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共和国的挽救者!看,瞧瞧浮士德上校骑马的身姿,好一位勇士啊,德国有这样非凡的英雄,德意志帝国成为历史的陈迹以后,就一定会有更伟大的新国家接过棒来。”
“他可真英俊!我第一次见到浮士德本人,怎么没人和我讲过他长得那么可爱?”
“柏林的救星啊,谢天谢地,上帝总算派了一位天使来保护柏林。”
“嗨,浮士德!嗨,浮士德!再造共和,嗨,浮士德!”
“再造共和!再造共和!”
……
柏林保卫战才刚刚结束一天半的时间,柏林人就又都跑出来凑热闹,帝都人民确实见惯了大场面,人头攒动中,市民们对浮士德的赞誉之语,也是连珠似的,接连不断。
在柏林人民的口中,异口同声,称呼最多、最为常见的尊号,就是“柏林救星”一词。
柏林人所说的救星,还是一个很有古典时代味道的希腊语词汇,“Soter”,这是希腊人中一种极具宗教与政治象征意义的尊号,通常授予那些被认为拯救了国家或人民于危难的统治者。
然后,“共和国的挽救者”、“共和国的守护者”,也是不绝于耳,这个称号,除了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拿破仑以外,其实还和法国近世的两个重要政治家很像。
一个就是号称“第三共和国奠基人”的梯也尔,另一个就是号称“第三共和国助产士”的甘必大。
梯也尔虽为共和派,但其政策偏向保守,争议很大,甘必大则作为“国防政府” 核心人物,领导抵抗普鲁士入侵,拒绝投降求和,战后成为共和派领袖,与保皇派激烈斗争,推动世俗教育改革,为共和制奠定社会基础。
李卜克内西对浮士德做出善意的揣测:“梯也尔,或者甘必大,你们觉得,浮士德更像他们中的哪一位呢?”
柏林保卫战过后,两个政府的重要人物,社民党政府的艾伯特、诺斯克、谢德曼一行人,革命政府的李卜克内西、考茨基、卢森堡一行人,全都来到金灿灿的勃兰登堡门下。
考茨基和浮士德的交往,要更深一些,他现在反而担心起浮士德的野心:“我们只能祈祷,德国去除一个路易十六以后,不会迎来一位拿破仑。”
勃兰登堡门的两旁,还有柏林保卫战里尚未拆除的街垒、路障,铅灰色的晨雾中,四匹战马战车的青铜雕像仿佛还凝结着帝国最后的霜寒,直到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浮士德的白马上,在他穿过勃兰登堡门的瞬间,欢呼声如潮水般漫过御林广场。
红旗从阳台与窗口铺展而下,像一道道燃烧的河流,在物资匮乏的1918年,很多市民想为浮士德抛洒鲜花,一时间却找不到那么多玫瑰,人们就去蒂尔加滕公园捡来成堆的橡树叶。
在浮士德的头顶,漫天都是金黄色的橡树叶,柏林士兵——有社民党的武装,也有革命政府的武装——总之所有手里有枪的人,都在枪管缠绕着临时扯下的红色窗帘布,红旗漫卷,风中翻舞,如同海浪和赤潮。
“面包!和平!胜利!”
几名戴着红领巾的少年,看岁数和穿着,约莫只是十二三岁的童工,他们攀爬到高耸的俾斯麦雕像头顶,在那里放飞白鸽。
还有好些位工人,为了看到浮士德,专门把做工时才用的脚手架抬了过来,工人们爬到脚手架的顶端张望,带着钢盔的士兵们,列队形成封锁线,挡住密集的人潮继续向前。
在空前热烈的氛围里,也有一位裹着旧军毯的老妇人挤到前排,她见到士兵们,浑浊的泪水就从眼眶里涌出来:“战争,战争终于结束了吗?我的小孙子海因茨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们在前线,见到过他吗?我的孙子海因茨!”
