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不求生 第80章

作者:宇文

  烟熏后食用,或者用碳烤和油煎的方式烹调,都很美味。

  浮士德吃的香肠,虽然是便宜获,但也是猪肉碎末灌入猪肠制成,主要用胡椒、牛至、香菜和大蒜来调味。油煎过的香肠搭配硬邦邦的黑面包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浮士德将自己盘子里的黑面包,吃得一点不剩过后,才问道:

  “您可以好好讲一讲了,董事长先生,以您的身份,我是不相信您会出于政治信仰的缘故与国社党合作。”

  拉特瑙苦笑道:“我的身份?我在德国最重要的身份,不是德国通用电气总公司的董事长,而是一名犹太人啊。”

  拉特瑙的犹太人身份主导着他的人生,无论他个人的财富多么夸张,即便他获得了皇帝赐封的贵族身份,因为犹太人的身份,拉特瑙还是遭遇私下和公开的怠慢、拒绝和侮辱。

  在大战爆发前的德国,体面人认为,除了少数例外,犹太人“非我族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民资本主义

  犹太人不被允许作为平等的社会成员进入俱乐部或其他机构性联谊,这是一种残留的偏见,在社会地位显赫的群体中特别根深蒂固,无论是自由派还是保守派,共和派还是保皇派。

  而且,反犹情绪是随着战争越来越严重,拉特瑙因为他身份显赫,就更容易引起德国大众的嫉妒和怀疑。

  “我,一个犹太大富豪,代表了德国人憎恶的一切,一个拥有传奇般财富和权力的犹太人,一个动摇传统等级秩序的新贵和富豪,简直是最佳的幕后阴谋家代表。”

  在早些年,拉特瑙选择大量给帝国政府捐款,花费重金结好诸侯贵族,试图挤进德国上层统治阶级里去,在战争爆发前,他这些做法也确实起过效果,比如表面上使自己获得了威廉二世授予的贵族身份。

  然而在战争年代,随着德国遇到的失败越来越多,人民压力越来越大,帝国政府就更喜欢把犹太富商拿出来当靶子给民众打了。

  在柏林,犹太人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却占到了作家和记者的8.6%,货币市场从业者的25.8%,批发商、零售商和承运商的46%。

  犹太人因为历史原因,在中世纪不被允许拥有土地,所以只能经营工商业,结果就在资本主义和工业革命的浪潮中,近水楼台先得月,确立了先发优势,人口比例中的资产阶级确实比一般德国人多得多。

  这种优势地位,自然而然在一个普遍对政府不满的社会中引发舆论攻击,战争期间,这种舆论攻击愈演愈烈,只是因为拉特瑙还拥有帝国授予的贵族身份,所以他一直不觉得这类民粹攻击会真的伤害到他。

  直到革命爆发。

  革命摧毁了帝国政府,对拉特瑙这些犹太资本家来讲,也是摧毁了帝国政府过去对他们一定程度的保护,各路民粹势力都借着革命之火煽动群众,来达到自己的意图。

  在这其中,犹太人有钱,却没有武装,也没有政治地位,当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拉特瑙熟悉的很多犹太富商,都已经逃离德国,可拉特瑙跟大部分犹太银行家不一样,他搞得是实业,大部分产业不可能带离德国。

  拉特瑙很有些无奈道:“即便是在我的朋友圈里,就是那些您在劳动共同体会议上见到的大资本家们,他们话里话外攻击金融资本,撇清自己的干系,虽没有直接道明反犹,可只要大肆宣传金融资本才是剥削德国人民的真凶,结果一定会使舆论攻击主要集中到犹太人的身上。”

  社民党的创始人之一,德国共产主义运动的早期元老,奥古斯特·倍倍尔有句名言,“反犹主义是白痴的社会主义”。

  在相当多工人阶级里面,反犹主义是一种社会主义里更容易让人有激情的品类,在斯巴达克同盟这边,因为左翼国际主义的关系,还因为斯巴达克同盟里有着像卢森堡这样的犹太人领袖,所以反犹倾向并不强。

