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不求生 第23章

　　在波兰问题上，德国和奥匈帝国的立场都十分复杂。

　　奥匈帝国希望将同盟国占领的俄属波兰，与德属波兰、奥属波兰合并，成立一个由哈布斯堡皇室成员做国王的波兰君主立宪国家，以此换来波兰人的忠诚。

　　德国方面，立场则分裂为两派，一派是环伺威廉二世身旁的诸侯贵族，他们也希望建立一个完整的波兰国家，但应由一位德国诸侯担任波兰国王。

　　另外一派，那就是鲁登道夫，他坚决不赞成给予波兰独立。

　　鲁登道夫就出生在德属波兰的波森省，也就是波兰人所说的波兹南地区，所以鲁登道夫从小就和德国境内的波兰人打交道，他很清楚波兰人的民族性极强，一旦允许波兰独立建国，不仅无法给德国带来好处，还势必会给德国增添一个新对手。

　　鲁登道夫一提到波兰，眼神就很阴毒：“我们对毕苏斯基和他的波兰军队，必须控制使用，德国不能允许波兰军团的规模太大，也不能允许这支部队长期待在华沙一带，应该把他们都消耗在库尔兰的森林里面。”

　　“一旦毕苏斯基有所异动，就要立刻消灭他！”

　　曼施坦因思索片刻，乃提出一个主意：“这样如何？让扩军以后的大德意志营，负责监视波兰军团。”

　　德军在整个东线战场，尚有百万大军，可供东线总司令部调动，只是毕苏斯基的波兰军团，一直都被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当做了带有突击队性质的特种部队使用，并不和其他集团军一起行动，所以曼施坦因才会有此提议。

　　鲁登道夫同意这个安排，他让马上要升任东线总司令部参谋长的马克斯·霍夫曼少将，记录下来：

　　“拟，将大德意志猎兵突击营扩军为一个团，由罗马尼亚战场向北调动，搭乘21号军列，经由克拉科夫、华沙，先行开赴柯尼斯堡以后，再部署至库尔兰的科夫诺城，负责监控毕苏斯基的波兰军团。”

　　霍夫曼少将又问道：“毕苏斯基要求将波兰军团，从两个师扩大为四个师，要怎么处理？”

　　鲁登道夫未等兴登堡考虑，便自顾自下令说：“酌情考虑，先将波兰军团扩大为三个师，是否能够进一步的扩军，那要看波兰军团什么时候能够攻克里加！一旦占领里加，我们就允许波兰军团扩军至四个师。”

　　在沙俄时期，里加可不是一座小城市，而是俄罗斯帝国境内仅次于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第三大城市，地位比基辅还要高。

　　鲁登道夫有一个计划，那就是占领俄罗斯全部的波罗的海沿岸地区以后，他设想在这里重建古代的库尔兰公国和利沃尼亚骑士团，建立一个由德意志人占统治地位的国家，这个国家的首都，就应该是里加。

第五十三章 惩罚谁

　　德军攻占布加勒斯特的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便是罗马尼亚战役的最高统帅法金汉将军和马肯森元帅，也是一样。

　　法金汉人还在维也纳，前线战事就已经宣告结束，这无疑让法金汉倍感尴尬。

　　他本来就是被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赶走的失败者，原先还想着在罗马尼亚战场赢回颜面，结果却不幸遭遇更大羞辱。

　　大德意志营开入布加勒斯特以前，因为罗马尼亚的军队已经全线崩溃，所以罗马尼亚人并没有在首都组织抵抗，布勒蒂亚努政府仓皇逃去了俄国控制的雅西地区。

　　马肯森元帅率领的多瑙河集团军，也是在获悉德军占领布加勒斯特消息的四天以后，才派出几支部队开赴布加勒斯特，接管这座罗马尼亚的王都。

　　这几天时间内，第22军的加尔维茨中将，就成为了布加勒斯特的独裁者，为他管理具体事务的则是龙德施泰特少校和浮士德。

　　浮士德已经将制服、领章、肩章和军衔，全都换成上尉的标识，作为平民出身的军官，短短两个月时间内，浮士德就从一名豁免兵，火速升迁为上尉，速度实在很快。

　　布加勒斯特城内的商店，已经全部闭门，街道略显萧条，德军控制了城内的所有主要公共建筑，加尔维茨中将把他的司令部设在了古老的旧宫院。

　　但龙德施泰特和浮士德在斯纳戈夫教堂设立的临时军管处，才是布加勒斯特现在的实际负责人。

　　城中存粮很多，各色高级食品应有尽有，稀罕的香烟和红酒，也是堆积如山，龙德施泰特少校首先就是给厥功至伟的大德意志营，搞来了两车皮的奢侈品。

　　“咖啡是葛兰特的，蟹肉是查特卡的，就连番茄酱都是奥地利可达怡牌，还有我们德国的雷司令葡萄酒。”

