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第六十三章 东北苦行海
“来自普鲁士一群伙伴,结庐东北海;
尘缘难尽默对寒窗,十字架合十在胸膛;
秉承千年卓绝意志潜修波罗的海……”
浮士德的东方总计划,目的是为了在战后削弱德国的反动势力强度,可客观上来讲,也算是给普鲁士的容克贵族们找到一座将来或许能够逃离“赤匪”的波罗的海孤岛。
曼施坦因再怎么怀疑浮士德的计划可行性,也想不到浮士德的真正用意在哪里。
人家还得谢谢咱呢!
晚宴结束以后,曼施坦因整个神态果然就都不一样了,他也顾不上再招待大德意志团的事情,就把琐事全都交给了作战处其他没背景的小军官负责,曼施坦因自己先给去往柏林总参谋部的兴登堡拍发一份密电。
然后,曼施坦因还觉得不靠谱,又连夜登上了返回柏林的一列特快列车。
曼施坦因离开以后,浮士德尚不能确定他提出的东方总计划,能否获得总参谋部的认可,但想来十有八九,东方总计划一定符合鲁登道夫的口味。
大德意志团的士兵们,旋即进驻柯尼斯堡的威廉兵营休整,西尔科斯基上校带来的波兰军团第三师,也在威廉兵营旁边进行训练。
波军第三师大部分都是新兵,技战术的训练水平很低,这让浮士德、隆美尔都觉得很不满意,唯一的可圈可点之处,就是波兰人的士气普遍很高,至少是高于德军一般部队的平均水平。
在东方总计划里,浮士德还有一条隐藏的隔离带,那就是利用波兰人在库尔兰国和战后德国之间,建立起一条阻挡库尔兰德军回国的铁幕。
这道铁幕要起自立陶宛,然后沿着波兰领土一路向南延伸,直到抵达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边境,形成一个以波兰为主体的“卢布林联合”,再现古代的波兰立陶宛联邦。
波兰军团的领袖毕苏斯基,本人其实就算立陶宛人,毕苏斯基的父母均为在立陶宛较有社会名望的贵族,毕苏斯基自己也有浓厚的“旧联邦情结”,在他的波兰独立计划里,经常将未来的新生波兰叫做“波兰第二共和国”,对应的就是波兰立陶宛联邦这个“第一共和国”。
如有可能,浮士德甚至希望扶持毕苏斯基实现更恢弘的“海间联邦”计划。
所谓海间联邦,是波兰人的另外一个狂想,就是建立一个以波兰为主导的,以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芬兰、白俄罗斯、乌克兰、匈牙利、罗马尼亚、南斯拉夫和捷克斯洛伐克为成员的中欧政治联盟。
海间联邦,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位于波罗的海和黑海之间的国家,倡议的口号即“从海到海”。
波兰人自己的狂想太夸张,可如果波兰能实现同立陶宛的联合,那就只需要在波兰立陶宛联邦中再联合西乌克兰,便能实现一个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波兰、立陶宛、西乌克兰三元联邦国家。
这一国家,处在德国和未来领土受损的俄罗斯之间,在地缘政治上势必同时与德、俄为敌,就可以成为一道很好的防波堤,不仅能够阻挡东线的德军返回德国,还可以作为一个树敌的“稻草人”,缓和德、俄关系。
如果未来波兰立陶宛联邦或海间联邦,变成德国的敌人,想要入侵德国,浮士德也不担心,因为这个超级波兰内部民族矛盾肯定会特别尖锐,外部又同时与德俄为敌,还难以获得英法的强力支援。
只要德国和俄国联手,左一拳右一拳,就能轻易摧毁这个凡尔赛和约的丑陋产物。
超级大波兰的作用,主要就在于为德国革命争取时间。
时间是对德国革命者最重要的东西,浮士德需要时间,未来的国社党需要时间,未来国社党有可能的盟友德共也需要时间。
现阶段,在国社党强大起来以前,也在波兰人成功建立起大联邦以前,双方其实是有共同利益的,那就是一起推翻德国现在的容克统治。
并不遥远的未来,又想必很快就将刀兵相见。
浮士德现在重新修正了东方总计划里波兰人的位置,波兰军团训练期间,浮士德又召集了一次国社党的会议,他向参加会议的几位国社党核心成员,都讲述了东方总计划的蓝图。
隆美尔对东方总计划有些质疑:“东方总计划有些太过长远,中间的变数太多,除非有人能够准确预言到接下来三四年间历史的全部发展,不然任何一种时间过长的计划,就都显得天马行空,很不可靠。”
其他几位军官,也都是出于偏理性的思维,感到东方总计划很难真正成功。
舍尔纳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那是浮士德版东方总计划里涉及到的东欧隔离墙:“这道隔离墙,涉及到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然后是白俄罗斯和波兰,还有乌克兰,涉及到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数千万人民的前途命运,我想,就是诺查丹玛斯再世,也没人敢如此算计。”
