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文
物质的世界,就由浮士德来证明。
第二百零八章 说了是红超人
枪声密集的响着,炮轰声不断,天上还有三架带着铁十字机徽的飞机,正在空中盘旋,时不时投下几枚炸弹。
更远处的天际线上,几朵白云之间,是一架通体灰黑的庞然大物。
齐柏林飞艇。
国军的齐柏林飞艇,缓缓向前移动,它的飞行速度不能跟战斗机相提并论,可是投弹数量就多得多,飞行的稳定性也更高一些。
只要齐柏林飞艇来到威廉教堂的头顶上,投下一片炸弹,鲁登道夫有理由相信,这些战争巨兽足以压垮德共守军的信心。
“李卜克内西已经完蛋了。”
鲁登道夫淡淡说道,他向来都瞧不起德共麾下那些民兵武装,老鼠也要上桌吗?浮士德尚且堪称一个对手,至于工人民兵,革命水兵,什么东西,来搞笑的吧,他鲁登道夫的责任,就是要把这些趁着德国乱局爬上桌子的肮脏老鼠,全部清理下去。
这时候,鲁登道夫倒是没有想起来,如果不是爆发了一战,不是世界大战给德意志帝国带来的压力,他一个没落容克小贵族的做题家,又算是什么东西?
能力再强,一辈子的仕途,充其量也就是在退役前摸到少将的边缘。
鲁登道夫也就是欺负柏林守军没有飞机,不然齐柏林飞艇虽然看起来块头巨大,载重量也确实夸张,可是速度却比飞机慢得多,机动性在战斗机面前,说是没有也差不多了。
防御又脆弱,只要一两架战斗机,就能很轻松摧毁庞然大物一样的齐柏林飞艇。
就是欺负柏林守军没法还手。
巨大的齐柏林飞艇,在数架战机的掩护下,犹如山脉的阴影,一点、一点接近威廉大教堂,阴影所到之处,无形的压迫感就会一步步挤压守军的士气,直到赤卫队在心理层面完全崩溃为止。
地面上,两辆A7V坦克开道,国军的散兵群也在节节取胜,赤卫队哪怕是受到李卜克内西的鼓舞,又振作起来,继续反攻,也还是抵挡不住国军攻势,只能说,稍稍拖慢了国军打进教堂的时间而已。
赤卫队朝后溃败的响动越来越大,在炮火间裹挟着飘雪的焚风,这时候,却骤然升温,轰隆一声,从国军散兵群的侧面,一片榴弹呼啸而来,横冲直撞,一下炸在布赖特沙伊德广场上,给快要逼近威廉大教堂的叛兵当头一棒。
那是国防军的部队赶了过来,红色国防军第二“共和国”掷弹兵师的炮兵营,清扫了选帝侯大街的废墟以后,在那里架设起新的炮兵阵地,然后动用了十二门105毫米的榴弹炮,朝布赖特沙伊德广场方向的叛兵开火。
这等火力,虽不如国军的攻城重炮,可一次打出来,在团级战斗中,还是称得上一句毁天灭地。
几十匹战马,十几辆汽车,向着布赖特沙伊德广场冲了过去,这条路相当难走,铺装地面被反复炮击炸得像月球表面一样,卡车开了一会儿,就没法再继续前进,国防军官兵只能下车步行前进。
浮士德骑着一匹白马,另外带着几十名卫兵骑马前进,他的白马纵跃跳过深深的弹坑,第一个冲进了布赖特沙伊德广场。
“我来了,浮士德来了!共和国师的同志们,随我前进!”
白马越过地上坍塌的废墟,跳过一尊尊摔得破碎的普鲁士历代伟人雕像,浮士德一手操持缰绳,另一手带着卡宾枪,奔入战场,在他的头顶上,带着铁十字机徽的福克D.VII战斗机,螺旋桨吵闹非凡,一下就飞近到距离浮士德只有几十米高度的位置。
战斗机的机首迎着浮士德冲来,两挺机关枪开火,子弹就像雨点般扫射过来,躲在街垒工事后面的赤卫队队员,一个个睁大眼睛,再过半秒钟,所有人就都捂着嘴巴,免得发出悲鸣声。
战斗机扫射的弹雨,已打得白马血花飞溅。
战马嘶鸣中,停下脚步,几乎就要栽倒下去。
浮士德还没有倒。
他从马镫上跳了起来,整个人纵跃而起,一脚踏在马背上,然后就好像飞了起来,阳光照射之下,炮火的焚风带着白色的飞雪,渲染出了古代北欧神话才有的史诗画面。
浮士德手中的卡宾枪,千钧一发之际,在弹雨间隙中开火,子弹准之又准,打穿了机首的玻璃窗,砰的钻进飞行员的额头,失去飞行员的战斗机瞬间失速,未能攀升起来,而是忽的坠落下来,直接撞在一处弹坑里面。
“啊!”
