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因为俄军曾打进过加利西亚地区,俄军撤退以前,对这部分地带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破坏,数不清的火车头和货运车厢被抢走,大量铁路也被拆毁,大德意志营搭乘的军列,也必须每开一段时间,就要等候德军调来的工兵维修铁路线。
作为半个克罗地亚人和半个斯洛文尼亚人的铁托,对奥匈帝国目前的处境,最有发言权。
浮士德询问铁托:“你认为维也纳还能坚持多久?”
铁托连连摇头:“如果没有德国,维也纳连一天也坚持不下去。这样说吧,匈牙利不愿意给奥地利提供粮食,就连帝国首都维也纳的食物配给,现在都需要靠德国接济。”
奥匈帝国这个二元帝国的核心,就是奥地利和匈牙利,可是作为另一大核心的匈牙利,却素来不给奥地利面子,拼了命的拖帝国后腿。
铁托也苦笑:“在匈牙利人看来,维也纳如果打赢大战,很可能就会加强中央集权,维也纳要是打输大战,战后肯定要向匈牙利继续让步,所以匈牙利人其实都希望打败仗。”
匈牙利当局的想法,实在可笑,奥匈帝国一旦战败,奥地利固然难逃协约国的惩罚,可匈牙利这两百年来狐假虎威,一贯欺压奥匈帝国境内的少数民族,帝国战败,匈牙利就能讨得了好吗?
匈牙利当局,都还不如铁托看得清楚。
铁托一针见血道:“在外莱塔尼亚地区,就是匈牙利人所说的圣斯蒂芬王冠领地,布达佩斯在这里推行特别强制的匈牙利化政策,所有非匈牙利民族,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波斯尼亚人、罗马尼亚人……在各方面,全都受到系统性的歧视。”
铁托说:“布达佩斯压迫下的各少数民族聚集区,本来经济就落后,加上民族压迫,社会如此不公,人人都恨匈牙利人,您知道吗?因为我们直接受布达佩斯管辖,所以对匈牙利人的仇恨,比对维也纳政府的仇恨还强烈。”
浮士德也明白,后世历史中,匈牙利之所以会在一战战败以后爆发苏维埃革命,一度成立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就是因为匈牙利四面全是过去二百年间结下的死敌,除了投共以外,匈牙利人已经无路可走。
这也算是自业自得。
匈牙利人在一八四八年革命中追求民族独立,结果却被奥地利联手沙俄血腥镇压,确实令人同情,可此后,伴随奥匈妥协和二元帝国体制的建立,匈牙利人自己受过冻,却没有给其他少数民族带来温暖,而是一朝大权在手,便立刻反过来化身为压迫者。
1917年的春天来得较早,火车进入加利西亚地区不久以后,浮士德从窗外就看到了冰雪慢慢消融,等火车开至奥匈帝国境内最大的波兰人城市克拉科夫时,天气已经十分温暖,士兵们都可以把厚重的军大衣脱下来了。
波兰人聚居的城市,在奥匈帝国境内的各大城市看起来算是比较整洁,隆美尔就认为波兰人城市起码要比匈牙利人城市看起来强很多。
小胡子不以为然:“波兰人是潜伏在德国和奥匈帝国中间的不稳定因素,在未来,如有可能,我们也应当学习俄罗斯帝国的做法,对波兰人实施强制的同化政策,彻底消除这一不稳定因素,否则,漫长的未来,谁知道波兰会不会重新独立?”
