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不求生 第57章

作者:宇文

  人丁滋长之下,波河入海口一段河流的宽度,便越来越窄,甚至通过波河北岸的基奥贾半岛,有一段道路,只需要徒步涉水,就能抵达波河南岸的梅索拉。

  奥军兵力,已经在波河北岸完全展开,炮击不断,河流上硝烟弥漫,任谁都能想到奥军即将发动渡河攻势,基奥贾半岛和梅索拉,自然被意军视为防线上最重要的缺口,部署有精锐部队把守。

  英法两国,也都派遣部队前来支援意大利,英军的一个爱尔兰师,今天早上方才搭乘特快专列抵达梅索拉。

  这个师的士兵,全都是来自北爱尔兰的英格兰移民,当地民风彪悍尚武,平时就没少和爱尔兰人摩擦,之前在西线的表现也非常顽强。

  一位佩戴上尉军衔的英军连长,正在火车站上指挥他的部队,一列列英军士兵,秩序齐整,不愧是王牌劲旅,远道而来,还是迅速适应着意大利当地的情形。

  奥军的炮弹如大雨般泻下,梅索拉的火车站里,都能听到奥军的炮声,那位英军连长紧皱眉头,他操着一口蹩脚的法语,跟身旁一位意大利记者搭话道:

  “墨索里尼先生,同盟国的部队到底打到哪里了?你们意大利人要说实话啊,不要瞒着盟友。”

  墨索里尼光着脑袋,去年意军波河大败以后,墨索里尼负伤回了前线,因为写报道批评意大利政府的应对措施,一下子出了名,成了有名的大记者。

  这回找到机会,墨索里尼就又赶到前线,他有一种直觉,觉得这回同盟国的进攻,并不同于去年。

  墨索里尼也会讲点法语,英军连长和意大利记者,就用法语沟通交流起来。

  “亚历山大上尉,您大可放心,战线那么近,您不相信,自己等到小丘上,用望远镜看看就知道了。”

  墨索里尼很是兴奋:“我们有确凿情报表明,参与渡河攻势的同盟国军队,只有奥军,没有德军,敌人进攻方向分散,兵力也不集中,只要我们沉住气,一定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

  那位英军连长,他名叫哈罗德·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上尉还是对意军战力保持狐疑,不过,他对意大利人的宪兵部队,观感较好。

  意军宪兵在后方,都有些像是上个世纪的骠骑兵,穿一件黑色披风,非常威风,邓南遮就是宪兵队里的军官,邓南遮带着宪兵朝天鸣枪,很快就维持住火车站内的纪律。

  然后配合英军部队,有条不紊将一车皮接着一车皮的武器弹药,送往前线。

  这些武器,全是用美国贷款采购来的物资。

  邓南遮也知道,协约国中的盟友,都瞧不起意大利,这不能算是一种偏见,因为意大利统一以来,历来的先例,都不大好。

  19世纪60年代那个统一意大利的伟大承诺仍未实现,这个国家的经济增长缓慢,有那么几次浅尝辄止的外交经历,结果都很尴尬,或者说很丢人,例如1896年在阿杜瓦被埃塞俄比亚人击败,1910年还在土耳其人手上吃了大亏。

  大战期间,意大利是列强中最穷的一个国家,要借钱打仗,战时通胀水平仅次于俄国。

  在同奥匈帝国作战的前线,意军装备低劣,指挥不当,至今为止,阵亡人数已经超过六十万人,总损失要以百万计,取得的战果,却微乎其微。

  别人看不起意大利军队,不奇怪,可邓南遮觉得,经过去年的惨败以后,意大利没有垮掉,人民反而团结起来,显示出过去未曾有过的凝聚力。

  邓南遮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总觉得,自己已经从去年年底意大利全国人民的团结中,领悟到了一种真理。

  “意大利的出路,就是团结,所有的阶级、所有的人群,必须都团结起来,全民团结,才能使意大利获得我们想要的一切!”

  “美好的生活,安全的保障,当然——还有阜姆和达尔马提亚!”

  美国参战以后,美国总统威尔逊提出了一项十四点原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原则,便是民族自决原则。

  按照民族自决原则,战后同盟国土地的归属,应该由当地人民自己投票决定,而意大利人想要的阜姆港和达尔马提亚地区,意族人口都不占绝对优势。

  如果协约国真要贯彻美国总统威尔逊的十四点原则,意大利便有牺牲百万,战后却拿不到阜姆港和达尔马提亚的风险。

  英国人在这时候,生怕意大利退出战争,所以私底下,又以非书面形式向意大利保证,战后一定履约。

  然而英国人的信用?