人人都在惊叫,浮士德站在白马的一片血迹旁,他戴着普鲁士的尖顶盔,穿着灰色的军大衣,手持卡宾枪,活像是尼伯龙根指环里的齐格飞。
两辆A7V坦克还在隆隆向前,配合坦克前进的一群国军叛兵,却都已经目瞪口呆,不自觉停下脚步。
浮士德不紧不慢,缓缓走到飞机坠落的弹坑里,他将卡宾枪挂在身后,一脚踏在机身上,双手抓住住飞机的铝合金机翼,用力一拽,咔嚓巨响,就拽下机翼,抓在手里,好像一个巨型的回旋镖。
浮士德面向坦克,把手里的机翼直接丢了出去,硕大的机翼就像羽毛一样被甩出去,轰的一声砸在A7V坦克的正面,机翼最外层的蒙皮和木料直接撞得粉碎,里面的合金翼肋则卡在了坦克的炮口和观瞄口处。
另外一辆A7V坦克,匆匆向浮士德开火,慌乱中炮弹没能命中,只落在了浮士德远处,浮士德便继续扯下福克D.VII战斗机的另外一边机翼。
第二枚回旋镖砸在了第二辆坦克上,两辆A7V坦克的正面,顿时都燃烧起熊熊大火。
浮士德继续向前,先是小步快走,继而就奔跑了起来,他跑得太快了,身影只来得及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人就已经冲到了着火的坦克面前。
浮士德站在A7V坦克的正面,微微半蹲,双手抓住坦克履带,用力向侧面发力,他的脸都涨红了起来,两手都被坦克履带压出了深深的血痕,可坦克本身嘎吱一声,也真让浮士德给掀翻起来,轰然一声,整个掀倒在了雪地里,并撞到了另外一辆坦克。
这叫一个什么场面啊!
开了吗?
如开。
天空上的齐柏林飞艇,还在缓缓向前移动,浮士德就像一个超人似的,站在坦克上面,步步向前,他抓起燃烧起来、撞得破碎的金属机翼,抬起头,在坦克顶上做出一个投掷标枪的动作,然后就是咻地一声,浮士德手中的机翼飞向苍穹,直接击中天上的齐柏林飞艇。
燃烧的机翼,很快就刺在硬壳飞艇的外皮上,火焰点燃氢气,引发更多烈焰的燃烧,大火升腾,蔓延,最后在天空上制造了一次惊人的爆炸,炙热、白炽的火光,就像第二枚太阳一样,叫浮士德给制造了出来。
这样,还叫人怎么打仗啊。
国防军的后续援兵,陆陆续续冲进了广场,这是一次非常有力的侧翼突击,叛兵的攻势完全失败,反而付出重大损失,至少有一千余人未能来得及撤离广场,被国防军的突击截住,只能原地抱团坚守,可因为手里的弹药用尽,没多长时间他们就丧失战斗能力,只能举手投降,做了国防军的俘虏。
叛军最重要的两次进攻,对选帝侯大街,对威廉皇帝纪念教堂的进攻计划,全都落败,鲁登道夫手里虽然还掌握着莱茵河以西德国境内最强大的一支军队,他现在却也只能在震惊中,为之气绝。
“真是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鲁登道夫双手抱头:“我们的进攻又失败了?是谁说浮士德一个人在战场上摧毁了一架飞机,掀翻了两辆坦克,还炸毁了齐柏林飞艇?前线就算是失败,你们也不能编造出如此谎言来敷衍我!”