隆美尔摇头:“波兰怎么可能独立,这个可怜的国家,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而且,别忘记波兰是被德国、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三大帝国一起瓜分,除非三个帝国同时崩溃,否则波兰绝无恢复独立的可能性。”
小胡子抹了抹他那一撇卫生胡:“这倒是,三个瓜分波兰的大帝国同时崩溃?这是个痴人说梦的天大笑话。”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浮士德心下又是一阵狂跳,波兰想独立,确实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历史的重大机遇,还需要有政治上的强人能够领袖群伦把握住稍纵即逝的历史时刻,想想这都极难,偏偏居然有人能够办到,可谓时也命也,又可谓事在人为。
浮士德摇头:“同志们,记住我们的工作,我们的任务,大德意志营扩军为大德意志团以后,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和波兰军团并肩作战。”
在克拉科夫的火车站,已有另外一个整营的巴伐利亚山地猎兵团在等候,这个团全是鲁普雷希特王太子从他麾下调来的近卫兵,作战能力也很强,只是不像大德意志营这样,接受过独特的针对性训练。
这个营接下来就要编入新扩的大德意志猎兵突击团建制之下,除此以外,加尔维茨中将和龙德施泰特少校还同意,要从第22军中拆出一个符腾堡猎兵营,一齐交给大德意志团。
火车站内外,人潮汹涌,前来迎接浮士德的军官,穿着一件灰色的奥匈帝国军官制服,头顶却戴着一顶充满波兰风情的恰普卡高筒四角骑兵帽。
这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佩戴有奥匈帝国的上校军衔,眉眼低垂,唇上留着德国最流行的威廉胡,他主动向大德意志团的将领们伸出手来,德语十分流利:
“诸位,我是波兰军团的第一师师长,瓦迪斯瓦夫·西科尔斯基,奉军团长官的命令,前来克拉科夫迎接你们,我们的军团就在华沙,今后,按照东线总司令部作战处的要求,贵我两军都要一同作战、一同行动。”
瓦迪斯瓦夫·西科尔斯基口中所说的“军团长官”,大概就是波兰军团的总司令毕苏斯基。
因为奥匈帝国的军官,都需要向哈布斯堡皇室宣誓效忠,波兰军团之中,唯独毕苏斯基始终坚拒宣誓,所以维也纳方面一直没法授予毕苏斯基一个正式军衔。
偏偏毕苏斯基在奥匈帝国的波兰人中间,威望又最高,波兰军团的所有将领、军官,都出自毕苏斯基门下,除他以外,没有任何一名奥匈军队中的波兰军官能够胜任波兰军团总司令一职。
奥匈帝国只能勉为其难,让没有任何奥军军衔的毕苏斯基担任司令一职,波兰独立运动内部称他为“领袖”,明面上,像西科尔斯基上校这些同时属于奥军和波兰军团的将领,就称呼毕苏斯基为“军团长官”。
隆美尔代表整个大德意志团与西科尔斯基上校握手,他问道:“你们的军团,现在在华沙拥有多少部队和武器装备?”
第五十八章 民族派
波兰军团在名义上隶属于奥匈帝国,实际上依然带有很强的独立性,西科尔斯基上校为众人介绍道:
“战争爆发的第一年,波兰军团仅有五千人,但我们的战斗表现很好,在喀尔巴阡山,毕苏斯基长官亲率部队发起冲锋,在俄军猛烈的炮火下攻占了拉斯基村,后来,我们奉命在小波兰省的洛夫科维克解救被俄军包围的奥军,在罗基纳村,我军在大雾的掩护下发动刺刀冲锋,15分钟之内连续攻破对方三道防线……”
西科尔斯基上校对波兰军团的战斗力,看得出来非常骄傲和自豪,因为奥匈帝国许诺波兰人,战争结束以后,就允许波兰人建立一个高度独立的国家,波兰人需要付出的政治代价,就只是让一名哈布斯堡皇族成员担任新波兰的立宪君主而已。
因此波兰军团士气高涨,后来的多次战斗里,也都表现出色,在科斯蒂奥什诺夫卡的奥军防线,毕苏斯基亲临战阵指挥,波兰军团死守主阵地两天,以战损超过50%的代价成功抵挡住了三倍于己的俄军攻势。
自那以后,波兰军团才被允许扩军为两个师,后来毕苏斯基又带领波兰军团配合德军攻占华沙,德军才再一次放开口子,允许波兰军团扩充至三个师。
西科尔斯基上校说:“我们现在的总兵力,共有三个师,武器方面,步兵装备奥匈帝国的曼利夏M1895栓动步枪,可我们的重装备不足,每个步兵团才配备有六挺施瓦茨洛斯M1912重机枪,每个师也只配备有二十四门斯柯达八十毫米野战炮。”