  至少邓南遮是觉得很不靠谱。

  天空开始下起雨来,邓南遮拉起宪兵斗篷的大兜帽,他望着波河对岸,在一阵阵烟幕掩护之下滚滚涌向波河的奥地利军队,握紧双手:

  “只要意大利团结起来,定能渡过难关。任何人和国家,要是阻碍意大利获得阜姆,我们就得自己行动起来,去夺取阜姆!”

  邓南遮有这种信心,在意军去年年底的崩溃中,他带着宪兵队到处杀人,得罪了许多人,却也树立了很高威望,在前线,邓南遮这个名字可比墨索里尼响亮得多。

  “我们会赢的,意大利会赢得一切,赢得一个完整的胜利……”

  邓南遮喃喃自语。

  这时候,在骤雨中,奥匈帝国的步兵已从基奥贾半岛发起进攻,杀声鼎沸,炮声隆隆,几十万人很快又厮杀在了一起。

  英国远征军的亚历山大连长,也很快带着他的部队顶上前线,在梅索拉附近的一座教堂,亚历山大上尉带着英国士兵冒着奥军炮火,很快就将刘易斯机枪安置好,把机枪口架在沙袋筑成的小堡垒的射击口上,严阵以待。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看,奥地利鬼子!”

  隐约可见一些人影,穿过烟幕涉水冲来,跟随英军上前线的记者墨索里尼,模模糊糊地看出,这群人穿戴的不是他们熟知的头盔与军服。

  “灭了这群狗杂种!”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然后六挺刘易斯机枪开始射击,一个人影向防线移动而来,遭到射击,倒下消失不见;然后又一个人影过来……周而复始。

  如果说这算是攻击,那也太可笑了,就连墨索里尼都找英军借了一把步枪,他把步枪顺势搭在堆积的沙袋上,胡乱射击,貌似也射死射伤了好几名奥军士兵。

  奥匈帝国的渡河攻势,简直就是一场灾难,长期战争使奥匈国力虚弱,军队的装备、弹药、粮食等物资供应,全都依赖去年波河大捷的缴获,武器装备老化,弹药还严重不足,跟意军获得的美国援助比起来,更显得天壤之别。

  除此以外,同样是因为去年的波河大捷,一群维也纳权贵子弟纷纷跑到康拉德的部队镀金。

  在浮士德整训之下,勉强算是有了正经部队模样的奥军第十一集团军,又开始堕落,基层的平民军官、军士,都因此对战争的前景缺乏信心,士气低落,会战开始不久以后,便重新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逃兵潮,大量平民军官也大量开小差。

  奥军如此状态之下,康拉德元帅还用兵分散,他采取了分兵进攻的策略,将有限的兵力分散在不同方向,使得每个进攻方向上的兵力都不足以形成决定性的突破。

  奥军不仅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在主要方向上取得突破,而且也因为兵力不足,还无法有效应对意军的反击。

  大雨连绵不断,下了整整三天,暴雨天气冲垮了波河上的大量浮桥,所有因素都对奥匈帝国不利,意大利这样再输,简直就没天理了!

  才不过五六天的战斗,意军便在包括梅索拉在内的各处战场,痛击了渡河的奥军部队,奥匈帝国除了在波河两岸付出数万伤亡以外,一无所得。

  现在,奥匈帝国的攻势以惨败告终,还暴露出了自己的虚弱,暴露出奥军在没有德军协助下的真实战斗力,主动权便又来到了意大利人的手中。

  “特伦蒂诺、南蒂罗尔、的里雅斯特、戈里齐亚、伊斯特拉与达尔马提亚!意大利要赢得一个完整的胜利!”

  邓南遮在军队中唱响这个口号,墨索里尼随即在意大利人民报上,写了一篇标题为《意大利最后的神圣统一》,霎时间风靡全国,洛阳纸贵。

  浪潮之下,意大利人已做好准备,渡过波河,为去年的失败雪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曼纳海姆

  1918年七月中旬,东欧的大地,还在饱受混乱的肆虐,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大小政权此起彼伏,今日成立、明日颠覆,至于地方上,城镇中支持苏维埃的工人们一时夺取城市控制权,一时却又被白军驱逐。

  乡村中,饥荒不断蔓延,哥萨克、村社民兵、苏维埃红军、白卫军……各方势力为了争夺粮食,已经进行了数月血腥又残酷的内战。

  曼施坦因中校乘坐一艘从俄国手里缴获的军舰,在芬兰登陆,他刚走进芬兰首都赫尔辛基这座城市,就在街头看到一排绞刑架,木架上垂落十几具尸体,大约全是芬兰红军中的革命者。

  “赫尔辛基的血腥味,有点重啊。”

  曼施坦因都忍不住掩住口鼻,在他旁边的德国远征军指挥官戈尔茨少将,已经是见怪不怪。

  戈尔茨少将随口说道:“这有什么,战场上一天死上万人,也只是常事,你没见识过吗?”