　　龙德施泰特用银质小勺，搅动着陶瓷杯内的咖啡，笑容灿烂：“圣诞节将至，浮士德，我们可以一起在布加勒斯特度过战争爆发以来最美好的一次圣诞节。”

　　德军通过斯库杜克隘口以后，罗马尼亚军队就开始了全线崩溃，光是第22军就在斯库杜克隘口抓了几万名罗马尼亚俘虏。

　　布加勒斯特失守以后，其他地区的罗马尼亚军队纷纷开始向俄国境内撤退，马肯森集团军也趁机对余下的罗马尼亚部队发起追击。

　　追击过程中，罗马尼亚的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全部覆灭，二十万人向马肯森集团军投降，罗马尼亚仅剩下七万军队撤向雅西，与俄军合作，在1916年的圣诞节前夕，方才勉强稳住阵脚，建立了一条新的防线。

　　罗马尼亚百分之八十的国土，则全为德军占领。

　　大德意志营获得这么带有奖励性质的高级食品，士兵们自是十分开心，浮士德的心情却没那么好。

　　浮士德沉静的说：“罗马尼亚是巴尔干地区历来和德国关系最好的一个国家，先王卡罗尔一世还是威廉二世陛下的亲戚，该怎么说呢？阁下，我们拿走罗马尼亚人的食物以后，他们要怎么过这个圣诞节。”

　　罗马尼亚独立初期，恰逢拿破仑三世统治时期法国的国力巅峰，当时罗马尼亚强调和法国的良好关系，并称法国为“拉丁姐妹”，从上到下，政治、军事、文化、科技，全面向法国学习。

　　直到来自德意志的卡罗尔一世继位，他在普法战争以后，开始改变罗马尼亚的亲法政策，带动了整个罗马尼亚国家和人民向法国学习，此后四十年间，直到1914年卡罗尔一世去世为止，罗马尼亚都和德国亲密的如胶似漆。

　　龙德施泰特确实接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他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无奈：“马肯森元帅已经下达命令，要求我们即刻征发罗马尼亚的粮食，所有能找到的小麦和玉米，都必须立刻装上火车，运回柏林和维也纳，你知道，战前德国和奥地利三分之一的粮食都来自罗马尼亚，马肯森元帅认为，这只是恢复战前的惯例。”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德军的一番搜刮过后，大德意志营确实能过一个空前舒服的圣诞节，可罗马尼亚人民就要遭难了。

　　浮士德不仅是悲天悯人，他说：“我们这样对待罗马尼亚，不光会毁掉四十年来两国间的友谊，也会让所有敌国都意识到，停战议和毫无好处，德国不好给战败国体面的待遇，我们所有的敌人，都将因此死战到底。”

　　龙德施泰特少校摊开双手，叹道：“这是马肯森元帅的决定，也是柏林的决定，你我无权置喙，但我赞成你的想法，当局如此做法，长远来看，很不利于赢得战争。”

　　浮士德摇摇头，他走出军管处以后，国社党的众人，小胡子、佐尔格，铁托，还有隆美尔、保卢斯、舍尔纳、托马和凯塞林一行人，都等候在教堂外面。

　　隆美尔说：“最新命令，浮士德，东线总司令部决定将我们调到北方去，大德意志营在1917年，将开往俄罗斯战场，我们要在库尔兰作战。”

　　浮士德手里紧紧抓着军帽：“那是明年的事情，大德意志营还是要留在罗马尼亚过完圣诞节和新年，你们看到德军在这儿干什么了吗？”

　　佐尔格和铁托，都比大德意志营里的其他军官，更有同情心一些：“德军正在把粮食装上列车，还有燃料，不管是石油、煤炭还是木材，都在一车一车运回国内。”