鲁登道夫怒火中烧,可这时候,他手里的底牌还真不多了,除了继续长围久困以外,看起来,叛军短时间内是真没办法打进柏林。
格勒纳将军和社民党的谢德曼,全是一脸难堪,总算谢德曼想到一个办法:“总帅,也许我们能向协约国求援?请协约国联军增派部队支援我们,或者,直接请协约国联军帮我们平叛。”
鲁登道夫直接回绝了谢德曼的提议,他身为国军总帅,还是要脸的,而且鲁登道夫的计划之中,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他想让艾伯特帮国军承担战败割地的责任,国军自己必须保持表面上的干净,这才方便以后摘桃子。
现在,国军还不能完全公开请求协约国联军下场。
可这对浮士德来讲,确实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重大威胁。
国军继续长围久困,从政治上来讲,因为鲁登道夫缺乏足够的合法性、足够的群众基础,一旦僵持下去,国军方面就会变得更加脆弱,士气也会不断下降。
然而,这也意味着协约国联军进一步占领德国内地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别忘记,莱茵河上还有协约国联军的一百多个师。
协约国是要等德国正式签约战败,才会开始大规模复员、裁军。
第二百零九章 第二次柏林保卫战
炮火激起的炽热焚风,吹过夏洛腾堡宫周遭破败坍塌的一座座废墟。
积雪消融,一点点流进弹坑,汇着鲜血,积成肮污的水洼。
战场上的官兵,红色国防军沉着冷静的精锐,国军叛兵里打了四年世界大战的反动老家伙,人民海军师里热情又轻率水兵,当然,还有赤卫队里那些年轻、盲动,却绝对真诚和勇敢的工人们,所有人,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战场上发生的事情。
亲眼目睹者,向未曾见证者描述过广场上浮士德的事迹,自然没人相信。
别说是后来人,就是当时还守在威廉皇帝纪念教堂里的人,包括李卜克内西,包括德共的各位中央委员们,没有亲眼目睹,就是不会相信。
太离谱了。
离谱到稍微有些理性的人,都不会相信。
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另外一种说法——
浮士德每每在关键时刻,带着国防军的精锐部队出现在战线上最需要他的地方,他作为国社党的党魁元首,只要出现在哪里,哪里的士气就能高昂起来。
国防军便趁势反攻,往往能够收获一定胜利。
浮士德因此变成胜利的代名词,他的勇敢、他的睿智、他的威信,都让浮士德的追随者们愿意把一整支部队的战绩,全都塞到浮士德一个人身上。
不奇怪,德军为了鼓舞官兵士气,为了创造军队中的英雄神话,一直都有把整支部队战绩塞给一个人,来打造王牌英雄的传统。
就是大名鼎鼎的红男爵,也有很多人推测,德军很可能是把里希特霍芬联队中许多人不能百分百确认的战绩,都安到红男爵身上,使他成为一个标志性的英雄人物。
国社党脱胎于旧德军,学到旧德军这套神话英雄的宣传模板,不奇怪,那就不奇怪了。
总之,鲁登道夫是如此相信,李卜克内西也是如此相信。
不然怎样,你要他们相信,物质的地球上真存在一个“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的红色超人吗?
那才叫荒诞。
“元首指示,共和国师前来换防,大德意志第二团、第四团,退守到蒂尔加滕公园、凯旋大道、狩猎宫一线休整。”
希特勒这才松了口气,夏洛滕堡宫这座普鲁士首代国王腓特烈一世模仿凡尔赛宫建筑的王宫,青色的穹顶已经破碎,建筑主体被叛军重炮轰的千疮百孔,王宫前的路易丝广场尸山血海,希特勒能坚持到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希特勒配得上“浮士德阁下最亲密的战友”这一头衔。
浮士德是国社党和红色国防军的总帅,希特勒就是国社党和红色国防军的副统帅。
他已经在自己最弱势的军事方面,也证明了这点。
希特勒身上还有被弹片和瓦砾留下的伤口,匆匆赶来勤务兵给他包扎好流血的位置。
戴着红十字袖套的医疗兵们,正在用担架搬运伤员,他们随身携带的简易医药箱早已空空如也,绷带刚碰到伤员腹部的贯通伤,肠子就顺着指缝滑出来。
一位医生要给希特勒取出他手臂里的弹片,这需要手术刀挑出嵌在骨头里的破片,肯定要先打麻药,战场上麻药紧缺,医生建议希特勒可以尝试先打一针镇痛效果更好的吗啡。
希特勒愤怒的拍掉医生手里的注射器:“要取破片,就取吧,日耳曼人能怕这点苦痛吗?元首阁下最厌烦军队里使用兴奋剂、镇静剂,我是元首阁下的学生,谨遵他的教诲,你不要给我添乱。”
在希特勒的强烈要求之下,医生没有注射吗啡,只打了普通的麻醉剂,剂量太少,手术刀取出破片的时候,希特勒都能感觉到金属与骨骼的摩擦声。
他死命咬牙,牙齿把嘴唇都咬得流血,额头上汗水哗哗直流,好半天功夫,医生才算取完破片,给他包扎好伤口。
等到再见到坐镇威廉大教堂中的浮士德时,希特勒只是云淡风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绷带:
“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应当坚守住夏洛滕堡宫一线,结果,丢掉了夏洛腾堡宫,丢掉了路易丝广场,差点连选帝侯大街都没守住,是我无能。”
浮士德解了威廉教堂之围以后,就带着国防军的一支小部队进入教堂之内,他看到已经拿起步枪准备战斗的李卜克内西,欢欣鼓舞,对德国革命的未来,又有更大的信心。
不过,还是要等浮士德再见到希特勒的时候,看着希特勒一脸认真的讲话认错,浮士德才真正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阿道夫,你做的好啊!”