当军号声在勃兰登堡门的廊柱下激起回响时,浮士德勒住白马的缰绳,抬首眺望门顶的胜利战车,浮士德摘下军帽,任由冬日寒风吹拂他的头发。
浮士德看见了无数双眼睛——有工人的茧手高举,有学者的镜片闪光,有妇女将孩童举过肩头,有士兵手里的钢枪卷动红旗,有更多更多柏林人高高托举起来的手掌。
队伍继续前行,勃兰登堡门在浮士德身后渐渐缩小成一个金色的门框,门框里嵌着流动的人潮。有人唱起《国际歌》,跑调的旋律被更多声音接住。
艾伯特带领的一班人,李卜克内西带领的一班人,泾渭分明,浮士德骑马来到他们的面前,微微敬了一个军礼,艾伯特低叹一声:“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呢?”
李卜克内西的脸上,充满善意的微笑,他在被德皇当局软禁的时候,曾和浮士德会面过一次,两人谈话很是投机,在革命阵营的几位导师、领袖当中,看来李卜克内西对浮士德最为信任,并不觉得近来国社党的一连串胜利,会把浮士德变成红色军阀。
“再造共和,再造共和啊,浮士德,你听听吧,人民群众对你的赞美,最为真实,群众的话,向来是世界上最真的真话,共和国仰赖你,度过危难啊。”
浮士德与李卜克内西握手,尊敬道:“可是,您才是全德意志革命共和国的当然领袖。”
浮士德一到柏林,就表现出倒向工农兵委员会一侧的立场来,这点并没让艾伯特觉得惊讶,艾伯特也没为此感到沮丧,他始终盯着浮士德、李卜克内西、考茨基和卢森堡这几个人看,不知不觉之中,社民党的转机就会到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左翼联合
勃兰登堡门下的共和国建立者们,不分左翼和右翼,都是在世界大战爆发以前,就当选过德意志帝国的国会议员,全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艾伯特本来就是帝国时期的德国第一大党党首,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则因为反对战争坐了皇帝的四年监牢,同样是大名鼎鼎。
只有浮士德算是横空出世。
短短两年前的浮士德,还不过是西线圣康坦战场上一名最不起眼的普通列兵,两年以后,当他带着大德意志师拯救柏林时,不仅有了与艾伯特、考茨基、李卜克内西、卢森堡一众人等并驾齐驱的资格,而且隐隐然,还有后来者居上的趋势。
一朝成名,天下咸知。
蒂罗尔首义时,浮士德的名字更多是在奥地利,还有相邻的巴伐利亚产生了影响力,在此之前,浮士德作为战争英雄,并不被大多数人视为革命领袖,甚至很多人都不把浮士德当成一个政治上的人物。
现在情况当然完全不同。
李卜克内西对浮士德的态度最为友善,勃兰登堡门下,他和浮士德握手以后,双手就一直紧紧粘在一起,连握了好几分钟,一直没有松手。
李卜克内西送给浮士德的赞誉,也是一句比一句更为夸张:“从今天起,浮士德同志,你已经一跃成为德意志革命的象征,白马将军,革命旗手,全国人民,全欧洲的无产阶级群众,听到你的名字时,都不能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伟大的英雄人物!”
浮士德很是谦虚,他在李卜克内西面前始终保持谦逊:“世界大战爆发以前,我就是在大学期间读了您的文章,才决定加入社民党,也可以说,李卜克内西先生,您算得上是我在马克思主义方面的一位导师,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充其量不过是您的门徒而已。”
李卜克内西今天特别兴奋,斯巴达克同盟在柏林保卫战里表现出了超越独立党的领导力,如果能再获得浮士德这支军队的支持,那德意志十一月革命,就真能像苏俄一样,十拿九稳获得一个完满的胜利。
卢森堡也很欣赏浮士德的英雄气概,但她和浮士德谈话时,就没有像李卜克内西一样全是直率的夸赞。
经过柏林保卫战的连日血斗以后,卢森堡的衣裙上,至今尚有污血,在迎接国防军入城的典礼上,本来考茨基是劝卢森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卢森堡坚决不同意,她觉得就该穿着这一袭经历恶战的裙装,才能在国防军的官兵面前表现出来一点,那就是柏林人民并非是一味依靠国防军拯救的小动物。
柏林人民自己也在战斗,即便没有国防军,柏林的革命群众也会与保皇派血战到底,绝不轻易让出首都。
卢森堡也想起上一次与浮士德会面,那还是在帝国的软禁之中,今日重逢,两人则都已经成为国家层面的领导者。
罗莎·卢森堡也向浮士德伸出白皙的纤纤玉手,浮士德搭起卢森堡的右手,施了一个微微的吻手礼。
“浮士德同志,在柏林还有不少人质疑你放跑保皇派的事情,我们算是故交,我便不怕多讲两句话,这件事情的内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很多人在传谣言,说你与波茨坦的保皇派是达成了秘密协议。”
