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博克中校带着塞克特将军的停战条件,前来拜会浮士德,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浮士德,而不是从报纸上看到浮士德的画像。
博克中校对浮士德这样的战争英雄,还保留有一些尊敬,他先向浮士德行军礼,然后又以“上校”称呼浮士德。
“上校阁下,塞克特将军认为贵我两军没有必要再继续战斗下去,持续的交火,只会摧残德意志民族所剩不多的元气,还可能使拥有无数历史古迹的波茨坦古城遭受严重毁坏,更可能导致首都柏林的人道主义危机,我方建议,贵我两军立即按照接触线停火。”
博克中校双手向浮士德奉过停战协议,浮士德作为革命军的领袖,当然没有回敬博克中校的德军旧式军礼,只是很冷淡的接过停战协议,简单看了两眼。
“贵方的条件尚算合理——如果继续打下去,红色国防军有必胜的信心,我军仅出于保护波茨坦和柏林免受战火破坏的考虑,方才决定接受贵方提出的停战条件。”
浮士德现在说话,确实比波茨坦部队更有底气一些,不止是因为大德意志师的身后,还有国社党源源不断的援兵北上支援,还因为大德意志师最强大的一样重武器——浮士德本人——尚未投入前线。
第一百七十章 浮士德单刀赴会
在博克中校的眼里,德皇陆军的蓝马克斯勋章获得者、陆军上校维特·浮士德,是一名长相特别英俊且极具普鲁士军官气度的优秀军人。
虽说浮士德是巴伐利亚人,可他的言谈举止、行事作风,却是实打实的符合普鲁士标准。
可惜,这样优秀的军人,没有捍卫霍亨索伦皇朝,反倒成了保皇派的敌人。
浮士德没有直接在停战协议的草案上签字,他告诉博克中校:“恕我直言,本人作为国社党的党首,不可能在这样一纸协议上签字,我军即便同意停战条件,至多也只能与贵军达成有限默契,不再发起追击。”
博克中校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阁下,没有纸面文件,一旦我军开始撤围,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浮士德把那份塞克特将军草拟的协议,举了起来:“那我们可以继续打仗,打到你们服气为止。”
博克中校并没有被浮士德轻易吓住:“阁下,继续交战,对我方、对你方,都没有好处。国社党难道是想为社民党火中取栗吗?”
浮士德笑吟吟说:“如果国社党就想这样干,又怎样呢,量你们也管不到。在保皇派面前,所有共和主义者都是盟友。”
博克中校被浮士德讲到语塞,他有些愤慨,可又别无他法:“我军的停战条件非常有诚意,可若如阁下所言,不能达成停火,大家都会吃亏,阁下到底还有什么要求……”
浮士德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很简单,贵军仓促撤围,想必也不便带走波茨坦的重炮群,请在停战协议中附加一份条款,贵军撤围之际,应将波茨坦遗留的重装备,都转交我军。”
国社党在蒂罗尔首义以后,缴获了奥军第十一集团军的大部分火炮,在因斯布鲁克和慕尼黑收获也不小,浮士德并不缺炮兵。
可波茨坦的重炮群,并非一般的火炮,而是二百毫米口径以上的攻城臼炮,装备特别豪华,已经接近于西线德军一个集团军的炮兵实力,远非奥地利一个集团军的大炮可比。
浮士德对波茨坦这批重炮,那可是相当眼馋。
西线已经停战,贡比涅森林停战协议又规定,西线百万德军要把所有重武器都交给协约国,贡比涅协议实施以后,波茨坦的这批重炮群,价值就会急遽上升。
博克中校被浮士德提出的条件吓住,他自感做不了主,只能表示:“我需要回波茨坦向塞克特将军复命,阁下,如此重大的事情,只有塞克特将军能够决定。”
浮士德从这话里,马上听出了波茨坦保皇派内部形势的微妙变化,看来,塞克特将军为代表的普鲁士容克门阀,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威严扫地的霍亨索伦皇室代表威廉皇太子啊。
将来威廉皇储即便“灵武继位”,多半也只能像他父亲威廉二世那样,渐渐沦为普鲁士容克军官们的傀儡。
浮士德干脆提议:“既然塞克特将军犹豫不决,我可以亲自前往波茨坦与他会面,为了达成贵我两军之间的互信,这一做法也很有必要。”
浮士德的提议,又吓了博克一大跳,波茨坦可是保皇派的大本营,浮士德这是要干嘛?单刀赴会,深入龙潭虎穴啊。
浮士德身边的国社党人,还有跟随他来到前线的莱比锡独立党人,也纷纷震惊。
就连佐尔格都拉住浮士德,劝道:“您不能以身犯险!”