  可在社民党和独立党中,反犹主义一定程度上都成为标榜社会主义,标榜反对资本家的一种便宜手段。

  在苏俄革命中,布尔什维克的高层就包括了大量犹太人,马克思也是犹太人出身,这绝非巧合,因为社会主义主张的无国家民族之分的新世界,无疑是对历来在民族方面饱受歧视的犹太人非常有利。

  拉特瑙也是如此。

  “浮士德将军,我当然担心革命政权要怎么处置我的巨额财产,可我更担心,有朝一日,会有极端的右翼分子会在大街上直接打死我。”

  拉特瑙坦诚道:“将军,我属于一个容不得失败的种族,只要失败,我的种族身份就会让我没有退路可言。即便我支持艾伯特赢得政权,很大可能,艾伯特的政府也保护不了我,我从社民党的身上,从艾伯特总统的主义里,看不到他们会有那种约束极端民族主义的力量。”

  浮士德双手交叉,他还是不太信任拉特瑙,作为革命者,当然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去相信一名犹太大富豪。

  不过浮士德已经对拉特瑙产生浓厚的兴趣。

  “董事长先生,您可以再讲讲经济专家的事情了。”

  浮士德微笑:“我想听听都是一些什么人物。”

  拉特瑙抖擞精神:“我要先向你介绍一位浮士德将军您也许听说过的财经专家,他就是奥地利的鲁道夫·希法亭。”

  希法亭。

  浮士德知道这个人,希法亭是奥地利马克思主义学派的领袖人物之一,写过许多阐述金融资本理论的大部头著作,和列宁是好友,也是奥地利很少数几位能在经济学领域同奥地利学派打擂台的左派专家。

  “还有一位,您也许同样听过他的名字,罗伯特·博世。”

  博世这个名字,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也还是跟西门子一样出名,依然是世界级的汽车配套生产商。

  在这时代,博世的发家,是先在爱迪生和西门子的公司工作,然后凭借超强的发明创造才能,开始独立创业,便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把一家小作坊,变为了德国数一数二的汽车零部件生产公司。

  对,博世跟拉特瑙类似,也是个大老板。

  浮士德也对此表示了质疑:“我看过一些希法亭教授的著作,他是奥地利左派里有名的财经专家,这我知道,他现在是考茨基独立党的党员吧?也许董事长先生您有办法把希法亭请到我这里来。可是罗伯特·博世呢?又是这样一位家资亿万的垄断大资产阶级,你把这类人往国社党推,我就得怀疑了,董事长先生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拉特瑙也有点苦恼起来,他只能给浮士德慢慢解释:

  “博世不是普鲁士人,他是符腾堡人,他父亲就是符腾堡的一八四八革命党人,在半个世纪前就坚定反对俾斯麦和普鲁士,他虽然是位大企业主,可在政治思想上与你们是很接近的,就这么说,战争期间,那么多社民党议员都投票支持战争,博世可是参加了新祖国同盟还在《告欧洲人书》上签过字。”

  新祖国同盟是战争刚爆发时,一个由拉特瑙好友们发起的反战团体,首倡者名叫爱因斯坦。

  后来93位德国知名学者和文化人士签署了支持战争的《告文明世界书》,爱因斯坦等人就针锋相对起草了《告欧洲人书》反对战争。

  新祖国同盟的成员,大多数人后来都丢掉了公职、教职,有的被关入监狱,有的被帝国政府软禁起来,罗伯特·博世是因为他的工厂关系到德国军工生产,所以才被帝国政府放过一马。

  浮士德依然对拉特瑙夹袋里的这几人,满怀不信任感,不过,最起码希法亭教授作为正统马克思主义者,浮士德肯定是能够接受的。

  至于说罗伯特·博世,浮士德还是比较反感直接与这类大资本家合作,像他们这类大企业主,手里的宣传资源多得是,很容易就能把自己打扮成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那些宣传中的反战主张、左翼思想,谁知道真的假的啊。