浮士德淡淡道:“卢森堡女士,过去数日之间,柏林已在风雨飘摇之中,这段时间柏林老百姓被迫卷入战火,他们过着什么样苦痛的日子,您一定再清楚不过。我与波茨坦达成的协议,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用他们的立刻撤军,换取我军的不再追击。”
卢森堡微微质疑:“不再追击?您会不会是错失了一个非常有利的机会,我们本来有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保皇派问题。”
浮士德神色严肃的摇头:“保皇派的曼施坦因,早已经带领第二机动师撤至东普鲁士。即便国防军在波茨坦歼灭第一机动师,内战也不会因此结束。相反,如果柏林的战火继续蔓延,一旦塞克特动用二百毫米以上的攻城炮轰击柏林,那么作为德意志首都的柏林,这座拥有无数历史遗迹的名城,真要毁于一旦。”
“柏林这座对德国来讲有着特殊历史意义的城市,跟保皇派的一个师比起来,两者孰轻孰重?卢森堡女士,我想这不该成为一个问题才对。”
卢森堡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军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据理力争,她从浮士德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二人初次会面时的拘谨,反而是说话间柔中带刚,用词很是凌厉。
考茨基不想卢森堡和浮士德发生什么不愉快,他斟酌语气,从两人中间娓娓道:“柏林保卫战的胜利,有赖于人民的团结。浮士德同志解救柏林于危难之际,保皇派军队失去围攻柏林的这个机会以后,随着革命政府的不断稳定,保皇派是不会再有反攻倒算的机会。”
考茨基又转了话题,说:“柏林的革命胜利以后,我们应当尽快恢复全国秩序,召开可以代表全体国民的制宪会议,尽早出台一部共和国的建国宪法。”
李卜克内西也说:“柏林现在有两个政府,我们不能允许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下去。”
李卜克内西刚刚恢复自由的时候,他还没有可以依靠的组织,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只是一面旗帜,提供不了一个指挥部,他们的斯巴达克同盟当时长期在地下活动,还只是一个带有布朗基色彩的小团体。
可是就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过去,到了此刻,斯巴达克同盟已经迅速壮大到可以同社民党、独立党一较高下的地步。
就这点来讲,李卜克内西在组织和宣传方面的才能,是要大大优异于浮士德,因为斯巴达克同盟扩大影响力的速度可比国社党快太多了。
固然,这是因为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都是德国成名多年的政治领袖,斯巴达克同盟虽是一个小团体,却囊括了许多在德国左翼中极具号召力的领袖人物。
除了李卜克内西、卢森堡两人以外,还有在革命工会里威望卓著的奥托·弗兰克,多年深耕不莱梅的工会领袖列维,多年来在荷兰活动的第二国际著名领导人皮克……
全是在德国成名起码二十年以上的政治人物,远非全为后起之秀的国社党人可比。
斯巴达克同盟在柏林,只有几百名成员,柏林保卫战过后,影响力已经激增,这两天来希望加入斯巴达克同盟的申请书,每日多达数千封之多。
更重要的是,李卜克内西在独立党中的威望,很可能已经压倒了考茨基,斯巴达克同盟借鸡生蛋,已经在独立党内反客为主。
接下来的制宪会议,便是重头戏码。
浮士德望了不远处的社民党人一眼,社民党在柏林保卫战中略有十分,可严格算起来,艾伯特最后还是与左翼结盟,一起击退了保皇派。
社民党作为德国第一大党,照旧是人倒架不倒,势力依旧在。
李卜克内西很是激动道:“只有左翼实现大联合,我们很容易就能在制宪会议里取得优势,资本主义把整个欧洲都变成一片大墓地,人民是会认清楚现实的,我们不能认为,既然旧时代已经死亡,自己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我们现在必须全力建设工人士兵政府,建设一个新生的无产阶级国家,一个我们的德国兄弟以及全世界的兄弟都能享受和平、幸福与自由的国家。我们向他们张开双臂,号召他们起来完成世界革命。”
李卜克内西平常说话,就带着一种演讲式的煽动口吻:“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想看到自由的德意志社会主义共和国和德国革命的话,就高举你们的拳头吧!”