凯塞林指着地图上库尔兰地区的位置,说:“在库尔兰聚集一百多万德意志人,可能在十几年、二十年演变成非常严重的种族矛盾。”
浮士德扫视众人,很有把握道:“如果国社党的革命成功,我们就能解放库尔兰,这些种族矛盾未来得及全面发酵,就能化解。如果我们的革命失败,那么,诸位同志,德意志人民要面临的噩运,可就不是一点小小的种族矛盾,别说是东欧德意志人,就是中欧的德意志人、巴尔干的德意志人,也都要在死亡上千万人以后,被像猪狗一样被赶回易北河西岸。”
“如果我们的革命失败,德国就只剩下一个命运,那便是终结千年以降德意志人对易北河东岸的开拓进程,这中间,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能不止是上千万德意志人,还会有几千万其余欧洲人一同陪葬。”
“在滔天血海来临之前。”浮士德高高竖起一根手指,“唯有以大洪水洗净一切,才能避免那淹没地球的血海。”
小胡子对浮士德的预言,非常信赖,他对浮士德的信赖已到了一种类似于虔诚宗教信仰的地步,只是在波兰人的问题上,小胡子对波兰人完全没有好感:
“要构筑这道东方隔离墙,我们就得出很大力气帮波兰人,可您瞧瞧,像西科尔斯基那种人,要我们帮他们,我敢担保,事后波兰人一定翻脸不认账,农夫与蛇的故事,从不稀奇。不管我们怎么帮助波兰,波兰人也只会更仇恨我们。”
国社党召集中央执委会的威廉兵营指挥部内,佐尔格和铁托已经制作好了几面带有“黑镰锤”标记的国社党党旗,浮士德把手按在桌上的党旗正中央:
“接下来的数年之间,东欧将出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整个东欧大地,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诸侯旗,今日的盟友,也许就会成为明天的敌人,明天的敌人,今天又完全可以携手并肩作战,旧王已死,新王未出,权力如风般变幻之际,真等到未来时刻,未必轮得到波兰人对我们先动手。”
浮士德站到台前:“诸位同志,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表决,支持东方总计划的人都举手吧。”
小胡子当然是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第一个举起手来,隆美尔看了看其余军官,他们几人眼神对视一阵以后,都犹豫着举起手来。
然后就是佐尔格和铁托,佐尔格举起手说:“查理五世有一句格言,‘人谋划,神决定’,若世事无常,政局变幻莫测,我们也要尽力为之。”
“世界属于有耐心的人。”
浮士德看所有人都表态支持自己,才慢慢说道:“王冠终将掉落,王座也终会易主,我们尚需积蓄实力,等待时机。”
第六十四章 连哄带骗
鉴于现状,大德意志团和波兰军团之间还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浮士德就又重新找到了西科尔斯基上校。
那边波兰军团第三师的士兵,还在进行基础军事训练,这边浮士德就和西科尔斯基上校开门见山:
“西科尔斯基上校,我们有一个大计划,对波兰人十分有利,但计划的前提是尽快打败俄国,要完成这种目标,就靠波军第三师这种部队,可没办法,我们希望毕苏斯基先生能展现出更多合作的诚意来。”
西科尔斯基上校凝视着浮士德:“合作?波兰军团是同奥匈帝国合作,浮士德少校,我们是同维也纳政府合作,而且一如既往,波兰军团已经完成了维也纳政府交付我们的所有军事任务。”
浮士德将西科尔斯基上校,约到了大德意志团位于威廉兵营内的团部,浮士德坐到西科尔斯基上校对面,道:
“波兰军团,波兰人,上校阁下,我们都心知肚明!诚如莎士比亚在《暴风雨》中所写的,狼临门前,狐狸也会守鸡舍,政治造就离奇的同盟,波兰军团和大德意志团之前,为了一个共同目标,是有合作的基础。”
西科尔斯基上校眯起眼睛:“请原谅我的不解,浮士德少校,您所说的合作,不是指波兰军团和德国政府之间的合作,而是指波兰军团和大德意志团之间的合作?大德意志团,一支部队,你们有什么独立合作的立场。”
浮士德微微抬起下巴,十分自信:“我知道上校您没有决定权,就请向毕苏斯基先生转告我的话吧,告诉毕苏斯基,大德意志团和波兰军团坐在同一列火车上,即便我们下车的站点不同,现阶段既在一车,就要团结一致。”
浮士德的话,开始让西科尔斯基上校惊讶起来,西科尔斯基怀疑道:“少校,您是什么意思?”