  曼施坦因咳嗽了一声:“咳咳,战场是战场,赫尔辛基可是芬兰首都,在首都,城市里,杀这么多人……”

  戈尔茨指着赫尔辛基的港湾,说道:“不要大惊小怪,最近处决的赤匪已经算少的了,内战最激烈的时候,那处港湾里,一天可是沉进去了几千具尸体。”

  芬兰与沙俄的关系十分微妙,理论上来说,芬兰不是俄国的一部分领土,而只是沙皇的个人领地,因为沙皇兼任芬兰大公国的大公一爵,才使芬兰和俄国处于同一个君主统治之下。

  沙皇倒台以后,芬兰议会就自己通过一项决议,“尼古拉二世君主的权力既已不复存在,芬兰议会特决议实施下列规定:唯有芬兰议会有权制订、批准和颁布所有芬兰的法律……”,实际上已经宣告独立。

  而后,随着列宁在莫斯科的胜利,芬兰也爆发了红军和白军之间的内战,芬兰白军的首脑曼纳海姆男爵得到了德国的强力支持,芬兰红军却没法获得列宁的支持。

  因为这时候,彼得格勒还在德军控制之下,芬兰被整个孤立,所以曼纳海姆男爵统帅的白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内战胜利。

  接下来,便是一场白色恐怖的大清洗。

  戈尔茨少将如数家珍,给曼施坦因介绍说:“曼纳海姆男爵在赫尔辛基处决了多少人?没有统计,不过我个人猜测,凭我的印象,人数应该在七八千人左右。”

  曼施坦因还未来得及咋舌,戈尔茨少将就接着说道:“我们还关押了几万名俘虏,你也知道,东欧人的作风,他们的俘虏营就跟猪圈差不多,被关进去,就和判死刑没多大分别。”

  在列宁说服苏俄签订布列斯特和约以前,曼纳海姆男爵领导下的芬兰白军,很快就在德国远征军的帮助下,夺取了整个东卡累利亚半岛。

  只有东卡累利亚半岛上的俄国港口摩尔曼斯克,被一支英国舰队占领,曼纳海姆男爵不想得罪英国人,所以芬兰白军才只是包围了摩尔曼斯克,没有继续发起进攻。

  不过在南方,芬兰军队还在持续占领俄国领土,直到列宁签署布列斯特和约为止,芬军才停止前进,德国则同意把彼得格勒交还给苏俄,至于芬兰已经占领的领土,则都要被划为芬兰共和国的一部分。

  戈尔茨少将又拿了一纸电报,交给曼施坦因:“一个噩耗,非常可怕的消息,几天前,布尔什维克处死了沙皇尼古拉二世。”

  曼施坦因愣住:“弑君?列宁弑君了!”

  戈尔茨少将点点头:“据说是因为社会革命党左派组织暴动,叛军逼近了布尔什维克关押沙皇的地方,他们担心沙皇被叛军劫走,所以便先下手为强,将沙皇处决。”

  俄国的社会革命党左派,一开始参加了列宁的新政府,但他们极度反对列宁签署布列斯特和约,认为此举卖国,所以和约签订以后,社会革命党左派就转向了反革命阵营,开始联合白军反对列宁。

  俄国腹地的内战,规模越来越大,戈尔茨少将一时间也说不上所有内战势力的名字,因为太杂太乱,大小各路反王诸侯,有数十股之多。

  除了列宁的苏维埃政府以外,社会革命党的左中右三派,都在地方上设法组织了割据武装,白卫军中,也分为共和派、保皇派,还有哥萨克人,以及从沙俄崩溃中独立出来的各路小民族、新国家,真可谓是群雄并起之势。

  莫斯科起义以后,沙皇一家先被安置到叶卡捷琳堡一所豪宅中,乌拉尔地区苏维埃强烈要求处决沙皇,托洛茨基则坚持要在无产阶级群众面前,对尼古拉二世进行审判。

  审判定于7月底举行,按照列宁副手托洛茨基的安排,那将会是一场历史性的、里程碑式的人民大审判。

  不料,计划最终被变更,除了社会革命党左派叛乱以外,还有不少贵族出身的军官试图营救沙皇,形势十分险恶,万一沙皇落入反动派手中,就可能被敌人所利用,造成更大灾难。

  列宁只得下令,立即处死罗曼诺夫皇室成员,并毁尸灭迹,以防白军利用他们的尸体来煽动反革命。

  沙皇一家人全部遭到枪决,尸体被运往附近的一座废弃矿井,焚烧后骨灰埋在沼泽地里。

  曼施坦因听到这消息,无比震惊,他脸上那种惊愕、慌乱的神情,让戈尔茨少将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毕竟现在是1918年,不是1718年,沙皇一家被杀,固然让德国的保守派们也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可也不至于触动这样深吧?

