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子同学沉默不语
“是……”九夜露出些许迷茫的表情，“可是，我也并不知道那位大人所说的‘生活’是什么意思。在龙神大社的数年间，我只知道神社的退治行动，以参与战斗来回报巫女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成为白晓大人的侍从后，我只能四处询问、研究该如何‘生活’，学会帮白晓大人做饭、督促她做些家务等等。这样就是教白晓大人学会‘生活’了吗？我并不明白……”
“我觉得，”听到这里，铃音只是用茶杯藏起自己的嘴角，偷偷地微笑，“那位大人既想让阿晓学会如何生活，也是想让九夜学会如何生活。”
“是这样吗？……那位大人的考量，我实在想不明白。”九夜摇摇头，“不过，我做白晓大人的侍从已有五年，确实比其他人更接近白晓大人一些。例如她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威严’……我可以肯定，白晓大人的状态并不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铃音问道。
“是从小队遭遇古树林中的亡灵群，偏离大道开始的。”九夜说道，“脱离危险后，白晓大人的反应就有些奇怪。”
“我确实有一些猜测。”铃音往九夜那边挪近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火光的缘故，巫女的面色好像有些微红，“我认为，阿晓是因为看到了自己三百年前走过的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所以才心情沉重的。”
“白晓大人……过去的事？”
“九夜有听阿晓说过三百年前的事吗？”
“您这么说……”九夜低头思索起来，“我很少主动向白晓大人问这种私人话题，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多是以行动完成的。不过，好像是有那么一次……那位大人托我将咒诅荒原的资料交给白晓大人。我想起白晓大人的故事与传说，就问道——您当年就是去这里，独自一人斩杀亡灵之神‘八岐’的吗？”
“她是怎么回答的？”
“白晓大人没有说什么，后来她略微点了点头，应当是回应我了。”九夜回答，她手中的热茶已经有些发凉，但巫女似乎已经把它忘了，“现在想来，白晓大人那时候确实有些惆怅。”
“那就是说，当年阿晓在讨伐‘八岐’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一直挂在她心里，到现在也没有解决。”
铃音略有把握地说，小铃音用雨伞帮忙加热了九夜手中的茶，巫女对小人偶的帮助有些惊讶，随后也低头表示感谢。
“您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原因……不愧是雨宫小姐，来找您谈这件事果然是正确的。”
“不过，九夜对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吧？”
“不……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故事，就是白晓大人回归龙城，那位大人在迎接她之后告知世人的。我并不知道此事的隐情，不过，当年还是少女的白晓大人要独力穿过这片可怕的荒原，一定也遭遇了许多痛苦之事吧。”
不。铃音默默地想着，白晓在三百年前的旅途虽然艰难，但她绝不会在想起这些后感到“痛苦”和“动摇”。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多和阿晓聊聊的。”
“那就有劳您了。”九夜对铃音低了低头，“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请您也早些休息吧。”
第一百二十章 大沼泽
第二日，小队对营地做好处理后，正式向着咒诅荒原的深处继续前进了。
“接下来的情况也很麻烦啊……”
小队正行走在荒原之上。据白晓所说，伊川河床对岸有相当长的一片平原，因此在大家真正抵达“大沼泽”之前，还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此时，三位顾问就凑在一起，在小队中间研究着之后的对策。
“如果按照剑圣大人的说法，大沼泽里游荡的亡灵军也很麻烦呢……”
遥咬着手中的笔，侧过头来盯着铃音手里的笔记本。沙耶坐在自己的大书上，也在铃音旁边读着三人的笔记，而铃音本人拿着笔、皱着好看的眉头，任凭小铃音神气活现地坐在她的头顶——毕竟肩膀的位置被剩下两个女孩子的脑袋占据了嘛。
“阿晓说的毕竟是三百年前的情况，”铃音用笔在那行字下面划了划，“她返回的时候‘八岐’刚死，亡灵军团还没完全消失……”
“现存数量？”沙耶问道。
“唔，我记得八岐死后有大量的亡灵冲击荒原边境，被龙和妖精们杀得一干二净了。”遥也皱着眉头，看起来在回忆着之前读过的资料，“这些亡灵大多是量产出来的，所以在八岐死后按照它最后一个命令行动——”
“干掉喘气的？”铃音笑着问。