浮士德露出一抹微笑:“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条机密的情报,维也纳当局已经下定决心,在几个月内,维也纳当局希望推动一项效忠法令,最终目的是要求波兰军团的所有官兵,全都要向哈布斯堡皇室宣誓效忠。”
浮士德指着西科尔斯基上校的鼻子:“你们,波兰军团的每一名军官,都要在卡尔一世皇帝面前,发誓效忠。”
浮士德并没有瞎编一些大话吓唬波兰人,去年十一月份奥匈帝国的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病故以后,新登基的小皇帝卡尔一世对待波兰军团的态度,已经发生很大转变。
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在位时,保留了波兰军团较多的独立性,也不强求波兰军团对哈布斯堡皇室宣誓,可卡尔一世就不痛了,小皇帝年轻气盛,正急于表现自己,维也纳当局也对波兰军团的壮大十分忧虑,所以都打算开始强制波兰军官宣誓效忠。
在欧洲,宣誓并非简单的一句空话,欧洲军官宣誓的根源可追溯至中世纪的封臣誓言,即使进入近代,这种传统仍被保留以维系军队的等级制。
特别是对贵族出身的欧洲军官而言,宣誓就是荣誉的象征,违背誓言意味着“丧失骑士精神”,在传统保守的军队文化中会遭到社会性死亡。
波兰军团的军官们,本来就多为贵族,像毕苏斯基的父母就都是立陶宛当地的贵族名流。
奥匈帝国统治的加利西亚地区,一直都是上层为波兰贵族,下层为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农民,所以当年波兰起义的时候,乌克兰、白俄罗斯农民就纷纷自发组织武装镇压起义,这就是因为乌克兰农民和波兰人贵族之间的阶级矛盾。
浮士德说:“如果维也纳当局强制你们宣誓效忠,波兰军团能否接受?”
西科尔斯基上校犹豫了,他明白,毕苏斯基肯定绝不会向哈布斯堡皇帝做这种效忠誓言,波兰军团大部分的高级军官,也肯定无法容忍,而波兰军团和维也纳当局之间一旦爆发宣誓危机,双方的合作便一定会宣告破裂。
浮士德看着西科尔斯基犹豫不决的表情,笑道:“宣誓危机爆发以后,只要波兰人拒不服软,维也纳当局就一定会开始限制波兰军团,你们别说是想进一步扩大波军规模,很可能维也纳当局还会直接取缔波兰军团,不再允许你们波兰人以独立部队的形式参战,而要将波兰军团改编为辅助军,或者是将波兰军团拆散,编入奥军。”
西科尔斯基上校终于受到触动:“少校,既然你愿意告诉我们波兰人这些内情,想必一定有解决问题的秘诀吧!”
浮士德伸出手,在西科尔斯基面前竖起食指和中指:“我早就说了,大德意志团想要和波兰军团实现团结一致的步调,我们可以一起办成两件事情,一是携手合作,尽快击溃俄罗斯帝国,二是在俄罗斯帝国崩溃以后,互取所需,波兰军团想要避免被解散的话,就配合大德意志团的行动,大德意志团则可以在总参谋部那边帮助波兰军团。”
西科尔斯基上校依然有所怀疑:“您在总参谋部有这么大的话语权吗?再者,少校,大德意志团到底想要指挥波兰军团做什么事情?”