浮士德丝毫没把这点风险放在眼里,他很清楚保皇派急于安全撤围的想法,更清楚自己的能力底细,所以断定自己就是闯进龙潭虎穴,也很安全,这样的大义之举,还很有利于他继续在柏林人民面前营造国社党的形象。
国社党这样一个缺乏历史底蕴的小党,很需要戏剧化的史诗情节来做宣传。
佐尔格和蔡特金夫人,全都劝阻无果,蔡特金夫人对浮士德表现出来的男子汉气概,已经钦佩的五体投地,可当蔡特金夫人看到浮士德身披军大衣,迎着阳光走出军营的那一刻,蔡特金夫人的脸色才变得严峻起来。
在军营外的道路上,两侧已经站满国防军官兵,大家都听说浮士德为了“波茨坦与柏林的和平”,将要亲自前往保皇军的总司令部与敌人的首领谈判。
这等英雄风范,顿时又给浮士德早已溢满的克里斯马增添力量,战士们都向浮士德扬起手臂,数以千计的直逼就像根根利剑,从左右两个方向簇拥着浮士德,仿佛在道路上形成一道古罗马凯旋礼般的拱门。
蔡特金夫人为之心惊,一个在军人里面深孚众望的革命领袖,他会是革命最大的帮手,还是革命最大的敌人呢?
佐尔格的眼里,也带有同样的担忧——他最尊敬的国社党领袖,在革命初期就已经在军中拥有这样惊人的威望,想到国社党的高层,几乎清一色都是军人出身,会否未来有朝一日,从这个团体内又生出拿破仑一般的角色。
如果德意志十一月革命的终点,是戎装的赤色皇帝,那许多人的血,可就真的白流了。
就连浮士德的敌人——塞克特将军和威廉皇储,他们都为浮士德的单刀赴会大为震惊。
威廉皇储考虑过派兵扣押浮士德,塞克特将军当然是急忙阻止了皇太子这鲁莽的愚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塞克特将军还禁止皇太子参加谈判,他派兵把皇太子控制起来,准备好车辆,只要谈判成功,就要先行把威廉皇储送到东普鲁士去。
见面的时候,浮士德和塞克特两人的装扮其实差不多,都还穿着德皇陆军的将校军大衣,只不过浮士德将制服上的所有军衔、勋章,都已经全数取下。
塞克特见到浮士德,便主动与他握手:“我感到您总惯于剑走偏锋,经常做出一些充满勇气的惊人之举,我当了三十年的兵,真不明白,您的勇气来自哪里?”
