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舍尔纳的脾气不小,带兵风格以严酷著称,不过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带领一个团的德军抵御三个师的意军进攻。
特伦托的战斗,意军的进攻缺乏充分准备,盲目出击,所以才不过两三天时间,便付出很大损失,伤亡已有数千人之多。
铁托和舍尔纳私下估计,都认为意军的伤亡人数,可能已经超过特伦托国防军的总兵力了。
冷风从北方的阿尔卑斯山吹来,风一直吹向远方的地平线,远远望去,地平线上一动不动隆起绵延不尽的雪堆,好似晶莹剔透的一道凝固浪涛。
黯淡的太阳,就像一只沉重的紫色气球,只是低悬在雪地上空,看起来了无生气,那种气氛,使人意识到,大战的结束,并不是真正的结束,甚至连结束的开始也不是,只不过是开始阶段一个序章的结束而已。
意军调集重炮,反复轰击,国防军的重武器数量不及意军三个师多,可是德军火炮更为先进,炮兵射击又快又准,居然以不及意大利人三分之一的火炮数量,同意军炮战打的不相上下。
空气中满是碎云母似的灰尘,亮闪闪刺人眼目,在舍尔纳背后,又有一队德军士兵,低伏身体,在战壕里快速小跑过去,他们手里提着的mp18还闪着暗红的微光。
旷野的雪地上,映着刺眼的白光,使铁托只能眯起眼睛,刺骨的寒风呛得他喘不过气,周遭冻得结结实实的国防军战士,互相撞着肩头取暖,或者用手套拍打腰部。
战场惨烈,敌人尸积如山,可是国防军一个团兵力实在太过有限,清晨战斗开始以后,意军又是好几波连绵不断的冲锋,虽然都被国防军击退下去,可铁托、舍尔纳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样耗下去,德军就是能打出一比五的战损比,最后也只能撤离特伦托。
丢掉特伦托,蒂罗尔南大门的门户洞开,可不是要一件好事。
铁托有些担忧:“最高革委会的目标是推动德国革命,国防军的主力肯定要向慕尼黑发展,我们守在特伦托,只能是能拖几天,就是几天。”
舍尔纳冷着一张脸,说:“我收到的命令是必须守住特伦托,政委同志,我想,现在不必理会已经突破的意军,只要防止他们的进一步突破就好。在我的防区内,每一个有武器的人,无论是步兵、炮兵,都要进行直瞄射击,不必担心,我们且战且退,关键是防线的纵深,而不是宽度,我已经在被割裂的防线后方组建三条新的散兵防线,敌人突破进来,我们就用密集火力关闭突破口,反过来歼灭敌人。”
在意军三个师的巨大洪流冲击面前,舍尔纳十分冷静,前线阵地确实不少地段都被意军以巨大优势兵力突破,可是舍尔纳并没有被意大利的冲击所击溃,而是重整防线,反过来封闭意军身后的突破口,关门打狗,歼灭敌人的突击队。
有一名中层军官,在特伦托的战斗中,表现特别出色。
舍尔纳专门向铁托举荐此人:“莫德尔,奥托·莫里茨·瓦尔特·莫德尔,政委同志,这人非常聪明,表现很好,也不是容克出身,而是一位平民军官,我刚刚提及的战术,就是莫德尔同志想出来的,就是他主张化整为零,不必在第一线死顶硬抗,而是放敌人进来,再关闭突破口实施歼灭。”
莫德尔现在是国防军中的一位少校,按照他的打法,以团、营级别组织起来的防御被弃之不用,取而代之的是班排小组规模的小队。
这种“化整为零”的防御方式,看起来毫无章法,可是在面对意军这种打法鲁莽、士气不高、欠缺突击意志的军队时,却能发挥奇效。
意军往往一个营的突击部队,打穿国防军前线阵地突破进来以后,莫德尔就会亲自带领几个班排小组,集中mp18等自动火器,利用风雪隐蔽,快速穿插至意军打开的突破口处,然后以少量兵力、大量火力,迅速封闭突破口。
突破口一旦被封闭,这些后路被断的意军突击部队,往往就会迅速丧失战意,在德军反击之下,几乎都抵抗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像1917年的波河战役时那样,飞快举手投降。
就是依靠这种战术,舍尔纳的一个团,硬生生扛住了意大利三个步兵师的进攻。
铁托也大为激赏:“现在,我们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特伦托守的时间越久,对党在北方的革命行动就越有利。即便我们最终全部牺牲在特伦托,全军覆没,党也已经解放了慕尼黑,只要德国革命胜利,我们失去的一切,都会在未来夺回来的。”
舍尔纳那张像人皮面具一样假的脸,难得扯起半丝微笑:“放心,我们不会牺牲,我们要让敌人牺牲才对。”
大雪接着还在下,在意大利的第五军左翼附近,墨索里尼裹着一件皮毛大衣,他躲在堆满雪的隐蔽坑里,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亚历山大连长!”