浮士德神秘一笑:“西科尔斯基上校,这些问题,就换毕苏斯基先生来问我吧!您只要把我的话传达给毕苏斯基就好,请告诉他,大德意志团和波兰军团在对待俄国、对待德国,两方面的立场暂时都一致。”
“少校要求波兰军团做什么呢?”西科尔斯基又问道。
浮士德轻哼一声:“首先,请毕苏斯基先生尽快带着波军第一师、第二师等精锐部队,前来柯尼斯堡与我们汇合。我明白,毕苏斯基托词华沙前线战事,不愿带兵前来,大约是不想受到大德意志团的监视,也是不想参与到针对立陶宛人的战争里来。”
浮士德接着说道:“因为你们波兰人,向来把立陶宛人视为波兰人世世代代的盟友,所以波兰军团不愿与俄军中的立陶宛人部队作战,你们更希望把主力用于保卫华沙。”
西科尔斯基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再多做狡辩:“少校您说的不错,波兰军团的想法确实是如此,我们更希望在俄属波兰地区作战,不想在其他与未来独立波兰无关的地区打仗。”
浮士德摇了摇头:“接下来我这些话,也请转告给毕苏斯基先生。立陶宛不也曾经是大波兰的一部分吗?如果波兰军团在波罗的海沿岸地区作战表现亮眼,总参谋部未尝不能给你们一个新的承诺,也就是允许波兰和立陶宛合并。”
西科尔斯基上校大吃一惊:“我认为柏林和维也纳不可能承认这点。”
浮士德嘿然道:“嘿,柏林和维也纳的想法是一回事,我们大德意志团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向波兰军团许诺,未来一定促成波兰和立陶宛的联邦。”
“前提,前提是波兰军团要听从我们的指挥。”浮士德补充说。
西科尔斯基上校越听越觉得浮士德这人深不可测:“你们?少校,看来不止你一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不止是一个大德意志团吧!”
浮士德举起他的左手,说:“我们站在德国国旗的左翼,明白了吧,大德意志团只是我们在前线武装力量的一个代表,在后方,我们还有更大的潜实力。”
西科尔斯基上校心惊不已,他做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你们!你们代表德国社民党——”
“嘘……”
浮士德说:“我只能告诉你,毕苏斯基先生与我们合作,一定不会吃亏。”
西科尔斯基上校单方面推测,浮士德和大德意志团应该是德国国内社民党或鸽派在前线的代表,否则,如果浮士德手里只有一个大德意志团,他是不大可能影响到总参谋部的决策。
第六十五章 毕苏斯基
西科尔斯基也有所耳闻,浮士德少校据说是巴伐利亚王太子鲁普雷希特殿下的亲信,那浮士德很有可能,就还代表着德国国内不满普鲁士的其他诸侯。
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前往总参谋部掌权以后,东线作战处就转由巴伐利亚的利奥波德亲王执掌,这样一想,西科尔斯基上校便觉得一切都讲得通了。
西科尔斯基恍然大悟:“我完全明白了,少校你们这一派代表的政治势力,希望用一种更缓和的态度争到妥协,没问题,毕苏斯基长官肯定愿意与你们这样的人合作,波兰军团实际上一直期待着德国鸽派的橄榄枝。”
浮士德轻易说服了西科尔斯基:“那么,就请上校去劝说毕苏斯基先生,请他尽快带兵北上,还有,波兰军团今后的作战,应更卖力配合大德意志团。”
西科尔斯基上校点头答应了浮士德的要求,浮士德则很清楚,他能摆平西科尔斯基,却不大可能真让毕苏斯基也信这套话术。
像毕苏斯基那么精明的人物,估计很快就能摸清楚国社党和大德意志团的真实实力。
不过浮士德毫不担心合作的前景,因为毕苏斯基应该也能迅速意识到,即便国社党的武装力量有限,可以浮士德德国战争英雄的这层特殊身份,波兰人与浮士德的合作照样会有许多好处。
波兰人之间拥有秘密的通信渠道,西科尔斯基上校手里就掌握着一台小型的无线电电台。
西科尔斯基离开浮士德的团部办公室以后,很快就分几次,用波兰社会党的内部密码,向毕苏斯基拍发一份密电,简言意赅向毕苏斯基说明了浮士德提出的合作主张。
无线电讯号瞬间穿越了广袤辽阔的东欧腹地,维斯瓦河的东岸,天色方亮,波兰军团的第一师、第二师,上万精兵,正在河岸紧张构筑防御工事,一道灰色的人影,就站在维斯瓦河岸边的堤坝上,看他清癯的面孔,赫然就是波兰独立运动的领袖、波兰军团长官约瑟夫·克莱门斯·毕苏斯基。
毕苏斯基穿着一件铅灰色的弗伦奇式夹克,看起来跟中国的中山装很相似,是这时代主张质朴的政治家必备的穿搭。
“斯梅托纳先生,以您来看,浮士德的幕后,会是德国的哪一股政治势力?”