我的勇气,那肯定来自拳头啊……
浮士德与他的敌人握手:“我的勇气,也许与您相同,来自于顺从内心的原则。”
德皇陆军今天的首领,还是兴登堡和鲁登道夫,不过,他们手里可用的武装力量其实很少,兴登堡、鲁登道夫的嫡系部队,不是在西线被协约国缴械,就是正在东线自行瓦解,反而是小辈的塞克特手里掌握着一支保皇派的精干力量。
未来,兴登堡也许还能做保皇派名义上的领袖,但操军队实权者,十有八九就是塞克特。
魏玛德国的“国防军之父”,也是一个异常聪明和冷静的人,他摘下左眼的单片眼镜:
“上校你所提的条件,实在有些牵强,如果您真想要缴获波茨坦的所有重炮,我更建议您继续作战,再战斗几日,也许您真能获得,只是,国防军牺牲的军人数量,也许波茨坦一地都埋葬不下。”
浮士德轻轻哼了一声:“将军,你们急着转移到东普鲁士,带那么多重武器又有什么用。本人仅能保证国防军不追击贵军,可是从柏林到东普鲁士,这一路上的其余革命武装,我可指挥不了,你们不尽快行动,还要讨价还价,我真为波茨坦的诸位忧心忡忡。”
塞克特开出另外的条件,说:“波茨坦二百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炮,我军可以移交给国防军,不过除此以外,二百毫米口径以下的榴弹炮,我军都要带走。”
浮士德不确定波茨坦有多少二百毫米口径以上的超重型火炮,就从之前大德意志师受到的炮击来看,数量应该不少,国社党并不吃亏。
浮士德稍加思索,也不再和塞克特过分纠缠,双方一拍即合,只是浮士德依旧反对签字,他不想留下一份纸面协议。
“将军,你们能够安全撤离柏林,这就已经是最好的条件。”
塞克特有些悲哀的叹道:“我们谁也不想看到德意志堕落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国,我们伟大的国家,本应在二十世纪的历史舞台上占据中心地位,然而历史却不幸剥夺我们德意志人的机会。我相信,无论是保皇派还是共和派,谁也不想看到德国的生灵涂炭,然而我总有强烈的预感,滔天洪水将至,当革命的浪潮无人能够约束之时,浮士德上校,但愿那一天,能有伟大人物力挽狂澜。”
浮士德看到了塞克特眼中的唏嘘和黯然,可他却有与塞克特将军完全不同的想法。
“将军,如果有人能够站在历史长河的尽头,回首过去,他就会揭露一个答案,任何为保存民族元气反对打破瓶瓶罐罐的想法,最终一定会引来更为彻底的灾难。这对一个曾经饱受苦难,又在短时间内强势崛起的民族来说,尤其如此,德意志人本该明白,不做任何改变就想维持现状,这远比进行一场深入民族灵魂的社会革命,更加不现实。”
“德意志民族就站在这样一个历史的歧路面前,要么给世界以全新的未来,要么以自身的毁灭告诫世界一个错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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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忧宫
1918年11月9日过后的帝都柏林,就像坐了一趟惊险至极的过山车。
先是德意志帝国的温和派诸侯与社民党合作,向威廉二世逼宫,继而便是在逼宫的大背景之下,柏林愈发受到蒂罗尔首义和基尔起义的影响,德国各地革命的波澜纷纷冲击首都,终于使柏林的工农兵委员会从社民党人的限制中解脱出来。
革命的滔天洪流,很快淹没柏林,从宰相府到威廉广场的火光照耀之中,德意志的新时代开始了。
烈焰之中,德皇威廉二世死于乱兵的火流当中。
共和派视这为霍亨索伦皇朝一个小丑式的结局,保皇派则将为此塑造出无数桩君士坦丁十一世那般的神话。
波茨坦的保皇军开始围攻柏林,一天一夜的帝都巷战,惨烈非常,德国的首都险些毁灭在内战之中。
在柏林保卫战的大幕之下,保皇派、共和派中都产生了许多流传后世的传奇故事,除了背叛、撒谎、腐化和怯懦之外,还有热血、牺牲、仁慈与宽恕。
伟大的故事,一幕接着一幕,这当中最使人感动的故事,当然莫过于浮士德孤身一人劝退了保皇党军队的壮举。
单骑退师,如此壮举,真容易令人联想到天主教会历史上最伟大的教皇圣利奥一世。
教皇从匈人王阿提拉的手中拯救罗马,浮士德从保皇派的手中拯救柏林。
大战过后的硝烟弥漫,依旧遮住了太阳的光芒,柏林人民在这场艰苦卓绝的首都保卫战中,贡献了他们全部的一切,牺牲巨大,结局如此喜人,德意志啊德意志,千年以降,终于迎来第一次庶民的胜利,一次比一八四八年万国之春的夭折,更伟大得多的胜利。