　　小胡子慢吞吞说：“不这样做，柏林又会爆发一场饥荒，又一次芜菁之冬，我们要么选择让罗马尼亚人饿死，要么选择让德国人饿死。”

　　在场众人，都能看看懂浮士德沉重的神情，小胡子也是如此，小胡子还是辩解说：“是罗马尼亚先背叛了我们，他们加入协约国对我国宣战，并不是德国对罗马尼亚宣战，是罗马尼亚对德国宣战！我们才是受侵略者，理应有权惩罚罗马尼亚！”

　　浮士德挥了挥手：“惩罚谁？阿道夫，你想想看，我们到底要惩罚谁，在罗马尼亚是哪些人决定发动战争，我们又将惩罚哪些人？发动战争的国王、政客、贵族、将军和资本家，他们都逃去了俄国控制区，我们惩罚的人是谁，只是一些工人和农民，一些并不比你我更残暴或富有侵略天性的平民百姓。”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铁托最后发言说：“我们能做些什么？”

　　浮士德回道：“今天我们做不了什么，顶多大德意志营放弃额外的食品配额，可我希望大家记住今天，皇帝和国王发动了战争，承受战争苦难的人，却是平民百姓。”

　　明天就是圣诞节，大德意志营相继又收到了许多好消息，埃普上校没有赶上罗马尼亚战役，这让他在王太子总参两边都失了宠，隆美尔被提升为少校，正式担任大德意志营营长一职，浮士德则以陆军上尉的军衔，代理隆美尔空缺出来的大德意志营第一连连长职务。

　　上级已经决定，大德意志营将先同第22军的一个符腾堡山地猎兵营合并，接下来北上以后，还要在克拉科夫另外再接收一个巴伐利亚的近卫猎兵营和若干团属支援单位。

　　按照惯例，德军的团长至少也要是上校或资深中校，浮士德明白：“诸位，后面估计还有其他的委任状和升迁状送来，埃普上校离职以后，想必王太子殿下和总参方面，都不会再空降一个新的团长过来。”

　　熟谙总参办事规则的保卢斯，分析道：“隆美尔的少校军衔，可能只是过度，大德意志营取得的功勋，足够咱们所有人再升一级。”

　　浮士德摸着下巴，思考道：“这段时间，阿道夫，我打算推荐你去参加预备军官培训，你有兴趣吗？”

　　德军是一支规章森严的军队，不论任何人，不管立下的功勋有多大，普通士兵都必须通过预备军官考试，才能从军士变身为军官。

　　小胡子对这个建议当然是兴高采烈，他不是高兴有机会升为军官，而是高兴浮士德承认自己的功绩。

　　能获得浮士德的认可，这是希特勒最在意的一件事。

　　“浮士德先生，没问题！请您立即安排就好，这回我一定不会落榜，拼尽全力，也要通过考试。”

　　浮士德难得露出一抹笑意：“距离我们前往俄罗斯，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新年放假期间，我希望召开一次正式的国社党党员大会，我们应该确认国社党的组织形式和领导机构，把它从军队里的一个政治兴趣小组，变成一个真正的战斗团体。”

　　大家一致赞成浮士德的提议，国社党确实需要更完善的组织章程，小胡子也希望尽早确立浮士德独一无二的领袖地位。

　　接下来就是等着过完圣诞节和新年了，只是在德军占领之下的布加勒斯特，并没有多少圣诞节欢快的氛围。

第五十四章 第一次党代会

　　浮士德决定利用圣诞节的庆祝活动，来顺势召开国社党的第一场代表大会，开会的场所选择在了布加勒斯特城内的斯塔夫罗波利奥教堂。

　　这座教堂占地面积不大，是十八世纪东正教僧侣在罗马尼亚建筑的修道院，堂会面积刚好适合举办党代会，教堂内部的穹顶上密布拜占庭风格的圣象画，精雕细琢，金碧辉煌。

　　那种金灿灿的美感，也很符合浮士德的审美。

　　浮士德换上了一身没有军衔标志的便装，小胡子和佐尔格在教堂里面用醒目的红字印制好标语口号，等到入夜以后，大德意志营的官兵们，先同第22军的袍泽一起享用完圣诞晚宴，然后才一队一队走进斯塔夫罗波利奥教堂。