来人是英国支援意大利部队中的一名上尉连长,名叫哈罗德·亚历山大,他拉起掩体的防毒帘:“请您过来拍一张照片,墨索里尼先生,我们的部队已经突破德军阵地,正在向特伦托的纵深前进。”
墨索里尼戴上软帽,保护他的光头,在这种战争中,没有必要戴钢盔,它会冻坏你的耳朵,而且也没有多大防御效果。
亚历山大连长带着墨索里尼往前走,两人沿着一条电话线来辨别方向,德军炮兵时不时开火反击,炸得战场上依然是烟雾弥漫。
呼啸的炮弹声、痛苦的悲鸣声、恐怖的爆炸声,碎裂的铁片凶猛地坠落并深深钻入泥土中的声音……
墨索里尼有些心神不宁:“没事吧,亚历山大连长,咱们真打败德国人了吗?”
英军的亚历山大上尉,满脸信心:“你还不知道吧?最新消息,说是德军已经同意停战,德国要在贡比涅森林和协约国进行停战谈判了,德国人已经认输,只有特伦托这一小支部队,不知道是他们死不认输,还是他们尚未收到消息,不过请相信,战争已经结束。”
亚历山大朝墨索里尼笑道:“请你跟我到前线来,来拍一张我军向特伦托行军的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墨索里尼却不像亚历山大连长那么自信,他心里有一种驱散不开的恐慌,德国人已经战败了吗?
墨索里尼想起去年的波河战事,他想到那个可怕的人物——圣康坦的浮士德。
这人是不是就在特伦托?
意大利军队又要和圣康坦人战斗,这件事始终堵在墨索里尼的喉头,让他畅快不起来,一说话,就觉得梗塞,很不舒服。
而且德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看起来也不像亚历山大连长说的那样,已经全面崩溃,敌人依然沉着坚定,打得又狠又稳,事情也许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战场的更西侧,意军第五军的战线向左翼继续延伸,直到梅拉诺附近,左翼便再没有其他掩护兵力。
这里有一座雪山,海拔高约一千四百多米,不算特别高的山,可由于大西洋暖湿气流的影响,山上已经堆满积雪,整座山都银装素裹,看起来就像一枚白色的火炬。
德军的三个师部队,本可以乘坐火车直接从因斯布鲁克赶到特伦托,可浮士德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大部队未到特伦托便先下了车,然后利用雪橇、滑雪板和自行车,转移到侧翼的梅拉诺雪山处,先行隐蔽的集结起来。
雪山上,国防军的先头部队第一“大德意志”掷弹兵师,都在军装外套上一件白色的风雪斗篷,白皑皑一片,站在雪地上,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
浮士德抹掉胸前的冰渣,他身披雪白色斗篷,双手抓着一副滑雪杖,在黑色的眼罩外面,又戴了一副防风的护目镜,脚下踏着长长的滑雪板。
其余突击队的队员,也都是如此装扮。
“各位同志,注意时间。”
浮士德抬起护目镜,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手表,国防军已经制订了严格的进攻时间,滑雪突击队要配合炮兵华尔兹的时间点,发起攻击。
其余队员,也都跟着浮士德看了看时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色死神浮士德
北风把阿尔卑斯山麓的雪尘,都扬了起来,飞雪席卷,像是一场白色的沙尘暴,墨索里尼很快就听到了炮响,这在清晨本不稀奇,只是炮声比往日来得更响。
墨索里尼对英国人没有多少好感,因为英国直到今天还占领着位于地中海中心的马耳他岛,这座小岛就位于西西里附近,控扼地中海的海权,也扼住意大利通向其殖民地利比亚的生命线。
想到英国几乎已经赢下这场世界大战,未来英国人在地中海的海权,或许只会越来越强势,那意大利就依然还只能当一个大英帝国海洋霸权之下的马前卒。
墨索里尼为此总觉得提不起气来,意大利牺牲上百万人,赢得的战利品却太少了!
