个缺口，战机稍纵即逝，不容有失。”

　　加尔维茨军长问道：“你们有多少把握？”

　　浮士德和龙德施泰特少校一起向前跨出半步，异口同声：“十足把握！”

　　浮士德和龙德施泰特少校的话是有道理，可在大德意志营抵达战场以前，加尔维茨自己已经指挥过了几次对斯库杜克隘口隘口一带罗军防线的攻势，就像龙德施泰特此前告诉大德意志营一行人那样，第22军的多次进攻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再过一周时间，从德军总参谋长卸任的法金汉就要来到前线，如果这次进攻还失败，那法金汉到任以后，说不定就会以此为借口来对付加尔维茨。

　　加尔维茨作为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老部下，那个被兴登堡赶下台的法金汉，肯定对他没有任何好脸色。

　　按照德军的制度，参谋负责着部队的实际指挥权，作战的大多数时间里，其实都是像龙德施泰特这个位置的作战参谋在指挥全军，可是带兵主官的最重要职责，便是在此刻，由带兵主官来下最后的作战决心。

　　加尔维茨军长皱着眉头苦思半晌，始终拿不定主意，浮士德和龙德施泰特都只需要考虑前线问题，想的比较简单，加尔维茨却需要再考虑到德军高层的政治问题。

　　为难啊！如果追求无功无过，大可以等到下周法金汉到任以后再说，可如此一来，加尔维茨手上没有足够军功，到时候面对法金汉同样也会比较被动。

　　浮士德的想法，其实跟加尔维茨一模一样。

　　加尔维茨考虑的是法金汉，浮士德考虑的则是大德意志营的正牌营长埃普上校，浮士德的想法，也是在埃普上校到任以前，先带领大德意志营拿下足够多的军功。

　　最好则莫过于在埃普上校抵达前线之前，国社党就领导大德意志营直接打完罗马尼亚的仗！

　　有这份军功在手，浮士德就有足够多的办法和理由抵制埃普上校，到时候，埃普上校在部队作战的关键时期居然不在前线，然后部队又在此情况下还打了胜仗，大德意志营这些已经被国社党笼络的基层军官，就能抵制掉埃普上校。

　　抵制掉埃普上校以后，当然就是换国社党的自己人来做大德意志营营长。

　　浮士德看着加尔维茨军长的神情，完全能够揣摩出他的心思，知道加尔维茨军长正在利益和风险之间难以决断，便呵呵笑道：“军长阁下，请相信大德意志营吧，我们会将1794高地的胜利经验，复制到勒苏路易高地和托勒敏机场。”

　　在浮士德一再劝说下，加尔维茨军长乃下定决心：“那就立刻调集符腾堡山地部队，龙德施泰特少校，我要求六小时以后就对勒苏路易高地发起进攻。”

　　龙德施泰特当即立正，道：“遵命！”

　　浮士德也遵守命令，大德意志营的军官们便离开了第22军的指挥部，众人又回到了大德意志营在喀尔巴阡山山脚下的驻地。

　　驻地是在罗马尼亚人的一处村庄里，村里有很多农舍，一所学校的校舍被改为了大德意志营的营部，村子里还有不少罗马尼亚平民没有撤走，男人非常少，几乎全数都是妇女和老人，还有很少的一些孩子。

　　浮士德这些穿着德军军官制服的人，一走过来，罗马尼亚妇女们便都把眼睛转了过来，她们喜欢盯着英俊的德军军官看，对德国占领者的态度，也让浮士德都觉得有些意料之外的亲昵。

　　一战爆发前就来过罗马尼亚做军官旅行的冯·托马上尉，见状解释说：

　　“罗马尼亚独立以后的首任国王卡罗尔一世，就是来自我们德国的霍亨索伦皇族，所以战前我们两个国家关系很亲密的，其实那时候，大多数人都认为罗马尼亚会加入同盟国。而且，罗马尼亚在战前，还是我国最大的粮食进口国之一，罗马尼亚农民生产的谷物，大多都是被德国商人收购走的，就我旅行时了解到的见闻，德国粮食进口商给出的价格，是远高于罗马尼亚本国的粮食市价，所以不奇怪罗马尼亚人对我们有好感。”

　　罗马尼亚的首位国王卡罗尔一世，就来自德国的霍亨索伦-西格马林根家族，算是德国皇室的一个旁支家族。

　　所以从独立起，罗马尼亚和德国的关系就很亲密，而且卡罗尔一世在罗马尼亚威望极高，他接受过完整的普鲁士军官教育，在对抗土耳其军队的普列文战役中表现出优秀的军事指挥才能，赢得了罗马尼亚本土人民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