  曼施坦因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又回想起临行前与浮士德的一番对话——

  弑君?弑君!

  沙皇的皇冠,已经第一个掉落,接下来又会是谁呢。

  很显然,战败的责任,必须由君主承担,“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欧洲人同样明白这道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如果德国战败,霍亨索伦皇朝也必须承担责任,皇冠必然摔成碎片。

  曼施坦因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了下来,假使霍亨索伦的皇冠,注定难逃破碎的命运,自己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浮士德在曼施坦因内心种下的那颗种子,愈发萌芽,茁壮成长,曼施坦因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是如此沉重,一种历史的使命感,只在己身。

  要保住霍亨索伦皇朝,就必须牺牲君主,要避免德国滑向社会主义革命的深渊,就必须牺牲霍亨索伦。

  曼施坦因已经下定决心,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副阴冷的表情,就连戈尔茨少将都吓了一跳。

  “戈尔茨少将,带我去见见曼纳海姆男爵吧。”

  曼施坦因对那个名叫卡尔·古斯塔夫·曼纳海姆的芬兰军人,产生很大兴趣,此人是芬兰独立以后的军事委员会主席,是德国若干东欧卫星国中,表现最佳的一位军事领袖。

  在德国扶持起来的这几个傀儡里面,从波罗的海直到黑海,没一个成器的东西,全是废物,全是些没有德军支持,就连政权本身都无法维持的庸碌之辈。

  唯有曼纳海姆表现出色,芬军也获得了德国的大量支持,德国向芬军数万步枪、几百挺机关枪和两千万发弹药,可芬军到底是依靠自己的士兵打败红军,而不是靠德军直接出手。

  戈尔茨少将带着远征军在赫尔辛基登陆之时,曼纳海姆已经领到芬军对红军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德国远征军更多是起到压阵的作用,并未亲自出手。

  按照曼施坦因和浮士德的规划,德国战败以后,容克们就要在波罗的海沿岸建立一个库尔兰王国,作为未来普鲁士军官们的退路。

  库尔兰王国与芬兰,只隔着窄窄的芬兰湾,万一将来有事,双方必须结成攻守同盟,确保东线留守德军的老家。

  万一德国本土发生革命,容克集团就还能以此为大本营,对德国本土发起反攻,那么未来德国战败以后,主导新德国的力量,依然不知鹿死谁手。

  曼施坦因又问道:“彼得格勒呢,你们将彼得格勒交还给列宁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戈尔茨少将拍了拍他的额头,道:“这中间的事情,那可就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末日之歌

  同样是1918年的七月份,西线的大决战还在高潮之中,鲁登道夫已然准备好新攻势的计划工作,并取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代号——“筑路行动”。

  德军不久前推进到香槟地区,将战线凸出一大块;鲁登道夫认为时机已到,可以从此处发动攻势,攻击该地区能够带来大量的俘虏与军用物资,鲁登道夫无法拒绝其诱惑;同时,他还有机会啃下那块硬骨头——兰斯突出部。

  于是,计划决定于7月12日兵分两路,进攻兰斯。西边那路的目的是越过马恩河,拉长战线,直逼蒂耶里堡;此举将威胁到巴黎,迫使法国请求英军援助。

  到7月初,威廉皇储所率的集团军群已秘密进入阵地,只是进攻的日期推迟到7月14日。

  威廉皇储的参谋长,就是在东线声名大噪的破阵穆勒,穆勒亲自掌握德军炮兵集群,足以保证此次炮击的威力不下于之前几次。作战开始之前,一切都须秘密行事。所有的侦察、行军、弹药运输行动都不得发出丁点声音。

  威廉皇储集团军群为此做到极致,德军车辆的轮子都被包裹起来,还建立起一条警戒线。

  此时,法军总司令福煦刚刚从意大利赶回巴黎,去年意大利波河大败,协约国只能拼凑出多国部队支援意大利,为了统一指挥,才由福煦这样有威望的人去意大利当最高司令,照顾好意大利人的面子。

  意大利的战线稍一稳固,福煦就赶回巴黎,在他的总司令部中,另有两名穿着上将制服的军人,一人是法国的凡尔登英雄贝当,另一人则是美国远征军的总司令官潘兴。

  “德国很快就会进攻兰斯地区!”

  福煦的总司令部中,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特别嘈杂,贝当必须猛力拍打桌子,大声吼叫,人们才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贝当判断道:“总司令官,当前情况适合于从维莱-科特雷以东的森林地带出发,向香槟的德军凸出战线发动进攻。”

  潘兴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法国这时候准备防守:“为什么不等敌人先动手?我军目前兵力占优,等敌人先动手对我军更有优势。”

  福煦承认潘兴所言很有道理,不过他决定不再根据敌军动向去被动调整协约国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