亚历山大连长带着墨索里尼,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小土丘上,在前沿观察哨所里,亚历山大连长本希望炮声会渐趋沉寂,事实却恰恰相反,炮声越来越大,这说明德军并没有崩溃,还在顽强战斗,可亚历山大连长却一厢情愿,认为战争基本上已经结束。
他在1917年参加过伊普尔战役,在前线遭受过德军同样猛烈的轰炸,此时此刻,胜券在握的亚历山大连长,也有一瞬间又嗅到了伊普尔的气味。
风雪中,隐藏在梅拉诺雪山中的国防军炮兵,约一百一十门火炮,同时向意军第五军的左翼开火,德军的炮兵由隆美尔亲自负责统一的协调指挥,他完全复刻了破阵者穆勒的那一套打法,炮击声哪怕是在风雪中都震天撼地,以至于意大利人的两百多门火炮还击时,声音几乎细微到听不见。
在梅拉诺雪山上,国防军的炮手藏在一处处白色的风雪伪装网下,大冷天里,炮手们已被汗水浸透了衬衫,持续不断地将炮弹塞入炮膛。他们斗志昂扬,接连开火,不用指挥官多加指示。
浮士德支起滑雪杖,突击队脚踏滑雪板,从梅拉诺雪山乘风而下,这支队伍速度快得惊人,敏捷的绕开几处陡峭的山岩,高速向山下冲去。
浮士德顺着陡起陡伏的雪山山坡滑下去时,那股冲势加上猛然下滑的劲儿,几乎让他忘掉这是一场战争。
两边的林海飞速向身后退去,飞雪犹如沙暴,眼前的堆满软雪的山坡就像一座沙丘,浮士德双手交叉,滑雪板朝天翘起,就翻过雪丘,然后又急速落下,浮士德身后的滑雪突击队,也是有样学样,飞速跟了上来。
这样没一会儿功夫,这支突击队的几百名滑雪队员,就已经冲下梅拉诺雪山。
意大利第五军的左翼,很快就出现在了浮士德的护目镜里,敌人沿着雪线挖掘了几道战壕,战壕前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可是风雪之下,铁丝网都被积雪覆盖,还有好几段铁丝网,不是早先就被暴风雪吹开,就是遭到德军猛烈的炮兵华尔兹弹幕覆盖,已被炮弹炸得没了影子。
浮士德在冲向铁丝网的时候,紧紧并拢双膝,像拧紧螺旋似的旋转身子,把滑雪板向右来个急转弯,扬起滚滚白雪,然后慢慢减速,跟铁丝网平行站住。
浮士德用滑雪板把铁丝网最高一股铁丝压下,其余滑雪队员,杖尖触到地面,掀起阵阵白雪,蹲着滑行,双腿一前一后,飞快移动,身子探出,接近铁丝网位置的时候,便一下纵身越了过去。
战壕里的意大利士兵,惊慌失措,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连串模糊的影子从雪尘中冲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意军手里的步枪,拉栓射击,子弹只能打进雪堆里,根本打不中滑雪的队员。
几名意大利的机枪手,赶快搭起子弹链,一阵猛烈的射击过后,连串的机枪弹,也不过是在雪地上扫射起一连串白色的飞扬雪花。
浮士德一拉背带,一支mp18冲锋枪从腋下伸出枪管,他带着一人高的雪尘,毫不减速向前冲去,mp18就在滑雪板上朝着战壕里的意大利士兵扫射起来。
只是扣动几次扳机的功夫,mp18蜗式弹鼓里的32发子弹,就被瞬间打光,战壕里的意大利士兵,也是瞬间横尸遍野。
浮士德马上拉开手里的彩色烟雾棒,一道烟柱便在雪地上腾空而起,给梅拉诺雪山上的国防军炮兵指明攻击方向,连绵不断的炮击,很快便落到滑雪突击队的前方。
一道弹幕向前推进,就像一堵墙似的,犁开意军防线,高爆炸药的气味摄人心魄,浮士德支起滑雪杖,灵巧绕开地面上满目疮痍的弹坑,继续向前前进。