从十一号开始,保皇党的军队便开始陆续从波茨坦撤退,除了使用铁路以外,保皇军在撤离时,还将柏林郊区的各式交通工具,搜刮一空。
不光是汽车、卡车,就连一般的民用马车,普通大篷车、平板车,也都被保皇军拉走,他们从波茨坦运走了过去鲁登道夫囤积于此的大量武器、弹药。
可那些最重型的火炮,非常笨重,普通的交通工具根本无法运输,得用特制的火车车厢才能运走,偏偏这类车皮,保皇军手里已经所剩无几。
塞克特将军最终同意了浮士德的条件,他把波茨坦的一百多门K 17型105毫米加农炮和sFH 13型150毫米榴弹炮,全数运走,没法运走的超重型大炮,包括十二门Mrs 16型210毫米榴弹炮和四门Mrs 11型305毫米榴弹炮,便只能按照谈判条件,移交给国社党。
Mrs 16型210毫米榴弹炮是德军专门用于摧毁协约国钢筋混凝土堑壕、机枪巢和炮兵掩体的攻城利器,就是索姆河防线上的永备工事,也顶不住这门超重型火炮的摧残。
Mrs 11型305毫米榴弹炮,则拥有十分夸张的十四公里射程,就是在重炮火力异常恐怖的西线战场上,三零五重炮也是直接归属于总参谋部调度指挥,一个集团军能配备四门,已经属于高配。
这些超重型火炮,国社党就是在慕尼黑和因斯布鲁克也没有多少。
蒂罗尔首义时,国防军将奥军第十一集团军的大多数部队缴械,也只获得了四门斯柯达二百毫米榴弹炮而已,现在在波茨坦,浮士德只靠口头协议,就直接从保皇党手里获得了数倍的超重型火炮。
一个口头的君子协议,这么大的收获,浮士德都有点想和塞克特直接指莱茵河为誓了。
余波过后,国防军的大德意志师先行进驻了保皇军撤离过后的波茨坦,浮士德率领他的军队进入了无忧宫,这座腓特烈大帝的宫殿,至今犹为德意志艺术不二的千古殿堂,跟着浮士德一起进入无忧宫的佐尔格,始终面色深沉如水。
在柏林近郊的波茨坦沙丘之上,那座精巧的腓特烈夏宫,人称“一首凝固的诗”,便是大名鼎鼎的无忧宫。
无忧宫的正殿以半圆穹顶为冠,两翼舒展如飞鸟的羽翼,外墙装饰着鎏金卷草与姿态灵动的女神雕像。她们托举着屋檐,裙裾化作波浪般的曲线,仿佛凝固的舞蹈。首相厅的天花板以金箔勾勒出繁复的涡旋纹,明镜与壁画交相辉映,大理石厅的16对卡拉拉大理石柱撑起穹顶。
浮士德带着同行的国社党人,还有几名莱比锡的独立党人,一起步入无忧宫的士兵教堂,观瞻腓特烈大帝的陵墓。
在十八世纪,腓特烈大帝作为一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的死法毫无痛苦:他和以往一样早起工作,工作累了之后他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睡着了,然后就再也没醒来。
腓特烈大帝在遗嘱中要求自己被简单埋葬在波茨坦的无忧宫的花园里,而且要葬在自己的爱犬旁边。他在遗嘱中强调自己的葬礼不需要任何仪仗和排场,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向自己的坟墓,就像普通人一样。
结果腓特烈大帝的继承人,也就是他的侄子腓特烈·威廉二世,根本没听他的要求,不仅给他的葬礼搞了大排场,还把腓特烈大帝葬在他最讨厌的父亲旁边。
在漫长的十九世纪,腓特烈大帝的灵柩不经意间成为波茨坦最热门的景点,1805年,为敦促普鲁士加入反法同盟,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访问普鲁士,他就与普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夫妇一起参观了腓特烈大帝墓。
不过,同盛装访问的沙皇“神圣王”亚历山大一世不同,浮士德来到腓特烈大帝灵柩前的时候,只穿着一袭没有军衔标志、也没有佩戴勋章的制服。
简朴之风,只会让佐尔格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拿破仑的身影。
耶拿战役过后,普鲁士被法军打得支离破碎,拿破仑占领柏林以后,也是如此简朴的拜访了腓特烈大帝的陵墓。
拿破仑对腓特烈大帝的那句赞美之词:“越是在最危急的时候,就越显得他的伟大。”现在就铭刻在腓特烈大帝的灵柩前。
佐尔格又觉得,这句话,不仅适合腓特烈大帝和拿破仑,而且似乎也适合欧洲历史上的每一位僭主。
“阁下,我们真有必要非和保皇派达成波茨坦协议吗?”