  拉特瑙这样在商海沉浮、阅尽世事的商业巨子,当然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浮士德的想法来,这位犹太大富豪也只能苦笑,以拉特瑙的人脉,他能给浮士德介绍的人才,要么就是德国通用电气总公司赞助过的一些左翼学者,比如说爱因斯坦,比如说奥托·哈恩,比如说希法亭。

  要么就只能是拉特瑙自己认识的实业家,除了一手缔造了博世公司的罗伯特·博世以外,拉特瑙其实还有个推荐人选,那就是卡尔·蔡司基金会的主席奥托·肖特。

  罗伯特·博世是家传的德国老牌革命党,具有坚定的政治立场,这使他在商界赢得了“红色博世”的绰号。

  在世界大战爆发前,欧洲大多数人每天的工作时长为10小时,首先正式颁布公司规章确定了八小时工作制的公司,在德国最早的三家公司,一家是化工业的德固赛公司,一家是光学领域的蔡司,还有一家就是博世公司。

  蔡司公司的情况,还比博世公司更特殊一些。

  博世公司主要是因为罗伯特·博世本人,出自一个革命氛围浓厚的家庭,蔡司公司的创始人卡尔·蔡司则是一个相当典型的普鲁士人,作风古板,完全以大家长做派管理蔡司公司。

  不过,蔡司公司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恩斯特·阿贝,他跟商人出身的卡尔·蔡司完全不同,哥廷根大学博士毕业,在从商以前,是先做了很多年的耶拿大学物理学教授,学者气非常重。

  卡尔·蔡司在三十年前去世以后,蔡司公司便开始完全由阿贝主导,阿贝便以卡尔·蔡司的名义成立了卡尔·蔡司基金会。

  从这以后,阿贝就把自己掌握的股权,都注入到卡尔·蔡司基金会,使基金会成为蔡司公司的唯一股东,基金会被严格禁止出售所持股份,这种设计使基金会成为“永久持有但不可转让”的所有者。

  基金会的股权,作为不可分割的公益财产,所有利润必须用于再投资、员工福利和科研,不得分配给任何个人或实体。

  而管理基金会的,一是监事会,负责具体管理卡尔·蔡司基金会,也就成为蔡司公司的实际管理层,二是工人委员会,没有管理权,但是有对薪资、福利等重大事项的否决权。

  阿贝去世以后,蔡司公司的第三代领导人奥托·肖特,就是阿贝提拔起来的科学家型管理者,由肖特继续管理卡尔·蔡司基金会。

  除了八小时工作制外,肖特又开创了带薪休假一类制度,也是在肖特的任上,基金会又开始给员工分配虚拟股份,通过配股,使蔡司公司的员工可以更直接分享到公司的利润分红。

  博世、肖特,他们都是拉特瑙的好友,在德国企业界中,就存在着这么一个以拉特瑙为核心的小团体,他们的理念,便是后世人民资本主义这一思想的滥觞。

第一百八十五章 恩断义绝

  正当浮士德在柏林招揽人才,为国社党的行政部门扩充人手之时,远在柏林西方千里之外的地方,在莱茵河上,还有以百万计数的庞大军队,列于静静流淌的莱茵河水两岸。

  十一月革命以后,德国的军事系统完全崩溃,西线的百万大军经过了米迦勒攻势的失败,经过了皇帝会战的 全面败北以后,又在协约国的百日攻势里受到当头棒喝,直到亚眠战役,终于彻底败北,被迫撤出法国境内。

  一开始,鲁登道夫还很倔强,他希望在停战谈判时,德军至少还要控制住比利时的大部分占领区,并且,德军哪怕只是一个师的兵力,也必须留在法国的领土上。

  然而德军的这一努力,还是很快就被协约国联军所粉碎。

  后方的大革命,已经让德国国内乱成一锅粥,铁路停摆,数不清的军列失去行踪,鲁登道夫已没办法从后方获得充分补给,在十一月十一日过后,西线的百万大军,仅仅收到了二十列车厢的弹药和给养。