浮士德双手抓在希特勒的臂下,把他高高举了起来,还原地转了好几圈。
“李卜克内西博士,您瞧瞧,我为您介绍一下,我们国社党的好同志,阿道夫·希特勒,就是他帮你们守住了侧翼。”
希特勒给浮士德转得头晕起来,伤口吃痛,差点险些没摔在地上。
可这种时候,希特勒除了开心以外,脑子里什么别的想法也没有了。
他只觉得快乐,无比的快乐,要不是大家身在战场前线,桌上没有啤酒,希特勒真恨不得现在就和浮士德痛饮三大杯。
这是胜利的滋味,更是一种得到信赖的滋味。
浮士德放下希特勒,他站在一众德共中央委员面前,手指一一指向众人:“威廉·皮克先生?上次在国会我们见过面。台尔曼同志!我记得你,你和我要过签名,我记得是第一次柏林保卫战过后,我在你的军靴上签过名。”
德共的几位同志,都有些羞赧,二次革命,德共之功,远不如国社党,武装起义以后,虽然配合了浮士德的行动,然而又因为德共武装的战斗力不足,险些酿成大祸,最后还要靠国防军来救命。
李卜克内西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败为胜的欣喜,都变成一股意想不到的狂喜情绪。
他一把揽住浮士德:“怎么样?鲁登道夫的军队,怎么样了?他们撤退了吗?”
说到这个问题,浮士德的神情就只能又严峻下来。
浮士德把桌子上堆积的许多杂物,全部推开,露出桌上的那副大地图。
浮士德指着勃兰登堡省地图的西侧,抬首道:“叛军总兵力,应当在五六万人以上,装备精良、火力强大,还拥有各色重型装备,非得到协约国的支持,不可能如此。”
“柏林之西,最重要的鲁尔区,已在协约国百万联军兵锋威慑之下,叛军进攻柏林失利以后,尚扼守施潘道一线,依然控制着运动东岸的若干桥头堡,依然是维持进攻态势,随时能够再度攻打柏林。”
浮士德又指了指勃兰登堡省地图上,波茨坦所在的位置:
“波茨坦是柏林沟通我党南方根据地的交通要道,为了救援柏林,我方屯驻波茨坦,以及更南方之莱比锡的部队,悉数北上,现在波茨坦兵力空虚,已经遭到了叛军偏师的进攻,形势也非常危险,万一波茨坦失守……柏林就成为孤城一座。”
“浮士德同志,您想说什么?”
李卜克内西沉重道:“您的意思,我们虽然打胜了第二次柏林保卫战,形势却反而变得更差了吗?”
浮士德摊开双手:“德意志人是一支天性热爱秩序和组织的民族,要使德意志发生天翻地覆的大革命,本来就千难万难,形势变差了吗?并没有,我们一番奋战以后,形势当然是变好了,但也只是从悬崖底下又往上爬了几米,距离山顶,还遥远的很。”
浮士德这番话,多少有点打击众人方兴未艾的乐观情绪,可李卜克内西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
叛军攻打柏林失利,伤亡不小,可对六师之众的鲁登道夫来讲,还谈不上伤筋动骨。
第二百一十章 秘密文件
国防军的伤亡同样不低,人民海军师和赤卫队更是被打断脊梁,核心骨干损失极大。
第二次柏林保卫战的胜利,只能谈得上是一场惨胜。
凌乱的威廉大教堂中,众人也谈不上有什么闲情雅致再大办一场庆功宴,到了晚餐时间,桌子上也只是码上许多罐头食品。
希特勒四处找不到开罐器,浮士德就一把夺过牛肉罐头,拇指和食指按在马口铁上,轻轻一拉,就把罐头的铁皮整个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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