滑雪突击队也是如此,纷纷踩着滑雪板越过战壕,意大利士兵手里使用的M1891卡尔卡诺步枪,还是老式的栓动步枪,弹闸的装弹量也才只有六发子弹,一发没能射中快速移动中的德军滑雪兵,自己很快就要被德国人的mp18一顿劈头盖脸重点关照。
特别是浮士德。
穿着风雪斗篷的浮士德,真正诠释了“白色死神”这四个字的内涵,他冲在前线,滑雪的速度比其他人快得多,滑雪杖向后用力挥动一次,便会扬起一人高的雪尘,活像是一辆雪地摩托车轰隆前行。
而且不仅速度快得吓人,比汽车还快,浮士德手里的mp18更是弹无虚发,他每一个弹鼓里的三十二发子弹,几乎都没有浪费,每一颗子弹最后的归宿,都是一名意大利士兵。
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意大利第五军的左翼,很快就被这支滑雪突击队凿穿,更多德军步兵,则顺着被凿穿的突破口,继续在炮火掩护下向意军左翼纵深发展。
在意军第五军的东侧战线,现在亚历山大连长和墨索里尼也能感到左翼受到的炮击,威胁是多么巨大。
墨索里尼感到德国人的炮击声,好像天崩地裂,不似人为,站在小土丘上,墨索里尼向西面望去,德军炮弹落下引起的熊熊烈火,与激起的白色雪尘,混合一处,真犹如一场冰与火的洗礼。
亚历山大连长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明显感到此次炮击绝非以往可比,声音这么大,可以说令人丧胆。每一声轰鸣,每一声巨响,你感觉没有减弱,也没有增强。但实际上,那只是你的想象力接受不了增强这一事实。
“德国人的援兵到了!”
在大雾缭绕的熹微晨光之中,国防军两个掷弹兵师的步兵,一言不发地按照作战序列行进,因为意军前线不是被浮士德的滑雪队击穿,就是被炮弹炸烂,步兵前进就与阅兵式无异。
天穹烨烨,大地猝崩,在大雾缭绕的熹微晨光之中,德军两个掷弹兵师已经突破了意军第五军的左翼阵线,浮士德带领的滑雪队,更是长驱直入,多少意大利士兵也挡不住这个好像雪地摩托车一样狂奔的白色死神。
意大利人只能看到那道一人高的雪尘,雪花飞扬,到了哪里,哪里的意军士兵就要遭殃。
一开始意军士兵还敢抵抗,可随着浮士德的一再突破,这种远非人力可及的突破速度,就吓坏了所有意大利士兵。
意大利第五军的左翼,本来就只有两个团的士兵,即使没有浮士德这样夸张的突破、扫射表现,两个士气高昂的德军掷弹兵师,也足够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彻底击溃意军防线。
浮士德的惊人之举,只是把这段突破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减少了一半。
意军的战线已经彻底乱做一团,第五军的主力部队,这时候还在围攻特伦托的德军,前线部队一时间撤不下来,只能从后方抽调预备队前去左翼增援,一来一回,又要耽误大量时间。
意军第五军司令是来自王室的伊曼纽尔?菲利贝托亲王,此人是意大利统一后的首任国王“祖国之父”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的儿子。
第一百五十章 特伦托谈判
菲利贝托亲王赶快给意大利总参谋部拨了一通电话,说第五军可能遭到德军一个集团军的反攻,可总参谋部方面却难以置信,因为任何方面的情报都证明,德国人不可能在蒂罗尔这个位置调出一个集团军来。
更何况,德国政府已经在同协约国接洽停战谈判,除了蒂罗尔以外,所有战线的战斗都已经宣告结束!