  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支撑。

  而且,鲁登道夫和兴登堡两人之间,又产生了新的意见分歧。

  在斯帕镇附近的一个小火车站处,鲁登道夫派来部队,把平时挂在车上的旗帜和表明这是御用车的其他标志通通取掉。

  鲁登道夫还下令,逮捕了好几名位于斯帕镇疗养中的霍亨索伦皇室成员。

  这件事,成为了鲁登道夫和兴登堡决裂的导火索。

  其实在德意志十一月大革命最开始的时候,鲁登道夫和兴登堡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他们都认为革命以后德军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战争。

  军队最重要的任务,一个是尽量多的在战后保存德军实力,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在停战谈判过程里,德军应该尽量把战败责任推卸到革命政府的身上。

  为了达成这两个目标,军部的意见就很明确了,必须先跟革命政府接触,军方需要明确表达出支持革命政府的态度,然后再由革命政府去跟协约国直接接触议和。

  可这中间,很快就出现了重大问题。

  在曼施坦因的活跃之下,兴登堡的意见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德军驻扎在波茨坦的两个机动师,近水楼台先得月,曼施坦因极力怂恿兴登堡下令波茨坦部队进攻柏林,鲁登道夫对此倒是十分反对,因为鲁登道夫认为,波茨坦部队一旦开始攻打柏林,德国就极大概率会爆发全面内战。

  那时候,德军实力肯定是没办法保存到战后,德国还可能因为自身的混乱,受到协约国更为严厉的惩罚。

  然而威廉二世被困在柏林,曼施坦因又信誓旦旦柏林的革命政府非常虚弱,兴登堡也是发了晕,他的忠君保皇思想超越了理性,抢占了自己大脑的高地,结果就是听信了曼施坦因的计划,下令波茨坦部队出兵柏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柏林保卫战中波茨坦部队功败垂成,不仅未能镇压革命,还导致威廉二世在混战中被杀。

  等到浮士德率领大德意志师赶到柏林时,波茨坦部队只能被迫屈服,同浮士德谈判过后,遗弃大批重炮以后,狼狈的战略转进东普鲁士了。

  此事过后,柏林的四党又一时完成妥协,艾伯特的临时政府新鲜出炉,看起来,革命政权俨然已经有了合法中央的地位,位于西线的军部,立场可就变得非常、非常尴尬。

  兴登堡听闻威廉二世之死的消息以后,一度哭到昏厥,两天两夜的时间无法理事,老元帅对霍亨索伦皇朝的感情还是非常深挚,他对威廉二世的确也有过不少微词,然而在威廉二世“殉国”以后,兴登堡老元帅对这纨绔皇帝,就只余下满腔悲愤。

  兴登堡是绝对不承认临时政府的合法性。

  这就让鲁登道夫非常为难,西线百万德军已经被协约国团团包围,现在再和临时政府撕破脸,军部该如何自处呢!

  鲁登道夫不同于兴登堡,他不是容克门阀望族,出身很低微,霍亨索伦皇朝对鲁登道夫并没有浩荡皇恩,相反,鲁登道夫一直都非常看不上威廉二世,私底下,鲁登道夫可没少在总参谋部编排皇帝的段子。

  总参的军官,不少人都听过鲁登道夫亲口辱骂威廉二世,说威廉二世乃是“皇冠下空空如也的一颗大脑”。

  趁着兴登堡悲痛万分、无法理事的两天时间,鲁登道夫审时度势,他已经下令逮捕了斯帕镇的多名皇室成员,还打算把这些人全都械送柏林,作为向新政府卖好效忠的一份见面礼。

  这件事不必多说,自然是在军部内部引起严重分裂,等到兴登堡恢复神智过后,这对曾经最为亲密的搭档,也完全撕破了脸,兴登堡元帅差点气得没直接枪毙了鲁登道夫。

  鲁登道夫也很不客气,他冷着脸对兴登堡说:“老元帅,为了实现初步和平,我们必须支持中央政府与协约国议和,为此,任何代价都值得。”

  兴登堡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这两天哭得不成人形,看起来又衰老了好多岁,一点不复从前威严,只有在听到鲁登道夫口中的“中央政府”四个字时,兴登堡才双眼通红,怒不可遏:

  “中央政府!狗屁!柏林的弑君者,我会带军队把他们全部抓起来,艾伯特、李卜克内西、卢森堡……对,还有那个浮士德,所有人,我一定要亲手吊死他们!他们杀害了皇帝,鲁登道夫,霍亨索伦皇室对我们的几百年深恩厚德,你真的是白眼狼啊,全都忘了吗?!”