在毕苏斯基的身旁,另外还有一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名叫安塔纳斯·斯梅托纳,年轻时是在俄属立陶宛地区很有名望的天主教牧师,后来因为沙俄强制要求将立陶宛的天主教教会,并入到俄罗斯东正教教会,斯梅托纳便转向了立陶宛的民族独立运动。
德军占领了俄属立陶宛的多数地区以后,斯梅托纳便开始从地下活动转向公开活动,他在德军占领区中组织了立陶宛人民援救协会,并任援救协会的中央委员会主席。
斯梅托纳手里没有军队,不过德国人允许他自由活动,斯梅托纳便很快找上了毕苏斯基,毕苏斯基本就对立陶宛有想法,所以马上就和斯梅托纳合作,开始暗中帮助斯梅托纳培训立陶宛人军官。
斯梅托纳捋着胡子,猜测说:“现下局面如何,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德军在东线屡战屡胜,眼看着已有全面击溃沙俄之势,可是在西线,德军依然不能打破协约国的封锁,短期来看,德军很可能击溃俄国,长期来看,德军依然不是协约国的对手。”
毕苏斯基站在河堤上,维斯瓦河的春风让他心情一阵欢愉:“俄国已经出现了战败的苗头,如果未来德国又被协约国打败,那对东欧大多数受德、奥、俄三个强国压制的小民族而言,就可能出现一个千载难逢的独立良机。”
斯梅托纳据此分析道:“浮士德主动提出合作,他可能代表了德国国内的鸽派,就是巴伐利亚的鲁普雷希特王太子、利奥波特亲王,还有巴登的马克斯亲王,他们都是温和派,主张在德国不割地赔款的前提下,实现所谓公平的停战。”
毕苏斯基却轻笑一声,他拾起河岸的一粒石子,投入水中,在维斯瓦河静静流淌的河面上,激起一连串的涟漪。
“不,我很了解德国的这些鸽派诸侯,要我说,他们根本谈不上鸽派,因为这类贵族本身绝非和平主义者,他们只不过认为德国无力跟协约国再几年的消耗战。”
毕苏斯基沉声说:“德国的诸侯贵族,在战争上都很狂热,这一点不分鸽派和鹰派,并没有区别,区别只在于鹰派至今认为德国可以取胜,鸽派对取胜的希望却很渺茫。还有一点统一的地方,德国诸侯贵族,全都是些只敢在安全线后面狂妄的懦夫,他们肯定没胆量私下寻求和波兰军团的秘密结盟。”
斯梅托纳愕然:“浮士德的幕后不是德国的鸽派诸侯,毕苏斯基先生,浮士德的幕后靠山不大可能是德国社民党吧!”
毕苏斯基微微冷笑:“我和德国社民党的主席艾伯特,也是多年的老朋友啦!我太了解艾伯特了,反战无胆,革命无能,这就是艾伯特这号人的写照,他手掌德国最大党社民党的大权多年,哪怕德皇只把社民党当成橡皮图章,可这个橡皮图章,依然代表着不下于诸侯的社会地位和高昂的国会议员津贴……”
“德国社民党的领袖,呵,艾伯特这类人,他们只敢参与必赢的游戏,肯定不敢冒险私下串联。”
毕苏斯基提到的艾伯特,就是如今德国社会民主党主席弗里德里希·艾伯特,是德国社民党的右派领袖,党内地位远高于德国社民党中派的考茨基和左派的李卜克内西、罗莎·卢森堡等人。
斯梅托纳更加困惑:“不是南德诸侯,也不是社民党,那浮士德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浮士德的背后,一定要有什么人吗?”
毕苏斯基心下微动,浮士德这名近来声名鹊起的战争英雄,在德军士兵中间的声望非常高,可他出身贫寒,并非世家贵胄,战前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政治人物,他能掌握多少资源!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浮士德幕后也许什么人也没有,他只是一个独狼式的布朗基主义者,有可能倾向革命,还可能是巴伐利亚独立主义者,浮士德背后,很大可能不存在其他政治派系。”
斯梅托纳紧皱眉头:“这……浮士德幕后没有靠山,就敢干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得是何等胆大包天。”
毕苏斯基也不能完全确定:“也不好说,如果浮士德背后真有其他力量,他有可能就是代表德国社民党的左派革命党,说不定浮士德就是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女士的部下。”
斯梅托纳赞成道:“确实,照这么说,德国国内有胆子进行这类密谋活动的人,也就只有社民党左派吧。”
斯梅托纳又问道:“毕苏斯基先生,既然浮士德已经递出橄榄枝,波兰军团要和他合作吗?”
毕苏斯基在心里微微盘算,大德意志团的兵力不强,浮士德的政治地位也不高,跟他合作,浮士德能给的资源恐怕不会很多。
但柏林当局,本来就要求波兰军团今后受大德意志团的监控,双方达成秘密合作,也许可以避免波兰军团被当成炮灰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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