西科尔斯基上校很羡慕大德意志团的武器装备,大德意志团一个营装备的机枪数量,都比波兰军团的一个步兵团多,大德意志团一个团装备的火炮数量,又赶得上波兰军团的一个师。
显然,德军对波兰人并不完全信任。
浮士德对西科尔斯基上校,还有波兰军团,都不怎么感兴趣,他最关心的还是毕苏斯基本人情况:
“你们的军团长官毕苏斯基先生,他在哪里?就在华沙吗?怎么不到克拉科夫来等我们。”
西科尔斯基上校的眉骨很低,几乎挨着眼睛,他盯住浮士德,眼神看起来就非常狠辣:
“上尉,东线的战事涉及到几百万军队,你们,我们,两支小规模军队在东线是微不足道的,毕苏斯基长官还在华沙前线,因为那边战事尚烈,战役期间,毕苏斯基长官无暇他顾。”
西科尔斯基上校还瞧不起奥匈帝国的其他族裔军队:“奥匈帝国境内的任何一个民族,在战场上表现都没有我们好,军官先生们,你们看得到,奥军在加利西亚境内连吃败仗,只有波兰军团让俄国人吃了亏。”
奥匈帝国军队在加利西亚屡吃败仗,还仓皇后撤几乎退到喀尔巴阡山脉,确实令德军惊得目瞪口呆,此前奥军未被俄国歼灭在维斯瓦河和喀尔巴阡山脉之间,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奥军统帅康拉德被吓破胆,仓皇撤退时退得够远够快,超出俄军的补给范围,使俄罗斯人追之不及。
奥军的表现就是这么差劲,经常会被俄军以少胜多,而俄军遇到德军,又经常会被德军以少胜多。
隆美尔现在是少校军衔,作为大德意志团的代理团长,他马上就要升为中校,军衔并不比西科尔斯基上校低,更何况隆美尔是德国军人,西科尔斯基就只是一个不怎么正牌的波兰军人。
隆美尔说:“奥匈帝国的种族情况太过混乱,如果他们的军队全是由奥地利的德意志人组成,表现就会比现在好得多。”
西科尔斯基上校面笑心不笑:“哈哈,少校阁下,您说得是,但愿奥地利军队真能振作起来。”
波兰人这硬邦邦的态度,让大德意志团的将领们,都觉得不太舒服,小胡子更干脆低声骂了一句:“波兰佬!”
鲁登道夫已经同意波兰军团的扩军,在克拉科夫,西科尔斯基上校的任务,除了同大德意志团接洽合作事宜以外,也包括了在克拉科夫征兵,再组建一个波兰军团的新步兵营。
火车站外,波军士兵都穿着奥匈帝国军队制服,手里扛着曼利夏步枪,排成纵队,跟随在大德意志团的队列后面。
西科尔斯基上校带的这支新部队,士兵却不是新兵,在鲁登道夫允许波兰军团扩军以前,除了毕苏斯基手下的少量波兰人部队以外,还有大量波兰人被征召入奥军之中。
西科尔斯基上校就是直接从奥军里面,又把这些波兰士兵带到波兰军团。
乍看之下,波兰军团这么搞,好像对奥匈帝国没什么好处,并不能给奥匈帝国增添生力军。
主要的差别,还是在于波兰士兵在奥军中服役的时候,就和捷克人、克罗地亚人一样,普遍士气低落,等到他们参加波兰军团以后,便一个个斗志昂扬。
但浮士德也能看出奥匈帝国这种政策的弊端,波兰人已经锻炼出了一套军官团的班底,未来只要奥匈帝国军队解体,波兰军团就可以立刻吸收奥军中的所有波兰裔士兵,短时间内就可以从三四万人,扩充到几十万人,甚至可能是上百万人的大军。
难怪东线总司令部想出这个点子,让大德意志团来监视波兰军团啊。
“毕苏斯基先生在战前,是波兰社会党的党魁吧?”浮士德问道,“我记得,罗莎卢森堡也曾是波兰社会党的成员。”
提到罗莎·卢森堡这位当前德国的政治犯,西尔科斯基上校脸上立刻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是的,卢森堡,她曾经也是波兰人,可是,在波兰,人人都知道卢森堡女士更认可她的犹太血统,这个犹太女人最喜欢向沙俄献媚,说什么要将阶级斗争置于民族斗争之上,无非是找些理由制止波兰起义。”
在罗莎·卢森堡的问题上,西科尔斯基上校总算表现出对德国的尊敬:
“你们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那就是把卢森堡这个犹太毒妇关进监狱,否则放任她胡说八道,卢森堡只会为沙俄做间谍,她说什么波兰独立,无非是从异族资本家的奴隶变成本族资本家的奴隶,还是在为俄国辩解,竟将波兰民族资本家同俄国人的监工画等号。”