  鲁登道夫冷冷道:“老元帅,我感谢帝国政府在我上不起学的时候,能让我免费读上军校,可除了这件事以外,威廉二世对我确实没有别的恩情。”

  兴登堡心中绞痛无比,他很后悔当初没强行把威廉二世留在前线,也很后悔自己没有跟随外甥曼施坦因一块去波茨坦,否则,兴登堡想着,他就是死,也要死在冲向皇宫的战场上。

  鲁登道夫又劝说兴登堡:“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前线军队都被协约国控制,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军队要么失去战斗力,要么便是倒向了革命政府,即便您想要保皇勤王,元帅,您也没办法从西线带走哪怕一个营的德军。”

  兴登堡很有些心灰意冷,他连声叹气,不一会儿,又流下两行浊泪,看得周围众多将军们,心里都很不好受。

  像鲁登道夫这类出身低微的将军,在德军高层还是少数,大部分德军高层,都是容克名门出身,威廉二世本身的能力、性格,都很让大家失望,可当威廉二世殉国以后,这种失望就都被一种纪念、怀念的情绪所取代。

  很多将军都围绕在兴登堡身边,劝他振作一些,兴登堡抹着眼泪:“我振作什么呢?我还能振作什么?霍亨索伦皇朝率领德国,已经同全世界对抗了四年,如此伟大、如此光荣,试问普天之下,古往今来,还有谁能做到?皇室的表现并不差,若非弑君者作乱,我们也许还能再打下去。”

  兴登堡这就完全是在说瞎话了,在十一月革命爆发以前,德军高层已经普遍判断德国没法再打下去了,现在威廉二世一死,兴登堡就要开始重新塑造一种新的的记忆和历史神话。

  兴登堡的副官冯·奥本多夫,劝说他:“老元帅,皇太子还在,我听说皇太子已经到了东普鲁士,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波茨坦部队进攻柏林失败以后,残余部队已经撤往东普鲁士,在那里,曼施坦因掌握着兵力装备建制全都特别完整的第二机动师,瞬间就成为了东普鲁士小朝廷里地位最显赫的人。

  塞克特将军控制的第一机动师,在柏林保卫战消耗很大,这时候还不如曼施坦因手里的兵力强大。

  而且,除了东普鲁士以外,曼施坦因作为东方总计划小组的实际负责人,他在库尔兰和芬兰,都还拥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

  东线的二十万德军,在十一月革命以后,也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不少东线德军就在懵懵懂懂之中,被波兰人给缴了械,可还是有大批东线德军部队,顺利撤到了库尔兰的首都里加港。

  除了冯·奥本多夫外,还有好些位伯爵、男爵,一块劝说兴登堡。

  “元帅您的外甥曼施坦因控制着里加,塞克特还控制着东普鲁士,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恢复帝国。”

  “协约国不会允许我们复辟帝国吧?”

  “协约国的条款,确实不允许霍亨索伦皇室恢复德意志帝国,然而条款没规定我们恢复普鲁士王国啊。”

  “对,我们可以到东方去,到那里重建一个普鲁士。”

  ……

  这么多将军的声援,让兴登堡又慢慢振作起精神,但他和鲁登道夫之间的间隙,看来,从今往后是再难以修复。

第一百八十六章 蓝灰联盟

  前线战场的天色灰暗,寒气袭人,鲁登道夫也没办法,军部的意见已经严重分裂,他不可能强行派宪兵把兴登堡元帅都给抓起来。

  真要这么干,凭兴登堡的威望,也许是反过来,德军会先把鲁登道夫关押起来。

  鲁登道夫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西线德军直接爆发内战,那样协约国说不定就会趁势越过莱茵河,继续进攻德国本土,这对军部来讲,肯定是最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