　　党代会原定在晚上九点半时开始，不过实际上呢，浮士德八点钟步入斯塔夫罗波利奥教堂的堂会大厅时，就已经发现，厅里挤得满满的，有一千多人已经入座。

　　与会者中的五分之四，全是大德意志营的官兵，他们中多数人都是在阿尔卑斯高山训练时，就被浮士德和小胡子的演讲所折服。

　　另外五分之一的听众，则包括了第22军其他部队的同僚，有一些符腾堡人，大部分还是巴伐利亚人。

　　这些新来的参与者，多数是因为他们跟大德意志营里的一部分官兵关系很好，所以被朋友拉着来参加党代会。

　　浮士德看到这么多陌生的新面孔，一开始直接头顶冒汗，紧张起来：大家说好要建立一个纪律严密的战斗性革命党，结果第一次举办党代会，就没人遵守保密原则，还呼朋唤友，把其他部队不了解国社党的人也得拉进来！

　　浮士德向负责拉人的小胡子斥责道：“你们怎么办的事？来参加党代会的人，起码也得是我们的党员吧！你们应该先提前甄别一下身份，教堂门口也是，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小胡子不明所以：“先生，来参加党代会的人，不是越多越好吗？我怕人数不够多，为了给您壮大声势，所以特地请大家拉些朋友进来。”

　　浮士德擦了擦汗：“国社党是一个革命党，我们党的目标是肃清腐败的柏林政权，这种事情不保密能行吗？你随便拉人进来，小心人头落地！”

　　小胡子不懂保密原则也就算了，佐尔格可不一样，佐尔格已经是斯巴达克同盟的成员，他不知道斯巴达克同盟地下活动的各项保密纪律吗？

　　浮士德的眼神一落到佐尔格身上，佐尔格就耸耸肩：

　　“先生，国社党从来就没有保持严格的保密纪律啊，我们在阿尔卑斯山的时候，官兵们就喜欢向外炫耀国社党的纲领，还有您的演讲内容，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您的想法……”

　　小胡子甚至邀功：“我们还邀请来了一些宪兵，他们都是国社党的同情者。”

　　好家伙，小胡子什么时候把国社党的影响力都发展到宪兵里去了？

　　浮士德仔细一看，观众里还真有不少人带着宪兵的红色徽章，这种场合，浮士德本来是认为已经不适合召开党代会，可小胡子却信心满满道：

　　“兄弟们都是来看您的，浮士德先生，您只要出场招招手，就算是宪兵，也会立刻拜倒。”

　　眼看党代会时间已到，浮士德被小胡子拉着，也不好再宣布临时取消活动，他也只能走上讲台，只是按照浮士德此刻的想法，他的演讲就只是要简单批判几句柏林方面的腐败和无能，不会具体到如何组织和发动革命。

　　浮士德的口吻，尽量温和，没有使用任何哪怕只是听上去比较激进的词汇，可很快，浮士德就发现，每当他说到一句柏林政府、皇帝内阁如何不好的话，底下的观众就会欢呼雀跃的响应起来。

　　浮士德的演说功力，可谈不上多么高明，能有这种效果，只能说明德军基层对统治阶层的怨气已经非常深重。

　　“兄弟们，今天是圣诞节。”

　　浮士德一开始讲得很平静，没有什么加重语气：“我知道，你们的衣袋里藏着妻儿的信，我在圣康坦前线看到过一位年轻的烈士，他死时手里还攥着一张妻子的照片，这几年来，我们曾一同在战壕里啃着发霉的面包，看着同一片被铁丝网割裂的天空——但今天，我想和你们谈谈比战争更古老的东西：人性。”

　　演讲稿是小胡子和佐尔格一起写的，他们两人的文学天赋都很高，小胡子很会煽动情绪，佐尔格则很了解社会主义相关的哲学和理论。

　　“有人告诉我，士兵的天职是服从。是的，我们服从命令跨过国界，服从命令扣动扳机，甚至服从命令在圣诞节继续准备杀戮……但请告诉我，当母亲们为儿子的阵亡通知哭泣时，当柏林街头的孩子为半块土豆打架时——我们究竟在为什么而战？”