卢森堡作为波兰出生的犹太人,她的自我民族认同居于波兰人和犹太人之间,不过,卢森堡确实不同于绝大多数波兰人,她反对波兰独立,认为波兰的经济依附于俄国,所以不应该革命,而是应当推动俄国革命成功,再让波兰融化在红色俄国的大家庭里。
这种说法,自然使得卢森堡遭致大量波兰民族主义者的攻讦,罗莎·卢森堡就是因此退出了毕苏斯基掌权的波兰社会党,重新组建了一个反对民族主义的波兰立陶宛社会民主党。
再后来,卢森堡因为在俄国境内遭到通缉,这才离开俄属波兰,转而前往她认为的欧洲革命中心德国工作。
卢森堡将自身定位为“无国界的革命者”,拒绝被地域或民族身份束缚,她和波兰本土的民族独立运动相当疏远,坚持认为欧洲大国的革命胜利,自然而然能够带动波兰革命的胜利。
这样轻视波兰民族主义诉求的做法,当然也就让卢森堡成了毕苏斯基等民族派的眼中钉。
第五十九章 屠龙者
大德意志团里的国社党人,都对波兰人这种没有来由的趾高气扬感到厌烦。
就以浮士德来讲,他认为对待波兰人的态度十分友好,可现在的情况是怎样呢?波兰军团尚处在德国和奥匈帝国的控制之下,这支军队说到底还是同盟国的一支仆从军。
以西科尔斯基上校为代表的波兰军团们,却并不太尊重德军军官。
而且,波兰人对德军的态度已经算是比较友好,他们对待奥地利人的态度,才叫尖酸刻薄。
西科尔斯基上校也许是觉得大德意志团里没有奥军军官,所以在克拉科夫的一路上,西科尔斯基上校可没少在浮士德面前抨击奥匈帝国。
波兰人一会儿批评奥军的军备状况多么糟糕,一会又抨击奥匈当局没有给予波兰语像捷克语那样高的地位,最后又讨论起来,说波兰人不欢迎一位哈布斯堡皇族的成员来华沙当国王。
浮士德还能忍着波兰人的聒噪,小胡子就忍耐不住:“很好,上校,您说的很好,我们也认为一位哈布斯堡皇室成员没资格做波兰国王,因为整个俄属波兰,分明是德军打下来的,当然应该让德国人来当波兰国王。”
这话才让西科尔斯基上校有所收束,不再胡咧咧说些让德国军人厌烦的话。
西科尔斯基上校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拄着军刀,看起来像是上世纪的老牌贵族,小胡子对贵族做派深恶痛绝,何况,波兰都亡国上百年啦,哪来的什么贵族。
西科尔斯基上校赶快把话题拐回正事:“嗯……毕苏斯基长官在华沙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能第一时间跟随你们开赴立陶宛,不过我可以,我会先带领波军新组建的第三师,跟大德意志团一起去波罗的海那边。”
隆美尔提醒他:“不是立陶宛,我们德国人管那片地区叫做库尔兰。”
波兰和立陶宛在古代曾有过特殊关系,这两国过去长年组成联邦,波兰立陶宛联邦一度成为东欧霸主,直到现在,立陶宛语和波兰语还很接近,在立陶宛也生活着大量波兰人,怪不得波兰人把立陶宛也视为他们文化圈的一部分。
按照同盟国的波兰独立方案,波兰独立建国以后,新波兰领土的东界,可以按照波兰第一次被瓜分前的1772年版图,向东一直推进到西白俄罗斯地区的维捷布斯克。
但是新波兰领土的南界、西界和北界,都不能超过今天俄属波兰的范畴。
也就是说,在新波兰的西界,目前属于德国领土的波兰人聚居区,比如波森和但泽,肯定是不可能交给波兰。
在新波兰领土的南界,就是奥匈帝国所拥有的波兰人聚居区加利西亚,也得在奥匈皇族担任波兰国王以后,才能以君合国的形式并入波兰。
至于新波兰领土的北界,德国的但泽不必多说,波兰人十分眼馋的立陶宛地区,按照鲁登道夫的规划,也早已要划给到新生的库尔兰公国。
总参谋部希望给德国日益增长的人口找一个新家,这个新家就是一个要进行德意志化的库尔兰国家。
德国要在库尔兰国家内驱逐所有斯拉夫人,然后把赶走斯拉夫人以后获得的土地,分配给德国移民,这样就能让德国的出生率免于下降,让本国人不必背井离乡,还可以缓解住房紧张的问题。
所以德国是不可能把立陶宛交给波兰人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总参谋部的波兰建国方案里,新波兰是一个没有出海口的内陆国家。
西科尔斯基上校有些沉默下去,浮士德也感到,现阶段想要在德国军人和波兰军人之间建立真挚的友谊,很不容易,两边都在提防对方,现在只是因为有沙俄这个共同敌人,所以才能并肩作战,一旦沙俄倒下,这个同盟就会迅速瓦解。
这时候,浮士德再去观察西科尔斯基上校指挥的波兰军团,就觉得观感完全不同,这支军队,说不定几个月以后,就可能成为敌人。