浮士德赞成左翼的大联合,他思虑片刻,说道:“社会主义者应当统一起来,组成联合政府,保卫革命、和平与团结。如果斯巴达克同盟、独立党、国社党,一起合作,形成统一战线,左翼联合完全可能赢得制宪会议的选举,这样可以大大加强新政权的合法性。”
浮士德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制宪会议,他不相信革命政权能通过和平的民主投票,就把德国轻易变成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更不相信保皇派、军部,还有社民党代表的右翼分子,会轻而易举的交出自己的政治生命。
非有一场荡涤一切的人民战争,不可能办到这点。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柏林工农兵委员会
柏林今天的当务之急,就在于两个政府的整合工作,艾伯特始终坚持应该让左翼革命者加入他的政府,李卜克内西则是要求让社民党加入革命政府。
双方各持己见,艾伯特认为社民党政府是获得了帝国末代宰相巴登亲王的授权,合法性最强,李卜克内西当然认为,革命政府是由柏林几十万工人起义建立,拥有毋庸置疑的天然正义性。
卢森堡还效仿苏俄,喊出了“全部政权归工农兵委员会”的口号,这是斯巴达克同盟的一种策略,就是要告诉艾伯特,如果社民党坚持不让步,斯巴达克同盟宁可不参加联合政府,大不了就掀桌子发动二次革命。
艾伯特也确实很担心柏林爆发第二次革命,他很快就选择妥协,社民党、独立党、斯巴达克同盟,然后现在还要再加入国社党,这四方将一起组建一个临时政府——柏林人民全权代表委员会。
临时政府首先要实施民主化改革,如宣布取消戒严,大赦政治犯,保证人民享有言论、集会、结社和宗教信仰的自由,实行8小时工作制,举行平等、秘密和普遍的直接选举……等等措施。
艾伯特也代表社民党发布了《告德国人民书》,书中宣称临时政府是“纯粹社会主义”性质的,新政府一定会实行社会主义的纲领。
按照四方达成的协议,由临时政府掌管全部立法权和行政权,维持现状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以后再进行制宪会议的全国选举。
目前柏林城中,社民党控制的警察部队、工会纠察队和帮派分子,经过整合以后,总的武装实力是三千余名警察和整编为所谓“和平军”的八千余名武装民兵。
独立党和斯巴达克同盟控制的武装,则是水兵和革命工会的纠察队,这些水兵已经整编为人民海军师,兵力也是三千多人,余下的革命工会纠察队则被整编成八个营的柏林赤卫队,一共有七千多人。
社民党和左翼联合的兵力,大致相当,所以浮士德带来的大德意志师近万兵力,便成为可以左右柏林局势的关键力量。
各方肯定都想拉拢浮士德,除了李卜克内西对浮士德的态度特别亲密外,艾伯特也适时释放善意,他给浮士德开出的筹码是,社民党可以向国社党分享至少三席政府部长的席位。
浮士德没把这三个部长要缺放在眼里,他给艾伯特提出六项条件是——
宣告成立德意志社会主义共和国;
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要交给经选举产生的工人代表和士兵代表;
政府里不能有资产阶级部长;
国社党仅在达成停战所需的这段时间里参加政府;
各部门的部长应接受具有真正决策权力的内阁的监督,并应成为技术方面的助手;
内阁中各社会主义政党享有同等的代表权。
这六项条件,其实最为重要的就是最后一条,所有社会主义政党要享有同等的代表权,就是说,社民党、独立党、斯巴达克同盟、国社党,四个党派要拥有相同数量的部长席位。
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都很支持浮士德提出的六项条件,考茨基很犹豫,因为这意味着独立党要放弃许多先发优势。
可艾伯特却十分敏锐,在宰相府里,当诺斯克、谢德曼等人都对浮士德的条件感到太过苛刻的时候,艾伯特却力排众议说:
“我们应当立刻接受,我们应该以最快速度接受浮士德的六项条件。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国社党有国社党的野心,浮士德可不是李卜克内西的跟屁虫,很好,很好,只要浮士德有野心,未来就有分化左翼联合的空间。为什么不接受?我建议大家越快接受越好。”
为了制造声势,艾伯特主张四个党派的负责人,都要到国会议事厅里签署协议,会议还要邀请柏林的工人代表一起参加。
按照艾伯特的提议,柏林各工厂、各兵营于第二天上午十点举行集会,在集会上选出代表,每一千名工人选一位代表,每个营也选一位代表,组成大柏林工农兵委员会,然后由大柏林工农兵委员会授权四党组建临时政府。
为此,艾伯特还发动社民党的宣传机器,一天之内,就在柏林市区贴满了“不要兄弟阋墙”的海报。
大会举行的时间晚于预定时间,一千五百多名代表挤满了会场,工人们在楼座上,而士兵们则在楼下围着舞台,气氛特别火爆,发言者的话经常被打断,不少士兵在国会议事厅里挥舞步枪,还有一些代表之间发生了暴力推搡……
艾伯特在这场会议上,大作表演,他的所有发言和口号,最后都是落到“团结”两个字上,不管说什么事情,艾伯特每说完一句话以后,都要举起拳头,高呼“团结!团结!”。
浮士德作为国社党代表,坐在国会议事厅的第一排,李卜克内西就坐在浮士德旁边,李卜克内西很不客气的点评艾伯特:
“前几天社民党这帮人还是帝国的股肱之臣,今天又站在革命一边,将来未尝不会又跳到反革命的那一边去。”
艾伯特则在台上提议,要为大柏林工农兵委员会选出执行局来,他提议执行局应该由九名市民代表、九名工人代表和九名士兵代表组成。
这对社民党来说特别有利,因为大部分市民代表都会支持社民党,光是这点,社民党就可能独占三分之一的执行局代表席位。
李卜克内西当然激烈反对,他提出另外一种方案:四个政党分别推选出六名人民全权代表。
按照李卜克内西的方案,左翼联合只要能保持团结,就能掌握执行局里四分之三的席位。
这个方案的人员构成原则,就和政府部长的结构相同,当然更容易获得大家的支持,出人意料的是,艾伯特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和左翼联合激烈辩论,反而是很轻易就同意了李卜克内西的新方案。
艾伯特唯一要争夺的是,他个人要成为临时政府的总统。
艾伯特给出的理由,自然是他本人曾获得巴登亲王授权组织新政府,所以理应成为新政府的总统,而革命政府方面,李卜克内西和考茨基两个人地位相当,互相分票,反而不能统合意见。
考虑到艾伯特在执行局和政府部长问题上,都已经做出大量的让步,所以李卜克内西和考茨基就都同意了艾伯特这唯一一项要求,同意由艾伯特担任临时政府总统。
浮士德坐在台下,他知道这场大会是开不出什么结果的,就是出了结果,也很难维持到一个月或是两个月以后。
临时政府最重要的职责,除了稳定革命以后动荡混乱的局势以外,自然就是要同协约国议和,可浮士德心知肚明,协约国提出来的和约,是任何一个德国人都没办法接受的。
临时政府只要签署这份条约,就注定要成为一辈子翻不了身的卖国贼。
所以浮士德对大柏林工农兵委员会执行局的代表、对临时政府的权柄,全都不放在心上。
相反,浮士德现在脑海里考虑的事情,反而是国社党在获得这么巨大的威望过后,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合理退出临时政府。
反正嘛,凡尔赛和约这东西,谁想跟协约国签去,谁就赶紧去,浮士德肯定是不想背凡尔赛和约的责任。
浮士德更关心的事情,其实是制宪会议的选举法,因为国社党作为一个缺乏历史底蕴的小党,在全国性选举中实在太过吃亏。
国社党就是在自己的根据地巴伐利亚和蒂罗尔,都不一定能选出几个人民全权代表,更别说在全国范围内,除了浮士德以外,大部分老百姓恐怕连一个国社党党员也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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