若非这是伊曼纽尔?菲利贝托亲王打来的电话,换其他任何一个将领,意军总参谋部都该以为,这人应该是受大战胜利的狂喜刺激,得了精神病。
意军总参谋部现在只能向各方面渠道联络,去接触德国政府和奥地利政府,赶快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可意军第五军,自身难保,伊曼纽尔?菲利贝托亲王原本打算从那些情况不甚危急的地段抽调兵力,来对付最棘手的敌人,可他马上得到前线汇报,自己可以动用的预备队,已经全部用上,而且很快就被德军又一次击溃。
很快,随着意军第五军左翼的崩溃,德军两个掷弹兵师正在全速向第五军指挥部进发,意军最前线围攻特伦托的大量部队,只能在缺乏纪律和调度的情况下,一窝蜂式后撤。
菲利贝托亲王仓促发布了几道命令,并对各相关人员发出警告,然后便凝视着窗外弥漫的浓雾:“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特伦托前线的墨索里尼,现在也感受到了德军反击势头之猛烈,机枪哨所连着人的四肢一道被炸上了天,周围的大地已是地狱般的景象,酷似但丁笔下的地狱。
身着灰色军装和白色斗篷的德军步兵,像潮水一样涌来,在墨索里尼眼中所见,便是这群熊罴之士,他们好像来自凡尘以外,超脱世俗,俨然是一支来自英灵殿的军队。
简直就像是北欧神话里为诸神黄昏战斗的一支军队。
更吓人的,当然就是白色死神。
浮士德的滑雪板就像摩托车一样,飞到哪里,哪里便雪花飞扬,第一道战线已经难以辨识,浮士德轻易穿过去,此时,从第二道战线突然射来一排机枪子弹,浮士德迅速跃起,还没等他落地,子弹就飞过作响,没有击中任何人。
浮士德则操控滑雪板,继续沿着遍布弹坑的雪道前进。
他时而向左急转弯,时而向右腾空而起,意大利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比任何奥运会的表现都更夸张。
要不是第一届冬季奥运会,还没有在距离此处战场甚近的阿尔卑斯山霞慕尼召开,谁不要惊叹一声,这是冬奥会的金牌得主杀了过来?
浮士德冲入浓雾弥漫的敌军战壕,他的滑雪板踩到某个柔软的东西,那是一名英国士兵的尸体。
然后浮士德便大喊一声:“俘虏们出来!”
亚历山大连长带着一队英国远征军的士兵,本来还在抵抗,听到这声大喊以后,马上就有几名英军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然后更多英国人鱼贯而出投降。
亚历山大连长怒骂一声:“杂种!”
可也不敢继续和浮士德作战,赶快带着剩余英军向后方逃跑。
墨索里尼也在逃跑的人群之中,他对身裹雪尘的浮士德,留下深刻印象——超人,一种来自德国的超人哲学,在墨索里尼的大脑中种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云开雾散,旭日初见,浮士德带领的滑雪突击队,很快就攻入眼前这个意军步兵师的指挥部,指挥部前的堑壕里,映入眼帘的是堆成小丘的意军尸体,很多人都是被火炮炸死。
浮士德放下滑雪板,他步行走到一名意大利士兵跟前,那人失去了一只手臂;断臂就横放在他的膝盖上。旁边不远处另有一人,虽然一息尚存,却失去了双腿;此人带着悲哀的神情抬头望了一眼,那略带凄楚感的一瞥,打动了浮士德。
“水,我要水……”
意大利人嗫嚅道。
浮士德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里面装满了茶水掺朗姆酒。那伤员喝得一干二净,随后,水壶从手中滑落,他便断了气。
浮士德心中默念:属于你们的战争结束了。接着大声喊道:“万幸,你的死状不为家人所知。”
这时候,浮士德看到有人从司令部的窗口向外开枪,他马上隔着窗帘朝意军指挥部内还击,另外一名滑雪突击队的队员,立刻勇敢的冲上前去,扯掉窗帘,掷入一颗手榴弹,一声爆炸,一股浓烟,一片死寂。
浮士德踹开指挥部的大门,走进去,不无遗憾道:“可惜,我们失去了一名师长俘虏,同志,你的手榴弹可炸死了好几名意大利将军。”
荡清意军师部的战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数以营计的敌人开始争先恐后地逃出堑壕,磕磕绊绊地奔向后方,抛下的尸体堆成了小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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