“嗯，所以就直接往荒原外发动攻击啦。”遥思索着，“《后圣战时代回忆录》里面说，大部分亡灵军队走的都是水路，少部分是从出云向西的大道走的。”
「本小姐的意思是，」抚子忽然说道，「好消息是，我们不用对付之前那样茫茫多的亡灵军队了。」
“坏消息是，”铃音顺着抚子的话把想法说了出来，“既然低等亡灵都已经出去了，那剩下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精英。”沙耶点点头。
“亡灵军队里那种很强的有一定自律能力的个体吧……”遥轻声说，她在这一方面可以说是专家，“应该不会到有自我意识的程度，但是战斗能力很强，特征又千奇百怪……”
三人都思索了片刻。现在是上午，小队似乎走在一道长长的缓坡上，可以想见，当地势一路走低，进入古伊川河支流影响的区域后，地面就不会再如现在这般清爽了。
“还有沼泽的问题。”铃音提醒道，“出云城附近基本都被八岐转换成了沼泽。”
“我们本来就打算穿过沼泽诶，后勤组应该有配备专门的道具吧？”
“但是沼泽的情况很不明朗，我们又不通过大路……要加强安全措施吗？”
“支持。”沙耶简单地说。共事了一段时间后，铃音对沙耶也算是有了些了解，知道她的学院风格很强，也一直采取着更谨慎的策略。遥看起来则明显犹豫了一会儿——加强安全措施就意味着队伍要投入更多的资源，消耗也就更大了。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铃音的意见，帮忙写起了新的一份稿子。
当天中午，小队开始放缓行进速度、进食、休息时，新的安全措施交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进入沼泽后，一定要按照上面的要求操作！”铃音叮嘱道，“包括常驻的魔法防护、营地的处理还有设备更换，一定要做！战斗组的请自己采取能达到要求的防护措施，没有的话来后勤组申请补充！”
“没有照做的话会怎么样？”有队员笑着问道。
“这个嘛，我猜可能是下半身变成亡灵之类的。”铃音一本正经地回答。
要求有些严苛，但铃音在队伍中的声望很高，基本被大家心照不宣地当成了半个“队长”，位置差不多仅次于身为负责任的白晓，因此新的安全措施很顺利地就推广到了全队之中。平心而论，尽管铃音不习惯这种模式，但顾问获得更多的领导权，工作也能开展地比较顺利。
……当然，最后应该也会加到很多学分吧。
小队在干爽的平地上走了约一日，很快就来到了出云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大沼泽。
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大沼泽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阔让人感到绝望的沼泽地。在三百年之前，古伊川河支流和出云平原的地下水在出云城周的平原上创造了诸多湿地和沼泽，这些多水之地与肥沃的平原，共同养育了当年以出云城为中心生活的人类与魔物。
然而亡灵之神“八岐”在毁灭出云城后，将这片平原的绝大多数地区都化作了沼泽，以方便自身通过伊川河袭击东国的其他城市。如今，这里只剩下枯死的红树林与探出水面的植被、混合着泥浆与危险淤泥的深水、清澈见底却能看见无数尸骸的小湖。整片大沼泽内，几乎全是这样的恶劣的环境。
换句话说，所有人都只能在过腰的水中行动。
在白晓的引导下进入大沼泽的第一天，小队就差点吃了苦头。在所有人都艰难地淌水前进时，水面下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无声地接近了队伍，意图将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给拖回深水。
还好，后勤组布设的最后一道警戒魔法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修女南希一个瞬动冲到了蜘蛛前，拽住它的一只毒牙，猛得将它整只从水底拔了出来，翻着身体插在了枯死的红树林上——这一遭也算是让大家对修女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你们觉得这玩意儿能吃吗？”铃音嫌恶地看着亡灵蜘蛛半坏的头部，她一直很讨厌节肢动物，“我听说蜘蛛吃起来和螃蟹……”
“劳驾，”后勤组里有人没精打采地说，“我刚吃过午饭。”
小队还没到需要吃处理过的亡灵的地步，但遥还是上去收集了蜘蛛的毒液，权做研究之用。看这位平时很少女的学姐面不改色、像接水一样自然地取毒的样子，铃音打了个寒战——真不愧是专门搞亡灵化生物研究的人，换了她自己，估计都要忍不住让小铃音代劳了。
即将入夜时，小队也没有找到任何一片能做营地的干燥地面。看着即将坠入地平线的塞贡，铃音知道，这会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麻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机幕前
要在水深过膝的大沼泽搭建一片营地，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旅行至此，小队也不可能奢侈到以魔力排开液体、或者用法术将地面垫高。至于那些专门安装在水中的小帐篷，则根本没法支持后勤组穿脱那一身复杂的防护装备。