佐尔格对国防军和保皇军之间的停战协议,始终颇有微词:“柏林的确被保皇党包围,可保皇派也处在我军包围态势之中,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每过一天,都会有越来越多的援军开抵柏林,您为什么急着与保皇派达成协议呢?”
浮士德站在腓特烈大帝的灵柩前,作为推翻霍亨索伦皇朝的革命者,他自然没有给腓特烈献花,只是半蹲在灵柩前,轻轻扫去墓碑上堆积的硝烟。
“吾到彼处,方能无忧……”
墓碑上,镌刻着腓特烈大帝为无忧宫写下的一行诗歌,在浮士德英勇拯救帝都柏林的壮举刺激下,确实少有人再去深入思考浮士德做法的利弊。
佐尔格不是外人,他作为国社党的高层,还是史塔西首领,当然最清楚国防军的实力。
真打起来,国防军就算不能快速击溃波茨坦保皇军,可只要交战时间延长到一个星期以上,胜利者肯定是国防军。
浮士德摘下军帽,他把军帽放在腓特烈大帝墓碑旁边,说道:“协约国虎视眈眈,如果德国的首都发生长达一星期、一个月的内战,你认为协约国会怎么做?他们还会遵守贡比涅停战协议吗?”
“如果协约国跨过莱茵河,继续向柏林发动进攻,这对德国来讲,不管是哪一派,肯定都不想看到德国被协约国占领全境的景象。”
浮士德的回答,好像有些道理,佐尔格一时无法反驳,可这件事,很难不在佐尔格的心中留下一根刺。
不惟佐尔格,革命党中的有识之士,经过柏林这场不断反转的大活剧过后,谁再看着浮士德,脑中会不联想到凯撒与拿破仑呢?
浮士德没在乎这些事情,社民党、独立党,兴许还有斯巴达克同盟,在这些人面前,浮士德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好好准备、准备,柏林人民正等着欢迎国防军开入首都,他们迫不及待,都想看看蒂罗尔首义的这支革命军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再造共和浮士德
柏林保卫战过后的首都,俨然出现了两个政府。
一个政府,是艾伯特号称自德意志帝国末代首相巴登亲王手上获得授权的共和国中央政府;一个政府,是李卜克内西声称由柏林革命人民起义建立的德意志社会主义共和国中央工农兵委员会。
两个政府,各擅胜场。
动荡过后,被这场内战吓住的小市民、中产阶级,都纷纷聚集到社民党的旗下,他们不想看到德国爆发一场苏俄式的红白内战。
斯巴达克同盟则在柏林保卫战中收获巨大威望,他们吸收大量对独立党感到失望的革命工人,原本受独立党控制的革命工会,在柏林保卫战以后,超过半数都转投到斯巴达克同盟的怀抱。
武装力量方面,应该说,斯巴达克同盟在柏林保卫战中起到关键作用,可社民党也没有一味逃避,诺斯克掌握的大批警察、工会纠察队和帮派武装,经过这场乱战以后,依然是除国防军以外,柏林最强大的一股军事力量。
在柏林近郊,这场首都内战对近郊的建筑物造成了很大破坏,许多重要的工厂也因为火灾蔓延,损失巨大,柏林人民在劫后残垣中,严冬之中,只穿着染血的单衣,却并不颓丧。
市民、工人、士兵……
柏林人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又都喜气洋洋,纷纷涌上破败的街头,只为一观“共和国拯救者”、“柏林救星”浮士德入城的宏大仪式。
国防军的车队排成长龙,开过格利尼克桥,可浮士德并没有选择坐车进入柏林,他穿着简朴的军大衣,骑着一匹白马,小步慢走,昂首进入德国的首都,穿过洪堡大学、柏林大教堂,然后就是菩提树下大街的终点,象征胜利的勃兰登堡门。
在菩提树下大街道路两边,已经挤满了对浮士德充满好奇心的柏林市民,要说柏林人其实应该对浮士德并不陌生,浮士德作为战争英雄,没少在柏林的各种皇室晚宴和军队典礼上露脸。
只是作为革命领袖这一形象的浮士德,对柏林市民来讲,依然显得非常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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