浮士德多少还是挺想见到毕苏斯基一面,他对这名有社会主义背景的波兰民族主义领袖毕苏斯基很感兴趣,只是毕苏斯基本人,应该是很不情愿跟大德意志团接触。
毕苏斯基可能是从某些渠道,获悉了波兰军团接下来要受大德意志团监控的消息。
所以国社党人们在克拉科夫还没休整几天时间,西科尔斯基上校就又告诉浮士德,因为俄军向波兰地区发起了一场新的反攻,毕苏斯基已经带领波兰军团的第一师和第二师奔赴前线作战,最近一段时间,毕苏斯基肯定无暇回到华沙和克拉科夫。
“看起来,波兰人对咱们没有什么好感。”
浮士德回到大德意志团暂设在克拉科夫老城的团部,国社党的领导成员也都在这里,小胡子亦愤愤不平道:
“那个波兰佬,西科尔斯基,他的态度也真够倨傲,别忘记是德国允许波兰人组建军队,否则他哪里配戴上校军衔。”
隆美尔沉稳的分析道:“我想,我们与波兰军团的同盟不会太长远,肉眼可见,波兰人并不愿意向德国屈服,他们的心气很高,未来不管是俄国战败,还是同盟国战败,波兰人都很可能在战败者的废墟上崛起,我们和他们之间,有相当大的可能将爆发冲突。”
浮士德露出从容的微笑:“如果德国爆发革命,我们在革命中能肃清德国所有的压迫阶级,新生的德国也许就还有机会跟波兰人心平气和的谈谈团结、谈谈联邦,只是,决定权不仅在德国,也在波兰。”
佐尔格也有所同感:“是啊,压迫波兰人的并不是德国人民,而是德国一小撮的贵族和资本家,等我们发动革命消灭大封建主和大资产阶级以后,德国和波兰之间就会消除矛盾。”
铁托摇头:“佐尔格同志,你那么幼稚吗!波兰受德奥俄三国瓜分,亡国一百多年,如此国仇家恨,岂能说没就没,德国革命了,历史的仇恨就会完全消失吗?就要波兰人放下芥蒂跟德国团结?我虽然不是波兰人,可也觉得,如果你们非要如此要求波兰人,真的对波兰很不公平。”
“是这样的。”
浮士德说道:“我们没权利要求波兰人放弃历史仇恨,可未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还很难说,在马克思活着的年代,欧洲的社会主义者最同情的国家莫过于波兰,可未来呢?如果波兰人为了民族复仇,选择了一条亲者痛、仇者快的道路,从被压迫者转变为新的压迫者,那么社会主义者对波兰的同情,也可能转变为敌意。”
铁托对此很不乐观:“要让受了上百年民族压迫的人,一朝翻身还不去泄愤报仇,太难!”
“屠龙者成为新恶龙的故事,历史上总是屡见不鲜的。”
浮士德为此感到遗憾:“至少我们国社党,不能成为那条龙。”
接下来,在克拉科夫还有额外的好消息,跟大德意志团关系很好的加尔维茨中将,据说将因为占领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的功劳,升职为一个新编集团军的总司令,龙德施泰特少校也将成为这个新集团军的首席作战参谋。
大德意志团的众人,隆美尔终于获得了来自总参谋部的正式任命,成为大德意志团的团长,并拥有中校军衔。
浮士德在当了没几天时间的上尉以后,也被以最快的速度升为少校,他将以少校军衔代替隆美尔出任大德意志团的第一营营长职务。
大德意志团的其他军官,也都各有升迁,所有人的军衔都差不多升了一级,就连小胡子也在费劲巴拉超低空压线通过了预备军官考试以后,获得了一个少尉军衔。
第六十章 曼施坦因
希特勒少尉。
这真是一个让小胡子倍感威风的头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参加国社党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否则岂有机会成为军官?
换上漂亮的军官制服以后,小胡子更在浮士德面前兴致勃勃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库尔兰?继续打仗。”
到了1917年,就算是东线连战连捷的德军部队里面,也很难再找到几个像小胡子这样充满战斗热情的军人,他确实从骨子里就和一般人不同,说是执着可能都太过简单,浮士德觉得,一个人如果魔怔到小胡子这种程度,大约做什么事情都能获得很大的成功。
还一定会在终局,获得足够大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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