队内开了个小会，在赶夜路找到一片平地或是想办法搭建营地之间权衡许久，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万里川小姐想出了办法。她领着小队取出了便携长杆，用柱子和炼金布料在水面支起了一个可以安装帐篷的平台——不过，即使这些东西都被法术固定好，大家也只能摊开四肢在平台上到处滑行，让场景变得有些滑稽。
尽管目前的景象有些超现实，但大沼泽那一望无际的黑色水面上，还是亮起了数团微弱的橙色火光。这些由元素灯、炼金灯和浮空营火散发出的光和热，稍微驱散了些许咒诅荒原上的阴冷，创造了一片有些奇幻的水上营地。
在其中一顶帐篷里，铃音、遥和沙耶正围坐在一锅无色透明的液体前，在重重法术防护的保护下检查着锅中的液体。与此同时，九夜与白晓居然也陪同在她们身边，这两人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三位顾问给出的结果。
“遥学姐，你确定这是从蜘蛛的毒腺里弄出来的……？”
“是呀，这就是那里面的毒液。”遥说道，但也微微皱着眉头，“唔，但是……”
两人一齐将头转向了沙耶，沙耶静静地盯着那锅毒药看了一眼，开口说道：
“检查结果中没有发现任何能对我们所知的东国文明物种造成生理性杀伤和魔法污染的成分，也不具备任何已知魔法的潜在结构，根据现代魔药学的判断标准，它的本质是一种不具备毒害性的生理分泌液。”
铃音和遥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时九夜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
“请问，神渡小姐的意思是……”
“就是说，那只蜘蛛的毒腺里没有毒。”铃音简单地答道，“说不定能煮开了直接喝。”
“这不对。”白晓说道，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说话，“我三百年前看见过类似的亡灵军袭击动物，动物被咬之后，就转化为了亡灵。”
“我明白，阿晓。”铃音苦笑起来，“我懂你的意思。”
今天入夜前，小修女杀死的那只巨蜘蛛引起了三位顾问的警觉。说实话，以那只蜘蛛表现出的战斗力，它实在不配被称作“亡灵军团中的精英”。谨慎起见，大家从九夜和白晓那边申请回了蜘蛛毒液，进行了简单的分析……现在看来，研究结果和大家的预期相差实在太远了。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铃音忽然说，“之前在外围平原找到的那种蛇头亡灵，阿晓说是从出云城里出来的亡灵。”
“那种亡灵怎么了？”遥问道。
“我和沙耶做过一点研究，它们毒牙里的毒液和这种毒液有点像……用现代魔法都没法分析出它生效的原因。”铃音慢慢地说，“唔，为什么呢？并不是我们知道的任何一种魔法，但是却仍然会起效……”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反复看咒诅荒原以往的调查记录，但里面没有和这种毒液有关的信息……”遥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它肯定是最近才诞生的。”
“三位的意思是，它和咒诅荒原的异动有关？”九夜追问。
“只能是这样了。”铃音简短地说。
“恐怕两三天之内，后勤组那边就要得出调查结果了……”
在短暂的沉默中，铃音闭着眼睛，回忆着这段路途中经历的一切。黑龙奥妮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那当真是魔法吗……魔法不过是魔法，那上面的力量远比魔法可怕……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时，忽然有人拉开了帐篷门。
“请问，这里有没有人愿意……”那人说道，在看到帐篷里的人之后，顿时又住了嘴，“……抱歉，打扰了。”
“进来吧，有什么事就说。”
九夜说道。谢莉尔表情发苦，但她犹豫片刻后，还是走进帐篷内，席地坐下。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日志和一支钢笔，似乎正在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遥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铃音板起脸来，等待着她开口。
“是这样……”谢莉尔总算艰难地说话了，“我的工作是记录调查日志，上交给冒险者协会。但是从前几天开始，队内没有人愿意接受我的采访，而且因为我被调离了工作中心，现在完全没法写出合格的稿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抚子刻薄地说，「那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惩罚”之一呢。」