　　说到这里，浮士德压低声音，靠近人群，几名宪兵交换眼神但未上前，表情反而有些松动。

　　“看看你左边的人，再看看右边的人。卢卡斯，我记得你，你老家在汉堡，战争冻坏了你的手指，对吧？还有你，施密特，第二连的施密特，大家都认识他吧，慕尼黑大学的高材生，本来应该成为工程师，或是在教室里教导我们的孩子，现在却要计算杀死多少敌人才能换来果腹的食物。”

　　浮士德突然提高声调，拳头轻捶胸口的蓝马克斯勋章，金属碰撞声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我们不是机器，更不是皇帝贵族棋盘上的卒子。我们是人，是丈夫，是儿子，是活生生会流血会疼的人，那些躲在温暖指挥部里的大人物说：‘胜利就在下一场冲锋！’”

　　“可他们吃过堑壕里的虱子吗？他们握过因战壕足病溃烂的手吗？兄弟们，真正的敌人不在对面的战壕里，而在我们身后——那些用我们的血给勋章镀金的人！”

　　浮士德的话说到这里，观众里已有几名宪兵站了起来，有一名宪兵都把手按上枪套，但周围的士兵开始骚动，小胡子接住浮士德的话，安抚众人说：

　　“兄弟们！我们不是要你们放下枪，也不是要背叛德意志。恰恰相反，我们希望赢得胜利，以最快的速度赢得真正的胜利，我们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孩子不必再经历这样的圣诞节。当战争机器碾碎最后一丝人性时，我们必须记住：刺刀可以夺走生命，却夺不走我们选择尊严的权利！”

　　小胡子从他的大衣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全家福，其实小胡子和他的家人关系并不好，这张照片是他从隆美尔那里借来的。

　　“如果明天我死在战场上，请在我的尸体上放三样东西：这枚铁十字勋章，证明我曾为德国效忠；这张全家福，证明我曾为家人而战；还有……”

　　小胡子高高举起一条染血的绷带，说：“这条沾血的裹尸布，让它提醒后人——盲目的忠诚，比敌人的子弹更致命。”

　　坐在观众人群里的铁托，还有另外好几名国社党党员，都站起来说：“敬这该死的战争，敬我们还活着，敬我们尚未熄灭的良知——Prost！”

　　士兵们纷纷举起各自的水壶，低沉的应和声如潮水般漫过教堂。

　　小胡子感到时机成熟，他猛地推了一把浮士德，低声道：“先生，现在快向大伙昭示我们的纲领吧，现在，就现在，要快些——”

　　小胡子对人群情绪的把握力极强，在他的话语引导下，就连宪兵们都陷入深深迷醉之中。

　　浮士德顺势将纲领的25个要点交给了听众，要他们逐条做自我判断。

　　国社党的《二十五点纲领》，几乎对每人都给了一点儿什么：

　　给爱国者的是全体德国人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单一制国家，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德国应享受平等权利，创建一支人民的军队，打倒落后腐化的旧帝国和贵族，对犯罪分子进行进行无情的斗争，以加强法律与秩序。

　　给工人的是废除不劳而获，战争利润归公，无偿地没收土地为社会所有，在大型企业内利润分享。

　　给中产阶级的是，对大百货商店立即实行社会化，以低廉的租金租赁给小商小贩，大力提高全国老年人的健康标准。

　　浮士德每念完一个要点，小胡子就带着国社党的党员，停下来询问听众是否明白，是否同意。

　　所有听众都异口同声，高喊同意，这样，浮士德一连念完所有纲领，大家几乎一致同意他讲的每一个字，大会结束时，掌声雷动，所有来参加党代会的宪兵，也都深陷其中。

　　最后，小胡子带头要求大家一起宣誓，发誓为社会主义奋斗终身，也要誓死为浮士德先生战斗到底。

　　人群便轰然响应起来，上千人一起高高举起手臂，向浮士德行罗马礼，那种画面，整齐划一中又带着蓬勃的激情。

　　众人的宣誓过后，小胡子才叫出佐尔格，让佐尔格宣布国社党新制定的纪律章程。

　　章程的主要内容，首先是说明国社党的基本原则是要建立一个排除贵族和资本家统治的人民共和国，接着就是说明国社党基本的领导机关和组织形式。

第五十五章 革命之鹰

　　国社党的领导机关，就是以浮士德为中心的中央革命执行委员会，除浮士德以外，另外几名被选为中执委的人，是小胡子、佐尔格和隆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