“那么？”九夜等了一会儿，见谢莉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开口提醒她。
“……我想找人采访一下。”
“我们其实不介意，”铃音干巴巴地说，“但我要提醒你，现在的状况完全是你自食苦果。哪怕队伍里的气氛不好，我们也不可能让全队人轻易原谅一个差点把大家害死的人。”
“我无法反驳……”
谢莉尔的表情很不好看，但至少她的认罪态度还算诚恳。铃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开口问道：
“你对现在的环境有什么看法？”
“环境？”谢莉尔说，她摇摇头，“我在这种地狱里每走一步，都感觉必须要彻底清除亡灵魔法。这就是亡灵魔法造成的灾难，出云城的生命就死在这种力量手上……”
帐篷里陷入久久的沉默，最后是铃音叹了口气。
“也罢，我不会试着去改变你的观念。”
“不，是我要道歉。”谢莉尔抬起头，表情显得非常灰暗，“我一方面不肯给你们信任，却又无耻地仰仗你们的保护。我很清楚，相比起其他势力派来的专业人士，我只不过是个装作有专业能力，其实只是会一点剑术的记录员而已……我要向你们道歉，也要替我的上司向你们道歉。”
“这事不必再提了。”九夜说，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感情波动，“向我们几个道歉没有意义，请你做好记录员的本职工作。至于采访，我会与队内的其他人沟通的。”
「抚子，」铃音看着开始回答谢莉尔问题的九夜，悄悄说，「今晚能帮我从资料库里找一找和出云城有关的资料吗？明天上路的时候，我想要好好读一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现状
千鸟琉璃坐在一座要塞的城墙上。
那把“雷切”放在她的右手边，少女本人则眺望着要塞的远处——那是一片辽阔的、平缓和充满生机的原野，被一条横穿其中的大河分断。无名的白色野花随风摇摆，散发着郁郁葱葱的夏日气息。明亮的戴安娜高悬天空，照耀着这片地面。奇妙的是，明明是深夜，要塞中却能听见热闹的谈笑声。
这里是东国的南边界，与大陆它国之间被“冰海”隔断，仅有一条陆路通行的“魔族岭”地区。此时此刻，琉璃正巧位于魔族岭的最北方，被称作“血月要塞”的、受血族家族管理的要塞城市。
由于东国东南方的静海压缩了陆路的空间，血月要塞成为了魔族岭北部的交通枢纽，沟通了南北陆路上的诸多东国城市，也是进入东国中原的最后一道关卡。从此处往北，便是琉璃所熟悉的东国大地，往南，则会抵达魔族岭地区最大的平原城市“科索沃斯城”。
那是人类与“魔族”和谐共处，交织着大陆与东国两地风情的边境城市，受“那位大人”管理，却拥有着与东国不同的宗教观——换句话说，他们甚至没有信奉的幻想种。琉璃月学院的四年级学生，这一年便要在科索沃斯城举行仲夏试炼。
此时已是八月中旬，但琉璃并不在科索沃斯城，而是向北抵达了血月要塞。不管怎么说，此时的琉璃确实不应该身处此地，因为科索沃斯城虽然没有可以支持大型空中交通的空港，却有供飞空艇补给的中转站，想要返回琉璃月的话，只要从这里登上飞空艇就行了。
“会长？你原来在这呀。”
要塞的城墙上传来一个笑眯眯的声音，琉璃侧过头，看到学生会的书记穿着连衣裙，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嗯，血月要塞晚上反而更热闹，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想你的小女朋友了？”
“……什、什么嘛。”
琉璃有点脸红，书记小姐只是坏笑。与超快速完成试炼的四年级不同，铃音此时还在咒诅荒原中努力前行——鸣神庭法师实习的消息在小队出发后就公开了，琉璃不免有些担心铃音。再怎么说，那也是东国最险恶的区域，十三日圣战的遗迹……
“不逗你啦。”书记伸了个懒腰，“说起来，我刚刚得到消息，科索沃斯城那边又有十二翼天蛇的邪教徒引发了事件。飞空艇站旁边死了四个市民，两个小孩，都变成了亡灵，而且到现在都没检查出亡灵化的源头。现在城市已经封锁，听说光辉之城的牧骸姬骑着黑龙来了。”
“……”
“会长让我们不要预订飞空艇，直接坐马车离开科索沃斯城的策略是没错的。”书记继续说道，“晚几天走，整个四年级都要被困在科索沃斯了。会长就是发现了危险才这么做的吗？”
“我发现邪教徒的痕迹后，确实给科索沃斯的政府写了一封信……”琉璃摇摇头，用手轻轻抚摸身旁的刀，“但事情还是发生了。抱歉，身为会长，我必须对学院的学生负责。”
“又不会有人说琉璃会长做错了的。”书记笑着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大家都很兴奋，可以当作旅游了——我已经定了回月沙城的船票啦。”
“嗯，我也不可能留下来的。”琉璃轻声说，她看着下方的学生，其中一位正微红着脸，和要塞中的血族在月光下跳着舞。铃音返回琉璃月时恐怕已经是暑假了，她现在正在做些什么呢？
此时的铃音——
「……我说啊，抚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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